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虽说大战在即但丝毫不影响京城的热闹繁华。
七海凉调笑地看着神经紧绷的切原:“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怕那王官员把你家将军吃了不成?”
切原忧心忡忡地侧过脸:“军师,那将军真的要娶了王官员的小女么?”
七海凉一怔,随即拿手间的折扇往切原头上一敲:“谣传也可信?”
“七军师......”
切原的话刚出口就被七海凉打断:
“纵使京城千娇百媚,哪敌得过我七海凉的一笑入了将军的眼?”
话尾是七海凉张扬的笑声,毫不在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在不远处茶楼上的真田闻声侧目,带着嘴角的微微上扬重新对上眼前人的眸:“那么王官员可莫食言。”
切原记得,那天七海凉的笑容肆意张扬,完全没有京城女子的内敛。
阳光的明媚,天空的明净,映亮了七海凉的眼眸。

[二]
“什么?”
七海凉指尖的失力,毛笔在宣纸上带下一串墨渍。
摇曳的烛火映着她的惊慌,她眼角的湿润。
军营的士兵们依稀记得,当时七军师得知真田将军要迎娶王官员的小女时,那失措的模样。
将军府的守卫们依稀记得,当初七军师手持长鞭喝斥他们让开时,那愤怒的模样。
七海凉的手扣在真田房门上,带下没有回声的苍凉。
“将军,您开门......”
天空响起的雷声淹没了七海凉嘶哑的话音。
房里的真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雨声没有淹没门外七海凉的话语,相反却一个字一个字跌进真田的耳畔。
七海凉放弃了敲门,随着双腿的无力靠着门慢慢滑下。
“将军,您开门好么......”
“将军,我知道这不是您的意......”
“将军,我懂粮草先行的道理......”
“将军,我能抱抱你么......”
“将军......”
话音在慢慢减弱,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真田无力地闭上了眼。
他没有力气去听。
他没有力气去解释。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说他喜欢她。

[三]
这次战役是真田麾下的切原带兵出征。
这次战役是七海凉随切原左右。
这次出征在夜晚。
这次出征的明昼是真田迎娶王氏之日。
听到此消息的切原竟要不故礼仪地要冲上前:“将军!”
“赤也不得无礼!”
七海凉一鞭子抽到切原身上:
“你可知粮草先行的道理?!”
“你可知前线的七万大军正受粮草紧缺之苦?!”
“你可知将军迎娶王氏的本意?!”
几声怒斥使切原安静了下来,沉默着回到自己的马上。
“赤也,”七海凉苦笑起来,面容鬼魅凄惶,“纵使京城千娇百媚,哪敌得过我七海凉的一笑入了将军的眼?”
同样张扬的笑声。
同样秀丽的容颜。
亮彻夜空的灯火映亮了七海凉的眼眸。

[五]
数月后战事已了。
七海凉的骨灰被切原带回,他看到真田时动了动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最后,切原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那个有着张扬笑容的女子死去了。
那个在出征时怒斥他的女子,死去了。

[六]
真田带着七海凉生前的长鞭来到葬着七海凉的墓前。
阳光的明媚,天空的明净,却再也照不到她的眸里了。
“将军,您开门好么......”
“将军,我知道这不是您的意......”
“将军,我懂粮草先行的道理......”
“将军,我能抱抱你么......”
一个个“将军”,清晰可数。
“七。”
真田的声音缓慢,带着兴许隐忍不住的嘶哑。
“纵使京城千娇百媚......哪敌得过你七海凉的一笑入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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