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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转】Time After Time by 章一(长篇完结,番外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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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工藤,这是最好的办法。”赤井秀一像是背书一样轱辘般的声音给这一段话做了一个总结。工藤新一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是浑身的线条像是拉紧了的弓,没有一处松弛。
  工藤新一现在眼前除了那个茶发女孩回眸看向自己的模样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作为诱饵走向危险却束手无策吗?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面对恐惧却无动于衷吗?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陷于危险之中还把活捉琴酒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他承诺过,要保护她的啊……
  “那么……至少告诉她。”工藤觉得自己此刻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他怎么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屋子里空气是那么稀薄,从来没有感到身边这些人是那么冷酷,“至少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叫她,不用害怕……”一想到那个本来就比别人白皙的小脸吓得面无血色却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的情景,工藤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抽痛。
  会议厅里面的气氛,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再度冷却了下来。工藤抬起头,脸色苍白的从每个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扫过,禁不住急躁得用把桌子捶出巨响,站起身来低吼道:“你们是怎么了?不信任灰原吗?”
  “工藤君,麻烦你冷静点……”詹姆斯想上前拉住这个瘦长痛苦的身影,却被工藤一个侧身甩开。朱蒂愣在原地,就再这个少年甩身的一瞬,她看到了他眼中幽暗的戾气,这样不祥的暗潮,似乎从未在这个阳光之子一般的少年身上出现过。她被他的悲愤吓住了,以致她没能看出来,那样歇斯底里的绝望,统统都源于这个少年的无力和恐惧。
  “你们为什么不信任她?”工藤神志不清的指向詹姆斯,朱蒂,高木警官,接着屋子里面的所有人,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默不作声的赤井身上,瞳孔都缩了紧,“你也赞成么?就连你,也不信任她吗?”
  赤井秀一抬起眼睛,不着痕迹的轻叹。
  志保,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的把这家伙从你身边推开。
  这样黑白分明,站在光明的高处轻蔑的俯瞰黑暗的角落的小鬼,只会把你对黑那组织的特殊感情看做是对自己的背叛和你本身的堕落,不会也不能理解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总是那么光明,似乎天生正义感浓厚,黑白分明绝不混淆。还总是说些什么真相只有一个,什么救人不需要理由这样的蠢话。”赤井秀一边说边站起身,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倾身向一脸迷茫的工藤新一,“但是,无法这么正义的人们,无法在光明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的人们,他们该怎么办,你想过吗?”
  ——除了互相依存,忍受你们的歧视之外,他们还能怎么办?
  “志保跟琴酒,就是这样互相依存着过来。”那天赤井秀一反手在烟灰缸里按灭了手指间的烟卷,倾身在工藤的耳边淡漠的说道:“你可以不理解,但是请你尊重。”工藤环视会议厅,发现不管是FBI还是警视厅的人,都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他,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
  工藤新一果然是不能理解的,暂且不说琴酒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暂且不提他杀了多少人犯下了多少罪状,就算是把害他变成江户川柯南的事情也忽略不计,琴酒还是杀掉了宫野明美的人啊——想到这里,工藤的眼神更显了几分尖锐——难道这样的血海深仇,灰原你都不管了吗?
  罪恶的人,难道不应该受到制裁吗?
  “没有所谓的黑与白,善与恶,有的,只是阴与阳罢了。”工藤优作曾经用手抚摩着小新一的脑袋,一脸“小子你还太嫩了”的微笑打哑谜似的这么说。刚刚还斗志昂扬的说要伸张正义的小新一立刻泄了气,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瞪着他。
  现在的新一,觉得自己一定也是用这样的表情瞪着灰原哀。
  工藤新一站在入夜的海边,背着警车上闪烁的红色警灯看着站在琴酒枪口的灰原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几乎快要站不稳。相比较之下正在生死关头的灰原哀似乎更加平静,甚至还回头对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而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跟虚弱的笑容,不知道在心里把警视厅,FBI,和无能为力的自己骂了多少遍。
  被人拿枪指着,亏这个女人还能笑得出来,怎么会没事啊?!
   “怎,怎么办啊,工藤,他好像没有要扔掉武器的意思啊。”一旁的高木警官皱着眉头不安地观察的事态发展,却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让工藤新一更烦躁了几分,就连车里的赤井秀一都透过墨色的车窗玻璃散发出一丝游离的杀气。佐藤在一旁悄悄地捅了捅高木,叫他别去招惹这两个男人高度敏感的神经。
  工藤只是盯着沙滩上那个瘦小的茶色身影,后者却在对他一笑之后没有再回头。她的表情被他身后的强光盖住,阴暗模糊不清。但他知道,从那个身影笔直的站姿就看了出来,这个女人并没有想过协助他活捉琴酒,工藤只觉得眉间抽痛。因为过度的担心,也因为过度的迷惑。
  为什么?
  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站在他身边一同作战?难道曾经背靠着背面对敌人的记忆全是错觉吗?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让他一同想办法?难道她不知道他这几天的死缠烂打只为等她说出真相吗?为什么不寻求他们的帮助?难道她还以为琴酒对他们有威胁吗?
  难道她宁可死在那个魔鬼的抢下,也不愿意协助他吗?


IP属地:美国87楼2013-02-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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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说从这女人刚刚回眸嬉笑的表情来看,说不定情况还没有太糟糕,至少应该还在控制之内。他调整了一下脸颊边的麦克风,故作镇静的说:“琴酒,放下武器,这样的情况,对你没有好处。”
      放下枪,不要用枪指着她,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什么时候会崩溃,赶在什么事情发生之前不顾计划的了结了这个魔鬼。
      他看见灰原哀转头看过来,适应了灯光之后他看见了她脸上淡漠的表情。冷蓝色的眼眸幽深而没有波动,他看到她跟琴酒在低声交谈,双眼却依然冷淡的瞅着他,分明是与往日一样的神态,工藤新一却觉得寒气逼人。大概是在这样凶险的情形下**藤如是安慰着自己,没事的。
      而当他抬起眼眸,直直的撞上灰原哀回头凄婉的笑颜时,几乎向后踉跄了一步。
      那是怎样的一笑。
      那笑像是水晶上的裂痕,就这样晶莹而残忍的在她脸上划过去,怪诞而妖娆,在工藤的眼里,灰原似乎从未这么美丽过,即使把往日那些令他失神的微笑加在一起都无法比拟,却也从未这样可怕过,就算是她拿着手枪指着躺在病床上的他的时候都没有让他这样战栗。
      那像传说中天鹅不到弥留之际便不会引颈高唱的旋律,绝美而绝望。工藤为那绝美而窒息,为那绝望而战栗。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低柔轻叹:“你只要记得,我说过,我不后悔”
      灰原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能把这句质问喊出口,枪声就抽取了他肺里的空气,他看着灰原的身子向后仰去,看着她茶色的头发在警车闪烁的灯光里闪如寒星,看着她胸口喷涌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眼。
      “灰原!!!!!!!!!!!”
      他凄惨的喊声让所有人如梦初醒,几乎没有人相信琴酒会在情况下依然反抗,枪声接二连三的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响起,可是工藤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挣脱了谁的拉扯,不知道自己推开了谁的阻挡,不知道自己被哪颗设想琴酒的子弹擦破了胳膊,不知道被哪个石子险些绊倒,他那双被她的血染红了的双眼,只看得到她躺在地上,起伏越来越小的身体。
      他抱起她瘦弱的身体,看她苍白的脸上游离的微笑,听她飘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调侃他,感觉着她的体温每一秒都在下降,他想把她抱紧,想抓住她流逝的生命,他却不敢抱紧她,怕会弄痛她的伤口,他不知所措的搂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这一刻,一切的质疑跟气恼都恍如隔世之事。这一刻,他被自己的无用跟自责狠狠的凌迟。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滴在了灰原的半合的眼睑上,她挣扎着抬起睫毛看他,泛白的冷蓝色双眸中尽是“为什么?”
      他看见她在问: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他害怕,从没有过这样的害怕。害怕没有她的世界,害怕再也听不到她叫他“大侦探”时轻微上扬的尾音,害怕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女人,在他热情过度得意忘形的时候,双手抱胸斜靠在一旁,凉飕飕的泼他冷水。
      他害怕失去她。
      于是她又问:为什么,会害怕?
