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昔日的死敌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张总是吐出使人火大的恶劣词句的薄唇现在毫无血色的
合在一起,任凭你怎么呼唤也不会再有任何回应。静雄突然伸出手指覆在那冰冷的唇上,他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用中指缓慢而仔细地沿着那清晰的
唇线描摹起来了——
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眯起眼睛轻蔑地看着自己然后这张嘴一定会吐出恶毒而过分的字眼吧。
静雄拨开临也额前的碎发,对方紧紧地闭着眼,像是厌弃了他曾经深爱过的世界般急切地逃离。
那双红色的眼睛沉到哪里去了呢。
轻轻抚摸着对方的眼窝的动作是不同寻常的轻缓,像是在触碰着一件易碎的艺术品,狩泽悄
悄推开门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光景。那只流连的手动作缓慢好似朝圣般虔诚,平和岛静雄的
金发隐在了一片阳光里,唇角带着悲哀而温柔的弧度。身着黑衣的女子死命地捂住了嘴痛苦
地蹲下了身。游马崎走到她身边轻轻合上了门。他按着女子的肩抬头发现女子拼命摇着头,
泪像是开了闸一样汹涌而下。
然后游马崎拥紧了痛哭着的女子望着那扇阖着的门摇了摇头。
「呐,死跳蚤。我想所有人都该为你的死欢呼,」他对着毫无反应的说话对象兀自说着,忍
不住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满嘴辛凉的味道「你这家伙啊,现在终于没法给大家添
麻烦了。」
他拉开窗,风吹了进来,米色的窗帘被掀起了一角。他转过身看着默不做声的死敌接着说「
新罗说你是车祸,可你这种人啊,不是应该被仇家暗算追杀才像话吗。」他吐了个烟圈「车
祸还真不适合你。」
他想象着对方生前的样子,这时候大概会跳起来抽出小刀给自己一下子接着一字一句地说着
「在没杀死小静之前我怎么会死呢~☆」是了,这样才对。
不过在没杀死我之前你怎么就死了呢。他看着平素里敏捷得像猫一样的人现在安静地陷入沉
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猫的话,都有九条命的吧,这么说你才用了一条而已啊,应该还剩下
八条的吧——
这是在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折原临也不是猫当然也没有九条命,所以这条命他用光了
就理所当然的死了。平和岛静雄感到可笑于是他轻轻的笑起来却被嘴里的烟呛到。
平日里抽惯的薄荷凉烟现在带来满嘴的苦涩,似乎还有点铁锈的味道。
怎么回事?
平和岛静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才发现手指上的血迹——
原来自己在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嘴唇。
现在他该干嘛?告别,别扯了谁会和个死跳蚤告别。
那你来干嘛?
不知道,也许——
只是想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