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杀了路飞,一剑穿心,血流了一地浸透了他的鞋,他的衣,他的心,他的灵魂,他
的信仰…
后来,他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反正饿得没了力气,几乎要死掉。救了他的是罗宾,就在他
栖身的秋岛。
罗宾说那时候索隆就趴在船舷,紧闭双眼,嘴角微微上翘,若不是他还有呼吸罗宾真觉得他
已经死去。索隆直觉那时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总爱回想那时他究竟是做
了什么梦,但每次回想都是一个模糊得影像,没有声音看不清人和景物,但索隆总觉得他梦
到的是路飞,因为他认为那个梦很温暖,很温暖。
秋岛是个孤岛,空无人烟。野兽和野果倒是不少,裹腹足以。罗宾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修
了一间小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书桌。索隆醒来的第三天,罗宾把这间房子和
里面的一切当做分别礼物送给了他。自我放逐的生活颓废的不像话,不定的饮食,不定的起
居,不定的清醒,索隆有时会枕着他的剑想就此余生其实不错…
只不过,他还有些事情没做完,那是关于他的海贼王的最后的要求。
2.
索隆自从加入草帽海贼团那一天,就明白『香克斯』这三个字对路飞意味着什么,可他从未
嫉妒过。每个成功的人都有自己信仰,都有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原因或借口。他的是对古依娜
的承诺,而路飞是对香克斯的。古依娜对索隆而言近似于全部,他相信香克斯对路飞而言也
是。这是神圣的,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可是,也仅仅止于此。
他不爱古依娜,路飞也不爱香克斯。
没有必要像那个白痴厨子一样对谁都如临大敌,太浪费力气而且成效基本为零。很多时候,
他不愿意去束缚路飞,尽管他知道只要他全力阻止就一定会成功。他认为,爱一个人应该是
包容与信任,不仅是对喜欢的人也是对自己。
任由路飞被惯得唯恐天下不乱,任由一个个甩不掉的跟屁虫对路飞死缠烂打,只要路飞还是
路飞,他就会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船长啊,傻得无可救药,又聪明得无话可说。
记得在很久之前,他们还没有进入伟大行路。路飞刚被娜美骂了一顿,所以他们有一个难得
的平静的夜晚。
早餐之后,路飞坐在船头他的贵宾座消食,索隆抱着剑靠坐在船桅对着路飞的背影闭目养
神。路飞仰头感受迎面而来的海风,闭眼开口“呐,索隆。我要成为海贼王,我要十个伙
伴。”
“嗯,知道了。”索隆微微勾起嘴角,一如既往的回答。
“所以,要走到最后。”
“你在说废话吗,海贼王。”
路飞没有回答,因为下一秒,他已经伸长手臂喊着“我饿了”,然后把自己贴在了厨房门
上。
索隆不是没有听出,那么一瞬间的不确定,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想了很久,终于放弃
了。他以为,只要他一直坚定信念,就好了。所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错了思绪,才
会到最后错得那么离谱。
拿到one piece的那一天,索隆就在路飞身后,路飞用右手压着帽子没有说话。索隆以为,路
飞应该是笑着的,露出整整齐齐的大白牙,自信得欠扁。
他设想过千万句路飞成为海贼王后说的第一句话,可他最终也没猜对正确答案。
索隆扬着微笑,等来的确实一句,“索隆,对不起。”
他看见路飞转身,他明确抓到空气中那一丝浓重的哀伤,可他却什么都没做。等待路飞下文
的他,双手不自觉弯曲想要握拳。
“没能让你在这之前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路飞式的遗憾,语气轻快又自然。
“所以,你要怎么做?”索隆问。
“嗯…那就切腹吧,之前约定过。”路飞思考了一秒,笑着,见牙不见眼。
索隆却在一瞬收敛了笑容,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路飞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
的!
“路…”从没有那么强烈的预感,索隆的预感,他预感到了,消失。可是,索隆没有机会说
完他的话,因为路飞告诉他“我们来开宴会吧!”
整夜,宾克斯的美酒响彻半边天,烤肉,美酒和舞蹈还有每个人欢快的笑声。这是索隆这一
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没有之一。
路飞把自己撑成了一只橡皮鲸鱼,笑着对布鲁克说:”呐,像拉布吗?”
说着,还学了几声鲸鱼叫。布鲁克靠着树干表演45度,骨头被篝火映成温暖的橘红。他没有
回答路飞,路飞也没有要求回答。他们都很开心。
索隆独自喝着酒,冰凉的酒液被体温烧烫,灼烧了灵魂。他站在角落,看着整个山洞堆满了
金银珠宝,和各类书籍。
死厨子的『All blue』是在上个月找到的,那个时候他被路飞逼下了船,所以宴会的一切食
物都不是他准备的,这着实让索隆放下了心享受美食。
索隆并没有参与路飞和香吉士的最后一次谈话,准确的说除了开作弊器的罗宾,没有人旁听
那场最后的晚餐。但索隆隐约意识到那场谈话并不愉快,谈话中死厨子打翻了冰箱,食物满
地都是,没有人收拾。能辅证索隆观点的还有,历时三瓶酒的谈话是以死厨子一脚踹烂厨房
门结束的。
死厨子当天晚上下了船,听说是留在『All Blue』中最出名的海上餐厅当洗碗工,不过索隆
不关心这个。
香吉士没有带走任何行李,但是他却毁掉了船上所有的食物,所以在他下船之后,路飞表示
大吵了一架肚子饿了要吃东西,自顾自上了小岛,索隆随即表示酒没有了要去买也上了岛。
整个草帽家几乎算是笼罩在厚重的阴霾中,所以推迟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又踏上旅程。
奇怪的是,草帽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再过问香吉士的事情。路飞每天照常玩,照常闹,照常喊
饿,只是不再有人带着深深地宠溺语气责骂。
即使是路飞死去一年后的现在,索隆也再没有听到过关于卷眉毛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