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凄惨的月光透过窗户投下一片冰冷的光影。阴暗中，一双粉笔那样苍白的干枯的手紧紧地握住另一双略显苍白的颤抖的手。 
“你愿承诺所有誓言吗？”见证人说。 
“我愿意。”颤抖的手的主人轻轻地说，双手更加抖动得厉害。 
外面响起了爆炸的声音，以及咆哮、惨叫与纷纷的脚步的声音。 
一条闪烁的火焰缠绕在两双手的手腕上。 
“你愿答应永远做他的亲信吗？” 
一阵沉默，衬托出外面激烈战斗的嘈杂的声音。 
“我愿意。” 
第二条火焰缠绕在两双手腕上。 
“你愿承诺，不说出他的下落，哪怕面对死亡的威胁？” 
颤抖的手似乎想从干枯而惨白的手中抽走，却被那双手紧紧攥住。 
“我愿意……”极不情愿的承诺，第三条火焰牢牢的缠绕在手腕上。牢不可破的誓言正式成立。 

门被炸开，一阵硝烟过后，傲罗们看到德拉科•马尔福独自一人跪坐在清冷的月光下。 
“黑魔头哪去了？”为首的傲罗咄咄逼人的问。 
“这里没有黑魔头。”德拉科淡淡的回答。 
“该死！我发誓我刚刚看到黑魔头拉着一个女人幻影移行逃走了，就在门被打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傲罗愤恨地说 
“哦……是的，我也看到了！疯眼汉，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为首的傲罗把头扭过去，对身边的疯眼汉穆迪说。“他在哪？你这卑鄙的小子！”为首的傲罗用魔杖指着德拉科的胸口恶狠狠的问。德拉科仍旧平静而从容：“我不知道。” 
“强尼，他会说的。”疯眼汉穆迪轻描淡写地说：“把他弄到阿兹卡班，让他吃点苦头，他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 

“哈利，你饿坏了。”金妮一边说一边给哈利的盘子里添了一份熏肉，看着狼吞虎咽的哈利，爱怜地说。 
“我们都饿坏了，也困死了，一个晚上都没合眼！”罗恩一边说一边匆忙的在面包上涂抹着果酱。“算了吧，你根本没去突袭里德尔府。你披着隐形衣坐在里德尔府对面的草棚里。”弗雷德说道，乔治默契的接茬：“和魔法部的几个小喽喽们一起，既温暖又安全。” 
“你们这些白痴，没有我们的监视，凤凰社和魔法部将会死掉很多的人。”罗恩愤慨地说，嘴里的面包屑喷到了桌子上：“何况多亏了我用全景望远镜看到了塔楼里，神秘人和马尔福在一起，否则……” 
“怎么样，马尔福被关起来了吗？”一直沉默的赫敏忽然开口发问。唐克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是啊，穆迪和其他几个傲罗正审他呢。”哈利停止了吃东西，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还是让他逃了。”“乐观些，亲爱的。”唐克斯安慰道：“神秘人少了魂器的庇护元气大伤，我们不能指望一下子就打倒他——至少我们这次挫了他的锐气。”“说一说这次的冒险吧？”金妮机智的换了个话题：“一定很酷，只可惜我和赫敏只能坐在家里。” 

三天以后的这个早晨，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哈利和罗恩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下棋，金妮躺在哈利身边看着《唱唱反调》，赫敏趴在窗前看着雨水顺着窗户蜿蜒下滑，她不喜欢秋天的雨。“爸爸还在加班吗？”罗恩忽然开口问，金妮放下杂志，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是啊，爸爸一定累坏了——自从那次突袭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不知道魔法部在忙些什么？”“我们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哈利闷闷的回答，罗恩立刻给予了解释：“因为现在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放心吧哥们儿，现在你是傲罗，他们不会再隐瞒了。”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听到韦斯莱太太走向门庭去开门，韦斯莱先生回来了。 
“怎么样？”哈利满怀期待的问韦斯莱先生：“伏地魔有下落了吗？” 
“唉！”韦斯莱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疯眼汉说结果很不好……德拉科•马尔福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食死徒则一口咬定只有马尔福知道神秘人藏在哪里——毕竟——”韦斯莱先生做了一个尴尬的表情：“传言都说他和神秘人是那种关系……总之马尔福还在受审。” 
哈利郁闷的坐回到地毯上，韦斯莱先生喝了几口水，劝慰道：“不过疯眼汉保证马尔福会说实话的，毕竟总是被钻心咒折磨……” 
“他在对马尔福用钻心咒？”哈利以及他的伙伴们异口同声地问道，韦斯莱太太耸耸肩：“疯眼汉依旧这么暴力。”“是啊……我当时劝他不要这样，如果马尔福被折磨疯了，或者死了……”韦斯莱先生叹息一声：“何况，魔法部用不可饶恕咒……马尔福才十八岁，终归还是个孩子呢。” 
“我要去看看。”哈利忽然说，虽然他恨透了马尔福，但发自内心而言，哈利还是同情他的。一年前卢修斯•马尔福死在了监狱里，纳西莎•马尔福神秘失踪……想到这里，再想到魔法部竟然使用不可饶恕咒审问犯人，哈利内心就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费了一番周折，哈利才得以获准进入魔法部的审讯室。用某位职员的话说，他们是看在哈利“救世之星”的面子上，才破例的。 
“穆迪。”哈利看到穆迪迎了上来，冷淡的打了个招呼。“哈利，你怎么来了？”穆迪一脸惊异：“你不用参加审讯啊。” 
“我来看看马尔福。”哈利说。 
穆迪的魔眼飞速的转动着：“看来亚瑟说了一些无聊的话。”穆迪撇了撇嘴，挥了挥粗糙的大手：“好吧，跟我来。”

第三章
 德拉科睁开眼，四周一片寂静，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歪歪斜斜的洒满了屋子。远处传来脚步声，依稀听到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你们两个，不要把这些玩意儿随便乱放！”随即一阵骚乱的声音…… 
德拉科试图做起来，却没有成功。钻心咒使得他浑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毫无力气。他的举动惊醒了睡在桌旁的赫敏，赫敏跑到德拉科身边，激动得笑道：“你醒来了？” 
“格兰杰？”德拉科蹙眉，环顾四周，破破烂烂的家具，嘎吱作响的木地板——“这是你家？”他问。 
“这是罗恩家。”赫敏飞快地说：“太好了，你都已经昏睡两天了。”“我怎么在这儿？”德拉科问，他记得他在魔法部受审，哈利来看他——他记得那时自己快要死了——怎么忽然之间又来到了罗恩家？等他再想问问题时，赫敏早已跑了出去。随着木地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哈利那张让德拉科不知是喜是忧的脸出现了，后面紧跟着罗恩和赫敏。“你在魔法部就昏过去了，我让斯克林杰放了你，把你带到陋居。”哈利给德拉科做出了答案。 
“马尔福。”哈利接着说：“你还记得我在魔法部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哈利问道，见德拉科神情踌躇，继续说：“马尔福，离开伏地魔吧，到我们这来。”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德拉科生硬的说：“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波特。” 
“哈利，庞弗雷夫人来的时候不是说要让他静养一段时间吗？”赫敏轻声说：“他刚刚醒来，需要吃些东西，而不是想这么严重的问题。”罗恩抱着手站在赫敏身后，低沉地说：“是啊，反正他也走不了，以后再说吧。”哈利懊恼得看了看两个好朋友，继而看着德拉科面无表情的脸，叹息一声离开了房间。罗恩也跟着哈利走了出去。赫敏递给德拉科一杯水：“庞弗雷夫人临走时交待的，醒来后要喝一杯水。” 

