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体育馆外面等你。”
大辅趁学生会等人送信悟离开时,偷偷跟京介耳语后,从后门往外逃出去。
京介压抑住怯懦的心环顾四周,大辅明明才刚出来怎麼就不见人影?
“怎麼会不见了?大辅?”
与体育馆里的盛会不同,入夜后的校园显得格外幽静,京介也感到越来越不安。
“我在这里啊。”
“大辅……”
在几近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京介紧跟随在后面,下意识挽住了他的手臂前行。
“终於逃出来了。”
“你本来就打算中途离开吧?”
“真的逃不过你的眼。舞会好,宴会也好,到处都是戴著面具、花言巧语的人。”
大辅看来不像在开玩笑地说。
“是吗?今晚确实是面具舞会哦。”
“总之我讨厌那种场合。要不是我爸忽然出现,可能早就拉你出来了。”
“你不清楚他的行程吗?”
“他是大忙人,谁知道他的想法。”
“我倒觉得他很亲切啊。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
大辅苦笑著说了句「是吗」后,就结束在这话题上的讨论。
两人漫步到附近的树林,渐渐习惯黑暗的京介这才放开双手。
“不怕了吗?”
“嗯……”
即使一片漆黑,也不难猜想到京介正在低头掩饰羞红。
“你怕黑这弱点真是一点也没改变。”大辅揉弄著他的头发轻笑地说。
“我……我哪有……就是最怕一个人……”
“笨蛋,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跟随大辅的脚步,京介在树木围绕而成的空地停下。
“我从刚才就想问,你带我来这里干甚麼?舞会应该差不多结束,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们的舞会现在才开始。”
“咦?”
大辅转过去背著京介乾咳了几声,重新调整呼吸后,好阵子才转回来弯下腰。
“May I?”
京介觉得很意外,大辅的询问令他有点迟疑。
凝视著京介的黑眸,大辅微笑地牵起他的右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手指后又问。
“京介,May I?”
以点头来代替回答的京介生涩地搭上大辅的肩,腰间立即感觉到对方的手,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开始展开舞步。
随著大辅的带领,京介自然要踏出女方的步法。舞步速度缓慢,可是京介不时被自己或大辅的脚绊倒,往往不是踩到大辅的鞋和裤脚,就是扑倒在他身上。
“对、对不起……”
“看来这样是无法跳下去,倒不如……你踏著我……”
“为甚麼我要踏著你啊?”
不知道京介是不是误会了甚麼,大辅又好笑又好气。
“我的意思是说你脱鞋踏著我的脚来跳舞。”
京介尴尬地脱掉皮鞋后,双手紧抓住他踩上鞋头,这样就可以自然随著他的步伐跳舞,於是重新摆好姿势。
“扶稳我,跟著我的节奏。”
“可是没有音乐哦。”
“哼、哼哼、哼哼哼……”
耳边响起熟悉的曲调,大辅哼唱出爱的礼赞,也放缓脚步跳起舞来。
“哼哼哼、哼哼……”
京介也一同哼唱著,安心地随著大辅的脚步摆动身影。
好像合唱般,两人共舞了一次又一次。身体渐渐贴近,变成互相拥抱的姿态。
时间似乎瞬间停住在这一刻,共舞到曲子完结时,大辅也站稳住脚。
“今晚你很受欢迎,我甘拜下风。”
“连你也笑我!”
“所以我后悔了。你还是戴上眼镜比较好,因为你的脸……太可怕了。”
“可怕?”
京介不禁开口附和,就被拉开了身子。
“你不觉得女生们似乎很喜欢你吗?”
“啊!原来你在说这个。的确没错……”
“你只能在我面前脱下眼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哪个时候?”
大辅挑一挑眉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在京介的耳边说出色情的话,也成功让他羞红半张脸。
“这种话你怎能说出口?”
“有甚麽不可以说?我们交往也快一年了吧?现在不是都非常熟悉彼此吗?”
京介说不过他,努力想方设法转移视线。
“十点……时间不早了。”
“没错,我们的舞会也要结束了。”
京介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这样被轻啄了嘴唇。他闭上双眼,享受著大辅的舔吻,也感觉到对方解开绑在后脑勺的绳子。
大辅持续蜻蜓点水般的吻,把面具往头上拨开,露出京介的整张脸后,贪婪地吮吻他的唇。
松开嘴唇之后,互相拥抱的两人倾听彼此的心跳声。
“京介……”
“嗯。”
“我下星期开始可能要去医院帮忙,不能经常来学校,也就是说不能每天见面了。”
收到意外通知的京介沉默下来,抑压著内心的不安,展现开朗的笑容。
“你是要去协助你爸吗?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是可以给我电话联络。即使看不到你,我也想听你说话。”
大辅看得出京介是在强摆出笑脸,令他的胸口忽然刺痛起来。
“你真的没问题吗?不要逞强,需要我的话就开口,我会和你见面,即使只有一分钟,我也会来。”
说完之后大辅再堵住他的唇紧拥著他,京介则忘情地陶醉於他的唇吻,藉此消除心里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