      他却被问住了。
      于是她叹息似的笑笑,似乎知道他在这场眼神的问答中败下了阵来,而他还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他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略一分神之时,只觉得唇角一阵冰冷温存的柔软。他战栗,几乎被一种莫名的狂喜攥住了魂魄。
      她吻了他。他感到一阵撼动天地的震动让他头晕目眩,他看着她脸上凄美的笑颜,唤她的名字却被她止住了下文。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都是……认真的……”
      ——灰原!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他暖蓝色的瞳孔缩紧,在领悟到她的告白的那一刻,狂乱地看着她闭上双眼,仰倒在他的怀里。他叫她,摇她,都已经无济于事。
      可恶!
      灰原哀,你这个狡猾的,该死的,残忍的,狠心的,恶毒的,懦弱的女人!
      你凭什么以为留下这么一句告白就可以人生无憾?你凭什么直到这一刻才决定坦白心迹?你凭什么不听我的回答就想一走了之?
      混蛋,我爱你啊!
      可是你要不能听到这句话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醒来,你给我醒来啊!
      “工藤,把志保放上来。”赤井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工藤狂乱的思绪,他找回了双眼的焦距,看到赤井秀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跪在他身旁,他旁边跟着两个医护人员抬着白色的担架。“现在抢救,也许还来得及。”赤井像是对工藤说话,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却紧紧地盯着他怀中那个失去了知觉的灰原,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她中枪的那一瞬间心脏却还是失重般的痉挛,开车门的时候,他几乎感到自己在颤抖。他想从工藤手里接过灰原,却被对方下意识的紧缩着躲开了。
      “别再发呆了,工藤,我们不能让志保死掉!”赤井急躁的吼声喊回了工藤的几分魂魄,工藤看着担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昏迷的灰原放上去的,不知道自己使用什么样的姿态看着他们急匆匆的抬着灰原离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身来追上去执意要一起走的。
      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要她死。
      哪怕她真的在琴酒的事情上背叛他也好,哪怕她真的对他有所保留从来没有坦诚相待也罢,就算是她从一开始就是组织在他身边的间谍他也无所谓,只要她活下来。
      活下来取笑他调侃他,活下来对他挑眉毛戏谑地笑,活下来一枪杀了他。
      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她活下来。


    IP属地:美国88楼2013-02-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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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Shape of My Heart(中)
        毛利兰突然感觉眉间有刹那间的绞痛,手上的菜刀险些切到手指。好在她经验丰富的急刹住了刀锋,才幸免于难。她心有余悸的放下刀子,一边走到锅旁去看汤有没有炖好,一边用手指狠狠的按住眉头,而那绞痛却早已消失无踪。
        她不自觉的看向窗外,看向那尚未黑透的天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在刚才,新一匆忙中轻柔的按了按她的肩膀,说他们一直追踪的目标人物总算出现了,说他必须赶过去把那家伙抓捕才行,说对不起不能送她回家了一个人小心点。而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说你去吧,千万小心。
        她也只能说这些。
        毛利兰已经不是那个会因为他的疏忽而跳脚的小女孩了,曾经那样任性的自己,虽然对于新一推理时夺目的光彩心动不已,却也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更本就无法跟上新一的思路从而无法跟他走到一个世界去,就是因为这样的清楚,才会黯然神伤,才会任性耍赖,想用自己的影响力把他拉出那个她永远到不了的世界。
        这三年来,毛利兰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真相,才是新一最想追逐的目标。
        于是她决定退开一步,放手让他去翱翔,她会把牵着他的线紧紧的缠在手上,在地面上等他飞累了回来。做一个侦探的女人,如果不能与其旗鼓相当,至少要做到支持赞赏,反正,她对自己是这么说的。
        更何况,这次是为了小哀。
        当新一很坦白地告诉她,那个组织的漏网之鱼正在伺机攻击小哀的时候,毛利兰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掉了一瞬。脑海里出现那瘦弱的却永远挺直的身影,那与众不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茶发,那五官精致而细腻的脸,那双只消无言的一眼,就仿佛可以把她看穿的冷蓝色双眸。
        怎么会有人想伤害那个女孩呢?怎么会有人忍心呢?
        于是她拉住新一的手,再三拜托他保护好那孩子。新一愣了一愣,突然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道:“傻瓜,我当然会的。”她稍微松了口气,抬头看他的时候,却看到他俊俏的脸上略带苦涩的笑容,暖蓝色的双眸没有了光亮也没有了焦点,只是那么虚无的睁着,呼出来的空气里,有一种挫败的痛苦和绝望。
        毛利兰从来没见过工藤新一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哪怕他们已经相识了一辈子。
        而似乎自打新一回来,他就经常有这样恍惚的状态,表情复杂的出神,仿佛入了定一般,周围的一切嘈杂皆与他无关,而他那仿佛被真空包围了的身体,也让人无法接近。
        而似乎,能让他从那个非玄即幻的世界走回这滚滚红尘中的理由,只有小哀一个。毛利兰就是在怎么神经大条也发现跟小哀在一起的新一看上去是那么的自在舒服,所以不管园子如何声讨新一最近这样“萝莉控”的行为也默许他跟小哀如影随形。而即使是那样,毛利兰也知道那个工藤新一却也似乎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工藤新一了。
        只是在小哀身边的新一,给她的感觉那么令人熟悉跟怀念,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大概那样恍惚的新一,只是担心小哀遭人袭击吧?今天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一切就恢复原样了。她这么想着,无意识的抚摩着自己的右手腕。
        自从那天伦敦塔下新一拉住她莽莽撞撞的跟她告白时,她就有了想起新一时就抚摸右手腕的习惯,像是在确定一个承诺,给自己一个定心丸吃。虽然,这次新一回来对她多了些体贴温柔,但是却再也没提伦敦塔下的话,让她不禁觉得不安。他可知,她三年的等待,要是不只是点到为止的温柔啊。
        她叹口气,却又眨眨眼,急急的摇了摇脑袋,告诉自己要相信新一,告诉自己他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告诉自己只要过了今晚……
        只要过了今晚……
        电话铃突然大作让她浑身惊跳了一下,她愣了片赏,才想起爸爸不在家现在就她一个人,这才想起转身跑出厨房去接电话,还没等她说声“喂”,电话那头的大阪腔就已经炸开了。
        “小兰吗?你快点到米花医院来!现在立刻马上!!”
        她被电话那头急切嘈杂的声音镇住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服部的声音 ,“慢些,服部,你说什么……”她细细回想了一遍他的话,随着又想起新一说过今天晚上的行动服部也会来凑热闹,不禁瞬间脸色煞白,险些拿不住电话:“……医院?难道新一他……?”


      IP属地:美国89楼2013-02-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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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兰你别害怕,新一没受伤。”服部知道自己有莽撞了,连忙解释,毛利兰神经放松了下来,突然又听到电话那头人声突然间嘈杂起来,加含着咒骂跟打斗声,就连拿着电话的服部都顾不上她是不是在听的大吼:“***给我冷静点,工藤新一!!现在是揍医生的时候吗?!……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拉住这个疯子!!……还有你,出来干嘛?没人要听这些废话!还不快滚回去抢救病人要紧!有了闪失,这疯子就是要把你这庸医吞了也会有一堆人帮他生火你信吗?!”
          “服部?服部!!”毛利兰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出声把服部的神经喊了回来,听到服部心神不定的喂了一声后,就一连把问题炮轰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新一怎么了?谁受伤了?”
          “是博士家的那个小姐姐,灰原哀!”服部急躁的回答,毛利兰直觉的脚下踉跄了一步“她中了子弹……可恶,当时我们那么多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去他该死的活捉计划!她现在躺在急诊室里,大夫说,情况不容……啊啊啊啊啊!!!工藤新一!***真的疯了吗??!!”于是那边又一阵打斗声夹杂着服部的咒骂声,毛利兰捏紧了电话,一身冷汗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突然她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顺着电话的听筒清晰的传了过来。
          “她不会死的!”
          毛利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这是新一的声音,却又不是。她知道,从物理学上来讲,这个音线是属于新一的,然而这语气中那几乎歇斯底里的绝望,沉重锥心的痛苦,毫无理智的疯狂分明不是也不可能属于新一。她的新一永远阳光快乐,自信满满,有一点小小的飞扬跋扈。这不是新一,不可能是的。
          可是不是新一,那是谁?
          “是!她不会死的,灰原哀会长命百岁!那个庸医的话你不要听,她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女人?……总之你先放开我,我在跟小兰打电话呢,你肯定吓着她了!……喂?小兰?就像你听到的,这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你快点来劝劝他吧,你的话他说不定还听得进去!这里已经够乱的了,他这个样子只会添乱!”
