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涵吧 关注：2,763贴子：217,144
钟徐然（钟汉良饰）
徐然将颜诗安排到了自己的公司《FU》，公关部，小职员。
《FU》这样的公司每一个人都是事不关己就一脸淡漠的忙着自己分内的事。本来颜诗还担心自己会成为别人的议论的话题，毕竟自己大学没毕业没有对应的证书，以及工作经验，唯一有的就是兴趣和耐心了吧，又是靠徐然的关系才进的公司。几天后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多，现在谁没有靠过裙带关系，更何况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是靠徐然的关系进公司的。
一个月左右，颜诗都没有见到过徐然，不觉得失落，却觉得莫名的轻松。
叶歆每天中午会来找颜诗一起去吃午餐，颜诗不说什么，叶歆去哪点什么，她就跟着吃。
“还习惯吗？”
“还好。”
“明天我和徐然去爬山就没办法和你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我可以和同事一起。”
刚下过雨，山深处朦朦一片煞是好看，空气也是极清新，还有草木的香气，只是山路不怎么好走。
徐然黄色的登山靴已经黑了一大截，算算他们走了至少有三个小时了，他却没有丝毫携带倦累，一个劲往上冲。叶歆却已经有些受不了，早在半个小时前他就有体力不支的感觉。
“我不行，先歇会，你先走吧。”
听到叶歆的声音，徐然才止住脚步，回过头才发现两人至少相距了十来米。
徐然走到她身边时她似乎有些不悦：“不是说了让你先走吗，我跟的上。”
“累了。”
叶歆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纯爷们啊？”
“你可以开口让我等你。”
“不必，反正我一定追的上。”不论我们离了有多远，我一定会追上你的。徐然，我一定会。
徐然愣了愣，随即一笑，捡了块大石头坐下：“你跟她还真是不一样。”
“诗诗。”不用问，肯定是。
徐然点了点头，笑容隐去，眼中却有不易察觉的温柔：“离我这么远她一定会害怕，说不定还会哭。”
“那是。”叶歆扯了根狗尾巴无所谓的乱晃，“她一向很柔弱的，林妹妹嘛。”
“那是你不了解她。”徐然的生硬变得很平淡，沉静起来，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叶歆将狗尾巴草放到腿上，变得安静起来。
“其实她一直很坚强，仔细想想，她除了在我面前哭过，也没有在你们面前哭过。
叶歆拧眉，摇了摇头：“可她在你面前……“
“她总是很容易就在我面前掉眼泪，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说话，生病了，受委屈了总爱抱着我不放，就像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徐然的唇角已不知不觉上扬，“我是爱把她当做我的大小姐来宠来爱的。我知道，她是真的爱我，所以才放心依赖我，就连在大学时在食堂打不到饭都会皱眉问我怎么办。她和别人交往时，一定是很担心自己的未来吧……她要还债，要照顾她的大哥，可我却是一副不求上进，还奇怪的是金钱如粪土的穷学生样，她一定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放心放心依赖我了……”
叶歆起身拍拍屁股往前走：“我一直都觉得真正的信赖和爱，不会因为金钱而动摇。“
颜诗这些天过的很平静，公司没什么事做，她看看杂志，种种植物，徐然偶尔会打电话，发短信过来，他说明天下午就会回来，大概两点的样子。这让她很高兴，只是想到叶歆的时候，心中会有异样的感觉，记得那时说了无数遍徐然都记不得的名字，现在叶歆却是徐然的女朋友，而自己只是连自己都喜欢不起来的情人。
叶歆不来找自己吃饭，自己倒是认识了几个同事。
“诗诗，这是简博。你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诗诗你应该是他的师妹。“
“师妹还是诗妹啊？“简博笑了笑，颜诗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很像自己以前看书，书里的男生。很干净，就好像电影里柔光镜头下的男主角，不管周遭都么喧嚣，他却保持干净爽朗。
“师妹还是诗妹，看你们怎么相处。“
有同事开玩笑，颜诗和简博都低头笑了笑。
只用了几天就和简博混熟了，两个人兴趣都差不多，在一起共同话题挺多，颜诗喜欢和他一起说说话，下班后一起去找小吃店，一起骑车吹夜风。
简博刚到公司，还来不及打卡，就被颜诗拉住了袖子，她的声音有些着急：“简博，你刚刚看到你是开车来的，您能不能送我送我去一下医院。”
简博停好车后转身颜诗就不见。
偌大的病房肃白，单调，让人压抑，颜诗站在角落，安安静静的，像是被遗弃的孩子，这个病房里贴着许多孩子的照片，但都在刚出生左右，还有许多孩子的玩具，颜诗看着这些照片出了神。在她说送她来医院时，他以为她生病了，她只说不是，但对她很重要。
简博不敢去看她这副表情，只是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嘶哑：“颜诗。”