一连几天，德拉科都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庞弗雷夫人偶尔过来检查一下他的身体，除了赫敏或韦斯莱太太来照料他一小段时间以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德拉科就这样静静地一个人度过。 
入夜，楼下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夹杂着韦斯莱太太的怒吼。赫敏推开卧房的门，为德拉科端来一些水果。“楼下很吵。”德拉科说。赫敏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弗雷德和乔治喜欢把笑话店里的东西带到家里，但韦斯莱太太不同意，所以总会训斥他们。”德拉科没有说话，低下头拨弄盘子里的水果。赫敏发现，两年不见，德拉科似乎完全改变了——他的声音不再趾高气扬的尖利，而是非常的低沉平和，就连相貌——赫敏不禁偷偷打量着德拉科，她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有如此的美貌，粉雕玉琢的德拉科，仿佛是出自上帝之手的精致的工艺品。白皙略显清瘦的脸庞，因为受伤的缘故，白的有些透明，形状优美的薄薄的唇瓣是极淡的粉色，因为被咬破，还结著血痂。低垂的眼帘，盖住了明如秋水的双眼，却显得睫毛格外的细长。 
接触了他这么多天，虽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赫敏却对他的看法有了彻底的转变。 
楼下传来嘻嘻哈哈的大笑声，仿佛和这间屋子没什么关系。 
“格兰杰。”德拉科忽然说话惊醒了沉思中的赫敏：“你怎么不下去和他们在一起？” 
“下面太吵了，每次聚会都是这样，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赫敏说到一半，忽然发觉不对，连忙补充道：“不过也很有趣，等你完全康复了，有聚会的时候也可以参加啊！”德拉科抬起眼看着赫敏，对她温柔的一笑。仿佛有一股电流窜入了赫敏的神经，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颤抖。德拉科自己纳闷，怎么最近才发现赫敏是如此可爱的一个女孩子？相处了六年都恶狠狠的嘲笑她，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她，更不要说接触了。 
“马尔福，我想问个问题。”赫敏忽然说。德拉科点点头，赫敏斟酌着问：“那天你昏迷以后……韦斯莱先生给你作检查，他说你喝了毒药……”德拉科看着赫敏巧克力色的眸子，平静的点了点头：“是，我的确喝了毒药。”看到赫敏的脸色，他补充道：“那是黑魔王制作的毒药，没有解药，不过我不会死。” 
“那是什么样的药？”赫敏问。 
“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德拉科微微一笑。 
赫敏愣住了，为什么她这么想知道？难道是好奇吗？似乎又不是。是对他的关心吗？担心那莫名的毒药残害他？正想到这里，却听到德拉科平静的回答：“那是逆血药，我身体里一半的血液是倒流的。这种药……本来作为惩罚要让母亲喝下去，但我代替她喝了。” 
赫敏呆呆的望着德拉科，仿佛他是一个异类。身体一半的血液倒流……赫敏惊讶的想，大概这种毒药也只有伏地魔能想得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问题，她没能拦住自己，脱口而出：“那你和伏地魔真的是谣传的那种关系吗？”德拉科的眼睛里明显掠过一丝愤怒，赫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德拉科望向窗外无尽的夜色，星光璀璨，十分迷人。他轻轻地慢慢地说：“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第四章
“庞弗雷夫人，我能走动走动吗？”德拉科问前来为他诊视的庞弗雷夫人：“我已经躺了将近两周了。” 
“恐怕不行。”庞弗雷夫人说：“在屋子里走动走动还行，但你的伤势还不能下楼梯。” 

庞弗雷夫人走下楼梯，坐在客厅简陋的沙发上，韦斯莱太太为她倒了一杯茶。“情况不坏吧？”韦斯莱太太问，坐到庞弗雷夫人对面。庞弗雷夫人饮了一口茶，摇摇头：“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糟糕的，我至今也不知道他所谓的逆血药是什么配成的，而且——钻心咒对他的伤害太深了，更何况他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还接触了那些死魂灵……”想到摄魂怪，庞弗雷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道魔法部是怎么想的，竟然又把摄魂怪召了回来。”韦斯莱太太小口喝着茶，同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概是确保阿兹卡班的安全吧？太可怕了，亚瑟说即使在魔法部，也安置了摄魂怪。每天出入魔法部的大楼，简直是一场噩梦。”庞弗雷夫人站起身，递给韦斯莱太太一个宽慰的微笑：“好吧，事情总会向着好的方面发展的。隔几天我还会过来看看马尔夫先生。” 
韦斯莱太太把庞弗雷夫人送到门口，迎面遇到了哈利。“波特先生，你脸色很差。”庞弗雷夫人专业地说。哈利露出一个微笑：“大概是太累了。” 

“德拉科，这是韦斯莱太太的拿手菜。”随着一阵诱人的香味，赫敏推门走进了卧室，对德拉科粲然一笑：“十分好吃的炖菜，还有肉辣酱。”德拉科坐起身子，接过赫敏手中的盘子：“赫敏你来得正好，我正觉得有些饿呢。”赫敏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开始管我叫‘赫敏’了？”德拉科吃了一口肉辣酱，做了一个鬼脸：“你什么时候管我叫‘德拉科’了？” 
赫敏看着德拉科仍旧苍白的脸，心里莫名其妙的骤然一痛。 
“德拉科……” 
德拉科应声抬起头看着赫敏，赫敏却忽然不知如何开口。“唔……那个……炖菜好吃吗？”赫敏尴尬的转移了话题，德拉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赫敏不敢直视德拉科的眼睛，仿佛那双眼睛可以看穿她的思想一般，赫敏垂下眼睛，嘀咕道：“你好像很爱吃肉辣酱，楼下还有，我再给你拿来一些。” 
“赫敏。”德拉科唤道，抬头看着站起身的赫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抱歉，我想我还没准备好这么做。” 
赫敏回过头，重新坐到了德拉科床边。“噢……不要再犹豫了，德拉科，难道你对神秘人动了感情吗？”赫敏蹙眉问，德拉科避开赫敏的目光，出神的凝视着金妮留下的杂志。怎么可能动情呢？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呢？又怎么可能没有动情呢？两年和伏地魔形影不离，他甚至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伏地魔。 
 “德拉科，想想他都对你做了什么？”赫敏痛苦地说：“你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他已经没多少人性了。他不会爱你的，就在最后关头，明知道你被抓住绝对是死路一条，他还逼着你做牢不可破的誓言。” 
德拉科长叹一声，什么都没说。赫敏继续说：“你入狱，那些食死徒为了尽早脱身，对你落井下石。你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有谁关心过你吗？何况你喝下那种毒药的时候，他冷眼看着药性发作。想想他对你的家人都做了什么——德拉科——就算你死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赫敏长吁了一口气，结束了这一大段的独白。德拉科看着赫敏，内心翻江倒海。赫敏所说的何尝不是他这几天所想的，他为了家人把自己献给了伏地魔，却又为了伏地魔把自己献给魔法部。德拉科自己也十分清楚，伏地魔根本没有常人的感情，而德拉克自己——也不是伏地魔的情人——他不过是伏地魔的工具而已。然而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哪怕万分之一的情感都没有吗？ 
“我想自己静一静。”德拉科对赫敏说，赫敏会意的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伏地魔竟然有这种癖好？”罗恩听完赫敏的讲述，一边收拾棋盘一边嘲讽道：“那小子呢？难不成他爱上伏地魔了？”哈利从《魁地奇周刊》上抬起头，金妮停止了跪坐在哈利身边为朋友们煮咖啡，摇摇头：“我看不会，虽然我挺讨厌他，但我想他还不至于同性恋。”赫敏悲哀的听完金妮的论点，梳理着克鲁克山姜黄色的皮毛，无可奈何地说：“事实上——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他——德拉科好像真的很爱伏地魔。”金妮打碎了咖啡壶，罗恩手里的棋盘扣到了地上。 
“不是吧？怎么可能？”金妮惊恐的反问，罗恩则结结巴巴的问道：“赫敏……你……你什么时候管那小子叫德拉科了？”“如果他很爱伏地魔，迟早会给我们带害的。”金妮飞快地说。赫敏转向哈利，哈利似乎显得很平静：“赫敏，他的表情很迷恋伏地魔吗？” 
“不……”赫敏摇摇头：“事实上，他简直是伤透心了。我想换作是我，如果罗恩这么做，我也会心碎的。”罗恩对赫敏的举例很不满：“喂！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吗？你把我和那个恶魔相提并论。”哈利及时制止了两个人的争吵，指了指楼上，韦斯莱夫妇已经入睡了。哈利站起身，说道：“我要去找马尔福。”“他说自己要静静的一个人呆着。”赫敏连忙说。哈利给赫敏一个宽慰的笑容，兀自走上楼去。金妮匆匆忙忙得跟了上去，罗恩阴沉着脸看着赫敏半晌，说：“赫敏，找个时间，我们真该好好谈谈。”说罢也走上了楼。 
赫敏没有上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她独自留在楼下，修复了打碎的咖啡壶，收拾好散乱的棋盘，把堆在地上的杂志放到书架里。赫敏以为这一段忙乱的时间大约有半个小时，看看手表，竟然才过了十分钟。“要不要上楼呢？”赫敏暗自思忖：“德拉科会不会觉得我出卖了他？”扪心自问，赫敏很珍惜他和德拉科之间的友谊，她不希望这种友谊刚刚开始就破灭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赫敏蹑手蹑脚的走上了楼。她推开门，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惨淡气氛。哈利扭过头招呼赫敏：“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我收拾东西呢。”赫敏回答道，无意中遇到了德拉科的眼神，却看到他眼里的柔情。 
哈利站起身，向德拉科伸出手：“欢迎加入D•A军，德拉科。”