          “好,好的,我就来!”毛利兰慌忙的丢下了电话,稍微定了定神,便迅速的解下围裙抓起大衣开门冲了出去。
          毛利兰三步做两步的跑到通向手术室的拐角,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刚好赶上看到赤井秀一将手里的冰水泼到工藤的脸上,就连拉住工藤的服部身上也沾上了许些。毛利兰惊呼一声,忙跑到新一身边心疼的连声叫他的名字,而后者似乎没有反应,只是从湿漉漉的头发后面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赤井跟朱蒂,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把他的双眸照得燃烧了起来。
          朱蒂脸色苍白的拉住赤井的胳膊,颤声道:“秀,别这样对他吧,小哀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因为我的计划失策,他说的也没错……”赤井秀一没有挣脱也没有理她,只是淡漠的盯着新一狂乱的眼神,不说话,只是这么僵持着。
          “给我冷静点吧,小鬼。”赤井低沉冷漠的说道,“就是因为你这样,志保才没有办法依靠你。”正在用手绢给新一擦拭投上的水渍的毛利兰感觉新一浑身战栗,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
          “我说过了,都是因为你们那些该死的计划,还有你们对灰原该死的不信任……不然的话,我,我……”工藤新一咬牙切齿的低吼,毛利兰惊讶的看着痛苦的阴霾在他的身上聚集着,她咬住自己的嘴唇,被新一彻底吓到了。
          “那她有选择依赖你么?”赤井秀一波澜不惊的声音突然抹上了些激动的底色,“她有选择告诉你她为什么要独自面对琴酒和怎么面对么?你明白她为什么那样义无反顾的站在琴酒的枪前也不选择接受你的保护么?你真的了解志保么?还是只是想保护你想象出来的志保?这样自作主张的用你自己的尺标去测量她苛求她,工藤新一,你以为你是谁啊?”
          “够了!!”新一忍无可忍的吼道,毛利兰几乎听到他胸口撕裂一样的声音,他红着眼睛瞪着赤井,后者则不作一声,冷漠却也是剑拔弩张的回视。毛利兰不安的看着新一,又从他苍白的脸孔看向手术室门口上方两者的红灯,突然觉得服部根本就错了,自己不是那个可以让这样的新一冷静下来的人,他可能甚至连自己的存在还不知道。
        I


        IP属地:美国91楼2013-02-05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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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他从那个非玄即幻的世界走回这滚滚红尘中的理由,只有小哀一个。
            毛利兰紧咬着嘴唇,挣扎着想起了这个念头。
            可是为什么啊,新一?为什么要这么在乎那个孩子?你离开的这三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到底是否在乎过我?如果在乎,何以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如果不在乎,又为何在伦敦塔下说出那句我从幼时便开始期盼的话,又为何一再叮嘱,要我等你?这样的问题滚雪球一样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的向她压了过来,最后她的眼睛落在了手术室紧闭的门上,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被红色的光打得诡异的颜色,她发现自己的疑问其实从没有这样的清晰这样的坦诚过。
            新一,你在乎她,到底是因为她是个孩子,是个受害者,还是——
            ——一个女人?
            原来这么多天,故作洒脱的自己,故作理解的自己,故作贤淑的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过于的阴暗,过于的不堪,过于的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于她善良的本经自动选择了不去面对。而如今面前这个永远如青松般挺立的少年因为那个女孩的生命垂危而变得恐惧而疯狂的样子,逼得她别无选择。
            但是新一怎么会对小哀……不管怎么说,小哀今年才十岁,而新一都二十岁了。相差了十年不说,而且小哀来的时候新一不在啊,他们才认识这两天而已啊……再加上,小哀跟柯南……
            小哀跟柯南……?
            毛利兰仿佛被雷劈到了一样猛的抬头想看清楚新一的脸,往日的那种莫名的,不属于新一的熟悉感一拥而上,围聚在眼前这个少年的眼角眉梢,额头发间,熟悉得让人害怕。她不是第一次怀疑新一跟柯南是一个人,而今天,现在,在小哀的手术室外面,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怀疑,就是事实,甚至连这件事有多荒谬都没有想过。
            她开口想询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手术室门上红色的灯及时的熄灭掉了,门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跳了一下,接着一群穿着白衣的护士拥护着一个病床鱼贯而出,新一两只眼睛自打看到了床上双眼紧闭,带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小哀之后就没打算眨眼,不自觉的跟着病床就去了。服部一看这情况细想便知这十有八九是要送到监护室的,生怕新一再惹乱子也就寸步也不敢离的跟了去。小兰只得暂时抛下心中的疑惑,追着新一离开。于是就剩下赤井跟朱蒂两个还知道跟手术的医生问问情况的两个人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这群人离开。


          IP属地:美国92楼2013-02-05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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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按照资料上写的,她应该才14岁,却早早有了代号,是组织的中心人物之一,当时组织规矩的赤井盯着照片不禁感到好奇,这样精致的女孩子,真的杀过人吗?
              于是他假装迷路来到实验室,一眼就在一群白大褂中间看到了她,茶金色的头发,灰蓝色的双眼,象牙白的皮肤。偶尔从瓶瓶罐罐中抬眼看他,清冷而阴沉的摸样,却有着似乎能一眼把他看穿的淡然,让他每一次都避免眼神的接触,直到被赶了出去才跟她探究的眼神对上,不禁暗叹。
              这女孩,果真是杀过人的。不然怎能沉淀出这般的阴霾?
              待到那次在街上与缩小了的她错身而过,依旧是茶金色的头发,冷蓝色的双眼,象牙白的皮肤,而她身上却有了柔和温暖的气息,以至于他都失神了片刻,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暗地里观察跟踪她,再到后来理所当然的陪在她身边,他总是不自觉地去捕捉她脸上越来越温柔的笑颜,不自觉的感到欣慰。
              可是哪怕这些变化都要归功于这个小鬼,赤井还是会为灰原哀不值。这个只拿黑与白来为这个世界上色的男孩,他用膝盖想就知道灰原每次面对工藤的时候会有多累。所以,除非这个小鬼自己成长起来学会理解别人,不然他第一个不同意把灰原给他。
              而此时,那个“小鬼”手插裤袋,凝视着躺在里面的灰原,紧抿着的嘴唇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赤井先生。”赤井微微一愣,却也只是低声回了一个“嗯”再没了下文。小兰跟服部有些不安的看着赤井沉静淡漠的侧脸跟新一瘦长挺拔的背影,掂量着要是两个人又掐起架来凭他们两个能不能拦得住。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新一挫败的低头,手撑着面前的玻璃自嘲的笑道,“不想承认自己根本不了解她,不想承认她对自己总是有所隐瞒,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意,而且也无法逃避自己的感情了。
              “老实说,我到现在依然不是很明白她的想法,一个人面对琴酒,是真的保护我不想把我牵扯进去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知道你明白,因为你了解她,但是,我就是不懂。或许,我所不懂的,就是她不想让我知道的部分……
              “她跟我说过,她不要我过来,过来她的世界,说怕污染我。真好笑,我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却没想到一直以来,自己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可是……”他转过眼来盯住赤井,那样深沉的坚定让他的轮廓从未这样分明而深刻过,那张脸似乎不再属于一个飞扬跋扈的少年,而是一个深邃沉稳的男人,看得在场的人屏息凝神。
              “可是,那又怎么样?
              “不是一个世界也好,是一个世界也罢,有什么区别吗?是谁规定的我的这个世界就是好的,她的世界就会污染我呢?谁规定的?光明也好,阴暗也罢,只要是她的,从现在起,我都愿意全盘接受,如果被污染是唯一能让她全心全意依赖我的方法话,那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新一暖蓝色的双眸底部,似乎有什么在熊熊燃烧,他一字一句,仿佛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一笔一划的刻在了心里。赤井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把双眸从他脸上移到病房里灰原惨白的睡容上,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发难:“倘若你在了解了她之后,发现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样的话,怎么办呢?”
              工藤新一稍微愣住,反应过来后,微笑道:“我说过了,不管是什么,只要她是灰原哀,我就都无条件的接受。”
              赤井的唇角这才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看向新一的眼神多了些赞许,却还是淡漠的说道:“这些话,你当亲自跟她说才对。”新一笑道:“当然。”
              “新一。”一个沉静温柔的声音让新一转过头看到了赤井身边的毛利兰,不由得诧异道:“兰?你怎么来了?”
