三、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住处，吕雉以尽量温婉的语气对刘邦讲道：“你很不在状态呢。是不是……张先生对陈平的态度影响到你了？”
刘邦深深地叹息：“也许是。我觉得正在一步步陷入困境，我努力地想出去，却找不到方向，难道是完全想反了吗？只有陷得更深。我在智商上无法抗衡……”
吕雉却如释重负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刘邦突然感觉自己理解语言也有些困难，意思是只要有信念就行么？我没有啊没有啊！这又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事情，要是那样就去卖鞋找灵感好了！他在心里如此吼叫着，暗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纠结。不行不行，要是把自己的消极心理传染给其他人，那么自己领的尼玛什么头啊。于是，他咽了一口唾沫，好像下定决心的样子，毅然起身把周勃和樊哙叫到起居室里来。
一群正襟危坐的人……真是深陷窘境！刘邦想到，他决定直切主题：“大家觉得……今天晚上怎么办？”
冷场！
周勃向来话少，此时的表情相当“正常”，吕雉则用充满鼓励和疑问的眼神望向自己，好像是说：“听你的呀，你没想好吗？”刘邦只有把目光望向樊哙。似乎是感觉到注视，樊哙干咳一声，说：“随机应变……算是办法吗？我现在只想解决了陈平这个麻烦。”
无想法！被询问！意气用事！
刘邦翻了翻白眼，今天晚上不知道要比这个囧多少倍。他说：“呃……既然这样……大家可以听听我的（什么废话！他真想让自己现在闭嘴）陈平的留言让我们摸不清楚来意（可说是呢！他听见自己吞吞吐吐地说些常识问题，主题啊思路啊，全都混乱了）所以……所以！我们可以暂定为‘劝降’‘和谈’或者是‘陈平式不明意图叙旧套话’那么……我的想法……很简单……一方面是随机应变，另一方面是我们不要所有人都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面。”
“就最后半句话有那么点意思，继续。”
听到樊哙应声，刘邦稍稍振作了一些：“首先，我认为阿雉是不必要出席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三个中间需要留人陪同她一起，在我们谈话的茶几一侧的这个房间，谈话问题嘛，我想周勃肯定不想介入，那么，我们就暂定周勃与阿雉在房间。那么，也就剩下了我和樊哙，谁负责谈话好一些？”
“你去刚好。我在只会搅局。”樊哙突然头脑清醒，毫无冲动的这般说道，刘邦似乎安心了许多：“那么，就这样吧。”他暗自感叹，如果樊哙豪气干云地吼一句“我和你一起，不行就骂街掀桌砸场，怕那小子不成！咱替上面毙了他！”——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邦的想法是：控制陈平。
他只能把万一有变的应急措施告诉周勃。傍晚，夕阳的余晖撒进他的眼睛，他四周一片迷雾，仅依赖着这点希望。手机居然在此时响起，那畔张良的声音含着点磁性：“今晚我会到的……时间不定……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和行动计划……那就这样。”简短明了的通话，让他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

五、You coming back to me is against all odds
夜幕降临，当指针在昨天的时刻停留，响起了敲门声。来者如此守时，周勃却还站在客厅里。刘邦清了清嗓子：“请进。”再熟悉不过的推门而入。但来者正式地让刘邦脱口而出一句后悔不已、自此作为笑话永流传的话：
“陈平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句话理直气壮，分贝高亢，效果非凡。刘邦马上听到了隔壁和旁边传来阵阵掩盖笑声的咳嗽，陈平好像钉在门边似的，兀自站在那里，他微抿着嘴唇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又好笑地望着刘邦和周勃。他的确穿的太郑重了，在周勃眼里，简直是繁复。长袖白衬衣外罩黑色坎肩，整洁的紫底白点领带，黑色西装上只有左胸前点缀着一支玲珑的金边紫玫瑰别针，黑风衣的纽扣敞着，倒有点披风的意思。虽然颜色简洁单一，可那些黑色的纽扣在灯光照射下反射着微弱的亮色。人言，低调与品味是某人的魅力所在。
