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李赫海▏▏[13.02.06]____《再见，北京》

那天，北京的天黑得一塌糊涂。北风在楼房与楼房的空隙间呼呼作响，这样的声音每到北京的深秋就会如约出现。
李东海坐在人大附近那个偏僻的忧郁的咖啡厅里静静地喝着咖啡，手机上显示着十个未接来电。
他没有看，但他知道那都是林哲轩打来的。
铃铛响成一片，咖啡厅的门被打开了。
林可看到李东海以后，眼睛咻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从瞳孔中被点燃了。
他径直走到李东海对面，坐下。
“我哥直到最后都在找你。”
李东海拿起拿被放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视线落到窗外某一点上。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也不清楚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我哥就是爱你。”
“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即使我讨厌你到比起坐在这里和你废话还不如去跳楼的份上，我哥他还是爱你。”
一阵沉默，门边的铃铛细碎地响着些声音，凌乱无声，在耳边破碎。
“可现在他死了，身体拼不出完整的样子，外面乱得天翻地覆，你却坐在这里无动于衷。”
“你难道不知道他最想保护的就是你吗？为什么不说话！李东海，你的心肠是铁打的吗？”
咖啡厅外有隐隐的风声，呼呼作响，让人听不真切。李东海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啤酒，一边看一边说，“林可，别老问别人为什么不愿意理你，不愿意跟你说话，是因为太稀罕你而不愿意搭理你现实吗？你信吗？”
“我一直都说，李东海你嘴真贱！”
李东海微笑，眼角吊到眉梢，“如果你还有事需要求我的话，委婉地提醒一句，别惹火我，要知道，林哲轩已经死了，没有人再可以控制我的自由。”

汽车行驶在北京郊外的沥青路上，窗外的景致永远都是郊外沉默的树枝，看多了留下在眼里面的剩下一抹灰白色，像东野圭吾*1的小说，仿佛是一次孤单的旅行。
李东海想起以前想成为一个作家的自己。
想把记忆埋进某个既定的故事脚本里，通过那个便曾的故事表达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人生意义的追求。
他把李赫宰作为描述对象，写一个爱画画的男主，他在小说里说的最多的话是：我要成为一个画家。
李东海的稿子没有通过终审，垂头丧气的午后，李赫宰画了一张他的侧颜，旁边用炭笔写着To世界最完美的东海。
以至于在后来赶稿的日子里，李东海都觉得，他的余生，会继续和李赫宰，还有他的文字，和他那千千句句看似讳莫如深，实则不着边际的废话在一起。
可当李赫宰离开后，李东海才发现，他失去了一种很灿烂却可以很轻易就幸福的生活机会。
于是他放弃写作，放弃和那些空泛的废话继续相依为命。
李东海已经想不太起李赫宰的摸样，脑子里的画面太模糊。每次回议，都会让李东海陷进冰冷的绝望中。
就像李赫宰刚离开的那段日子。
后来李东海决定去画画。
他拿走李赫宰用过的画板，颜料，定了去佛罗伦萨的机票。
可他还没走近北京国际机场，就被林哲轩扣住。
林哲轩把他扛在肩上，画板抵着胃，李东海疼得哭了出来。
他想，那是李赫宰一直要去的佛罗伦萨。

“可老天似乎可怜我愚蠢过了头，开了我的眼，让我发现，原来有一种畜生，长得像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屋子里像炸开了锅。李东海不管他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李东海点了三根香，“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公平的，充满了希望。赫宰听了总说我傻，后来我才觉得，我何止是傻，我他ma弱智到没救了！公平，美好，希望，它们只会存在在字典里。没有法律束缚得了杀了人的你！知道吗？每次你用那双沾满了赫宰血的双手拥抱我的时候，我恨不得立马去死。”
“可我不能死，我还没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每晚每晚地诅咒你，咒你吃饭被噎死，游泳被溺死，开车被大货车撞死，做ai被猝死……谢天谢地，你终于死了。”
李东海折断手里燃烧着的三根香，就像当年林哲轩用刀捅断了他们三个人之间脆弱又充满谎言的友谊。
他深呼吸，然后转身走出去。
至始至终，没看一眼冰棺里躺着的，已经死了的林哲轩。

林可没有追来，李东海觉得，这世界上如果要评最恨自己的人，取得压倒性胜利的一定是他。
就像他恨林哲轩一样。
李东海沿着郊区的公路，往北京城走。
直到夜幕降临，北京的霓虹灯全亮了起来。
李东海去到后海，那里有成片成片的酒吧。
他要了一杯李赫宰最爱的Maitinni，在灯光下，静静地看着，仿佛停在那里的不是酒水，而是李赫宰的笑颜。
林哲轩死了，李东海自由了，他本该高兴的。
可现在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就算是一百个林哲轩死了，也换不回一个李赫宰。
他记得李赫宰的笑容，记得李赫宰的声音，记得李赫宰身上淡淡地颜料味道，可就是，想不起他的脸。
有时候半夜突然醒过来，耳边会嗡嗡地响起李赫宰的声音。
有时候是两人曾经的对话，有时候李赫宰一个人的声音。
有一次李东海清晰地梦到了那样的场景，是李赫宰吊儿郎当的腔调，他在梦里说，“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要请我吃鲍参翅肚顺带抽奖啊~~”
醒来之后李东海就哭了。
要是能找到李赫宰，别说是鲍参翅肚，就算是把自己煮了给他吃李海东也愿意。
天开始下起了雨，太冷了，走出酒吧的李东海的手脚都被雨水浸得冰凉，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上，裤脚又湿又脏。
他站在雨幕里，打到了出租。
他说，我要去人大。
那里有一副巨大的涂鸦墙，李赫宰最后的痕迹留在了那儿。
只差一步他就迈进了那扇大气的校门，就像当时和李赫宰第一次上床时李东海站在浴室里一样。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可李东海却对自己说，天气太冷了，他要回家。
那个家坐落在四环，总共四十平方米。
李东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按了按钮打开灯，李赫宰的画板立在床头柜上，蒙了一层灰。
他拿着纸巾仔细地把画板擦干净，然后掏出手机，定了去福罗伦萨的机票。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阻拦，没有人再会插手自己去实现李赫宰的理想。
他几乎是抱着画板，笑着入睡。
第二天阳光很好，北京终于放晴。
街上的人大都穿着羽绒服，李东海就穿着T-shirt和牛仔，最后去了一次那些九曲十八弯有着奇怪名字历史悠远的胡同，在后海喝了一杯酒，去人大里面那副巨大的涂鸦墙拍了一张照。
然后他拖着行李箱，抱着李赫宰的画板，朝着偌大的北京城，大声地说了一句，再见北京！
再见。
再见北京。
再见北京城所有的人们。
我要去佛罗伦萨，美丽的艺术之都。
我要完成我爱人的梦想，再见，北京所有的人们。
=======================END========================
东野圭吾*1，注：日本著名小说家，代表作有《白夜行》等。
有错别字什么的大家无视就好 =-=
我是阿嫖
寨贱

啊……虐了

好久不见0.0
好虐,心里好压抑

唔，又虐了，最近被虐文虐的快没感觉了。。。。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