“这是我的孩子，可惜他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不到一个月，他都没有能依依呀呀叫我一声妈妈，我一直很努力的赚钱让医院为我保留着这个病房，不是我傻，是因为我真的舍不得让他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就是来看看他，好了，我们走吧。”颜诗走出病房，关上了门。甚至还对简博笑了笑。
叶歆打电话告诉徐然，颜诗一个上午都没有出现在公司。
徐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通知公关部让颜诗一回来就去他办公室。
颜诗刚到公司就去了徐然的办公室。
徐然等了许久颜诗都还没来，不由烦闷起来，随手点燃一根烟。白雾缭绕，朦胧中仿佛看见颜诗的眼睛，那样…悲凉…
徐然轻搭在椅子上的手骤然握紧：“你上午没上班去哪里了？”
“对不起。”
“我问的是你去哪了？”
颜诗低着头不说话，突然腰被人搂住，抬头就看到他温柔的眉眼，那么熟悉的动作，那么熟悉的眼神，颜诗不由怔住，他好久没有用这样的神情看她了，两年前。那时的他就是这么温柔的对她，小心的呵护着，像对一个宝贝。
“诗诗告诉我去哪了？”他很温柔的附在她的耳边，很温柔很温柔，一如当年。声音很柔，像冬日的雪却又带有夏日晨光的暖，让人莫名的沉醉。他的气息离她那么近，温热的呼吸让她整个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说啊。“他突然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脸贴着她的颈。
颜诗早已全身绷紧。
徐然心突然一颤，几滴液体落在他搂着她的手上，湿湿的，却灼的人生疼。徐然急急的放开她，抬起她的头，已是泪痕满布。
徐然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还没来得及问，颜诗却开口：“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让开徐然的手，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颜诗坐在沙发上，屋子里黑暗一片，其实光明与黑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即便此刻点亮每一盏灯，颜诗也会觉得漆黑一片的。黑暗之中，伸出双手，握住宿命，摸不到尽头。
听到敲门声，颜诗才去把灯打开，一拉开门就被抱住：“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好想你……”
喝酒了？颜诗一边把门关上，一边扶他进来。
“好痛……”
“痛？哪里痛？”颜诗顿时急了，“是伤着了还是喝多啦？”
一定是喝多了。
颜诗急急转身，将去给他倒杯水，却被抱住，他猛然吻上她的脖颈。
颜诗想推开他，却被整个转了过来，唇被狠狠吻住。
“别这样……”唇完全被封住，颜诗说不出话来，她的心彻底恐慌起来。他在恨她吗？那么凶狠的吻着她的唇，甚至咬着，仿佛要将她蹂促到他的身体里。颜诗用力推他，仿佛有种错觉，再不推开他，她下一刻就会被他撕裂。
他应该是疯了，她想。
他突然抱起她，走到卧房，将她整个人扔到床上：“我要你永远都不能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永远都不能！”
他狠狠地扯掉她的衣服，手在她身上游走，却不带半点柔情，只是霸道，她稍稍一挣扎，他就加重力道，整个压住她，指甲不小心抓破了她的皮肤，他也没有半点停下来，他只是要她，他要她，不准她说不。
徐然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快要炸开，宿醉，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慢慢起身，揉了揉头，目光在触及到颜诗瞬间清醒。
她？
颜诗整个人缩成一团在杯子里，徐然掀开了被子，就看到她脸上还带着泪痕，长发凌乱的披散着，双手紧紧抱着膝，埋着头。
是他…昨晚…，徐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他。强暴她！
“诗诗。”靠近她时徐然轻轻叫了一声，她整个身体都颤了颤，蒙蒂往后缩，长发滑开，他这才看清，她背后竟有好几处瘀伤，颈处的抓痕像寒冬里的红梅般刺目划开，他还虐待了她。
徐然的手僵在空中，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这样伤害她，只是，昨晚就是他，真的是他，这么荒唐无耻的事是他做的，徐然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卑鄙的人，她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上午，他就开始害怕了，害怕她离开，不想她走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徐然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呼吸才会有感觉，以前觉得没了自己全世界都会欺负她，现在才发现世界上最会欺负她的就是自己。徐然在门外足足站了两个小时，颜诗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他不敢叫她，她怕他，他又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怎么办？