              毛利兰闻言,苦涩地笑笑,心想他果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若不是小哀情况稳定了的话,可能现在自己还是个透明人,想到这里,她看向新一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坚定。
              “新一。”她说,“我想跟你谈谈,好么?”


            IP属地:美国94楼2013-02-05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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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Shape of My Heart(下)
                服部在赤井眼前已经转了第五圈了,而赤井只是看着病房里面的灰原,偶尔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最后果然还是服部沉不住气,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很好地交谈对象,却还是忍不住张口问道:“你说,他们说什么去了?”
                赤井闻言睇了他一眼,看得服部出了一身虚汗,几乎后悔开口说话。不想赤井倒是平静的说道:“你要真想知道,跟过去听不就好了?”服部听后差点跳脚沉不住气地叫道:“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工藤新一可是我的好哥们哎!不行不行,这样做太不仗义了!”
                “那么。”赤井淡漠的说道,“难道我就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服部一听立刻没了声响,郁闷的看着赤井,后者则慢慢转过头去看着病房里的灰原,没有再看他一眼。服部烦躁的又跺了几步,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面躺着的女孩,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郁闷的大喘气。
                工藤新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站在医院公园里兰身后的工藤新一觉得鼻子一阵瘙痒,便打了一个喷嚏,惹得毛利兰猛的回身看他,看着他单薄的站在晚风中揉着鼻子有些狼狈的样子,不禁习惯性的感到心疼,没多想就把脖子上的围巾接下来走上去挂在他的脖子上,边给他围着边连声嗔怪道:“真是的,虽说现在已经四月多了,但是晚上的时候还是会起风,你怎么不多穿点呢?我也是,看你穿这么少,不该把你带出来的……”
                “兰。”他在她头上低低的唤道,她抬头,直直的撞进他欲言又止的眼睛里,那曾经让她爱得心碎的俊俏而温柔的面孔,如今在看着她的时候却有着为难跟愧疚,她只觉得眼睛一阵干涩,慌忙低下头去。新一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把她刚围好的围巾接下来放回她的脖子上小心的围好,低声说道:“兰,你听我说……”却又说不下去了。
                说什么呢?怎么说呢?从何说起呢?从那个伦敦塔下冲动的告白说起吗?从那个女孩面色疏离的走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放下书包说“请多指教”的那一刻说起吗?是从那个游乐园分开后的夜晚说起呢?还是更早,从自己对她多年来朦胧的情愫说到自己现在对另一个女子甘愿自我燃烧的狂热,千错万错他都愿意承担,谁叫他负了她的等待,负了她的痴心。只是现在他看到了自己的优柔寡断只会伤害到他们三个人,而他看到灰原向后倒去的哪一刻就已经决定,今生今世只为她一人沉沦,哪怕背叛全世界又何妨。
                所以,他必须说清楚。
                “柯南。”
                “嗯?”
                脑子里正是一团乱麻的新一根本没反应过来兰叫的是哪个名字,只是凭着习惯回了一声。兰猛地抬头看他,他困惑的看着她的表情从惊讶到释然再到温柔的泪眼朦胧,一阵手足无措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回应的是什么名字,不由得惊跳。“不是的,兰,我……”新一说到一半,却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是那样的了解他,竟然连他什么时候精神没有防备都知道,如果不是笃定的话,也不会叫他柯南,新一低叹道:“我不是,有意骗你……”
                “新一的话,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定是为我着想的吧?”毛利兰两眼闪着泪光却还是温柔的抬头看着新一的脸,“小哀,是知道的吧,从始至终,她都是知道的吧?”
                新一略一思量,轻轻地点头道:“她,跟我的情况一样。当时情况太危险,我不想让你牵连进去,所以就一直隐瞒着。”毛利兰闻言,回想起往日种种,不由得轻笑道:“你瞒得很苦,可是你的父母知道,服部知道,博士知道,赤井先生知道,朱蒂老师也知道。而我……却不得而知。”
                “对不起。”原来说的再多也不过这三个字,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哪里换的回她三年的等待和信任?哪里赎得回他亲口立下的诺言?多少眼泪串成的孤独的日日夜夜,只换来这三个字,毛利兰知道她赔大发了,却还是温柔地笑着,柔声细语地说着。


              IP属地:美国95楼2013-02-05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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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我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一刻都没有。
                  因为清醒的时候,还没等睁开眼睛,胸腔深处就传来刺骨的疼痛,疼得让我差点再次晕过去,而我知道,这种疼痛,只有人间凡尘才会有。所以在我睁开眼,看到反射着刺眼的白光的天花板,闻到我熟悉得几乎跟空气相提并论的消毒水味时,我没有过丝毫迷茫的相信,我还活着。
                  而我就那么躺在那里,自私的放空一切,包括我是谁。不是经常这么演么?主角在遭受了生命的威胁之后,像什么撞车啦重伤啦什么的,都会有失忆的桥段么?
                  而我只是陷入大梦初醒时睁着眼睛睡眠的状态,累的不愿意去回忆而已。
                  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睁到有些酸痛,才想闭上双眼继续做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梦。
                  好巧不巧的是,我偏偏这个时候恢复了听觉……
                  “……灰原!我知道你是听得见的!给我睁开眼睛!别再睡过去了啊!你这女人给我醒来!!”我感觉不到这个声音离我有多远,因为耳边嗡嗡的,怎么也听不真切。
                  本想把那个吵闹的人打开吼一句:“烦死了!我要睡觉啦,笨蛋大侦探!!”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不说,喉咙也干裂的厉害,只得罢作凭他吼去。就在这时我才恍惚想起,他叫的那个“灰原”,似乎就是我的名字。剩下的记忆跟着这个名字瞬间回到了我的大脑,让我头痛欲裂,只能睁开双眼想再看看天花板试试能不能再次放空,却直直的撞进一双暖蓝色的瞳孔,我少一愣神,才想起来要嘲笑自己。
                  怎么,会在想起自己之前,记起他的声音呢?
                  这个世界的声音逐渐随着嘈杂的脚步声清晰起来,发现自己能动的只有眼珠的我转了转眼睛,却只能勉强看到几个白色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小跑进来,再看看眼前这个焦急的瞪着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大侦探,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我想告诉他我好累的,只是想睡一小下,不会有事的。我想告诉他不要又担心得憔悴下去,自己也要保重身体要紧。我想告诉他趁我休息的时候拜托也去休息一下,分明泛蓝的的眼白变的血丝遍布真的很吓人的。
                  我想告诉他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还能睁开眼看到他,我真的很开心。
                  只是我困得不讲道理,只得又睡了过去。朦朦胧胧听到工藤大叫我名字的声音,刚想跟自己的睡意再挣扎一下,却听到另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道:“工藤先生麻烦你别叫了好吗?她只是睡一下而已,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恍惚的琢磨,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语调,我竟听出了阴柔和妖气?睡迷糊了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天花板是温柔的米色,似乎想告诉我上一次混乱的经历是错觉得一样安详的颜色,而若不是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和药味,我似乎真的会觉得上次睁开眼睛之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在医院,我活着。这是两个再清楚不过的讯息,我觉得自己似乎能动了,下意识的把手伸向天花板,呆呆的看着。
                  好像就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曾看见了工藤的眼睛。
                  那双充血了的,急切,慌张,惊喜,却又恐惧的眼睛。
                  就在这么近的距离里。
                  我略带艰难地转头,只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屋子,那家伙似乎不在。那么,到底哪一段是真实的,哪一段又是梦呢?我这么迟钝的想着,慢慢地眨眼。
                  对了,好像除了工藤,上一次醒来还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来着呢?