而刘邦同志的模式与之是接近的，却随意很多——黄色薄毛衣，在吕雉的劝说下带了假领，可是本人固执地打上了古铜色蛇纹领带，牛仔裤加上只系了第一个扣子的牛仔坎肩，随性敞着“号称风衣西装两用”外套。也许不是这般，也就不是刘邦。周勃在旁边观察和总结着，完全漠视了刘邦“求救场”的表情。倒也是，这种情况下，救场的应该是没来的那位或者进来的那位或者追那个韩什么信追了好多天杳无音讯的那位。“哪有谈判桌上帮对方救场的啊……”刘邦想着。
“是啊，因为北方的秋天已经很冷了，何况要坐在这种凝重的谈判桌旁，实在是寒心呀。”陈平的语气几乎没有波澜，此刻来一阵凛冽北风该是颇为应景。
刘邦长吁一口气，不错不错，接话了，只要有前进的可能就好：“那麻烦周勃去拿些热饮来，你想喝点什么？”
“客从主便吧。”
此话一出，让正要转身的周勃也心底一凉——已经是客了吗？
“妈的你小子别闹了！我看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了。”刘邦故作轻松地说。
“哦，那借我衣架一用，我喜欢暮秋的寒冷。”
尼玛我看也是！刘邦没好意思再次说出来，他注视着陈平像黑蝴蝶一样飞到衣架边上，把大衣和西服上衣轻盈地一搭，几步的距离，随手拉开椅子坐到对面。——魂淡你这是反客为主吗！刘邦又把话咽了下去。周勃借机摆好杯子准备离开客厅。
“等一下，周勃。”陈平突然说，“还要再烦劳一件事，请把你的衣袋中的手齤枪拿出来放在这里。请放心我是没带这个噪音制造器的。可我觉得，你正要进去的房间不怎么让人有安全感……啊，太好了，非常感谢。”
谈判桌旁突然多了把手齤枪，刘邦更觉找不到话说。
“那我能不能这样说，刘先生在原先的工作中没有锻炼出语言能力呢，真不知道你一句话能噎回去多少战后家属倾诉的念头啊。”
我都是耐心的听他们哭诉好不好！你小子今天晚上的话怎么带刺呢！想归想，刘邦却说：“啊，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天有何贵干？”
“嗯……这个么，我就是来问问你，跑的累不累。”陈平的语气就像是在读小广告。
刘邦不由得握了握手边的杯子：“昨晚还是……”
“这以来。”
累不累！你问的这叫什么话！你在把我们往绝境里逼你知不知道！一点问的语气都没有，到这里来还有什么必要！想必我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了！……
“你在皱眉头，”陈平偏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刘邦，“真是不直接哦，脑子里翻腾过多少句话了？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哈哈，你真有意思，是被你那搞笑的第一句话堵住脑子了？还是这么长时间的煎熬……”
刘邦突然发现自己接受不了陈平的冷嘲热讽，虽然在这段时间自己屡遭碰壁，但是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张良。他定睛审视着陈平，好像这一个与以前的陈平已经不一样了。抑或这才是张良一眼参透的真正的他？之前认识的只是虚无的陈平？——这个真实人收敛之后的幻影？
“……喂！说你呢，我不是来陪你坐着喝咖啡的。”
I

“陈平……”
刘邦正要开口说下去，但陈平却抬手制止了：“说话可以，别叙旧。”
“……”
陈平放下支撑着下巴的右手，起身往椅子后部坐了坐，他终于结束了“哭吧，本大爷听着就是”的姿态：“其实呢，我今天来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是能挺住呢，咱们就继续周旋下去，但我保证这时间不会太长，应该说，很快解决。你要是挺不住，那我……嗯，如果你认为有必要举行葬礼的话，前提是不许跳海啊，探测到捞你的时候万一捞上来的是一条鱼，为你再害一条性命就算了。或者说，你挺不住又不想轻生，你可以……算了，看你表情就不是这么回事。”陈平把头歪到一边似乎很块地瞄了一眼窗外。
“你是选择了‘挺不住’的后者吗？”刘邦怒火中烧。
“我更不是来跟你谈这个的。”陈平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告辞了。我已经了解你的态度了，谈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再说争取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必要呢？奉劝战死，要不然……啧啧，横竖一样。”
