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联合协会吧 关注:220贴子:5,506
  • 8回复贴,共1

【文】BL的看多了偶尔看看BG也不错~防止变成T甚的..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这些文文都是楼主从《男生女生》上看到的~~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楼2013-01-25 22:36回复
    【左手边的秘密】
    1
      那天穆海找到篮球场时依旧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场地有几片纸屑在风里无聊翻飞。他跑过来,微微喘着气,浑身上下都是春天般蓬勃的气息。
      “你是左小格子?”
      “嗯。”我点点头,他知道我的名字已足够我荣幸,而我知晓他的一切却那么不足为奇。慧源高中里最受人瞩目的除了漠漠便是他,市委书记的儿子,坐拥年级第一,又偏偏生就一张王子面孔。所有人都说,他和漠漠是门当户对的匹配。漠漠也不否认,她说:“穆海这样的男生值得劈腿,等我追到廖以寒那家伙就去解决他。”
      这自然是玩笑,可依然听得我好酸,像吃掉了几枚酸豆角。
      “漠漠是去旁边的技校了吗?”他说话时脸上也是让人舒服的笑意,我不自觉低下头,不敢给他看见已经热成小太阳的脸。
      “嗯。”我应了声瞥见他瞬间暗淡的眼神,然后听到他说:“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那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不要和那些人走得太近,他们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猛地抬起头,想要问得更明白些他已经迈开步子跑远,“别忘了!”他忽然回头很认真地嘱咐了一遍,我只好点点头,轻若无声地“嗯”了一句。
      就这样,和穆海初次面对面的相见,我从始至终只说了三个字,三个相同的字。而我们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恰恰相反,没有眼神交汇,只是背靠背的亲近。
    穆海和漠漠不同,父亲是父母官自然不能有专车接送。原则上我们并不坐同一路公交,我有更便捷的18路直接通到小区门口,若不是那些天18路发生自燃事件我才不会选择坐上那辆需要倒一趟车的406。不过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她要黏上你总是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
      我该不该说,为了那一场遇见,连18路公交都为我们奋不顾身殉了情?
      那个拥挤的时段里车厢里涌动的都是燥热空气,穆海站在我背后,我们的背紧紧贴在一起,热气蒸腾着我的脸好像一盘铁板烧。我从车窗玻璃上看到他的侧脸,在城市的街道间有些透明的模糊,于我却是那样真切,因为我用观望他许久而生出的熟稔将那些模糊的空白都填补。
      只是,有了那次背靠背的亲密,我们仍未说过一句话。我把想对他说的话都写进了小说里,那篇小说的名字叫《左边》,里面那个有些怯懦的女孩子在试图走近喜欢的男生之前将自己变成了左撇子。
      “喜欢一个人便会生出许多怪癖,想收集有关他的物件,想模仿他的字迹,想一遍遍写他的名字,甚至想要习惯他的习惯。”我给了它一段这样的题记。
      不论是我,还是我小说里那个羞涩的姑娘,成为左撇子,都是爱情带来的怪癖。
      很幸运那篇小说竟真的被刊发出来,那本初起步的杂志名字叫做《男生女生》,后来的日子不论我已读到大学还是研究生已经毕业都不曾错过它的每一期,奇迹般我们陪伴彼此走过整整十年岁月,见证了彼此的日渐成熟,也见证一段收获幸福的艰辛旅程。
      那个扁平的大信封里装的样刊我躲在被窝里看了一遍又一遍,自恋着,在许多个夜晚偷偷为那里面臆想的情节而傻傻甜蜜。
    此刻我愣在篮球场中央,用去许久才平息他突然出现所带给我的超负荷心跳,夕阳沉的那么快,我迈着飞快而轻飘的步子独自坐已恢复正常的18路回家。车厢依旧拥挤,却因为少了那一道身影而变得莫名空荡。许久后我才知道,如果心是空的,给你全世界你都看不见。
      回家后才想起他嘱咐转告的话,急匆匆打漠漠的手机,她好久才接,电话那边却是一片嘈杂。隐约中听到漠漠尖着嗓子喊:“你们乱来的话我会报警的!”   2
      我去医院看漠漠时第一次见到了曹爸爸,并非大腹翩翩的富翁形象,倒像是个很温雅的儒商。
      “是漠漠同学吧?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看到我他很客气地把我让进去,自己拿了大衣离开。病床上的漠漠在他身后做鬼脸:“这点皮外伤非要我住院,护士都该笑话我了!”