                  “你好像醒了。”有人在我身后这么说道,好生耳熟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窗边背着黄昏时的阳光,只能模糊不清的看见他的白衣和眼镜,“你的那个大侦探好像被他朋友拽去吃饭了,我才得空带了些玫瑰给你,不知你是不是还是那么喜欢这花。”他伸出手指了指放在我床头的花瓶,我才发现里面放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还有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如工艺品一般。
                  “你是谁?”我持着干涩依旧的嗓音平淡的问道。他闻言一怔,然后低不可闻的笑笑,白瓷一样的手指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虽然看不清,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睛从眼镜片上方看着我的眼神。


                IP属地:美国98楼2013-02-05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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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还是开完笑想看我失望的表情?”他的声音轻挑而妖娆,我知道他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也是这样轻佻而妖娆看着我的。我转头看向天花板,淡淡的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认识的人,从来没有这么打扮得这么正经的。”
                    他轻笑,不一会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只是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淡笑着养神。脚步声停住,我感觉床的一边有些陷了下去,他的声音在我脸上轻佻的说:“现在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老朋友吧,小姑娘?”我睁眼,看见他解开了大衣后露出的白衬衫,看见他揉乱头发后慵懒随意的发型,看见他摘下眼镜后可以媚倒众生的丹凤眼,这才满意的笑道:“这才对嘛,看你刚刚那个打扮,真是把我鸡皮疙瘩都逼了出来。”
                    “喂,很失礼呦!”他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却还是跟着我一道笑了出来。最终他收住了笑意,一双丹凤眼闪亮着盯住我许久,低笑着道了一句:“好久不见了,雪莉。”
                    “是啊。”我幽幽的吐了一口气,笑道,“好久不见了,Jamie。”
                    “三年不见,你居然落到这步田地了。当年对着我说开枪就开枪的倔强小姑娘呢?”
                    “你又好的了多少?当年那个回首一笑便看见一地碎落芳心的一代妖孽酒保呢?”
                    “啧!还是这样厉害,一点亏都不吃!”他一挑眉毛作势要弹我的脑袋,我笑着稍稍一躲,不慎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忙收起调侃的姿态凑上来紧张地问:“疼不疼?”我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得眯着眼看他,微微摇摇头。
                    他盯着我的脸色看了一会,皱皱眉笑道:“脸色都这样难看了,还这么逞强。本以为离开了组织你能学的乖一些,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犟脾气。”我眯着眼瞪他,瞪得他笑得更厉害了些。
                    怎么在他面前,我好像总也长不大似的?
                    我看着他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梳子,慢条斯理的梳头,心里知道他此次决不是单纯为叙旧而来。曾经的他虽然只是个酒保,但是实际上已经算是十分深入组织内部,他又是那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角色,组织怎么可能放他本本分分的演什么救死扶伤的戏码?而他却又挺拔的站在我面前,从头到脚没有一分一毫组织的痕迹。
                    而我只是看着他,不曾开口询问。
                    当他扣上大衣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有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所以小姑娘你营养不良啊,年纪那么小这样不是个好现象,记住以后别挑食……”我一副“你要疯啊?”的表情挑着眉毛看他,他在戴上眼镜前的一霎那接住了我的眼神,妖艳的眼睛里闪了一瞬间的精光。纤长的手指好似不经意的落在唇角边,他用眼角夹了门一眼,对我若有似无的笑笑,见我会意便继续说道:“——含咖啡因的东西也最好少喝些,忌生冷,其他的无大碍,只要等着出院就好了。”
                    我刚要配合他乖巧的点头说知道的时候,就听见门把手响。还没等转过头来,就听得门被猛地撞开来,有什么人狠狠地跌了进来,没等站稳就嚷道:“灰原,你醒了?”
                    我闭上眼吐了一口气,突然不肯转过头去。
                    Jamie回复了那一本正经的声音,光听我就能比量得出他眉头皱成的黄金角度:“工藤先生,我好像说过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我险些笑出声来,好在除了Jamie现在还没有人看得见我这一脸憋笑憋的很痛苦的表情。他不经意的低头像是要查看我的脸色,事实上是在眼镜后面瞪了我一眼,直瞪得我憋笑憋得更痛苦了。
                    “不是都醒了吗小姑娘?工藤先生陪了你这么多天,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呢?这年头的小孩子啊,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Jamie低咳两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也不看我一眼的说道。我立刻没了笑意,只是咬着下唇毒辣的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未免也太狠了。
                    “灰原……?” 他的尾音收得有些颤抖,仿佛要去碰一个易碎的瓷器时,手指末端的那种小心翼翼略带崇敬的颤抖。那种颤抖一直传到我的心尖,颤得有些酸楚。
                    我要怎么面对你呢,工藤?我本以为是为了你好才只身面对琴酒,我本以为不用跟你解释所以成就了琴酒的完整,我本以为此生绝不会再见才吐露了心声。然而,此时此地,我的生命已经成了对你的背叛,你要我怎么面对你呢?
                  I


                  IP属地:美国99楼2013-02-0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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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睛,咬住下唇。
                      我听到手掌拍在肩膀上的声音,一声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游离的叹息。接着是赤井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得仿佛这房间里不存在任何尴尬一样的吩咐道:“工藤,你们两个先跟大夫了解一下志保的状况吧?我有事跟她说。”
                      “可是我……”工藤似乎想反对,但是却只说了这三个字又泄了气便罢作了,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就烙在我的脊梁骨上,烫得我整个身体都僵直。最后还是那个说大阪腔的少年打了圆场,说:“工藤我们走吧,赤井先生有事呢。大夫,麻烦你了。”
                      Jamie低头看了我一眼才答了一声抽身离去,我听着他们的脚步从屋里的地毯踏上门外的瓷砖的声音,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灰原,你躲不掉我的。”有人折返回身,这样说道。
                      我直直的看着前方,动弹不得。
                      门被关上了。
                      我躲不掉你,怎么都躲不掉。研制药物的时候躲不掉跟你相遇,落难轻生的时候躲不掉被你搭救,打算离开的时候躲不掉被你挽留,独自逞强的时候躲不掉被你紧随,命悬一线的时候躲不掉被你拉回。我躲不掉你,很早很早就躲不掉了。
                      你,难道才知道么?
                      我却连讽刺都没有力气了。
                      “喂,连我你都不想见么?”在我身后的赤井见我半天没有反应,便兀自拉了把椅子坐好。我闻言抿嘴一笑,一点点转过已经有些酸痛的脖子,见他一身墨色,悠闲的靠在椅背里,墨绿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又麻烦你了。”我对他抱歉又感激的笑笑。
                      他端详着我的脸色,眉头微蹙,忽的倾身向前,紧紧地盯住我,低沉的问道:“这样值得吗?”
                      我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用跟他一样缓慢地频率眨着眼。一时间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是任性的不肯回头面对工藤?还是为了琴酒受了重伤差点丢了性命?还是一个人面对过往的一切纠缠的决定?还是喜欢上那个跟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我的眼神找回焦距,从那个渺茫的世界回到赤井墨绿色的眼睛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这一切的因果纠缠。
                      “呀,歹势。”我眨眨眼睛笑道,“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你说得对,下次我会考虑考虑的。”
                      对我来说这从来不是值得与不值得的问题,太多的过去我无法忘记,太多的事情我无法控制,太多的未来我无法预测。错中复杂的因果中我已经迷失了对与错的标准,只有想与不想。
                      赤井挑起眉毛看了我一会,摇头叹道:“你要是自己会考虑的话,也不用我如今这样悬心。”他坐起身,朝门看了一眼,回头问道:“那么,为什么不见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沉吟一下诚实的答道:“因为我懦弱。”不想赤井闻言眼珠转了转,忽然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出来,我抬眼瞪着他骂:“笑什么,很好笑吗?”
                      他嘴角带笑,一脸畅快的表情,仿佛刚解了一宗心头之恨的模样,意味深长的说:“不是笑你,我是觉得这小子总算要有些苦头吃了,觉得舒畅了许多罢了。”我十分不解他在说什么,刚要问却被他及时打断:“现在我们谈些正事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还当真有事找我啊?”我还以为是他把被人支走时的借口呢……
                      “嗯,本来朱蒂该自己来的,但是她现在检查跟报告要一块写,忙不过来,就拜托我来了。不过她改天一定亲自来道歉。”他这才从地上捡起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的公文包,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来。
                      “道歉到是不必……”我略带尴尬的笑道,本身就是我一意孤行,不是任何人的错。害她写检查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还敢让人家来道歉?
                      “那你试试去阻止她好了,我可不是为这个来的。”他麻利的解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印满了字的纸放在我手里,见我抬眼看他才解释说:“这是琴酒的死亡报告书。本来是想等你康复一些再给你看的。”
                      我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个昏暗的酒吧,琴酒轻描淡写的扔给我那名政客的照片,云淡风轻地说:“杀了他”的那一瞬间,莫名的一股震动和恐惧。
                      这个男人,真的死了吗?