第五章 
“德拉科，你完全康复了吗？”看到走下楼的德拉科，金妮活泼的问。 
“我想我已经没事了。”德拉科回答说。 
“太好了，D•A过几天要开会，正好赶上。”哈利满意地说。 
“赫敏呢？”德拉科忽然发现周围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和罗恩到笑话店去了。”韦斯莱太太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清瘦苍白的小伙子，说道：“或许周末我们该开个聚会庆贺一下德拉科的康复。”“也庆贺我们D•A这边又多了一个人。”哈利笑着说，看得出，他为德拉科弃暗投明感到抑制不住的欣喜。“哈利，不要总把D•A和凤凰社分开好不好？”唐克斯的声音从餐厅传来，她正在浏览着《预言家日报》。唐克斯的头发是鲜艳的绿色，使她看上去活像一个青椒。 
临近中午的时候，赫敏和罗恩才回来，两个人都是满面怒容。 
除了德拉科以外，每个人都很了解时常分分合合的赫敏和罗恩。两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们，与其忙着撮合两个人和好，不如做一个少管闲事的旁观者更加明智。“你！”罗恩对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金妮咆哮道：“这是我坐的位置！”“好。”金妮站起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沙发也要排座次。”说罢金妮上楼找赫敏去了。罗恩怒气冲冲的坐在金妮的位置上，哈利走到罗恩身边，老练的问：“好吧，你们分手了是吗？”罗恩没有回答，哈利继续问：“那么这次的理由又是什么？” 
“谢谢，德拉科。”韦斯莱太太的声音从餐厅飘了过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德拉科的声音传了过来，罗恩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哈利大约猜到了他们吵架的原因，韦斯莱太太的声音继续传过来：“你还需要多休息呢，不过等我要取高处的东西时，会叫你的。”“哈利，我要睡觉去了。”罗恩忽然说，机械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赶在德拉科从餐厅出来前走上了楼梯。 
不幸的是，罗恩似乎和金妮碰了个对面。因为楼下的每个人都真真切切听到金妮愤怒的声音：“罗恩，你这个草包！赫敏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如果你不能做些有创意的事，就最好别惹她！”“好！”罗恩的声音盖过了金妮的声音：“我巴不得不见她，我现在腻烦她了！让那只白鼬去给她擦眼泪好了！” 
“罗恩，你见鬼去吧！”金妮冲着罗恩怒吼道。哈利忽然觉得这件事糟得不能再糟了。德拉科靠在餐厅门口，看上去像忽然断了线的木偶。楼上有什么东西碎了，哈利猜测是罗恩摔碎了茶杯。金妮返回楼上去安慰赫敏。哈利走到德拉科身旁，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看——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吵吵闹闹的。”德拉科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德拉科当然知道罗恩在说些什么，哈利觉得此刻的气氛简直糟糕透了。他想建议德拉科和他下盘棋，但还没开口，德拉科已经转身走进了餐厅。 
“韦斯莱太太，我帮你削甘蓝吧。” 

“赫敏，喝一些热巧克力吧，有助于心情好转。”金妮端着热腾腾的巧克力饮料走过来，赫敏接过杯子，慢慢的喝着。 
“谢谢你，金妮。”赫敏微微一笑，眼睛哭得红肿。 
金妮泼辣的说：“不要去想罗恩的鬼话，你知道他说话从不过大脑的。”“是啊，我知道。”赫敏软弱的说，金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想你和德拉科•马尔福还不至于进展那么快，短短几天还不至于让你爱上他——即使我承认他长得的确十分英俊。”“我没有爱上他。”赫敏说，她知道金妮在开玩笑，却忍不住当真：“你对他的事怎么看？”金妮耸耸肩：“只当是多了一个朋友呗，况且他变了，变得不让人讨厌了。” 
“好了，我看该下楼帮妈妈做些什么了。”金妮善解人意的说：“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你最好睡一觉。” 
赫敏喝完了杯子里的饮料，把枕头拍打成一个舒服的形状，躺到了床上。“况且他变了，变得不让人讨厌了。”金妮的话在耳畔回响，赫敏蜷缩在床上，渐渐有了倦意。德拉科的确变了，她疲倦的想，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变得很成熟很沉稳。我真的爱上他了吗？赫敏在半梦半醒中胡乱的想：即使爱上他有什么用？他爱的是伏地魔。 

德拉科坐在漆黑的餐厅里，接着窗口投下的月光，他掀开左手的衣袖。光洁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出现狰狞恐怖的黑魔标记。德拉科修长的手指滑过标记，思绪不禁飞回到邓布利多死去的那个夜晚。午夜时分，下起了瓢泼的大雨。他被伏地魔压在身下，明明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却丝毫无法反抗。最终，他成为了伏地魔的人，成为了伏地魔的情人、亲信或是工具。 
“我把那些都当真了。”德拉科自嘲地笑了起来。想起每个夜晚伏地魔的狂吻，想起伏地魔说他爱他，想起伏地魔——那个杀人魔王对自己的柔情。其实德拉科何尝不知道，伏地魔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他上一秒可以信口说爱他，下一秒可以不眨眼的杀了他。 
(待续......虐心+虐身=偶的终极目标)