    8楼2013-01-25 23:11
    回复
        我看看她下巴上的纱布忍不住笑:“看来伤得的确不重,嘴巴活跃度不降反升。”
        “我最怕的是喝汤的时候会从这条缝里漏出来,那多浪费。”她的嘴巴只能开合一半,吐字缓慢而模糊,却还不忘她的乐观主义自嘲精神,“可是格子,伤在这个位置,我会不会毁容啊?”
        我凑过去吹一口气:“天灵灵地灵灵,不留疤痕行不行?”她努力压抑着幅度笑起来。
      昨晚漠漠请廖以寒的两个哥们吃饭,自然主要是想从内部渗透他的生活,不巧他们遇到几个有过过节的混混,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两个带着漠漠放不开手脚眼看要吃亏。我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过去,漠漠就在兜里偷偷按了接听键,故意大声喊着报警,她这样的提示还好我及时领会,**去的时候那两个大男生倒是没有大碍,漠漠的下巴却被割开一道口子,嘴巴脖子到处是血,吓得我差点哭出来。
        有人搡了她一把,她便踉跄跄摔倒下去,争斗中打碎的瓶子在地上布满玻璃碎屑的陷阱,锋利的边缘轻而易举便划破了她的细皮嫩肉,我红着眼带她去医院的路上她还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安慰我:“还好不是划在脸颊上,不然我就嫁不了我的白马王子了。”
      而此刻来看他的确不是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穆海带了一束百合几张CD,看到我在,微微点了下头,那样的礼貌而生疏。他把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转头看着漠漠,一脸疼惜。
        “可能一段时间内都不方便说话吧,闷的时候听听这几盘CD,是我收藏很久的老歌,专门刻录给你的。”
        “我不喜欢听老歌。”漠漠抬头瞪他,有的时候她直白得伤人。
        “漠漠我出去给你买点粥。”我在他们尴尬的沉默里找借口退出去,酸豆角的滋味又蔓延了,这一次把心脏都变成了酸的,以至于它输往全身的血液PH值统统小于7。
        “喂!”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回身看见从走廊转角里走出来的廖以寒,他皱着眉挂一脸疲惫,“她没事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
        “不是已经有人在里面嘘寒问暖了吗,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这语气里的味道我熟悉,那是酸豆角的气息。看来我们倒是酸味相投。
        他顿了下继续说:“替我谢谢她,朋友说要不是她可能很不好收场。还有,转告她以后离我和我身边的人远一点,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不该有交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酷酷的背影带着些许神秘些许落寞,他的步子大而周正,看来脚踝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只是他的话和穆海所说的那么一致,仿佛真的有人将人清楚地划分了等级和种类,非同类间有着不能逾越的界限。
        这样玄幻无聊的话我都不愿意信,何况漠漠。
        病房里忽然传出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像谁的心被扔到了地面上。我迈开脚大步往回跑。人们该记住,心是易碎品,要小心安放,亦不可倒置。


      9楼2013-01-25 23:11
      回复
          3
          床头那只插着百合花的玻璃花瓶四分五裂地迸了满地,还未完全绽开的白色花朵委屈地散落在碎屑和水渍里。穆海站在床边眉头深锁,那样凝重微痛的表情他极少有,起码我从未见过。漠漠指着门口的方向很不客气:“别以为我们交情有多深,你还没资格干涉我,你走吧,以后别烦我!”