徐然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办？这个词，怕是二十几年的积累都用在今天了。
“诗诗。”徐然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在门外的两个小时，他已抽了两包烟，他其实也很想喝酒，因为喝酒会麻痹自己，忘记一些事，但他也知道，醒过来会更痛苦，他不敢了，再也不敢这样喝酒。他本是个高手，昨晚大概是喝了大多吧，但应该不会醉成这样，也许真的就是故意的吧。
颜诗走出来时已经整理好自己了，她甚至仰起头对徐然笑了笑。
“诗诗。”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做好一个情人的。”
徐然手不由地握紧，却只能说：“我先走了。”
他走的时候很颓废，微弓着腰，仿佛很累很累，颜诗看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流年起伏的细碎日子里，会有多少悲伤？
午餐，叶歆来找颜诗吃饭时，颜诗已经和简博一起先去了。
叶歆无声的笑了笑，好友尚微倒是同高兴，拉着叶歆一起去吃：“这样不是很好，你也不是很喜欢她，何况她还是你的情敌。”
“是啊，还是一个不容忽视，时时会伤到我的情敌，可是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尚微知道叶歆说的拿他没办法，是对徐然没办法，不是对颜诗，因为以叶歆的本事对付颜诗太容易了。
徐然被叶歆和尚微拉来吃饭，刚进餐厅，就看到颜诗和简博坐在窗口，吃着饭，简然在说些什么，颜诗不说话，只是听着却在最后露出了笑容。
徐然想，他最介意的不是她当初为了生活所迫跟别的男人走，他最介意是原来别的男人也能给她快乐，甚至给她幸福，这让他怀疑她是否真正爱他，需要他。
徐然一句话都不说，转过身就大步离开。
叶歆走到颜诗身旁，颜诗抬头看向了她，两人相视一笑。
其实我没输，对吗，诗诗？我再也不是那个他连名字都叫错的叶歆，你讨厌我，却又没办法向他开口，因为，我已经是他在乎的人。
小歆，你真可怕。只是你错估了你自己，离他越近，你越会无法忍受他对我的好，你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叶歆跟尚微说了一声，独自走出去，扬起头，恍然又想起那一年，在街头徐然用淡白的手帕帮她系伤口，他说：“女孩子，还是听话规矩些好。”
她一直记得，抬头那一刻他眼中的心疼，像是冬日云层里的阳光，半透明，只是看着就觉得温暖，让她有理由追求幸福。
只是后来再遇到他时，却只能愣愣看他牵着颜诗的手，温柔的像疼着期盼千年的宝贝。
然后她哭了，她的幸福，还未绽放，就残败一地。
她的泪，就随风而逝，如她的幸福一般，短暂的难以察觉。
总有一天，你的世界只剩阴霾，你会选择生存还是死亡？
叶歆的唇角微微扬起，那漾起的一丝薄薄微笑，看不出是无助还是魅惑：“我会选择死亡，但我想活着。”
秋末时分，已是十分冷，午后的街显得有些清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有多玉兰落下来，落在她脚下。
她顿了顿，俯身捡了起来，雪白的颜色，触手冰凉，就像那年，她心里的感觉。
她说：“我叫叶歆。”
他说：“不认识。“
她说：“我是叶暖的妹妹。“
“叶暖的妹妹？“他点点头，终于多看了她一眼，只是下次，他依然记不清她的名字，他很少和她说话，关于她最多就是——”叶暖你那妹妹……“
叶歆仰起头，什么时候也学会那些娇贵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要流眼泪呢？眼泪使劲眨着，不让她不喜欢的东西留下来、
只是人的一生有那么多的不喜欢又该怎么办？
时间流动的时候，不经意会改变很少，以后我们回头看，笑着问还是哭着问，怎么会这样。
徐然下班时去公关部接颜诗时就看到尚微给了她一巴掌，他第一次扬起手对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叶歆将尚微拉到身后，怕真的就打下去了。徐然带颜诗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字：“滚。”
尚微家室好，即便不在《FU》工作，依旧可以衣食无忧，过的很好，更何况她是真的有本事。
尚微说：“看到颜诗第一反应就是要给她一巴掌。”
叶歆听到这句话火冒三丈了，只是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就软了，她说：“小歆，虽然你看似不在乎，但我知道你很讨厌他，你可以不计较，但我不能不帮你，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你不用去找徐然，打她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再把这份工作做下去。”
尚微说的满不在乎，可叶歆知道，或多或少，她难过了，她是在乎这份工作的。虽然尚微并不需要这份工作，但她是个不想靠自己家里的人，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她是不能放下尚微不管的，正如她所说，她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颜诗点了点：“我郁闷了书是看不进去的。“