“站住！”
陈平在衣架边转过身来：“啊，我这个结束语太令人生厌了不是吗？好吧，先生，谢谢你的咖啡，咱们别来无恙。今晚的秋色如此醉人，我要赶回寒舍小赏月光了。”
突然，大门洞开，北风从户外猛灌进来，外加一枚飞速发出的子弹——正中陈平的心脏。“随机应变！”刘邦不由得站起身来，原来樊哙没有“豪气干云”地和他一起谈判的原因是他要“豪气干云”地刺杀。
陈平拿起衣服搭在手臂上，若无其事地说：“樊哙啊，我早说过你的智商和勇气反相关，我是没带枪，但是，不会傻到没穿防弹衣……”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支撑不住似的伸出右手握紧衣架，“我说我没带枪的原因是……枪在这里啊……周勃的地方果然很危险不是吗……是阿良的主意么……他在哪……”那声音越来越低。
此时周勃所在的房门也已经打开，只不过声音被风声掩盖，他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的手齤枪，手臂的角度还维持在射向陈平腿部的姿势。
控制陈平……
陈平似乎左侧有些沉重，他的右手慢慢地松开了……
……刘邦，这是你自己的计划！
这种想法冲荡着刘邦的脑海，他单手撑在桌子上，侧翻过去，不在乎踢翻了杯子和周勃的手齤枪。“陈平与我解释说，这是他有一次根据防割手套能够防御刀割却不能防御荆棘想到的，现在的普通防弹衣大多只能防御子弹，却不能防御药剂，假若药剂能够像吹管发出的针一样，便有几率打入防弹衣内部。我实在惊叹为什么要把他的这个想法付诸事实……”很久之前的张良的话在向他咆哮。
——但他没有扶住陈平，后者先是要强地单膝跪地，勉强凭毅力支撑着，很快四肢瘫软，伏倒在地上：“XXXXX裂开了…好痛…”一声沉吟。
“你说什么？！”
陈平已经昏睡过去。

六、La minute de silence（法.沉默时刻）
当意识渐渐清醒，伤处又传来麻木的钝痛。陈平敛息周围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在畔。眼帘微启，睫毛不揭——室内的灯熄着，身侧隐约有扇半掩着窗帘的玻璃窗，而唯一的光亮，便是窗外微微折射透过而来的暮秋的月色。与此同时陈平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反剪着手腕的束缚触感熟悉，双臂分别绕过的椅背间隙不算太挤，只是从未保持过这样的姿势让衣袖渐渐渗进凉意，一片静谧中，穿堂风过，袖口的空气冷涩得清晰。垂首静听，室内的另一个人鼻息频率几乎数清——显然是不平静。心下的疑问还没有完全理清。夜探的目的是一个集齤合的信号，能否冲出重围全在双方的理解和配合。但是他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人，没有任何条件知道那人已经作出了反应。而现在的扣留状态来的迅速，如若那人碰巧离开，那么现在的境遇完全拜那个魂淡老板所赐，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多么不堪可以想象，全歼的结局能否再次找到突破的机会，谁都要打个问号。如若那人已然了解，那么依然没有太多把握，一是已知信息太少无法判断，二是那人的不在，只能说明这个响应是不够及时而且欠缺准备的，而刘邦把自己拖延在这里，实质上没有增加胜算砝码的用处，反而是给他人提供了一个监视的机会，自己的身份在那一方，已然撑不住隐瞒太久。“…阿良…除非能歪打正着，取得一个时间差。”陈平暗咬了一下嘴唇……如果让想监视的人看到相反的结果，即自己在刘邦这里敌意颇深，那么就能为张良的反应赢得时间。

七、往昔千嶂里
陈平去往的方向肯定了张良的判断：目标郊外，非火车站，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有个现代点的设备能怎么样啊？”望着所谓观山代步车，刘邦再次默默问候了一下这个好地方。跳上车子：“还是两人座，滕公你和阿何在后面跟紧啊……”说完便发动启程。张良的思路断了断，扶额看着前方：“真的没有关系吗……”
追逐的距离愈加接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车道上狂奔，突然，陈平发现前方的道路断裂一样陷下去，“急下坡！”脑海中的判断令陈平一惊，脚刹落下手刹抬起，总算是悬崖勒马稳住了车。
然而，来不及通知，尾随的刘邦和张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你没商量）之势全速向前冲，“嘭”地顶在陈平所在车的后方，“啊，后面停车！”陈平忙喊。
