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静(上)
这许多年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也有了变化。山顶的冷风拂过源细长的双马尾,她伫立在岸边,看着无边无际的云海,戴着小手套的手上握着一根简朴的木棍,涌起无限忆思。
虽说发生了很多,可今年她都十六岁了,身高却较几年前没长高几厘米。她和缘都还是矮小的身材,源是143厘米,让她唯一能高兴的是,她比缘高上了那么1厘米。七岁时,缘确实醒过来了,不过,却在另一种方面沉睡了下来。
“云医师,你能让她醒来?”缘盯着云的金眸,眼中闪烁着光芒。
云放开了抱着她的手,摇晃着酒壶,自信满满道,“自然。”
“啧。”云喝了口酒,继续摇晃着她的酒壶,“不过啊,必须有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
“就是你了。”她意犹未尽地丢掉酒壶,盘腿坐上了床,抓着头,“啊,啊。真麻烦啊,你靠近点。”
“是。”源应道,坐近了一点,手握上了缘的手,让她无限心安。
云的食指轻点源的额头,食指上凝成一点金光,源顿涌起几丝睡意,握着缘的手向后倒去,云一手扶住了源的背,让她慢慢躺下,再把食指的一点金光,点上了缘的额头。
她用手撑起了头,打了个哈欠,一双金眸发出两束淡淡的金光,探入了缘的世界中。
源看到空无一人的村庄,那个分外熟悉的地方,她叫道她的名字,迈开了步子,四处张望着她的身影。
“缘!”她踏过了碎成两半的牌匾,看到了她的身影,蹲坐在角落,抱着双腿,颤抖着双肩,低声啜泣着。
她走近了她,伸出手一碰,那身影幻化作烟,无声消散。
源缩了缩瞳孔,伸出的手微微颤抖了,向四周一看,四处都是她,低声啜泣,声声刺入她的骨髓里。
“缘,别哭了,我们回去吧。”源张开了双臂,柔声道,那声音回荡在整个土建筑里。
缘都停止了哭泣,纷纷抬起头,数十双眼睛一齐笔直地看向了她,那眼中,空洞得什么都没有。
“缘,出来吧。和我一起回去。”求你了,出来吧。心不安地颤抖了起来,却没能牵动心中那信念,那火焰猛烈地燃烧起来,化作一只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这面镜子上。
周围的景象“哐啷”一声破碎开来,只留下脚下无尽的黄沙,眼中所有的空间都被沙占据了去,一片毫无生机的枯黄,埋葬着毫无生机的骨骸。
“姐姐。”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源的眼被一双柔软的手覆住,她从背后感受到那温度贴了上来,手也从眼角滑下,环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的手抚上了颈上的那手,那样轻柔,生怕会不小心像刚才一样弄散她,“缘,为什么不肯自己醒来呢。”
“姐姐一直不来找我……我……”她的身体颤抖起来,炽热的泪滴在了她的脖颈间,声音也变得喑哑,“我害怕自己会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
呆在这片沙漠,永远徘徊在灰色的过去中。
“抱歉,缘。”她握紧了那手,咬紧了牙根发誓,“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人了。”
再也不会。
缘一点点睁开了眼,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迷糊的双眼。
“呀,你醒啦。”云鼻子上的泡泡一下子就破掉了,换上一个精神十足又有几分邪气的笑容打着招呼。
“这里是……”缘看了看四周,不禁担忧地低呼了一声,摇了摇倒下的姐姐,“啊,姐姐?姐姐!”
源眨了眨眼,见到醒来的缘,忍不住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太好了,缘。”
“嗯。”缘轻应道,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啧。”云痴笑着喝着酒,分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云医师,你别一直等着看啊。”源看到床边的那痴女,有些不好意思。
缘似是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人,猛地松开了回抱住源的手,脸红着躲到了源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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