“那就用另一招。“
“什么？“
“下班后等我。“
颜诗其实是讨厌夜晚的，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心中的焦虑和紧迫感也不期而至，一天就要过去了，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没做，来不及细数，黑，便沉沉地压来，夜晚，越夜越晚，躲不及，来不及，追悔莫及。一般一下班，颜诗就会立刻回去的，但此刻却坐在简博的车上。
不知道是哪一条路，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几乎没有，简博只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吗？颜诗不明白要准备什么，简博的车已经开始加速，最快的速度。颜诗一开始有些紧张，握紧的手心中有汗，但简博虽然开到最快的速度却也稳得很，让她后来却享受其中，甚至想开口大喊几声。
车停下的时候，简博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颜诗，却发现她此刻正笑得灿烂，只是简博第一次看到颜诗这样大笑，一反往日的淡然，也许是真的不够了解她吧。
“每个影子都不自由，却拥有想奔跑的渴求。背对着光的邂逅，勇敢尽头终究还是片刻逗留。“
简博从车里拿出一罐啤酒递给颜诗：“偶尔的适度放纵一下，是为了继续道貌岸然地生活。“
颜诗看着简博不说话，许久才结果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她想，她是喜欢和简博一起的，在某些时刻，他仿佛会发出一种明亮的微光。
手机铃声响了几次后，颜诗忍不住提醒徐然：“这样不好吧。“
徐然无所谓地翻了翻杂志：“不重要。“
“小歆她…是你女朋友，你这样不太好。“
“她不是。“
颜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是不是你都接一下吧。“
颜诗侧过脸看不再说话的徐然，心突然疼起来。徐然拿起手机冲她一笑，颜诗勉强扯开嘴角，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对不起，徐然，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叶歆……“
“我爱你，所以尚微才迁怒诗诗的。“
突如其来的告白将徐然震住，电话两端都是沉默。
颜诗在一旁看着他脸色微变，低下了头，翻看他刚刚放下的杂志。
“对不起……”徐然的声音有些暗哑。
“能不这样侮辱我吗……”
“小……”
“我会有男友的，很快，徐然，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变。“
淡淡的语气，却又带着哀求。徐然叶歆有多么低声下气。而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这样？喉哝好像被什么噎着，只能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叶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挂了。“
“等一下。“
“什么？“
“我是说，我不会为难尚微。“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传出声音：“我知道了。“
徐然叹了口气，回头却不见了颜诗，看着未关好的门，知道她走了。徐然看着客厅的灯，思绪万千，只能静静看着，却怎么也理不清。
颜诗站在马路边，怔怔望着路灯，时光，仿佛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人新的触动，是不是应该放下走吧？
徐然和吕夏一起吃饭时，突然说：“我突然看不懂诗诗了，今天她在阳台发呆，突然就哭了，回过头来看见我时，却马上擦掉眼泪冲我笑……你知道那时我有多无力吗？诗诗和叶暖一样，不喜欢麻烦别人，想自己解决掉所有的事，但她说过我是例外，他喜欢赖着我。“徐然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回忆让他觉得幸福，“她什么都会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他的依赖总让我觉得温暖，让我常常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幸福，感觉上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徐然，有一句话，我和叶歆都觉得，但你也许并不想听。”
“无所谓，说说看。”
“你有没有觉得，诗诗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并没有贬低她的意思”，见他皱眉，吕夏赶忙解释，“只是怕你以后后悔。你曾太相信你们的爱，以至于对于失去，毫无防备。当年他的离去你措手不及，也无法承受，她这次回来，同样是毫无预兆，意外地让你无法看清许多事，你脑子想的大概只有怎么留下她吧。“