夏侯婴不知前方状况，亦没有减速，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刘邦的车，于是又一次撞击，可是惯性作怪，第一次撞击时，陈平的车已有的下滑趋势，接受了冲击力后，在车的紧急制动下仍缓缓下滑，却经不住第二次撞击，便如断翅的鸟儿一样下落。
“马上再踩刹车！强行制动缓落！”夏侯婴喊，同时，张良示意萧何，让夏侯婴倒车，加速漂移弯道，前去堵截。
却不知怎的，刘邦似乎理解迟缓：“刹车在哪儿啊？”
“和油门一只脚。”
刘邦果断地一脚踩下油门，飞也似的冲下了下坡。
“不管陈平了，去截住阿邦。”萧何当机立断。
幸亏夏侯婴及时截住了前面的车，刘邦也努力制动，减缓了车速，不可避免的轻微撞击后，两辆车复又向前滑行了一段，总算无大碍。
忙乱中，视界里只剩下了陈平丢下的代步工具——手刹崩断。
张良长吁一气：“还是我自己去吧……三位一人一辆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不出所料，你要我自己来…有何贵干…
张良不管不顾地随便捡了一个方向奔去，至于为什么……或然那就是当时唯一的路径。但是不管怎样，他渐渐看到了陈平的背影，两个人一前一后犹如蓝白双色的闪电一般，山地长距跋涉，陈平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揣摩完整明确，唯一的结论是：他钟爱快节奏。在急速中四周的场景看不清晰，张良推测陈平也是茫然行之，所以没有折换方向。
“咦？……他怎么不停呢……这到哪了？”陈平本想消耗一下来者的体力，也好停下的时候插科打诨恶作剧，但是没想到遇到了依依不挠的尾随者，越往前心里越没底，“哦，对，这家伙都当过刺客，什么干不出来。失策失策。”许是思考分散了注意力，张良抓住机会尽力飞身一跃，陈平感到情况有变，急转身之下，恰在茫然不解时，飞天小兔纸迎面扑上来。“至于么……意思意思得了……”张良低声说道，右手紧扣住陈平的手臂。
陈平向后倒退一步，前后开立才稳定了重心，完全不去接话，只是调整着呼吸。末了：“追来做什么，不过利用平而已，目的达到了，平离去也是应当的。”
“何时利用？”
“夏侯婴为什么要从窗户里翻进来？”
“如何得知？”
“感谢司机先生的白手套，这是个好习惯啊。回去看看上面有没有窗框上的灰尘，那副手套上面应该有沿手指的横条纹路，那个在窗框上留着还算清晰的淡痕。”
“一个没有所图的人去绕远到观察窗户，使用过邮箱却不清理痕迹……赶在梁军前面了吧？这样便可以出去拿到需要的东西却不被他们知道，哦不，不止这些……事发地点就在这里对吧？项羽的震慑力还真是立竿见影，居然没有人能够在你之前见到这里的真实状况……祝好，啧啧，这是示威你陈平抢占了先机知道这不过是骗局了对吧？良是不是该感谢你发出了斩断关系的信息？……这步棋很漂亮啊不是吗，名义上行使了楚军的意志，实质上断绝了梁军的联系，又让汉军理亏好似薄待你一般，拥有了留下来的理由……”话未说完，张良突然被陈平猛推一下，抵在了树上，“你要……”张良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陈平觉得有点好笑，仿佛就是一瞬间，刚刚还死抓着自己不放的张良，手下的力道倏忽软了下来，刚才还能感觉到的倚靠着的体温倏忽退却，身躯变得呆板而不自在——当然，陈平打量着，这个动作维持的着实辛苦，张良既不愿贴在自己身上，也不愿被抵在树上，垂目不知有没有在蹙眉……带着笑意，陈平托起张良的下颌：“你很嚣张嘛……”把嘴唇覆了上去。
I

作者，这里乔雪，教一个朋友吧！我Q1301497189，加我，通行证：小说

十、Us against
the world
“2”张良在陈平的衬衣上画出这个字符：“来这里意义何在啊？”
“放不下呗……”理所应当的慵懒语气。
“不怕走不出去？”尾音压得很低。
“铁定走不出去。”
“也是，合围之势，平原压境，山地制高点……”边说着，“水”字样一点点呈现。
颔首默认着事实：“顺便断掉军火库的给养。”
“顺便。”
“换取信任嘛。”
“这个东西不靠谱。”
“不见得。”
“比如？”
“杀我啊。”语气中的坚定和轻佻连监视者都听的清晰。
“3min+”的字样，抬眼对视：“必要性……比你来这里还低……”
“啊哈，是说……我可以走了？”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得意往上坐了坐，“外面还有两个……”