          “如果你再任性下去,我会告诉曹叔叔,我想他不会希望你和这些人有瓜葛。”
          “你滚!”漠漠真的怒了,大喊着把下巴上的纱布也挣开,露出底下毛虫一样的缝线,穆海终是不忍再逼她,“好好休息。”他这样说了一句沉着一张脸出来。我听到他在门外找护士来重新包裹伤口并嘱咐好好打扫地面,还听到他说:“最好限制一下访客,说话太多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穆海是细心的人,可为了漠漠他情愿将我也驱赶出她身边。或者在他眼中,我同廖以寒一样,和他们并不属于同一类人。
        “他走了?”漠漠重重喘着气望着无措地站在病房角落的我。
          “嗯。”我点点头。她的怒气还未消透不顾下巴上的痛,狠狠骂他:“死穆海,居然连他也反对,他要是敢去跟我爸告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昨晚发生的事曹爸爸还不知情,漠漠只说同学聚会玩得太High摔了一跤,警局那边也并未找她,廖以寒的朋友全都抗下。并非多严重的事,最多也只是说教一通罚些款而已。
          “昨天傍晚穆海来找你,要我转告的也是方才那些话,若不是他我不会那么急地打那通电话,今天的状况可能就更加严重了,所以是他间接救你的啊。”我绕了好大的弯,极力替他说着好话。
          穆海的父亲和曹爸爸是不错的朋友,官场与生意场向来贯通,两个人又都是龙城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往来自然不会少。大人们总喜欢拿子女做拉近关系的谈资,一来二往笑谈中也成了口头亲家。也的确,他们很般配。难怪有的人情愿当真。
          我为穆海说着情,漠漠却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嘟囔:“我越来越喜欢廖以寒了,他就是我的那盘菜,跑不掉的。”
          我的下一句话在嘴边生生被咽下。廖以寒,对不起,虽是和穆海同样的话,但自你口中说出会伤她太深,恕我不能为你转达。
        4
          漠漠在一个礼拜之后强行出院,期间我再没去医院看她。因为穆海特意找到我,请我不要去得太频繁,我答应他,并鼓起勇气笑着对他说:“那种分类论很可笑。”他愣了下,像有不小的吃惊,转而笑起来,嘴巴眉眼都是完美到极致的弧度,左脸有小小的酒窝,看得我有些醉。
          我低下头要走,听到他在身后喊:“嘿,不要误会,我那天说的话不是针对你,今天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只是单纯地为漠漠着想。”
          我回头,努力保持笑容:“我刚才的话也并非针对你一个,因为还有人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我看到他的眼神带着好奇的揣摩,他是想问什么的吧,我却不给他机会,匆匆逃走。事实是,我实在撑不下去,如果再这样直直面对他多一秒钟我怕我会心脏衰竭而亡。
        漠漠出院第一天便又跑到技校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廖以寒。他朋友告诉漠漠,他因为打伤人被拘留已经三天。他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他打的是害漠漠受伤的那群人。
          “他是在乎我的,格子你说是不是!”她下巴上的伤还未拆线,一条细细长长虫子一样的疤痕卧在上面,她说话时,那条小虫子就扭曲着身子乱动。
          “没办法,他已经爱上我了!所以本小姐一定要救他,何况他还是为我才被抓的。”不等我回答,她已经自行下了结论,跳起身就走了。
          这一年她真的不曾用心在功课上,我担心期末的成绩会很难看。不过对于现在的漠漠,她的功课只有一门,科目名称叫做廖以寒。
          漠漠找的不是别人,就是穆海。这件事她不能求她老爸,但穆海可以求。
          “你就说是你朋友误伤了人,让我爸想办法,他看在你爸面子上也会帮你的。”有求于人的漠漠口气依旧硬朗急切,像吃了一串炮仗。