徐然默然。突然想到颜诗她会突然不说话，虽然时间短的让人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但却那么明显，她悲伤，她的寂静蔓延。徐然想自己是真的看不清她了。
午后的阳光很薄弱，特别是在冬季，努力地想透过窗户让里面悲伤的人感到一丝温暖，却被厚厚的落地窗阻在窗外，落寞叹息。徐然觉得喉哝好像被哽住，说不出话来。
走进咖啡厅，看着坐在角落的颜诗，神思有些恍惚，他习惯了看她，看她温柔的笑，看她不经意间的小悲伤，看她期待的看着自己，然后离去，然后，失而复得。
叶歆刚到就看到徐然在看颜诗，他只记得看她，仿佛她就是他一生的全部的风景，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移开目光。却没有发现自己在习惯他的习惯，无奈的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又不肯离去。
尚微看叶歆停下脚步，不满的皱皱眉，向前走出。看到了颜诗也不停下脚步，径直向前走去，经过颜诗身旁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拉住尚微，手指略略冰凉的温度触着尚微，让她的心颤了颤，不自觉将另一只手握紧：“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耍了手段了。“
尚微回过头看了徐然一眼，笑得无奈而迷离。
徐然的手蓦然=地握紧，心猛烈地跳了起来。
颜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颤抖：“对不起，因为想要你因为尚微迁怒小歆所以骗了你。“
颜诗微微侧身，避开徐然皱得越来越紧的眉，避开他无法相信的目光。她看向窗外，看厚厚的落地窗外霞光万里，人流淡漠。
颜诗她很难过吧？尚微心里闷得发慌，她忍不住想说什么，只是看到一旁的叶歆，终于只是沉默着离开。
徐然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有些艰难，有些，害怕：“你不喜欢小歆，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了，你会怎样？“
徐然有愣住，目光不经意徘徊过她与叶歆。
会怎样？
他不知道。
“诗诗，是我不好，但……你要想小歆道歉。“徐然的话语打破了三人的沉默，却也让颜诗的心狠狠地疼起来。
是他不好？
颜诗努力地扬起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是微笑的摸样。
她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好，但她知道他其实在怪她。
道歉？
一句话的事而已，多好说。她以为听到她骗他利用他，他会无法相信，无法接受。原来如此容易，原来他早就不当她是以前的她了，他对她宽容，因为她是颜诗，可是他的宽容却刺痛了她。
“我不道歉。“颜诗一直微仰着头看着窗外，害怕一转头眼泪就泛滥成灾，害怕，会看见他厌恶的眼神。
“诗诗，你应该……“
“道歉是看愿不愿意，光是应该，心里不承认又有什么意思。“
叶歆打了声招呼离开，徐然和颜诗谁都不说话。
静默像窗外逐渐降临的黑夜，肆无忌惮地漫延，吞噬着彼此。
“诗诗，你太傻了。“耳边突然响起妈妈说过的话，凉了她一身，她知道她错了，可是就是不想对叶歆道歉，叶歆欠她的更多不是吗？
颜诗觉得自己想掉进了深海，冰凉，漆黑。她伸手去拿咖啡，却发现早已冷了，冷了，如同现在的他们，颜诗还是大口大口将咖啡喝下。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温柔的，熟悉的：“诗诗，不要怕，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离开你。“他说这话时眼神很坚定，坚定的一如往昔，坚定的让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她转身伏在他怀里，没有人知道，那你瞬间，她有多恐惧，那个曾经最亲近的人，忽然之间离得那样远。
徐然紧紧搂住她，原来，他伤害的，远不止叶歆。
“诗诗，是我不好……“
“你喜欢小歆，对不对……“
很低的声音，却像平地惊雷，炸的人说不出话来。徐然的身子僵了僵，搂住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心里有什么情绪在翻动，却不知如何表达。
气氛一时僵住。
颜诗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徐然的心抽紧，想解释什么：“诗诗，其实……“
颜诗等着他的回答，他却突然不敢看她期待的眼睛。
颜诗还是微笑，有些事即使不想承认，也不会改变。
“你去开车吧，我想回去了。“
颜诗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离开，眼泪突然大滴大滴落下来，悲伤无法说明，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颜诗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仔细地自己，似乎没怎么变，只是为什么，却觉得不像自己了呢？
颜诗记得中午吃饭时，叶歆牵着一个男生，谁那是他的男朋友。这样的牵手，颜诗意外，只是侧头的一瞬，心仿佛突然落在荆棘上，疼的鲜血淋漓——她清楚地看到徐然的失神，眸中光彩褪尽，瞬间的停顿，包含的不只是意外，还有心疼。
