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礼物
阳光非常好。银发忍者挑了老树看来最结实的枝桠躺下，将已经有些翻旧的读本盖在脸上，缓慢地眯起眼睛。
不，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要等什么人。
只是他也很久没这么舒服地享受午后的阳光罢了。
然而他分明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小小声嘲笑他，叫他莫名其妙的笨蛋。
他仔细分辨了片刻，发现那声音属于他自己。
确切的说，是年轻的他自己。
二十一岁的木叶暗部，代号‘银狼’的旗木卡卡西。
年轻的暗部踩着枝桠熟练地攀上树顶，落坐在最高的位置。怀中金发的小孩子睁大眼睛呀呀地低呼着，小手紧紧抓住他白色制服的前襟。
“太高了吗，会不会害怕？”他揉着小家伙的头，轻声问。
“不。…鸣人最勇敢了。”
银发暗部忍不住笑出声。“啊啊，是呢。呐，鸣人？”
“嗯唔？”
“有礼物给你喔。”看到小家伙眼睛立即亮起来，他再次笑了，一手仍然紧环住小家伙，一手探到脑后轻轻将暗部面具解下来。“这个，鸣人不是一直很想要吗？从现在起，它是你的了。”
小家伙睁大了眼睛，却没有接。幼嫩的唇紧紧抿起来，过片刻说出的是“我不要”。
他皱了眉，没有说话。小家伙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等他再说些什么，他一手包住小家伙的肩背，一手拿着自己即将告别的暗部面具，迟疑许久，禁不住轻轻叹息起来。
“鸣人，明天起，我不会再见你了。…任务，结束了。”
有鸟儿在不远的枝桠上啾鸣，卡卡西把书拿开，有些出神地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小生灵。
那孩子小的时候很喜欢鸟儿，他想到。
那孩子小的时候也很喜欢他，他想起。
那个时候，小家伙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么等我长大后，就可以了吧？等到十年后我长成大人的时候，就可以在这儿再见你了吧？”
而二十一岁的他想的是，大概平日看照这孩子的暗部给小家伙塞了什么奇怪的读物吧。那样的话，不像是七岁的孩子说得出的。
所以…为什么呢。
像傻瓜一样在当初相遇的地方等待一个根本不会来的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抓起脸上的书塞回忍具包，复制忍者翻坐起身对着鸟儿飞走后空荡荡的枝桠发了会儿怔，突地忍不住两手盖住脸低声笑起来。
笑到面颊都开始发麻，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这…笨蛋。”
不是明明已经决定了，通通都忘记吗。
然后有什么东西纷纷扬扬从上方落下，掉了他满头满身。
卡卡西顿住动作，手慢慢从脸上移开。
“诶嘿！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花瓣衬老师的发色真好看。”有人在他身后说。
他低下眸，看到腿上和脚下的枝桠间都是嫩黄浅蓝的花瓣，随着枝桠的晃动绵连散落如雨。
“鸣人…怎么？是有任务吗？怎么会由你来找…”
他并没能说完。有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盖向脸庞，遮住了他的视线。不过很快，那东西调整到适当的位置，令他能够从为眼睛留出的空隙看到墨绿深棕交织的景色。
“是礼物，喜欢吗，卡卡西老师？”
他深深吸气，发现自己由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鸣人…你怎么会…”还记得？
七岁的孩子，分明该是善忘的。而且，他明明也已经决定了，通通，都忘记。
“喜欢吗？喜欢吧。因为本来就是老师的东西啊。所以…就连同我，一起收下吧。”笑着这样说，鸣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