第六章 
赫敏蹑手蹑脚的走进餐厅，掏出魔杖小声念道：“荧光闪烁。” 
“赫敏。”德拉科回过头，轻轻地叫了一声。赫敏似乎吓了一跳：“哦……我不知道你在。”“怎么，还没睡吗？”德拉科放下袖子，遮住了黑魔标记。赫敏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你为什么没睡觉？”德拉科歪了歪头：“和你的原因一样。”赫敏端来两份蛋糕，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德拉科对面，德拉科回绝了赫敏递来的蛋糕：“我不太喜欢甜食。”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月光下的赫敏肤如凝脂，她的头发柔顺了很多，巧克力的发色很适合月光的衬托。赫敏虽然低垂着眼睛，睫毛却倔强的向上卷曲着。实话说，德拉科看着赫敏静静的想，她简直越长越好看了。“德拉科，这几天和大家在一起，觉得怎么样？”赫敏拨弄着盘子里的蛋糕，低垂着眼睛问德拉科。她下意识觉得月光下的德拉科一定十分迷人，她没有太多勇气去抬头看他，仿佛一旦看到他的脸，自己就好像触电一般。“挺好的。”德拉科简短的说，赫敏微微一笑。 
“我想我和罗恩彻底分手了。”赫敏忽然说。德拉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这句话，而赫敏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应答：“我们总是吵架，倒不如彻底结束更好。”“算了，赫敏，过几天你和韦斯莱就会合好的。”德拉科劝慰道：“在我印象里，你们铁三角总是分分合合的。”赫敏叹息一声，对德拉科报以微笑：“是啊，没错。”月光下的德拉科，果然很迷人。德拉科靠在椅子里，显得很疲惫：“或许爱情这玩意儿，就是折磨人的东西吧。” 
哈利梦见自己坐在很高的座位上，面前跪着一个蒙面的女人。那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说：“主人，德拉科据说被哈利•波特带走了。”哈利没有作声，那个女人继续说：“尊敬的主人，我实在担心，我一直觉得德拉科举棋不定，我猜测他很可能已经背叛了我们……”“够了，贝拉，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德拉科是不会背叛我的。”哈利的声音嘶哑而且冷酷残忍。“主人……德拉科完全有可能背叛，他是大脑封闭术的高手。而且他和一个姓格兰杰的泥巴种女孩……”贝拉特丽克斯不依不饶的说，哈利发出刺耳的冷笑：“放轻松些贝拉，他已经把自己完全献给了我，况且纳西莎•马尔福还在我手里呢。”“主人……”贝拉特里克斯似乎非常执著，而哈利不耐烦了：“好了，你的任务不是调查德拉科，而是继续寻找斯内普，杀了他。” 
哈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的伤疤针扎般的疼，脑子里似乎有根神经突突地跳着。“哈利，怎么了？”罗恩从隔壁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我又做梦了，梦见自己是伏地魔。”哈利揉着伤疤说，罗恩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半晌，忽然跳起来：“等一等哈利——我去叫醒爸爸。” 
韦斯莱先生穿着睡袍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罗恩一脸严肃地跟在身后。“说吧，哈利。”韦斯莱先生坐到哈利床边，平和的说。 
“楼上怎么了？乱哄哄的。”赫敏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楼上此时重归寂静。“我们上去看看吧。”德拉科说着站起身，然而……他的黑魔标记忽然火烧火燎的疼起来，德拉科禁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早晨的气氛显然是惨淡的。德拉科慢慢的穿好衣服，罗恩重新将赫敏搂在怀里。“你一定要去找他吗？”赫敏开口问，声音忽然变得尖细。德拉科对着镜子系好领带，一边整理着一尘不染的墨绿长袍一边说：“他在召唤我，我必须去。”“可是你的魔杖还在魔法部，如果他对你下毒手怎么办？”金妮插话道，德拉科摇摇头：“不会，我想他还不会这么早就针对我。”德拉科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赫敏，微微一笑，说道：“放心，黑魔王不会伤害你的。”“好吧，德拉科，多加小心。”哈利说，他觉得心里很沉重，仿佛德拉科被召唤回去完全是自己的过失。德拉科走到门口，轻松的招了招手：“我会尽快回来的。” 
德拉科幻影移形到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贝拉特里克斯迎了上来：“哦，德拉科，你瘦了。”德拉科露出一个机械的微笑：“谢谢关心，姨妈。”“来吧，主人正想着见你呢。”贝拉特里克斯伸出手，似乎等着德拉科把手递过来。德拉科只是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有理会贝拉特里克斯伸出的手，直径走到楼上去了。 
“德拉科，过来。”伏地魔坐在躺椅上，向他招了招手。德拉科走过去，坐在伏地魔的腿上，伏地魔吻着他的脖颈：“泥巴种的臭味……”伏地魔呢喃着，徐徐的解开德拉科的衣扣。那双残忍的红眼睛此刻放射着野兽般的光芒，伏地魔脱掉了德拉科的长袍，拥着他滚落到地板上。“主人……”德拉科呢喃着。“我要你去做间谍，潜伏在波特身边，你愿意吗？”伏地魔问，德拉科微微一笑：“只要主人吩咐做的，我万死不辞。”伏地魔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德拉科，只要你听话，你母亲就能幸福的活下去。” 
“是，主人。”德拉科紧紧拥着伏地魔，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德拉科昏昏沉沉的睡在伏地魔身边，翌日的太阳已经高高的升到了空中。有人敲门，他听见伏地魔慵懒的声音：“进来。”德拉科睁开朦胧的睡眼，隔着纱质的幔帐，一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看不清是谁，但无疑是个高高瘦瘦的女人。“这个周末的天气真好。”伏地魔坐起身，隔着幔帐对女人说。“主人，贝拉和我仍旧认为——”女人忽然不说了，显然隐约感到了幔帐后的德拉科。“好了，米勒娃，做好自己的事。”伏地魔不用置疑地说，挥了挥手，女人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德拉科连忙装作睡着了，伏地魔把他吻醒，德拉科迷蒙的睁开眼，与伏地魔继续做着暧昧的游戏。片刻之后，伏地魔沉浸其中，而德拉科却没有丝毫的欢愉。“上帝啊……”德拉科不禁眉头紧蹙：“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复杂了一点儿……”

第七章 
德拉科推开门，快速走向客厅：“哈利！我要告诉你……”德拉科及时的停住了嘴，麦格教授正坐在沙发上端着早餐盘，和哈利他们交谈着。麦格教授抬起头，看着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我刚刚听说哈利把你从魔法部救了出来，怎么样？身体恢复好了吗？” 
“我想是的，麦格教授。”德拉科回答，徐徐的坐到了邻近的沙发上。赫敏回过头，一脸欣慰的微笑：“太好了，你隔了一天就回来了，我们还担心你走得时间太长。”说罢，赫敏朝麦格教授点了点头：“麦格教授今天早晨刚刚从伦敦赶回来，那么……”“我想不用介绍了吧？”德拉科打断了赫敏，向麦格教授微笑着：“大家都在一起六年了。”一只猫头鹰飞进窗子，赫敏走过去查看便条：“唔——是罗恩的便条，弗雷德和乔治的实验出了些问题，罗恩和金妮忙不过来让我们去帮忙呢。”“好吧，我去跟韦斯莱太太说一声。”哈利说着向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像想起什么一样对德拉科说：“那么，你也一起去吧。”德拉科点点头，心里巴不得找个机会跟哈利单独谈一谈。 
赫敏去换衣服了，客厅里只剩下麦格教授和德拉科两个人。“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吃完了最后一点早餐，徐徐地问：“你刚刚要告诉哈利什么啊？”麦格教授抬起头，眼镜片不祥的闪烁着。德拉科轻松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告诉他……” 
“你我都心知肚明。”麦格教授打断了德拉科：“不是吗？” 
赫敏和哈利从楼上走了下来，德拉科站起身，脸上依旧是轻松的笑容：“我想是的。” 