他心疼她，那个她，叫叶歆。
一切还是到了尽头，不管多么不舍，都无法改变，就像冬天到了，园艺专家再努力，也挽回不了百花遗留在暮春的心。
命运的轨迹总不如意，骤变的剧情无力抗拒。
手中香浓的咖啡残留余温尽散后空余悲剧。
窗户没关，寒风吹进来，刺骨的凉。
突然接到精神医院打来的电话，哥哥失足落水身亡。
颜诗的心一下子冷了，如握着金属门把，冷的生疼。颜诗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一声不吭。
简博看到她的时候，阴暗的墙角，她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长发凌乱披散着，无所依靠，如她一样，孤独。
他想，也许她会死。
偌大的房间，黑暗肆无忌惮的蔓延，徐然迅速打开床头的灯，他才松了一口气，在梦里仿佛看到了颜诗的眼睛，悲凉没有生气。
徐然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晃着。
落地窗外灯火霓虹，车流不息。
徐然就那样静默地站着，修长的身影在阴影中隐没，那么融合，仿佛他本身就是这黑暗中的一部分。
他抬头看着远方，好久好久都只是看着，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他在看什么？
或许他什么都没看，只是，夜太黑太长。
“从来不曾对他说句抱歉，总是不懂事和厌倦，其实他给我的都是温暖目光，来不及相拥道别，他却匆匆悄然起航，遥控不了他生命最后的航班。“颜诗沉默许久才轻声说。
简博伸手将她的手握入手中：“天堂没有绝望。“
颜诗看着哥哥他的笑，他的爱，黑白在一刹那。手中的羊角花红的像他的脸，送一束给他，无尽头的思念。
从墓地离去，颜诗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她照常上班，甚至对遇到的每个人微笑，但她不再说话，没事的时候就站在窗口发呆。
徐然早就发现了颜诗的反常，但她什么也不肯说。徐然觉得她在介意自己那次没有解释清楚。
叶歆看着徐然站在公司天台抽着烟，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却什么也不说，不提，不劝。风吹来，很冷。叶歆望着风中而立的他，单薄的白衬衣，瘦削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她的心疼起来，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心疼。
他突然发出很低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叶歆却听得很清楚，他说：“如果以前的诗诗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叶歆转过身离去，看到颜诗正往天台去，不由松了一口气。
颜诗走到徐然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服：“徐然。“
徐然看到颜诗有些惊讶，但她接下来做的事让她猛地一怔，仿佛平地遇到惊雷，还来不及明白，来不及反抗，就被炸得血肉横飞，颜诗将二百万的支票还给了他：“谢谢你，徐然，我想我再也没有机会用。“
本来有机会的，可是来不及了。
徐然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好久好久才恢复过来，然后无尽地疼痛，弥漫整个心房。他努力压抑各种让人窒息的情绪，僵硬的手指在身后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却保持着温暖的笑：“诗诗，你怎么了？”
他等她的答案，犹如在黑暗中期盼破晓，充满希望，又饱受煎熬。
颜诗向他走进一步，伸手抱住了他：“其实我心里没有阳光，所以也开不出向阳的花，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你也离开我。”
徐然伸手反抱住他，是因为抱得太久吧，徐然似乎听到骨骼微微作响的声音：“诗诗，我不会。”
颜诗似乎回到正常，偶尔还会和徐然斗斗嘴，只是她的眼睛，深邃地看不到底，这样的颜诗让莫名其妙的悲伤突然进涌进徐然的心里，他束手无措，无可奈何。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雪莱一句话曾给无数迷途的人希望。只是，她从不期盼春季，又该怎么办？ 颜诗站在天台的楼梯上，居高临下，依稀还能看见徐然的身影，修长，挺拔，染着逆光的忧伤。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心里敲出节奏，徐然想，悲哀本来就是最动人的乐曲，经久不衰。
阴雨绵绵的季节，没有阳光。
“我想让你看到阳光。”叶歆轻轻开口。
阴暗的屋子里，他的眉皱得清晰，瘦削的轮廓上是疲惫与落寞的眉眼，嘴唇有些白。
“你终于肯让自己生病了，病一场，就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叶歆说话时，眼中的悲伤无处可逃，心狠狠地疼。
徐然来接颜诗下班时，她正和简博一起聊天，保持淡淡的距离，看上去有些疏离并不是那么熟悉，但他看得出颜诗笑得挺开心，徐然很长时间没看到她这么笑过了，她不抗拒简博的靠近，她甚至喜欢简博的靠近，直到简博开车离去，她的微笑还在。