话音未落，一直撑在陈平腿上的手一滑，两臂也环腰伸到了椅背后，重心从转椅上偏移开来：“你的手枪匣在良这里。”在领带解开的过程中，并未完全放开的那双手凭着感觉与张良的手指交缠，似乎是十指相扣的架势。直到张良把脑袋从陈平的右肩下部移开，眯眼做了个“乖”的表情，后者才偏过头去安静下来，对着窗外笑了笑。
陈平探手环上张良的肩，久违的距离，让紧接的一吻来的毫不迟疑，右臂绕腰而过，渐渐向枪匣摸索。衬衣在夜风里稍显单薄，然而却相隔传来温热和震颤。
如此情形，叫窗外的人怎堪监视。
外围的枪声划破寂静。
正发感慨的监视者应声倒地，而另一个则在下一枚子弹发出之时，枪击室内。
一时间，陈平在拔出手枪的同时，从椅子上腾起，直扑张良向后仰去，子弹穿透玻璃从头顶呼啸而过，在两人倒地的短暂间隙里，飞起一枪直捣墙角的监控器。这才移开唇角，左手还垫在那人后额，撑起左臂移开一段距离。未眨眼，右手的手枪已被张良夺去，转左手反击桌脚下：“呆阿狸，窃听器都忘了……”然而陈平呜咽了一声，摇晃着没有撑稳，又趴了下来。
客厅同样传来仪器破碎的声音和外面的敲门声，当一众人等以各种精彩的表情涌进房间时，张良淡淡地说了句：“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左侧有伤，叫良作何评价。”
轻车夜行，水路突破。当合围的人在渡口望尘莫及时，陈平以耍宝的语气躺在船舱中说道：“阿良…平还是缺信任哎…”
“有话直说。”
“就说你吧，走就走来就来，什么时候舍不得平过？”
张良无言地抽掉了陈平的腰带，又轻轻揭开浸着殷红的衬衣，用药棉在创处涂抹时，才说：“就你这德性……”末了轻轻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来宣告破晓之前争分夺秒养精蓄锐，可又忽然顿了顿，在被中握了握陈平的手腕：“睡啦。”
“嗯……”陈阿狸满意地应了一声。（[爪子抹掉]阿姐！这个声音要不要烨子学给你听~~~[抹掉]）

十二、One last
dance with you
突围成功，然而接下来的局面依旧惨淡。陈平的心理状态并没有像伤势一样好起来，虽然依旧是表面的假不正经，但是对于为何受伤和是否遗留麻烦等等，这些亟待解释事情始终保持缄默。
保持对任何人的缄默。
或者说，外部环境也是不错的，没有任何一个询问的人。可这不代表没有人在思考原因，思考把整个事情始末联系起来的链条。从最大众的猜测出发：陈平了解梁军内部的某些重要情况。那么，既然情况重要是由于其不可泄露的特点，一旦宣扬出去，会对现在的整个战局产生决定性影响，如果是这样，现在的安全环境，正是这些情况由陈平传播出去的最佳时机。问题是，他保持沉默。如此说来…这个链条具有不可告人的性质…那其中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呢？
张良觉得事情马上要有动向了。
深夜的走廊，陈平拉长的影子在墙壁上缓缓又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影子消失，转入楼梯。与楼道相隔绝的楼梯里，夜风阵阵，在二楼到一楼转弯处的鼓风口，陈平向上望三楼扶手平直处的栏杆——并无人影。风声掩盖了嘘气声，陈平打开一楼的侧门，消失在楼道里。
许久，本以为那扇门就此不会打开，一夜的平静即将来临。门背后却突然传出了陈平声音：“阿良，站的不累吗？”
推门而入：“很遗憾啊，到底没有搞清楚你行动的时间。”
“嗯……我一般喜欢在大事之前，先到别的地方坐坐。”
“那好啊，同坐同坐。”四下没有挂钟、水杯，只有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承重柱上系着一张简易的吊床。
“哪有多的椅子啊……”陈平伸出右臂，“来一下。”
眯眼：“该不会是想要我坐在……”
陈平标志性的狐狸笑又绽放出来，起身走过来：“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顺势把张良拉入了怀中，完全不顾后者向后退的动作。
“我……啊……”张良一手还没有在口袋中拿出来，另一只手立刻攀在陈平肩上，“果然…针剂还真是百试不爽…”
“既然料到了，就不要跟过来嘛。”语气里没有半点轻蔑，却有点道不出的哀伤。看着张良丝毫不再遮掩的担心写在脸上，强撑着一点一点模糊的意志，陈平不禁把他环的更紧，在他耳边喃喃地说，“就当…清了那次害平在那椅子上绑了几个小时的一枪吧…”
觉得又有剩下药剂顺着针管推了进来：“不要，啊…山地，不，啊，那个…你，打给你的会要…要…”然而没有抗拒过睡意袭来。
“平知道会要命的，”把张良抱到吊床上用自己的外衣盖好，“对不起了。”转身开门走去。