笑话店一片狼藉，仿佛被炮弹轰炸一般。“发生什么事了？”赫敏惊讶得看着满地的碎玻璃，烧焦的纸盒，裂成两半的瓶瓶罐罐。弗雷德和乔治忙着帮对方在伤口上涂药，金妮把一对烧得严重变形的东西扔进了垃圾箱。罗恩解释道：“他们在做一个防护罩。”“这种东西可以随时带在身边，只要有人给你念死咒，就能帮你抵挡住。”弗雷德说，乔治吐了吐舌头：“当然了，可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防护罩爆炸了。”“幸亏弗雷德念的是夺魂咒，否则乔治会更糟。”金妮清空了垃圾箱：“那玩意儿根本不管用，伤害施咒的人不说，还会把被保护的人也伤害了。”“好吧，先不管这失败的实验，大家帮着收拾这堆烂摊子吧。”乔治似乎因为防咒罩的突然爆炸还有些发梦，因为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趁着每个人忙乱的时候，德拉科把哈利拉到了角落里。“听着，哈利。”德拉科说：“麦格教授是个奸细，她是黑魔王的人。”哈利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否认：“不会，她是凤凰社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赫敏走了过来。 
“德拉科说麦格教授是伏地魔跟前的人。”哈利压低声音说，赫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话和哈利如出一辙：“麦格教授是凤凰社的。” 
“今天早晨，有个女人去找黑魔王，黑魔王叫她米勒娃。”德拉科说：“虽然我没看清她的样子，但声音绝对是麦格教授。”看到哈利和赫敏依旧难以置信的表情，德拉科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别太天真了好不好，难道凤凰社里从来没有人叛变吗？”德拉科说着转向哈利，毫不留情的刺破真相：“比方虫尾巴？”哈利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初期凤凰社成员的那张照片，虫尾巴夹在他父母中间的形象。哈利忽然觉得怒火中烧，他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壁，四周一片寂静，其他正在忙乱的人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金妮问。 
“德拉科说麦格教授是伏地魔身边的人。”赫敏代替哈利回答，声音仿佛是在做梦。金妮捂住了嘴，罗恩打碎了一个烧瓶，弗雷德和乔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德拉科补充道：“绝对是她。”罗恩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怎么可能？她是……”“别再说没用的了。”德拉科果断地说，他看了一眼哈利，继续说：“我想眼下最重要的是金妮，可能凤凰社的每个人都知道金妮和哈利的关系，黑魔王喜欢利用哈利身边亲近的人。”“我们怎么办？”罗恩问，不知所措的环顾周围一张张严肃的脸孔：“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告诉其他人？”“上帝，今晚有聚会，凤凰社的人几乎都在……一定会讨论计划……”乔治一边摇头一边说，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现在，西莫、弗雷德、安吉利娜和纳威一组，金妮、厄尼和乔治、乔丹还有卢娜一组，弗雷德和乔治带路，把他们带出去，安全以后用硬币发信号。”哈利一边说一边推开了有求必应屋的门，金妮踌躇着不走，哈利搂住她深情地吻了一下她：“我很快会去找你的。” 
“算了吧，他们不过是一堆老鼠屎。”弗雷德说，带头走出了有求必应屋。“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乔治补充道，也走了出去。哈利推了金妮一下，金妮不情愿的被卢娜拉走了。 
又一块玻璃破碎了，这回听得很真切。 
“你放了几块玻璃？”罗恩问德拉科，德拉科掏出魔杖，慢慢地说：“三块。” 
他们走出有求必应屋沿着反方向的一条走廊跑了大约五分钟，躲到一塑雕像身后，哈利打开地图——一个小黑点在有求必应屋门前徘徊，上面标注着：米勒娃•麦格。又一个黑点出现在旁边，是贝拉特里克斯，小黑点停在麦格身边，似乎等着其他人过来。“我们走右边的走廊。”哈利看着地图说：“虽然有点远，但我想非常安全。” 
“德拉科，有什么咒语可以对付他们？”赫敏一边走一边悄声问德拉科，德拉科看了她一眼，回答道：“Avada Kedavra。” 
“太邪恶了，况且我们还没学。”罗恩从嘴角发出声音。 
“你没学不等于对方不用这个咒语。”德拉科说。 
“那么你用过多少次？”赫敏问。 
“大概十多次吧。”德拉科平淡得一带而过：“有时候我也不想用。” 
他们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他们都听到了一阵诡异的细碎的声音。“这是什么——”罗恩刚要说话，突然间，虫尾巴出现在他们面前，发光的魔杖指着哈利和德拉科，大喊着：“我发现他们了！”不用猜也知道，刚才那阵声音是虫尾巴变成老鼠跑动时发出的。 
“麦格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叛徒，马尔福。”虫尾巴得意地说：“我要把这事儿……” 
“Avada Kedavra！”德拉科举起魔杖，虫尾巴显然没预料到德拉科的速度会这么快，他连忙说：“盔甲护身！”然而一束绿光迅速的打在了虫尾巴胸口，虫尾巴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赫敏似乎被吓呆了，哈利舔了舔嘴唇：“好吧德拉科，你速度真快。” 
“谢谢夸奖。”德拉科优雅的一笑，赫敏瞪了他一眼：“虫尾巴没打算要杀你。”“是啊，但他必须得死。”德拉科不再微笑，一脸认真：“赫敏，这个时候不要再发慈悲了。黑魔王手下的人都是杀人老手……”德拉科微微笑了笑：“我也是。” 
“Avada Kedavra！” 
他们惊恐的回头，看到一个蒙面的食死徒在他们身后追了过来。“障碍重重。”赫敏挥动魔杖，绿光遭到阻挡反弹了回去。哈利举起魔杖，对着食死徒念动索命咒语，一小束绿光击中食死徒，食死徒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片刻又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波特，想杀了我？你还不够残忍，你根本用不了这个咒语。” 
“是麦格尼尔。”赫敏小声说：“那个刽子手。” 
“倒挂金钟。”罗恩的魔杖喷出一道光，麦克尼尔的身体倒立了起来，魔杖掉到了地上。“Avada Kedavra！”德拉科对麦克尼尔说，麦克尼尔挣扎着，但是徒劳无功。“德拉科，你不该总用不可饶恕咒，对你的身体不好。”婴儿般甜腻的声音传来，德拉科惊恐的回过头，看到贝拉特里克斯带着另外两个蒙面人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霍格沃茨许多房间是通着的。”麦格跨过麦克尼尔的尸体走来：“小小的警告，哈利，你不该在深夜偷偷跑出去——钻心剜骨！”哈利闪身躲过了咒语，他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该怎么办？马尔福，你不是会很多黑魔法吗？”罗恩在德拉科耳边问。 
“我一个人会有什么用？”德拉科反问。 
“Avada Kedavra。”贝拉特里克斯对着赫敏举起魔杖，德拉科挡在赫敏面前，迎着那束绿光喊道：“乌龙出洞！”随着一阵火花，一条巨蟒直立起身体，张开嘴吞下了那束绿光。“轰隆”一声巨响，几个人发出惨叫，走廊四壁的石头滚滚而落，刹那间硝烟弥漫。“离开这儿。”贝拉特里克斯大叫着，躲开砸向她的石块。麦格急匆匆地跑走了，德拉科的魔杖喷出一道绿色的光芒，险些击中了她。

“哈利？罗恩？”赫敏对着石堆叫着。 
“赫敏，你还好吗？德拉科在吗?”哈利的声音从石堆的另一头传来。 
“我们都没事。”德拉科回答道：“问题是走廊被堵死了。” 
“找别的路离开城堡，罗恩受伤了。”哈利的声音闷闷的从石堆后传来：“你们小心点儿。” 

“不知道罗恩怎么样，似乎昏过去了。”赫敏焦急的说，他们走在一条完全陌生的楼梯上，根本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有哈利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德拉科说。赫敏把魔杖放到掌心，让魔杖辨别方向：“我们一直朝南走，应该能找到占卜课的教室”德拉科点点头，警惕的看着四周：“最好不要再出什么麻烦。”赫敏抬起头看着德拉科，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有脚步声传来，德拉科拉着赫敏躲到一堵墙后。他们看到几个蒙面人急匆匆地走了过去：“这次是个好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赫敏但有的看着德拉科，短短几分钟，他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顺着脸颊滑落。德拉科看到赫敏焦急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拉着她爬上占卜教室螺旋形的楼梯。 
赫敏先走进了教室，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紧接着跳出一个食死徒：“好，德拉科，我就知道你会藏到这儿来。”赫敏在屋子里，另一个食死徒勒住了她的脖子。 
德拉科紧紧扶住身后的栏杆，眼前食死徒的身影摇摆不定，德拉科举起魔杖说道：“Avada Kedavra。” 
“德拉科，贝拉说得对，你不该总用不可饶恕咒，那会加速毒药的发作。”食死徒狂笑着，似乎根本不打算用魔杖对付他：“德拉科，我不知道——血液倒流是什么滋味——生不如死吗？” 
赫敏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个食死徒勒得窒息了，她把魔杖抵在食死徒身上，她闭上眼睛，脑子里默念着索命咒语。耳边仿佛呼啸着刮过一阵萧瑟的风，勒着她脖子的手臂徐徐松开，赫敏回过头，看到那个食死徒仰面躺在地板上，没有丝毫的伤痕，但无疑是死了。 
“好了，德拉科，让我结束你的痛苦吧。”食死徒露出残忍的笑容。德拉科举起魔杖，眼前却一片模糊，他的身体顺着栏杆徐徐下滑。一道绿光浮现在眼前，德拉科闭上了眼睛……然而…… 
“德拉科！”赫敏跑了过来，惨白的脸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德拉科，说话呀。”她把德拉科搀扶到屋子里，反锁了门，天渐渐亮了起来，天空泛起着鱼肚白。德拉科坐在地板上，眼前赫敏的形象逐渐清晰而稳定，那种难以描摹的痛苦徐徐的消失，德拉科觉得自己的神志开始清楚起来。“赫敏……”德拉科轻轻的叫她的名字，赫敏盯着他看了片刻，直到确认德拉科确实恢复正常以后，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哦……上帝啊，我以为你快要死了，梅林保佑，德拉科……”德拉科伸出一只手，被赫敏紧紧握住。 
不，这还不够！ 
赫敏扑到了德拉科的怀里。 
她险些失去了他。看着德拉科脸色雪白、神志不清时候，搀扶着德拉科瘫软的身体的时候，赫敏才意识到，她是多么害怕失去他。有那么几秒钟，她脑子里回忆着他的一颦一笑，眼前闪烁着金发在阳光下柔和的光泽。她不能，绝不能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德拉科愣了一下，对赫敏投入他怀里没有丝毫的准备。“赫敏。”德拉科温柔的念着她的名字，缓缓地搂住了她。 
德拉科捧起赫敏的脸，毫无征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似乎自己早就该这么做——德拉科吻了赫敏——或许过了短短的几分钟，或者是漫长的几年他们才分开。 
德拉科看着赫敏的脸，为她拭干泪痕。 
“我爱你，赫敏。”