但自己走到她面前时，她的笑容却收起：“你今天不是没有来公司吗，怎么现在来了？”
“我来接你一起去吃晚餐。”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她的话陡然顿住，她看到他的眼神蓦地充满……
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觉得他的眼睛充满……痛苦。
那种痛苦，竟好像一路从深渊攀爬的人，眼看就要到达崖顶，却被最信任的人推下去，没有怨恨，只有悲哀。
颜诗伸手拉住转身的简博，却发现他的身体僵硬，神色冷然，有些担心：“你不舒服吗？”
“我不舒服，你在意吗？‘他低低说着，语气有些怅然。
颜诗不回答，却放开了手。
徐然也不说话，继续向前走。
望着他的背阴，良久良久，突然有清晰的疼在心间漫延。她的心疼得厉害，有什么氤氲在眼中让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连忙擦了擦眼泪，就看到他已在自己面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担忧地看着自己，让她难过却也哭不出来了。
她永远记得他的眉眼，带着阳光的而味道，却一点一点汇成盔甲，让他永远坚强桀骜。
颜诗深吸一口气，空气进入肺中，空荡荡地冷：“我后悔了，我们去吃晚餐吧。“
吃过晚餐，颜诗没有说要回去，徐然也不问只是将她带回自己的家。
她坐在客厅看电视，很安静很认真，但徐然知道她根本没有用心看，她只是给自己的发呆找了个理由。
书房的门没有关上，灯光透出来，显得别样的寂静。
徐然正翻看着什么，一页一页，很认真。颜诗蓦地垂下眼睑，有莫名的情绪在心内涌动。直到他抬手，不经意将指间腥红暴露在她眼中，白色烟雾缭绕，在这夜里竟有诡异的感觉。
颜诗一惊，顺着他的手看向桌子上精致的烟灰缸，堆满烟蒂，他竟已抽了如此之多。
身体不舒服的人，凌晨一点还不睡...抽那么多的烟……
他翻看资料的时候并不显得烦躁，反而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颜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只又一只抽着烟。
颜诗鼻子蓦地一酸，走进去双手环住他的腰，那种依赖，让徐然恍神，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远在三年前，那时候的他们，都不曾彼此，那时候的她才肯如此抱着他，完全的信赖。
徐然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向了颜诗：“怎么了？”
颜诗松开了徐然：“没怎么，你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啊？‘
徐然淡笑摇头，不舒服久了自然会好，再严重也死不了。
徐然摇头，颜诗也不强求，只让他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徐然觉得颜诗越来越淡然了，淡然地近乎清冷，像是天空，明明还有半个太阳，就是让人看着难过。他的心里，像是盛极一时的莽原，一瞬间枯萎了所有生机。是的，太阳隐没了，然后无法生存的，从来不是太阳。
“怎么了，又想他了？“尚微将红酒递给她，心里叹了口气，走进房门的那一刻，看着坐在窗前的她，尚微很心疼，
“好像是，“叶歆摇摇头，”虽然我知道毫无意义。“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你的思念对他毫无意义？小歆，你太执着了。“
叶歆低首，淡笑，红唇吻着红酒，完美的结合：“不执着难道不是另一种执着。“
尚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个封闭了自己的人，任何劝慰都是没有用的，能让她觉得温暖和安心的，永远只有一个人，可惜，她不能争，不能抢，因为，她希望他幸福。
“还好我有你，让我不至于太惨。“叶歆仰起头，笑容灿烂。
颜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人一起喝酒，然后躺在早地上看星空，这太不真实了。
“我一直都记得妈妈跟我说诗诗你太傻了。“
“我也一直记得我妈妈对我说小博，你走吧，但我没有想到她会跳楼自杀，这三年我几乎总能在一个人时想到那句，小博，你走吧，让我哪里都去不了。“
时间一时寂静，静的她能听到他淡淡的呼吸声，还有他重复着的，我已经不难过了。
颜诗愣了一会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她想用她的笑，换他的释然。
简博的呼吸有些重，气息喷薄到她颈间，起初是温热的，然后变得很凉很凉，让她的心莫名的疼。
她微微一闭眼仿佛能看到他当年的样子，孤独地，悲哀地，而她当然也是这样，还好简博现在确实干净美好的。
“其实我挺茫然的，一开始我拥有的我从没想过珍惜，后来全失去，我也不觉得痛心没感觉，这样没心没肺的，可我又总是很难过，说不出理由的难过。“颜诗侧过脸看着简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等有一天我想到再告诉你。“简博也看向了颜诗：”其实我们活的太小心了，不开心难过都喊不出来，敢不敢……“