                      我顾不上会不会牵到伤口,猛的抬起胳膊要看文件,扯得胸口一阵剧痛,我浑身抽搐呻吟了一声,赤井扑上来皱着眉头低吼着:“这么急干什么?你忘了你受伤了吗?”一面想按下我的胳膊,我不顾疼痛挣开了他,发白发花的双眼用力的找着焦距,死死地盯在姓名栏上。
                      视线终于清晰的时候,我看见姓名栏上,清清楚楚印着“琴酒”两个字。然后,跟着一连串的不详,出生时间,地点,年龄统统都是空白。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笑了。
                      那,黑泽君,你还是琴酒。
                      “他的尸首在停尸间放的有一段时间了,朱蒂坚持要你决定怎么办。”
                      我在一片黑暗中收到了赤井的声音中每一丝的抑扬顿挫,缓缓地回道:“将他火化了吧,骨灰留给我就是了。”半天没有了声响,我才轻声问道:“赤井?”
                      “嗯?”
                      “谢谢你。”
                      “这又是哪一出?”
                      “你知道的。”
                      刚才一片混乱中,我还是看到捏在我手里的那份文件上面写着“身体多处受到枪伤,因一颗子弹射穿心脏致命。”
                      他沉吟了两三句话的功夫,才低声回道:“没什么,这也并不全是为了你。”
                      “嗯。我知道的。”我睁开眼睛,对他笑道:“因为真正杀了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IP属地:美国100楼2013-02-0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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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狰狞的笑道:“怎么,还不谢我?”见那试验品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仿佛见到了罗刹阎王的摸样,我不耐烦的挥挥手,疲倦地说了声:“开始吧。”
                        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在表格上写好最后的笔记,删除了电脑里第五组第十七号试验品的一切个人资料,让后陷进椅背里,闭目养神。
                        活下去,留下来。琴酒知道我不用他解释也可以明白这六个字的意思。
                        是了,吃喝拉撒是为了活下去,传宗接代是为了留下来。自私自利是为了活下去,与人交往是为了留下来。历代改革是为了活下去,建功立业是为了留下来。制定规则是为了活下去,劝人向善是为了留下来。
                        正义邪恶,黑白对错都是这六个字衍生出来的圈套。其实每个人一次又一次自己心甘情愿的站上有硝烟或者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都是为了活下去,无论输赢,就会高嚷着为正义献身之类的鬼话不过是为了在别人的记忆中留下来。
                        无所谓正义邪恶,只有立场不同而已。
                        没有所谓崇高利益,奋斗目标,献身理由,有的只是这六个简单易懂却已经被人粉饰得面目全非的字:
                        活下去,留下来。
                        我睁开眼睛,看见的只是手里的这份死亡报告。
                        我让你留下来,所以,你才让我活下去的吗,琴酒?
                        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我?
                        我们之间的一切纠缠,真的可以这样就化解了吗?
                        我感到了一种空落落的自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一部分。
                        “小哀,身体才刚好一些,不要坐太久了。”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装着事物水果的纸袋子进来,见我坐在那里出神,略带埋怨的劝道。我抬头对他一笑,轻轻地把报告书叠好,小心翼翼的放进胸口处的口袋里。
                        “博士,我没事啦。还有,不是叫你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靠进枕头里嗔怪的看着忙着把食物和水果拿出来的博士,我的情况最紧急的时候没有人敢告诉他我出事了,知道我的状况稳定下来他才知道我受伤。
                        于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若我不吃东西他便滴水不进,若我没有睡着他便连眼睛都不闭。这几日我醒过来了还好,前几天我昏迷的时候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过的。于是我总是劝他回家休息,今天看我状态好些他才答应,谁知道现在又跑了回来。
                        “是要回去的,只是在路上看到了这么好的苹果,就想带过来给小哀吃。”博士憨厚的笑笑,明显瘦下去的脸颊笑出了苍老的酒窝,看得我心里一阵刺痛,只怪自己当初怎么就自私得那么义无反顾,竟没有为这个老人考虑过分毫。
                        博士见我看着他不说话,以为我又生气了,连忙说:“小哀,别生气,别生气。你瞧,我不是给你带苹果了吗?加藤医生说了,你现在应该多补充营养。等我看你吃完了,马上就回家休息,好不好?”
                        看这个老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掌不住笑了。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老人的恐惧,他怕离开,就在也见不到我。人的生命何其脆弱,那天中午我还把他跃跃欲试的手从一盘排骨上拍开,晚上我就中枪横着进了医院。他的恐惧,我怎么会不知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听加藤医生的话。”我看着以为我笑了就表示默许于是兴高采烈的坐下来认真的开始削苹果的博士,略带无奈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Jamie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主治医师,一副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摸样哄得我眼前的老人总是向他咨询让我康复的方法并且把他的话当做圣旨一般,看得我啼笑皆非。
                        我曾经趁博士不注意的时候低低的跟Jamie咬牙切齿地说:“你可别一下把我给治死了!”
                        他也瞅着没人看见的空档低头妖媚轻佻的瞟着我,带着一抹邪笑道:“我哪里舍得?”
                        我顿时对他这种双重人格的作风有一种怪异的肃然起敬……
                        “那可不行啊,要知道加藤医生是你的主治医生,而且他人也认真,对小哀你也很照顾,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呢。”博士边说便把已经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块块的放在纸盘子里,一脸欣慰的,笑眯眯地对我说:“能遇到加藤医生,真是幸运呢。”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对Jamie那个两面派肃然起敬的原因了……
                        我闷不做声吃完了苹果,每一口都咬得级响。终于吃完了一盘,我正想整理好语句好劝博士回家休息时,突然有人敲门。我说进来,一个护士走了进来问:“灰原哀小姐?”
                        “是的。”
                        “啊,早上好啊,小妹妹。”那护士闻言笑道,“加藤医生吩咐我推你出去吹吹风,他说新鲜空气对你的健康有好处哦。”
                        “哦?”我闻言抬眼,开始仔细打量起这护士来。只见她30岁左右的年级,相貌并不出众却给人一种和蔼友善的感觉,矮小丰盈身段略显四肢短小却不显得臃肿,笑的时候下巴会轻轻往里收,收出一个小小的双下巴来,看着却不觉得讨厌。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干练而清爽。我上下看过了几遍,缓缓地问道:“果真是加藤医生叫你来的?”
                        “嗯,是啊。加藤医生说你都闷了好几天了,今天状况好点,也该出去散散心。本来嘛,小孩子家的,多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事情。”她以为我不愿出去,便耐心的规劝着。博士闻言也随声附和道:“既然是加藤医生说的,小哀你就去吧。要是你不习惯陌生人陪你,我可以陪你去。”


                      IP属地:美国102楼2013-02-05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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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室内的空气僵硬得我能拿我的小拇指甲切开,赤井看我的眼神里有着不敢置信的痛心,看得我难受。我移开目光才想说我累了,拜托他离开,我一个人没事。却听到有人在以试探却又轻快地节奏敲门,我得救似的连是谁都没问只说:“进来吧!”门这才犹犹豫豫的打开,三个小脑袋从门后试探的伸了出来。
                          “小哀~~~~~!!”步美喊着就扑了到了我的床边,还没等说话就开始大哭,我无奈的撑着身坐起来,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道:“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泪眼汪汪的点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哽咽,只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以为,以为,再,再也,见不到,小,小哀了啊!”像是想起了伤心事一样,她哭得更加悲凉,直弄得一旁想安慰她的两个男生也停了手,红了眼眶。
                          我感觉心里那处每次看到他们三个都会变得柔软的地方面积正在扩大,却还是打起精神对两个男孩子笑嗔道:“步美就罢了,怎么你们也这样?这不就见到了吗?快别说傻话了。”步美已经坐在了床沿上半靠在我怀里,我替她擦着眼泪一面抬头问光彦:“怎么来的?”
                          光彦吸了吸鼻子道:“知道灰原同学出事,早就想来的,可是根本没有人告诉我们你在哪家医院,情况怎么样。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博士,想要他带我们来但是步美看他疲惫的样子就不忍心要他带了。”
                          “哦?博士到家休息了吗?”我轻轻拍着步美的胳膊,心里十分感激这小姑娘的善解人意。
                          “休息了,步美听说是灰原同学把博士赶回来休息的就一定先把博士哄睡了,不然我们还能早来。”元太不满的眯着半月眼,不解的说道:“真是的,要是我的话累成那个样子保准闭眼就着啊,那还用人哄?”
                          我决定不跟元太解释步美的细心之处,只是笑着问他:“所以你们问了博士我在哪里才来找我的吗?”