第十二章 
“主人。”德拉科单膝跪地，恭敬的低下头，对高高在上的伏地魔行礼。“我从米勒娃和你姨妈那里，听到了一些传闻，对你很不利。”伏地魔坐在马尔福家最高的宝座上，嘶哑的说。德拉科微微侧头，瞟了一眼麦格和贝拉特里克斯，看到她们得意忘形的脸。 
“听说，你杀了我们的很多朋友，包括出色的麦克尼尔。”伏地魔继续说，声音冷酷了一些。“主人，波特他们都在，如果我不把戏演得逼真一些，就会暴露了。”德拉科平静地说，麦格发出一声冷笑：“得了，你急匆匆地想报告给波特我是奸细，还想对我和你的姨妈下手。” 
“主人，请不要听信他的谎言。”贝拉特里克斯说：“他就像斯内普一样油嘴滑舌。” 
“住嘴，贝拉。”伏地魔冷冰冰地说：“我对你很不满意，你是知道的。斯内普到底藏在哪里？你为什么还找不到？”贝拉特里克斯连忙跪在了地上：“噢……主人，斯内普一向诡计多端，不过我会尽快去找，请不要惩罚我！伟大的主人！”伏地魔挥了挥手，仿佛贝拉特里克斯是一只惹人厌的苍蝇：“你下去吧，现在不需要你。”贝拉特里克斯不情愿的退了出去，伏地魔打量着麦格，说：“虽然损失了一些人，但找到了波特组织的总部，你还是有功的，米勒娃。”麦格喜形于色，立即说：“主人，我知道现在韦斯莱家的陋居是凤凰社的总部，邓布利多军的部分人也在那里！”“谢谢你，米勒娃。”伏地魔没有感情地说：“你也离开吧，过后我会好好奖赏你的。” 
随着麦格离去的脚步声，德拉科的心下沉的许多，他得快些把这个消息告诉陋居的人。“德拉科，走到我身边来。”伏地魔说，德拉科站起身踏上台阶，走到了伏地魔宝座前。伏地魔伸出手，把德拉科拉到了自己怀里。德拉科抬起头与伏地魔对视，看到那双红眼睛里的残忍和冷酷，混合着赤裸裸的杀人的愿望。伏地魔和德拉科对视了很久，忽然，伏地魔愤怒的咆哮道：“德拉科，不许使用大脑封闭术！”说着，把德拉科推下了座位。伏地魔站起身，看着德拉科由于惯性从台阶上滚落下去，脸色残忍而阴沉。伏地魔悄无声息的走到德拉科面前，俯视着德拉科。德拉科强迫自己和伏地魔杀人魔一般的眼睛对视着。 
“德拉科，你是一个聪明人。”伏地魔冷冷的说，嘴角露出冰冷的讥笑：“你应该很清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说着，伏地魔伏下身，蜘蛛腿一样细长而苍白的手指勾着德拉科的领带，让他的脸贴近自己。伏地魔看着德拉科近在咫尺的脸，与其说是凝视，不如说是欣赏——伏地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德拉科身上那一阵阵的拂面而过的冷香，让他情不自禁的味道。“不要伤害爱你的人。”伏地魔在德拉科耳畔轻语道：“虽然，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德拉科脱去身上的长袍，雪白的衬衫勾勒出他线条优美的身材。伏地魔嘴角隐去了那冰冷的讥笑，将德拉科拥入怀中。一阵热烈而疯狂的吻过后，伏地魔说出了一句让德拉科不禁心动，也不禁感到战栗的话——“德拉科，我不管你的心属于谁，但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他知道吗？德拉科迷乱的想，他知道我的心属于谁吗？朦胧中，赫敏和伏地魔的身影时而重叠，时而交错…… 
德拉科离开马尔福庄园前，按照惯例要去看望一下纳西莎。 
伏地魔注视着德拉科的身影离开这间屋子，他可以听到德拉科的皮鞋与大理石碰撞发出的声音渐渐远去。方才的激情仿佛是一场梦一样——每一次这样暧昧的游戏仿佛都是南柯一梦——伏地魔盯着手旁的水晶杯，杯子上的凸起的花纹折射出温柔的光泽。包括这一次在内，事实上每一次他召唤德拉科回来，并不是要与他做这样的事。然而每一次都不例外，德拉科回来，却永远偏离了召唤他的初衷。他到底是我的什么人？伏地魔在心里问自己，德拉科•马尔福是他经过两年亲自调教的杀人工具，是自己最得力的左右手……然而这个说法似乎显得牵强。 
伏地魔打碎了手边的水晶杯，他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要花时间思考这样该死的问题。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家养小精灵慌张的收拾残局。伏地魔的心情渐渐稳定了下来，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德拉科•马尔福不过是他培养出来的食死徒之一。伏地魔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德拉科走向马尔福庄园的大门……仅此而已，伏地魔冷冷的想，德拉科和其他的食死徒一样，不过是自己打造天下的一枚棋子。

回到陋居，德拉科感觉很累。他躺在沙发上，告诉赫敏自己要小睡一会儿。 
德拉科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样沉。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他完全沉浸在昏沉的睡梦中，脑海里时而是赫敏的影像，时而又是伏地魔的面孔……这两个人的声音也相互交错着，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结果的辩论。 
“不管你的心属于谁，但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 
“德拉科，伏地魔看着你被杀死，他连眼睛都不会眨的！” 

德拉科睁开眼睛，金妮正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喝咖啡。“早上好，德拉科！”金妮对他打了个招呼，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来点咖啡吗？”“不用了。”德拉科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金妮莫名的乐滋滋的翻阅着麻瓜杂志，自从德拉科到陋居以来，还没见过她有这样开心的时刻。 
德拉科决定上楼换身衣服。 
赫敏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本厚重而庞大的书。她几乎一夜没睡，从魔法部的图书馆借了许多有关魔药的书籍，希望能找到伏地魔配制的“逆血药”。然而经过一夜的翻阅，只在最权威的魔药书的小字注释中找到了这个药的名称：逆血药，一种邪恶的剧毒，在此不作详细介绍。在狭窄的走廊里像赫敏这样沉思着走路显然是不明智的，于是她必然和刚刚换完衣服的德拉科撞了个满怀。厚重的大书掉到地上，几乎要把陋居的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怎么？没睡醒吗？”德拉科笑着问，俯身帮赫敏捡起书本：“这是什么书？”赫敏不希望让德拉科知道书名，连忙把书从德拉科手里抢回来，紧紧抱在怀里：“看着消遣的。”“是吗？那你果然是个书虫。”德拉科俏皮的眨着眼睛说：“而且是贪婪的书虫，读这么大的书还叫消遣。” 
赫敏对德拉科调皮的一笑，跑下楼去。赫敏或许没有看到，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德拉科脸上俏皮的笑容被无名的落寞和惆怅所代替……她真的很美，或许他应该很爱她，然而这样的爱，是不是能带来伤害…… 
“德拉科，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 
“德拉科，不要伤害爱你的人，虽然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德拉科再次回到伏地魔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平安夜的黄昏。 
“德拉科，你想必还记得潘西•帕金森吧？”伏地魔嘶哑的说，拥着德拉科：“你在霍格沃茨的同学。”德拉科点点头，伏地魔笑了笑：“想必你也记得他父亲曾背叛了我们，害得我们损失了不少朋友。”“是啊，他们一家躲藏起来了……”德拉科说，伏地魔为德拉科整理着衣服，笑了笑：“纳吉尼告诉我，它在白鼬山的一间木屋里找到了他们。”“要我去杀了帕金森全家吗？”德拉科问，伏地魔点了点头：“那条蛇是没办法杀死巫师的，再说你很久没有任务了。”伏地魔打量着德拉科，缓慢的问：“你不会因为潘西•帕金森在学校里喜欢你，而对她下不了手吧？”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对伏地魔露出一个微笑，平静的说：“我从没喜欢过她，请主人放心。”
平安夜下着鹅毛大雪，德拉科站在木屋近旁的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看到帕金森先生提心吊胆的关上了门。在木屋二楼的小窗户上，潘西•帕金森的身影浮现在窗帘上。 

