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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平安夜那天过得毫无实感，那种大冷天的下午我缩在有暖气的屋中画着个女人。他化了妆看起来很是清纯，而我却无意识地思维扩散到小恶魔身上。
我大概是一个不太称职的画家，在对着人作画时总爱胡思乱想。我想起有一回清早他赶完通告就跑到我的画室，踢醒了倒在沙发上的我提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胸罩问我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胸罩咯，看样子应该有34D。
那时我是觉得女人很麻烦的，但是看情况那时的他大概是更，麻烦些。尤其是当他指着一堆画纸上扔着的避孕套包装袋后我就彻底懵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后他甩门而去时我还在想着是哪个女模特在哪个角落跟人搞的小动作竟然没有吵醒我。
就是这样的，我的表达能力不太好，思维也容易扩散，焦点极少能集中在重点上面。都说我的画有着失焦的美感其实说得也是没错的。
我想他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也许是每次气急了还等不到我的回答渐渐就开始动摇捉狂因为不知道事情的真假而发怒。虽然这并不能成为我不解释的借口、尔后他走了按他的心思来说就是他的罪名又增多了一项。
我猜他也发现他开始不了解我了，他对此无能为力尽管他打从一开始便没有了解我很多。
许是油然而生的陌生感令人感到惶恐。
我想说没关系的。你这样我也这样。
但这些都是没用的我约摸着他确确实实是，到了该走的时间了。
日升日落他离我越来越远。
这全都无法改变。
姜大成曾在我正正经经画日落时跟我说过，崔胜铉你真不像个画家。
我说我就是画家啊。
他说我说的是你不像是。
我问那我像什么。
姜大成回答说像是诗人，又或者是流浪者，又或者是个更浪漫的职业。
我又问那我看起来是很浪漫吗。
不浪漫。姜大成回答得很快。可是你身上带着种捉不住的飘渺感。
说人话。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捉住人家，而人家也捉不住你。
我的画笔在刷刷刷可是脑中却仍是一直在思考，我该怎么捉住他呢难道要像电视剧一样在他家楼下彻夜等候吗？
寂静的夜晚昏暗的路灯下浪漫的我捧着一束盛开的玫瑰站在他家对面昂头凝视着他的窗户。
开玩笑。
夜晚的我拽紧薄风衣拿着两条羊羹在他家楼下冷成狗，看着厚重窗帘遮住了所有的间隙，楼下围着一群拿着应援物的坐在花坛边甚至是地下的女生紧盯着出入的每辆车每个人。看见我也在不远处望着同一个地方不约而同地窃窃私语起来。
尔后有两个女生凑过来问我偶吧你也是在等GD偶吧吗我们已经等好久了可是都还没有看见他。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好说你们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害怕吗。两个女生说不怕她们在这里守过好多次了见到了好几次呢，接着认为我也是粉丝所以拉着我各种谈论GD，大至他最近发的新专辑又拿到了什么国际大奖小至前几天有人在明洞看见他叼着根棒棒糖都记得一清二楚细致入微。
我一句话也插不上，甚至在她们问我最喜欢GD什么歌的时候我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讲出他的出道曲的名字。
没过多久她们的手机收到短讯然后她们尖叫着说原来偶吧是去了CLUE要转移阵地了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把羊羹塞给她们让她们有更多的体力然后说不用了我不是他的饭我……我只是路过的。
她们的脸上微微带点尴尬我却对她们笑得真诚。后来我才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是太**了这不是变相帮助着情敌嘛。
不过情敌似乎是……不，确实是比我知道更多的他，不管是不是假象，但那些必须知道我一样都不知道。我终于觉得我做得最正确的是曾经亲吻过他然后我看见了他被亲吻后的样子，然后……然后没有了。
而我也确实是没有给予过他更多的安全感，甚至是真切感给他。虽然他也是没有的，尽管抱在怀里都会怕他变成了烟那种。
不用他抱怨我也是知道的，哪天我忽然真的不见了，给他的感觉大概也是不知道我是否存在过这样。
抬眼看画时被自己吓了一跳，脑中的夕阳变成了起潮的海。姜大成说我的思维跳转得也忒厉害呢吧对着山头画出来的怎么是海。
我说那是西班牙。
大抵我还是想带他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