数着脚步大致走出了整座楼，应该处在半途，张良在吊床上翻了下来，然而药物作用仍然没有消退，双腿没有站稳，径直跪在地上，口袋中另外一支空的针剂甩出去，在地上发出一声哀鸣。
强撑着身体开门尾随，在楼道的尽头看到同样歪倒的樊哙，出门撞见了周勃。
“先生这是？”
“追，快追陈平，不追人就回不来了。”
忙上前一步扶住：“就知道樊哙的喊声有问题……”然后看到了张良失神的表情：“怎么了？”
“没注意到，太专注算时间了。然而很可能还是被药物打乱了，快走。”
当远远地，看到陈平倒地时，张良的印象里，安静到连心跳都数不清。针剂枪的制造最终还是泄露出去了……但是别人会放麻醉剂吗？
在向陈平跌跌撞撞地靠近时，夏侯婴开车载着韩信赶来：“周勃把张良拖回去，剩下的不要管，搞不清楚有多危险你就敢跟他来？”
“是。”
那夜在印象中的最后一幕，是陈平胸前的针剂分外地扎眼。

十三、迷迭香
送刘邦后从蜀中回来，两人还有一次相逢，那是在两个月以后，项羽宴请韩成的时候。“范增想改行当厨子啦，当心韩成哈。”四下无人，陈平低声打趣。
“哦？那陈先生也是忙于应酬了。”
“哪里。”陈平压低声音，凑到张良耳边：“就当是见见子房么。”淡淡的气息微微撞击着发声处，摸不清的语气。“——上流聚餐多，出点事，也正常。”
张良干咳一声。
另一边，范增同项羽嘱咐好，有鸿门之鉴，一则不可再生犹豫，二则务必支开张良，三则试探陈平。项伯亦知内情，可念及此事不伤及故友，所以并未通知张良，又想到上次陈平的立场确实可疑，旁人看的模糊，自己却清楚，此君乃主动迎合，敌我不明。毕竟项家利益要远远高于一个人，哪怕他卓越超群。况且，这次也全无上次的莽撞。魏军不知何人前来献策，欲行毒弑。而这方式嘛……想想有点阴损，但万全。“错觉，错觉。”项伯想着，“一个人怎可能同时以两种立场出现。”只当是晁盖新亡，魏军寻求联合罢。
宴酣，范增起身，要求以舞助兴。众人应允，欣赏几巡，谁想范增道：“只看旁人舞，不如置身其中，敢问韩将军麾下可有能舞之人呢？”
“这……鄙军未曾有如此雅兴，平心而论，韩成不知。”
“那么，恕我冒昧，听旁人说，张先生不仅满腹经纶，而且有奏箫之能，如此……不知张先生可否？敢请先生稍露风采。”韩成犹疑地望向张良，后者还未启齿，已被范增打断：“那便是好，切莫推辞。”
“既如此，谁来与张良应和？”
“哈哈，既然韩军有人站出，那我军也不容推辞。项羽看，一定得让陈平替我们出战哈。”
张良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
陈平起身时，范增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此去有要事，务必支开张良。”
“是。”
歌台暖响。陈平略一欠身，在张良眼里，那抹微笑虽然无害，但的确有那么几分欠扁。难以想象，几乎是被牵到舞池中——总算是混在了人群里。女步！女步！该死的女步！刚才脑子里想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漫不经心迎合的这叫什么。
“你……哪里不舒服么？”
舒服汝母啊！压抑住内心的咆哮，张良搭在陈平肩上的手狠攥了一下：“想干什么？”
“不知啊，”无所谓的语气，“既是上面叫我来，我便来了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么……嘶……”张良在某一空拍处，自然地伸展了一下，于是陈平知道了，再仙风道骨的小指，挠人也是相当了得的。“又不是猫爬树……”心下想着，但他感到这个动作之后，对方明显不像刚才那般拘谨。
“嗯，陈平猜呢，大致是想把子房支开，好对你家将军下手呀。”加重“你家”二子，陈平真不是故意的。（嗯，烨也不是故意的）看到对方脸色一沉，陈平忙继续说：“哎呀，有杀气。子房不愧是任过侠的人呢。实言相告，就算子房现在顺势扼住陈平的喉咙，用枪顶着陈平让他们放人。恐怕那一干人等愿意给陈平收尸就算的上义气了。”
张良低声笑了几下：“几年前也许。依良看，陈先生也不知其中的门道，或许是范增怀疑鸿门那夜先生的作为。——不如静观其变？”
“陈平或者平，几月不见生疏了。”纠正了对方的称呼。两人的视线透过对方，旋转着各种观察的角度。
“软饮。”
陈平向张良注视的方向看去，虽然人群晃动，但他还是认出了调酒师，下意识地眯眼：“魏军的人。”
“和魏军关系不好。” 接近下结论的语气。
“冷淡。几近决裂。”
“可是还要跟着我们一同去蒙顶山。”
“不如整理一下。”陈平简短地描述后，“子房怎么看那坠机？”
“高调。”
“然也。”