“潘西！快躲起来！” 
潘西•帕金森听到楼下父亲惊恐的喊声，伴随着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木头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她听见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Avada Kedavra！” 
“德拉科？”潘西•帕金森难以置信的呢喃着，她知道他是杀手，却没想到她最后会死在他的手下。 
潘西•帕金森跑下楼梯，看到绿光一闪，自己的母亲倒了下去。“德拉科！”她发出痛哭而愤怒的尖叫，跑到德拉科面前，看到的却是德拉科冰冷的脸孔。 
“不要恨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德拉科平淡的说，将潘西堵到了墙角。“你要杀我，对吗？”潘西•帕金森颤抖着问，泪水决堤而下。德拉科看着潘西•帕金森，脑子里闪过她在霍格沃茨追求他的那些画面，虽然他并不想杀死她，然而面对伏地魔的命令，他别无选择。德拉科明确地向潘西•帕金森点了点头，潘西•帕金森恐惧而机械的笑了起来，眼前这张美得让人神魂颠倒，却又冷酷无情的脸，变得比记忆里还要陌生。 
“我有一个请求。”潘西•帕金森说：“我想让你搂着我，我想死在你怀里。”德拉科看着潘西•帕金森，她那双并不漂亮的眼睛里，除了眼泪，还有抛去一切的决然。 
德拉科对她露出了笑容，温柔的将潘西•帕金森搂在了怀里。潘西•帕金森紧紧地搂住了德拉科，贪婪的闻着德拉科身上让人迷醉的冷香…… 
“记得我爱过你，德拉科。”潘西•帕金森说。 
德拉科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道：“Avada Kedavra……” 
紧紧地搂着他的手慢慢的松开，潘西•帕金森离开了德拉科的怀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德拉科走出屋子，向天空发射出黑魔标记的信号，等待着其他人来处理善后。 
平安夜的大雪渐渐停止，夜色深沉，孩子们早已进入了梦乡，等待着圣诞老人在翌日准备的礼物…… 
虽然，慈爱的圣诞老人，不曾存在过。

第十五章 
“圣诞快乐，德拉科。” 
赫敏笑盈盈的推开德拉科卧房的门，对正在穿外套的德拉科说。 
“赫敏？”德拉科诧异的问：“你怎么还在陋居？你不是要回家过圣诞节吗？” 
赫敏背着手，带着神秘的笑容，脸色突然变得绯红：“哦——或许我不应该走……” 
“别傻了，圣诞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德拉科打断了赫敏，温柔的一笑：“你的父母正等着你回去呢。”为了不破坏圣诞节早晨的油然而生的喜悦气氛，德拉科尽量把声音里的苦涩降到最低点——没有伏地魔的命令，他不能回去和母亲共度圣诞。 
“我知道。”赫敏说，有时候聪明的人突然糊涂会比糊涂的人突然聪明起来还要好看，好比现在的德拉科一脸迷茫的看着神秘的赫敏：“或许我不应该一个人走。德拉科，我对爸妈说，今年圣诞节你会去。”德拉科愣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赫敏，赫敏被他的表情逗得咯咯笑：“德拉科，是真的！昨天我回到家，立刻发现如果你来参加圣诞晚宴该有多么棒——于是今天早晨我又回来了！” 
“梅林啊……”德拉科盯着赫敏感叹地说，随后无可奈何的做了个手势：“不过我没有麻瓜的衣服，如果我穿着长袍去，那些麻瓜会怎么看？” 
“德拉科，你太小看我了。”赫敏娇嗔着，变魔术般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衣服我准备好了，算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德拉科看着赫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抱起赫敏转了一圈，喜悦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欣赏着她羞涩的样子。 

街上的人们频频回头，不论是着装靓丽时髦的年轻女孩，还是矜持的妇人，不论是戴着耳机的前卫男生，还是提着公文包的绅士——伦敦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看这道极其美丽的风景线。 
德拉科身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外套一件精致的黑色运动夹克，套着黑色牛仔裤的双腿显得修长而得体，整洁崭新的裤脚映衬着一双黑色的皮制运动鞋，金发依然泛着光泽，刘海依然简练垂直……明明是普通男孩的打扮，在他身上却如此不同寻常。“说实话，我就这么迷人吗？”德拉科轻声问赫敏，得意的轻轻一笑。赫敏双颊绯红，紧紧攥着德拉科的手，生怕被身边路过的嫉妒的女孩抢走她的王子：“德拉科，和你站在一起，我一定逊色不少。” 
“你很美啊。”德拉科说，笑了起来：“我不过是你的绿叶罢了。” 
赫敏高兴得笑出了声，虽然明知这是不折不扣的谎话。 

格兰杰夫妇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仿佛经历了一场美丽的艳遇。“哦……”格兰杰夫人看着德拉科，有些语无伦次：“想必……你就是马尔福先生吧？”“您好，格兰杰夫人，格兰杰先生。”德拉科笑着向他们打招呼，格兰杰先生连忙把他和赫敏引进了屋内。“没想到我女儿的眼光会这么好。”格兰杰夫人暗自对赫敏说，此刻她正忙着准备圣诞布丁。“妈妈，你还记得我介绍的媚娃吗？”赫敏帮着格兰杰夫人挑拣熟透的樱桃，补充道：“那种全世界最美丽的生物。”格兰杰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吃惊得瞪大了眼睛，透过彩色玻璃看着德拉科的背影：“上帝啊，难道你说这孩子就是……”“他身上有一半媚娃的血统呢，男人也可以是媚娃啊。”赫敏笑嘻嘻的说，掏出了魔杖：“好了妈妈，我迫不及待要开始晚宴了，让魔法帮一些小忙吧？”一道绚丽的光闪过，戴着樱桃果的圣诞布丁整齐的摆在了盘子上。 
德拉科没想过他这辈子会接触麻瓜的东西，然而此时此刻，在圣诞晚宴上，他正饶有兴趣地听格兰杰先生向他介绍矫正牙齿的钢丝架。“把它戴在牙上，就会使牙齿变形吗？”德拉科研究着牙齿模型和钢丝架，好奇地问格兰杰先生，格兰杰夫人端上了烤鸡，笑着说：“好了，现在是圣诞晚宴，并不是学术讨论的时候。”德拉科抬起头，递给格兰杰夫人明媚的笑容：“格兰杰夫人，这的确很有意思——我是说——我没想到不用魔法也可以矫正牙齿。”格兰杰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赫敏一眼：“是啊，我家的魔法师在四年级的时候，曾迫不及待的用魔法矫正了自己的牙齿。” 


“但我们原本指望她可以戴钢丝架。”格兰杰先生补充道。
德拉科看着赫敏，赫敏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猛然间，德拉科想起在他四年级的时候，曾向赫敏施了一个“长牙赛大棒”的恶咒。 
圣诞晚宴的气氛无疑是愉快而温馨的。 

赫敏引领德拉科进入书房，她挥动了一下魔杖，凭空变出一张舒适的床。 
“睡衣呢？”德拉科问道。 
“不是什么都要给你准备好的，马尔福少爷。”赫敏说。 
“格兰杰小姐，你说这话还真贴心。”德拉科笑着说，他打了个响指，手里多了一件墨绿色的丝绸睡衣。 
“晚安，德拉科。”赫敏温柔的说，迅速亲了他一下：“妈妈对你很感兴趣，恐怕我要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向她介绍你呢。” 
德拉科幽默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赫敏，故作严肃地说：“那么，多说点我的好处啊。”赫敏扬起了眉毛，德拉科也报以相同的表情：“一个好妻子的标志，就是要努力夸赞自己的老公。” 
德拉科很满意地看到了赫敏羞涩的表情，虽然这句话的代价是被赫敏扔过来的枕头砸中。 