“敢！“
简博笑了笑，指了指全面的路口：“我们比谁先到那个路口的红路灯处，输了的请客吃一个月的下午茶，还不带重样的。“
“没问题，反正这个月就剩三天了。“颜诗小声的说。
简博轻咳了一声：“下个月。“
“开始。“
颜诗记忆中自己好像没这么卖命的跑过，哪怕是在学校体育考试自己也是属于垫底的，可是此刻却跑的很快，站在红路灯口远远地朝简博伸手比了个“yeah“
虽然知道简博在让自己，但还是很开心，这无伤大雅的疯狂是她热切的渴望。
徐然来接颜诗时看着她和简然什么都没说，远远的看着，然后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在等她，再看着她和简博道别慢慢向自己走来。
徐然开着车，很平稳的样子，颜诗却看到他握方向盘的手明显加重了力道。
车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减速的，一个转弯就停在了路旁。
颜诗还来不及反应，他忽然转身，搂住她狠狠吻起来，他的唇摩挲着她的唇，炙热的感觉蔓延，颜诗想说什么，一张口，他的舌就探了进去。
回去后，徐然就一直站在窗前，屋内漆黑一片，他的身影容融在夜色里，暗得只剩轮廓。他抽出一根烟，片刻就是云雾缭绕，在暗夜里勾勒出他略皱得眉头。
颜诗打开了灯：“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说吧。“
“诗诗，我们结婚吧。“他的声音那么淡，那么轻，有些暗哑。”
徐然蓦地转过身来，肃然看她，背光的身影染了灰暗，不容拒绝。
“不要。”
徐然看着她，有浓浓的悲凉与无奈，而她就那样站着，站在离光很远的地方，安静而孤独。
“为什么没有答应。”叶歆眼中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见颜诗不说话，她笑了笑继续说：“因为你从来没有全心全意相信他，因为你从来最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一旦有被伤害的可能，你就走走的远远的，你怯懦又自私。
颜诗的手蓦地握紧，捏成一团，唇上被咬出死死殷红。她没有反驳，无论哪种辩驳都只会显得苍白：“我确实是你说的那样，不打算改，因为我大概也改不掉，没答应是因为我不确定，我想徐然也不确定，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像他以为的那样爱我，而不是被岁月放大的爱。“
听到颜诗的话，叶歆有种冲动，想将手中的咖啡泼到她的脸上去，但她没有，只是冷笑了一声。
后来和徐然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一切如常，但颜诗觉得心里一直被一种浓郁的悲伤压抑着，她想开口，却无从说起。她觉得无奈，自己就是这样怯懦又自私的人。
“徐然，你心里是恨喜欢小歆的吧。“
他的眼神瞟过来，直直看着她，良久，都不说一个字。
她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怔，为什么他的眼神……
是悲凉吗？
那样大片大片的悲凉从他的眼中漫出来，没有丝毫掩饰，像是冬天里的雪水淋在身上，每个毛孔都凉透了。
徐然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这是第二次她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是自己没能给她安全感，还是她心中认定了他喜欢叶歆，再多安全感都无法改变，她本来就是固执的人。
叶歆抬头望向天空中的白云，徐然说颜诗是云，现在想想真的很贴切，她就是那样让她琢磨不透，漂浮不定，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散，而她也愿意随风漂浮。看的久了竟刺得眼睛疼，果然，有些东西不能过于执着，垂下眼眸，让眼睛好过一点。
“小歆，我们结婚吧。“徐然的喉头像被什么哽住，有些难受。
叶歆从来就知道徐然的悲伤和隐忍，到了极致，不会是爆发而是了断。
徐然最近一直悲伤的远远的注视着颜诗，她习惯每天在冲咖啡时给简博带一杯，她喜欢和简博一起吃饭聊天他们一起时她的笑容很多，她对所有人都是淡然的却惟独对简博不设防，全然接受。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好怕的不是颜诗离开，是别人也能给颜诗幸福，而现在就是这样，他也退无所退，因为只要她觉得好，他就会放手。
徐然很爱很爱颜诗，叶歆一直都知道，但她叶歆也很爱很爱徐然，哪怕他以爱颜诗之名来伤了自己，她也可以微笑接受：“好。“
颜诗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才可以排泄心中的无力感。她那么清楚听到徐然说：“小歆，我们结婚吧。“而叶歆说：”好。“颜诗觉得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利器化了一下，找不到伤口，止疼的毛骨悚然。
颜诗从车里往窗外望，林立的高楼，等待夜色的路灯，终于，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将不再属于她，连同他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