“深山老林，第一批进入，天漏之称的地界。看上去还真有点像雷雨天气坠机。很可惜，溪水浅的跨越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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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石都积在旁边呢。如果即刻动身，就地引水过来，就万无一失了。其实何必这么麻烦。换个丰水的时节事发就可信了。——看来还是急召我。”
调好的软饮已经安放在托盘上，由侍者托着，正穿过熙攘的人群。没有可疑的动作，不管是调配还是传送。
“背后是什么人呢。”
“间谍。”
“那就不过是要被利用、怀疑、消灭的人。”
“但也会出现在任何场景，在任何细节漏洞上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和破坏力。”
“子房了解这行？”
“不敢说了解。”
两人晃晃悠悠，差不多跟着侍者回到了座旁，遂以酒水相让观者。酒水乃平良二人所分，但见所有人都淡然饮下。
/软性的饮料，上升的气泡/
二人相与一饮而尽。
/我将对你的喜好……/
正欲坐定，旁人起哄道，刚刚慢摇有敷衍之意，男子相舞，不如一曲探戈。四座不分两军，尽是附议。相辞不下，两人又被支出去。
“老头看上瘾了不成。”
“盯着的都是魂淡。”
快速的步伐，来不及言语，只顾打量周围。这时，大厅的灯光全灭，三秒的间隔，突然齐上烛光。全场呼声一片。
“耍哥呢？！”陈平忍不住说道，“老匹夫……”
“去，哥说什么了吗？！”
/烛火在燃烧
有某种情调 眼神失焦了几秒 关于你的舞蹈 你慵懒的扭动著腰 受不了……/
又是一次送酒。
“又一波啊，跟僵尸似的，阴魂不散。”
“走着。”
但见两人疾快地转着，为防怀疑，此次乃张良领步。进进退退进进退退。就在托盘要落在桌子上的一瞬，张良伸手上前接住，舞步不停：“敬各位！”
“喔……”从地下一层响彻地上三层的声音。盘中酒水晃掉大半，张良不知随意给了谁。因为他刚刚觉到，就在刚刚夺盘之际，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下。
/这里最不缺就是热闹
你煽情给拥抱/
抬眼，又是欠扁的微笑。“Well
done……”耳边悠悠地传来。
/你随风飘扬的笑
有迷迭香的味道 语带薄荷味的撒娇 对我发出恋爱的讯号 你优雅的像一只猫 动作轻逸的围绕 爱的甜味蔓延发酵 暧昧来的刚好/
舞池上的人越来越多，人群的潮热，调酒师开始往软饮里加冰。
/软性的饮料
上升的气泡/
侍者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虽然两人无法近前，但侍者也面临同样的困境。舞者们还是很客气地在侍者前的道路上松动了，即便如此，侍者近前时，冰块化了大半。突然，一曲终了，新的节奏慢了许多，两人也不得不放慢了步子。
/什么预兆
气氛微妙/
/因为爱你我知道/
韩成最终推辞不下，众人饮下杯水。
/软性的饮料，上升的气泡/
当夜宴散，无事。韩成对张良说：“有劳先生……今天的最后一杯柠檬水好酸啊。”
张良独自斜倚在床上，跳舞，到底是谁在看着我们跳舞，谁让我们跳舞，跳舞……受不了。突然，手机铃声大作，电话那边传来韩成送去急救的消息。
空白。
韩成死于食物中毒。
“软性的饮料，上升的气泡，鼎沸的热潮，调酒师放进了冰块，人好多，侍者一路走下来，冰化了，柠檬水好酸啊……”叹息，化学反应致死。
预兆。

十四、With you
all the time
“怎么样了？”
“还在发烧。”
“没有再拔掉氧气管？”
“没有，那一次说是拔掉但是很模糊，可能是无意识中难受，随手拨到一边去的吧。”
“好吧。”
张良觉得这一觉睡得太累，好容易退下去的烧，让眼帘眨动时没有了灼热感，倒觉得清凉让人振奋非常。周围的人无不嗔怪他，用药物对抗药物的办法太冒险，双方都在估计着剂量，也都估计着对方的剂量，结果繁复的反应，对身体实在是一大考验。
预感是正确的，的确一切有了转机，无论是己方讯息上的畅通，还是对方链接部署的漏洞，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无一不把握的游刃有余。
“他出去了？”
“嗯，没什么让他劳心的，出去了。”萧何答道。
雪霁空气格外的沉静，天空虽然还没有完全晴朗，但云朵的清明让雪融之期可确定在指日间。张良顺着路边残雪未消的小路走着，蓦地看见不远处平台上正在消融的雪水，顺着石阶泠泠地流淌、滴坠，沉寂在白皑皑中，或者是路人踩下的雪窝里。