                          “啊,其实当时根本就忘了问。”元太心无城府的忘记了先前的牢骚,人畜无害的笑道。我才不解的皱了皱眉,光彦就接话道:“出门的时候遇上了新一哥哥,他带我们来的。”
                          我登时只觉得笑容僵在了脸上,听见一旁半天没能插得上嘴的赤井好笑的叹道:“你竟然到现在还没发现吗?”我慢慢的转头,转进那双不知等了我多久的深蓝色眼眸里,突然明白了毛利兰为什么说我们两个是拼图。
                          因为我在他的眸光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完整的自己。
                          哪怕我们的对视,比一瞬更短,比一世更长。
                          “呦,灰原。”他手插口袋,斜靠门口,略带沙哑的笑道:“好久不见。”
                          “嗯,是啊。”我低喃着回答,感觉我们两个放入到视线里的灵魂,已然碰撞到了一起。
                          ——你,怎么会来?
                          ——我,来找你啊。
                          ——搞什么,我可不想见你。
                          ——死心吧,你躲不掉我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已然交手了几个回合,说出来的话却与此完全无关。
                          “谢谢新一哥哥把他们带来了。”我说。
                          “没事,一点都不麻烦。”他答。
                          “小哀,小哀,我告诉你哦,小林老师她啊……”步美摇着我的胳膊跟我说学校里的事情,我顺理成章的移开了目光,淡笑着凝在像小鸟一样的步美身上,两个男孩子偶尔也会笑着插上一两句嘴。
                          从余光里,我看到赤井胳膊搭在椅背上,回头看门口的工藤。我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绕过所有人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来。我不想去注意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走神,只见他带着淡淡的笑意从袋子里面拿出苹果默默地削了起来。苹果皮从他白皙秀气的手指间滑落的样子十分好看是没错,只是他用刀的方式,未免也太触目惊心了,看得我一惊一乍的……
                          “呐,吃吧?”他把苹果切下了一小块,拿刀戳着就递到我脸边来,弄得我转头的时候身边的赤井都一个惊跳,素来置信自己不信佛的他居然低喃了一句“我的天啊”,可见事态多严重。
                          我抬眼斜瞟着他,避开了那把水果刀,皮笑肉不笑的问:“你这是看我住院的时间不够长吗?”他抬眼看我,竟没有任何愧疚的表情,只是咧嘴笑道:“不这样,你哪能理我?”
                          “哈?”我感觉眉角边的青筋开始跳,“小孩子嘛你?!”
                          几曾何时,有一个小男孩也是带着这样耍赖的笑容看着我,伸手撒娇的笑道:“解药呢?你还有吧?给我啦给我啦~~”
                          那时的我,忍着笑亦忍着痛的看着难得这样可爱的他,冷言冷语的说:“不行。”
                          迫切的想离开我的世界的他,迫切的想引起我的注意的他,到底哪一个更让我招架不及?
                          “差不多该送他们回去了吧?”赤井边说边指了指围在我身边的孩子们,根本不管后者无比怨念的眼光和“我们还要跟灰原同学(小哀)在一块啦”的抗议,我倒是很惊异这些孩子已经跟赤井已经熟到可以抗议的地步了?看来那次游乐园之旅不是浪费时间。


                        IP属地:美国107楼2013-02-05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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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姐姐的吉他声讲到她跟诸星大的纠缠,从身上怪诞的酒香讲到和黑泽阵的重逢,从那黑街的小巷妖娆的白烟讲到决战时的医务密室,从那在吧台后面为我调酒的白瓷工艺品般的双手讲到金丝半月眼镜后面媚倒众生的双眼,从我穿上黑衣在高楼上瞄准的第一张脸讲到我身披白大褂面无表情的看着无数试验品的尸体。
                            我的叙述没有时间顺序,没有重点主题,甚至没有起因和结尾,只是那样语无伦次的编排成了我混乱的往生。趁着风大,我将骨灰盒打开,慢慢的洒向海面,终究在几乎撒尽的时候想不到别的补充了,我拢起最后一把灰白色的粉末握在手心,悠然笑道:“这就是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脚印,和你背道而驰的往生,我曾经怕你的唾弃才隐瞒着,现在……”我把最后一把灰尘撒向空中,看那粉末化成烟逐渐肉眼不能再见,“……现在的我,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工藤一手插在口袋里僵直的戳在原地的沙子里,海风吹乱他黑色的刘海害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薄薄的唇抿得很紧,脸颊上细微的汗丝反射着夕阳,却闪出一片冷淡的光华,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失措,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咬住了下唇,略带恨意的看着他。
                            说要接受一切的人,不是你吗,工藤?
                            “所以,你杀过人了?”良久他压低了嗓音问我,语调中竟有些脆弱的哽咽,我盯着他出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当时的情非得已,却想起刚刚明明有提过,就没有作声。他见我不回答,便又逼问了一句:“那个对人类实验品冷言冷语的事情,你也是做过的了?”
                            我麻木的看着他攥成拳头的手,那实验品盯着我如盯着地狱的鬼魅般的眼神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年冷酷的言语到现在我还是能背得出来。我不带感情的勾起嘴角,发狠似的说:“是的,我做过。”
                            他闻言浑身一震,我几乎听得到他牙齿咬在一块的声音,刹那间感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把我的心都绞痛起来。他似乎察觉不到我现在的恨意,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你救了苦艾酒?”
                            “是的,她还活着,而且救了琴酒。”我的声音冰冷生硬一如面前的礁石,不多大的浪花都不为所动。
                            “你独自面对琴酒是为了不让我们抓到他?”
                            “是的,我不会让你们,碰他一根汗毛。”
                            “灰原!”他低吼,猛地抬头看我,脸色苍白有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得我心痛而恶心。
                            原来你也是不过如此吗,工藤?我用含着泪的眼眶这样发狠的逼问他。
                            他读懂了我的质问,颓唐的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无力的扶着额头,低着头站了好久。我的委屈恐慌心痛仇恨一同倾注于他脆弱的身影,最终,只剩了麻木。
                            早该料到的,不知道现实的丑恶的孩子,即使说什么样的大话,都面对不了真实的黑暗。我该原谅他,该瞒着他,该保护他因为我爱他。
                            但是,为什么要说“全盘接受”的话让我抱有无望的期待?为什么那对我那样的温柔体贴让我有了可以依靠的错觉?为什么,在我好不容易觉得可以坦诚相待的时候做出一副厌恶痛心的样子退缩?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你身上干净的香味,我爱得发疯,所以恨得入骨。
                            “把我送回去之后,你也回家去吧,工藤。”我闭上眼扭过头,握住骨灰盒的指尖已经冰凉发紫。“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我轻声的补充道。
                            如果不能跟我一块堕落,那就回到你那黑白分明的世界中去吧,我不要再跟你互相折磨了。
                            “你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红子一手扶着额头斜身靠在窗台上,酒红色的长发轻轻晃动映着窗外的晨光,我仿佛又看到海边的夕阳照在工藤脸颊上的冷汗时,那抹冷淡的光泽,突然觉得眼睛没有来的酸痛,索性扭头不去看她站在百合花旁边反而显得更妖艳的身影。
                            “谁知道。”我闭上眼,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拉得紧了一些,眉间抽痛不已。红子的脚步声和她身上玫瑰的香气逐渐接近,床的一边轻轻的陷下去,我感到她伸出的手指点在我的左胸口处,睁眼看她,只见她坐在床边眯着眼睛迷离的笑,揶揄的瞅着我。
                            “真正痛的不是眉间,是这里吧?”她停在我左胸口上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我略皱了皱眉,沉吟之后笑着摇了摇头,红子见我这幅反应不满的瘪嘴,不依不饶的说:“逞强。”
                            “没有逞强。”我淡淡的笑着,却料想自己脸上的微笑定是别样的落寞凄凉,“你指的地方,早就已经麻木,不知道疼不疼了。”她闻言眉毛轻挑,紧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轻轻按下她的手,回她一个戏谑的眼神道:“还有,这种妖娆的招数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吧?”