度过了三天幸福的圣诞假期，一对甜蜜的恋人手牵手的走在通往陋居的崎岖小路上。尽管一路粉妆玉砌浪漫如画，然而到了陋居门口，看到的却是一片凋零的废墟。“这是怎么回事？”赫敏惊恐的看着废墟，喃喃地问德拉科。显然，陋居经历了一场烈火的洗礼，除了烧焦的木头，只剩一片灰烬。“他们不会有事的……”德拉科一边安慰着赫敏，一边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废墟：“没有尸体，他们都逃走了。” 
“赫敏！德拉科！”哈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赫敏猛地回过头，德拉科条件反射的举起了魔杖，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哈利，但他不敢有丝毫的疏忽。经历了一系列的提问之后，在完全确定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就是哈利•波特的时候，德拉科和赫敏与哈利紧紧相拥在一起。 
“事情发生在圣诞节当晚，我们都在屋子外面跳舞，与袭击的食死徒迎面遇上。”哈利节奏很快地说。赫敏艰难的笑了笑，说道：“还好，没有人在屋子里。”“但这并不表示……”哈利没有说下去，然而德拉科和赫敏已经得到了最坏的结论。“有多少人死了？”德拉科简短地问，他们走在另一条更加崎岖的小路上，天气陡然寒冷了不少。“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失踪。”哈利含糊地说，他不希望赫敏难过，然而看到德拉科的神情，却不得不继续说：“穆迪、芙蓉、唐克斯和珀西死了，卢平失踪。” 
赫敏发出一声痛哭的呜咽，德拉科将她搂在怀里。“哈利，斯内普教授该回来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德拉科问，哈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德拉科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说：“我说了很多次，他杀死校长是有原因的。哈利，相信我，拜托你……”哈利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积雪，很久以后才说：“把他的地址告诉我，我替你去接他。” 
他们三个一起停住了脚步，德拉科笑了笑：“好像……你们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伏地魔召集食死徒袭击陋居，却没有按照惯例召唤他。“德拉科，这是不是代表……他不信任你了？”赫敏小声问，德拉科宽慰地笑了笑：“怎么会？我是他的亲信啊。”“德拉科，把魔法硬币带上。”哈利果断地说，掏出魔法硬币放在德拉科手上，他知道德拉科必须回去：“如果有必要，就叫我们。” 
德拉科仍旧带着笑容：“好了，别用这样大义凛然的表情看着我，太夸张了。”他转身要走，赫敏却拉住了他的衣角，德拉科回过头看着赫敏。赫敏张了张嘴，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德拉科握了一下她的手，说：“好了，我马上就会回来。”

第十六章 
贝拉特里克斯斜靠在马尔福庄园的大门上，胳膊上打着绷带，麦格柱着拐杖站在她旁边。 
“德拉科，和泥巴种的圣诞晚宴如何啊？”贝拉特里克斯戏谑地问，掩饰不住一脸的得意：“主人很生气呢。” 
德拉科轮番看了看眼前得意忘形的这两个人，难道伏地魔知道了他和赫敏的事吗？ 
“主人不会永远宠着你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德拉科。”麦格的眼镜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和贝拉特里克斯相视而笑，贝拉特里克斯甜美地说：“虽然你不请自来，但主人说你擅自进去也无妨。” 

德拉科推开伏地魔房间的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内设施零乱，纳西莎躺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母亲！”德拉科失声惊叫，跪在纳西莎身边，看到纳西莎的唇角有一抹微干的血迹：“母亲，我是德拉科。”德拉科呼唤着纳西莎，纳西莎的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德拉科见状立即明白——纳西莎中了束缚咒，虽然乍看像是昏迷不醒，但神志十分清楚，只是苦于无法联系外界的事物——德拉科逃出魔杖，准备为纳西莎解咒。然而，一阵阴冷的风让德拉科不禁战栗，他回过头，看到伏地魔脸色阴沉的站在他身旁：“你母亲刚才对着我歇斯底里的大叫，很不恭敬，所以我让她安静一会儿。”伏地魔看着德拉科雪白的脸色，笑了笑：“或许我真该感谢贝拉的礼物，看来先前我的猜测都是真的。” 
“主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德拉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明白这次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容易逃脱。 
伏地魔注视着德拉科很久，忽然抬起腿给了德拉科的胸口一脚，毫无准备的德拉科不禁跌了出去，身体由于惯性撞在了侧旁的柜子上。德拉科的胸口沉闷的剧痛，他身子前倾，吐出一口鲜血。伏地魔向他举起一面镜子，德拉科难以置信的看到镜子上面呈现着他与赫敏亲昵的影像。“主人，我这是逢场作戏，只有靠近那个泥巴种，才有可能让波特信任我。”德拉科试图作最后的挣扎，伏地魔咆哮着将镜子摔得粉碎：“不要用你自作聪明的谎言来骗我！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对那个泥巴种是真心的！”伏地魔揪着德拉科的领口，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血从德拉科裂开的嘴角流出，伏地魔似乎平静了一些：“你和你那失败的父亲一样，油嘴滑舌，自作聪明。” 
纳西莎可以清楚地听到伏地魔和德拉科的对话，她想要站起身阻止伏地魔殴打她的儿子，然而四肢灌了铅一般沉重，她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告诉我，德拉科……你爱不爱她？”伏地魔把德拉科压在地上，恶毒地问，他的手卡在德拉科的脖子上，似乎随时都可以掐死他。 
“我爱她。”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说，伏地魔的红眼睛眯了起来。德拉科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秒窒息的死亡——然而——伏地魔的手无力的松开。德拉科睁开眼，看到那双历来冷酷无情的红眼睛里，竟多了一丝始料未及的迷茫。 
“对不起，主人……”德拉科轻声说，却换来伏地魔的一记耳光。 
“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伏地魔斯声说，德拉科看了一眼被打飞在远处的魔杖，如果伏地魔杀他，他此刻毫无生还的机会。而伏地魔的手始终没有伸向袍子里的魔杖，他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但我不想杀你。” 
伏地魔从地上站了起来，俯视着德拉科，说道：“我说过，我不管你的心属于谁，你始终是我的人。”伏地魔说：“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你杀了那个泥巴种，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来……” 
“即使我回来了，我也不会再效忠你。”德拉科虚弱地说：“何况，她的死活对于你和凤凰社之间的战争毫不相干。” 
伏地魔露出一丝笑容，不是以往残忍的冷笑，这样的笑容，多了几许无法描摹的柔情：“我知道，但你必须杀死格兰杰，否则三天之后的晚上，我会杀了你的母亲。”伏地魔看着德拉科绝望而悲痛的样子，轻声说：“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伏地魔离挥动魔杖，一阵白光闪过，纳西莎恢复了知觉。德拉科看着纳西莎匆忙而蹒跚的向自己跑来，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晶莹的泪水……德拉科眼前的景物渐渐的陷入黑暗，而他自己，也在一阵阵眩晕中不断的下沉，坠落…… 

翌日，冬季里的晨光照在德拉科毫无生气的脸上，使他看上去像是粉妆玉琢的断了线的白玉傀偶。“德拉科，你该动身了。”纳西莎声音嘶哑，一整夜的哭泣使她几乎失声。德拉科抬起眼，他想像惯常那样给母亲一个微笑，但却连勾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德拉科抬起手，抚摸着母亲风韵犹存的美丽的面庞，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为她擦去夺眶而出的泪。“德拉科，你说句话啊。”纳西莎心疼地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脸，握着德拉科冰冷的手。 
“她是个好姑娘。”德拉科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不让自己流泪：“我真的很爱她。” 
纳西莎张嘴要说话，德拉科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而我只有你一个母亲。”他有些费力地站起身，把扔在地上的魔杖放回到袍子里，给了纳西莎一个轻吻，转身离开了。 
“德拉科，对不起……”纳西莎看着德拉科的背影，心如刀绞。以往宠溺和庇护儿子的母亲，如今却还需要儿子的保护，做这样的母亲，纳西莎觉得自己简直无能到了极点。 

哈利、罗恩以及赫敏费尽周折才在一个险峻的狭小的山洞里找到了斯内普，看来德拉科当初为了保护恩师，绞尽了脑汁。“德拉科是不是出事了？”斯内普看到哈利，来不及作出招牌式的厌恶表情，急匆匆地问。“他回去找伏地魔，让我们接你回去。”哈利冷冷地说，暂且不管斯内普是否有苦衷，毕竟是他亲手杀了邓布利多。 
“详细的路上再说吧。”罗恩打断了哈利和斯内普之间冰冷的仇视，而斯内普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们最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德拉科当初说过，如果他出事才会让你们找我。” 
“什么？”赫敏惊恐的反问，哈利和罗恩也被斯内普的话惊呆。 
“我和邓布利多的计划被麦格暴露以后，德拉科和纳西莎让我藏在这儿，纳西莎和我解除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前一阵子德拉科来找我，告诉我如果他在黑魔王那边遇到不测，就会让你们来找我回去！”斯内普快速地说完，一时间，山洞里一片寂静。 
“他从没提到过……”哈利喃喃的说，赫敏无助的瘫软的坐到了地上，看着山洞外冉冉上升的太阳，不禁怅然泪下：“德拉科，你这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