到底也没有明确的路途，便踩着周围浸满了水的积雪，一步步走上平台，雪很柔软地变了形状，在留下足迹的同时，也散发着凉意。台上显然也有寻找近路的人曾经经过，踏出的路径先化作了流水，衬得冰雪像水面上的层层浮冰。在平台上举目四望，视野方寸天地间，茫茫人海千里雪。
这场雪来时，没打招呼便落了，落得洋洋洒洒，染得世界层层叠叠，路上的人撑着千伞万伞，伞上缀着新雪星星点点，在路灯的辉映下晶晶亮亮。然而同一伞下的身旁，却是空空荡荡。没有要走进丁香巷陌的心情，没有要感慨前尘隔海古屋不再的哀愁，只是在想，那个夜晚的山冈上，残雪也没有消融，陈平倒下的地方才露出湿润的枯草，然而这一落雪，怕是不好找那个地方了吧。
那些病痛辗转的雪夜，张良似乎跌进遍体鳞伤的创痛中，却感觉年轻甚至年少的陈平，俯下身来用紧张的微微发凉的手指，轻轻点在张良的唇间，让张良放开啮在唇上的牙齿；又似乎看最熟悉的陈平掀开窗帘，让室内溢满破晓的曙光；更似乎看到不再年轻的陈平坐在榻上，望着冷雨潇潇的窗外，手边却没有一件可以披上的外套……然而这些情景，就在要看清楚的时候或者说是急于寻求的时分，幻灭了。于是，便难得糊涂地不再抬头，就算他不在这顶伞下，千伞万伞，有没有一顶下面是呢？水杯散发的温度在玻璃上凝了一层水雾，起身再返回的时间里，就算错过了什么印记，偶然地再碰到也没有什么不好。
当夜，萧何听说张良因为气温骤变而又染旧疾，向他人打听，却没有一人可讲的清楚，只好拨通电话探问。
“没事……”声音有些沙哑，“良想睡了。”
何其敷衍。然而病历却叫人揪心。
静悄悄的融雪之夜，皎洁的月光里，夜半恍惚醒来的时刻，那人的身影有伫立在窗畔，意外的清晰。索性不理了吧，转身欲睡。
那人走上前来，两臂撑在空出的地方。
四周仍是一片寂静。
“阿良。”这是那个影子第一次发出声音。
无所谓理睬。
张良觉得侧睡的肩膀被按回了平躺。
快醒了。
然后那人俯下身来用温感清晰的嘴唇撬开了张良的唇齿，末了狐狸耷耳朵般一脸无奈地说：“平都叫你一纸病历骗回来了，子房意欲何为啊？”
“不是吧，”张良伸手触到了那胳臂，“良以为是电话里的作用比较明显？”
“真无聊。”
“所以……”伸手点了点陈平的额前，“又有什么鬼点子？”
“咭，就有悟性高的！”
晨起景明，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动干枯的柳枝，听不见风中的吟唱，然而枝桠上挽留住的雪花，却随风扬扬飘洒。晴日掩映下，天空又下起密雪。“开年逢雪哟，阿良，春寒料峭，今夜可得留宿？”
“也好，共看烟花。”
————END————

Fin？
——Non！
十五、来者更深千嶂里
一点小解释，但是呢……不能马上就跟上来，其实吧，瞻小烨这家伙还没写解释。
不过题目都写了啊……
反正一定要说的是：
1. 整个链条的正经顺序
2. 千嶂里的删减，以及删减，就不想再添了
3. 狸酱的重要之处
4. 歌单，目测大部分题目都是歌呢，顺便推一下
5. 随想随记，各种千嶂里小波折
不知拖了这么久的千嶂里，最终这样仓促行军效果如何……瞻小烨心里没有底没有底。嗯，到时再说。以及…这格式烨子快崩溃了…

在思考现在回复算不算插楼……不过似乎解释什么的将会绵延不绝层出不穷？
老实说小烨微博上那条回复的评论并非真实想法……看文之前我处于一种非常糟的状态，真是生无所恋到巴不得开窗纵身一跃上大年初二的新闻头条——编辑部的各位叔叔阿姨有连累你们加班的想法真是对不起。
所幸小烨说要发千嶂里。等待到看完的过程中心里的烦躁略有些开始平复。之前说到戏剧冲突——自己会如此在意这东西八成因为现实生活平淡单一——还真是当代中二少年的通病啊。但好在我(们？)有解决的方式，就是以自己的能力创造一个不平淡的世界，任自己脑海里的英雄形象驰骋其中。如此，便好像自己也重活了一般……这样的话，烨不愧是以阿狸为形象的……瞻烨小阿狸啊~(只有现在，你现在不是思远，是小烨)
文字处理方式……怎么说呢，感觉总体和烨其他文并不是……很相近。但感觉很棒！情景完全能浮现在脑海里，细节精密到能造成视觉冲机感；以及情节的处理则可以说相当惊艳了，就算没有题头的中外文提示，我相信自己也能分得出现实与回忆。目前，起码以我的脑力，还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方式来。烨费尽心力的千嶂里果真不负我望！
只是……说好的澡盆……并不是想象中的模样啊魂淡[摔！

天啊！烨子太厉害了～膜拜膜拜～辛苦啦～第一个标题竟然是西语的！muchas gracias Je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