                          IP属地:美国111楼2013-02-0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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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课的时候姐姐会在班门口等我,要是她有什么活动我就在教室里写写作业看看窗外发发呆,等她一起回家,然后争先恐后的跑到餐桌前,又被母亲拎到卫生间里先洗手。吃饭时滔滔不绝的讲这学校里面的事情,父亲会笑着低沉的回应“哦,是吗?”母亲则偶尔伸手过来擦掉我们脸颊上的饭粒嗔道:“吃完再说也不迟。”
                              我想我会跟姐姐睡上下床,她睡上铺我睡下面,洗漱完毕之后父母会吻着我们的额头说晚安。而关上门熄了灯之后,我们会睁开眼睛问对方睡没睡,然后悉悉索索的聊上好久,直到再也睁不开眼皮为止。
                              Jamie欠我的,是这如天堂一般的日子。那么我是不是该恨他?恨他把我的人生轨迹从这一片祥和的美景前硬生生的掰了一个弯,拐进我现在的灰黑色里?我问我自己,但是每次都得到平静笃定的答案。
                              不是。
                              不该。
                              不恨。
                              那个世界,会养出一个什么样的我,会认识什么样的人,会错过什么样的事,我都一无所知,所以无从抉择。
                              那个世界是虚幻,是愿景,是我渴望已久却知之甚少的美梦。
                              这个世界是灰暗,是痛苦,是我遍体鳞伤却历历在目的真实。
                              真实的我,无法恨Jamie。无法很那个初见面时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拦在我前面叫我“小姑娘”的Jamie,无法恨那个在吧台后面用令人失魂的动作为我调酒的Jamie,无法很那个在我为姐姐的死酗酒时猛的按住我的手的Jamie,无法恨那个在我说要去海边的时候皱着眉头反对我的Jamie。
                              他欠了我一个梦幻中天堂,但是那个装饰华丽到邪恶的酒吧,那个被各种颜色的灯光照得慵懒糜烂的吧台,曾经是他给真实的我的,最舒服的净土。
                              “我帮定了的,不是Boss,只是Jamie。”我看着红子莫测的酒红色瞳眸,淡漠的说道,“如果他们是一个人的话,那我只能说,算那Boss走运了。”
                              红子闻言嗤的一声轻笑,略带荒谬的表情摇了摇头,喃喃低语:“不知怎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的双眸笑着转回我的眼中,笃定而傲然的说:“我知道了,小哀。
                              “我小泉红子,定会尽全力帮你完成这次的计划。”
                              “谢谢。”我淡淡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其实有的时候,我常常会觉得,如果不是现在的我,或许就不会与你相遇,然后不可救药的为你沉沦了呢,工藤。
                              我从那个被改得弯掉的人生路,一步一个脚印,踏着血向你走来,而你在你那辉煌的前途的路上,猛的来了个急转弯回身看见了我。这个真实的世界里的一切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让我们彼此吸引,互相伤害呢?
                              呐,你说,这是不是孽缘呢?
                              不过,就算失去了那么多,痛了那么久,还能够用我现在的姿态遇见你此时的模样,真好。
                              工藤那天送我回来之后,一直站在窗口背对着我发呆,我躺在被子里,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几乎把嘴唇咬破。
                              “灰原。”他低沉的叫我,我没有回答。他转身,略带犹豫的走到我的床边,而我,早就闭上了眼睛。
                              他轻叹,伸出手轻轻勾起我的发梢,轻轻拉扯玩弄几回,又忽的停住。他俯身,气息喷在了我的脖颈,他埋在我的头发里,低低地说:
                              “对不起。”他的低柔声音略带沉痛的回响在我耳边,艰难的绕成了这三个字。
                              这我恨透了的三个字。
                              他带上门离去的那一刻我猛地睁开眼,浑身颤抖得动弹不得。
                              笨蛋。
                              我是不是装睡,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混蛋。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谁稀罕!
                              我只觉得牙关一紧,口腔里尽是温热的血腥味。
                              没有工藤的日子,我每天都在说服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自己读那些侦探小说,眼睛痛了就放到一边。不过是为我削苹果带我去散步的人变成了红子,虽然偶尔黑羽还会蹭过来叫我还他老婆,红子顶多会淡笑着慢条斯理的瞟他一眼说:“再闹这里就没你老婆了。”从来没说要离我半步。而且跟Jamie和苦艾酒也比较好说话,不必顾忌他。
                            I


                            IP属地:美国114楼2013-02-05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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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我这二十年的人生,只有一件后悔的事情,那就是没有早一点发现姐姐要为了我牺牲的计划,没有能早一点阻止。
                                我在醉生梦死之际被Jamie冷着双眼按下酒杯,听他略带怜悯的口气问我:“怎么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可怕?”才知道悔恨的感觉是那样让我痛不欲生,于是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我偏过眼看着一个未知的方向,没有打算等工藤先开口的意思。大概从他消瘦的脸型,迥然有神却迷茫没有焦点的眼神中我一眼就看了出来,这笨蛋明显是一个冲动跑过来,但是为什么过来,过来之后怎么办自己都没有想过。
                                所以,就由我来吧,既然都宠他宠了那么久,不如再多这一次。
                                “我只是想这样守护你,在这个距离以外。”我伸手随意地在我们之间一挥,划出了光与影的边界,我淡笑着叹息:“我这里的世界,你过不来,我也不会让你过来。这回,你是真的明白了吧?”我听到自己尾音里嘲弄的轻佻,不知道在揶揄着谁。
                                而我在半空中的五指,却被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地攥住,我抬眼看他,而他的眸光微垂着凝在我们相握的手上,力道有增无减。我们两个用一样微凉的温度,死死地依偎着对方,谁都温暖不了谁。
                                他低叹一声,倾身过来缓缓地把我收在怀里,把我们相扣的手放在胸口,我茫然的靠在他怀里听他低哑的说:“灰原,我不信我们就这样无缘,我不信。”
                                我感到自己无法抑制的一颤,紧接着就被他更紧的拥在怀里,恍惚的咀嚼着他的话,看着被他攥住的手指,感觉指尖的温度渐渐回升起来。他低头埋在我的发间,闷闷地问:“你过来好吗?如果我过不去,你过来好吗?”
                                我咬着牙,狠狠的闭上眼,体温瞬间降回冰点。
                                他微微松开我,低头打量着我的脸色,轻声问道:“灰原?”
                                “怎么做?”我冷眼淡漠的问他,“你还要我怎么做?直接说不好么?”
                                他紧锁着眉头凝视着我,似乎从我的语气中察觉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却不明白我为什么恼怒,我撇开头躲开他的探究,只问:“说啊?你要我怎么做?”
                                “加藤馨。”他蓦地抓紧我颤抖的指尖,扳过我的肩膀,暖蓝色的眼眸闪亮着盯住我的,笃定兴奋却又有些焦急不安,白皙的双颊泛上些激动的红潮,语速也不由得快了几分:“他们决定正式逮捕加藤馨了,可是怕他有什么深藏不露的的高招。”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扣进我的骨肉,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住我,仿佛把一切都赌在我的答案上的问:“灰原,你会帮助我们的吧?”
                                我想我的脸上一定血色全无,刹那之间,只想尖叫。
                                “逮捕加藤馨?”我一字一句,从牙缝间生拉硬扯出来这五个字,用尽力气瞪着他,他微微愣住,我便又用更加通顺的语气问了一遍:“逮捕加藤馨?”
                                他垂下眼睑,收回手放在身侧,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自嘲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愿意的。赤井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你站在一条阵线,张开法网让组织的Boss无路可逃,是不是?你以为,我已经足够的黑白分明,不会袒护罪恶的一方,是不是?你以为,我跟你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理所应当支持你,是不是?”
                                “难道不应该吗?难道你还要为加藤馨开脱吗?你难道忘了你痛苦的过往是谁造成的了吗?难道你都不恨吗?”他突然提高了音量,脸色苍白的跟我低吼,一如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双手握拳骂我杀人凶手时一样的悲愤。
                                “你什么都不懂!因为你从来都不屑于知道!”我的音量竟然也高了八度,毫不逊色的吵了回去,指甲陷在手掌里痛的发木,痛得我的声音里也有了血腥的味道,“你一直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了解我恨还是不恨?工藤,不要欺人太甚吧!”
                                “灰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你不想让法律制裁加藤馨?哪怕他的指使的组织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做尽了坏事,还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还要包庇他?”我不声不响的低头,他不依不饶的低吼:“回答我,灰原!”
                                我没由来的平静下来,扯出一抹无所谓的冷笑,心下豁出去的一横,轻佻的说:“啊拉,我是怎样无可救药的人,你今天才知道啊?”
                                “灰原!”他狠狠地瞪着我,我淡漠的看着他,此刻的我们,似乎谁都想象不到上一刻还是相拥温存的两人。他猛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隐忍的说:“不管你怎么样,加藤馨是难逃法网了。灰原,如果你眼里还有我,就不要插手。”


                              IP属地:美国116楼2013-02-05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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