          “漠漠,你不要再任性了,这是关乎法律的事不是帮忙就能解决的。”穆海别着脸不看她。
          漠漠憋着气半天才咬了咬唇,缓口气低声说:“那天是我不对,我道歉,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从没生过你的气,可是漠漠,你该醒醒了,他的底细我都查过了,单亲家庭父亲坐过牢,他和几个朋友也时常聚众打架,这样的人沾染了太多社会上的杂质,你太单纯,他不适合你的。”我很高兴他没有说,他这样极力反对的原因是因为廖以寒太贫穷。但漠漠还是怒了,甩身离开。
        那天下午她逃了课跑去拘留所,却在大门外看到廖以寒,他把黑色外套斜搭在肩上大步迈出来,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子旺盛繁密,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看到漠漠欢喜地向他狂奔过去他停住了脚步,嘴角歪出无可奈何又伴着些微惊喜的笑。
          “你出来啦!”她喘着气站在离他近到呼吸可闻的面前,仰着头呼啦着手臂,“在里面有没有受苦?有的话一定要说,我替你摆平他们!”她瞪着那双大眼睛问得很认真。廖以寒却忽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目光灼灼地审视那道疤:“丫头,等这道疤落了我再去找你。”
          他冰凉的指挪开,小心地触碰着她耳骨上那两枚字母,漠漠的心便在这样的动作里溶化成一汪水,不自觉合上眼,睫毛悠悠抖动。觉得不对劲猛然睁开眼时,廖以寒已经走出很远,她张着臂大声喊:“去哪里?等等我!”那道背影却渐行渐远丝毫没有止步的迹象。
          许久之后漠漠还会跟我说起,她说那背影是她眼中永远的风景,无可匹敌无可替代。那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刹那,却仿佛只是为了留给她一个完美的句点。廖以寒消失了。他退了学,人间蒸发一样不留线索地消失了。


        10楼2013-01-25 23:11
        回复
           5
            我回学校时手臂上戴着一圈黑色的布。穆海从我对面走来,擦肩而过的瞬间还是叫住了我:“嘿,格子。” 我抬头,眼睛有些睁不开的红肿。
            “给你的。”他递过来一只小小的蓝色瓶子,“消肿去涩的,很好用。”我接过来说谢谢,他便点点头离开,淡淡的笑意像暖人身心的一剂良药。前些日子漠漠的桌角上也摆着这样一瓶眼药水,她却从没有滴过。
            我回到班级时就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漠漠,她居然穿了校服,午休的空荡教室里她还在低头认真写着单词,耳垂上那枚小钻也摘了去,霎时间低调安静得很像冬眠的小兽。
            “格子。”见到我,她起身张开双臂想给我安慰的怀抱,几个身影却从门外晃进来遮住了那丝并不温暖的光线。那几个打扮得妖冶夸张的技校女生我认得,她们和漠漠的过节是因为廖以寒。许多次漠漠坐在技校的篮球场边等待廖以寒的出现时,她们便远远的看着,虎视眈眈,那个领头的女生甚至将口香糖冲着漠漠的方向吐在操场上,我听到她说:“贱丫头,不是她廖帅也不会被拘留,更不会退学消失!”
            这话漠漠自然没有听到,捡起瓶子从她们身后走过去的我也不曾将这样的挑衅传达。我知道漠漠的脾气,说了,难免是一场纷争。
            只是那时候她们还多少忌惮曹董的势力不敢造次,如今已是虎落平阳,她们的来意让我不寒而栗。我的左手在桌肚里摸索着,看到那个领头的红头发女生指着我说:“不关你的事,你先出去。”
            “这是慧源中学高二一班,是我们的教室,我有呆在这里的权利,你却没有命令我离开的理由。该出去的人是你们。”我鼓起所有勇气昂着头与她对视,她用涂得墨黑的指甲轻轻触了下眉头像要动怒的前奏,漠漠却已一把将我挡在了身后,“有什么话赶紧说,要动手也请麻利点,我还要背单词。”
            “贱丫头脾气还是这么横,听说前几天还让我们廖帅当众出丑,你是不是还嫌贱得不够?!当初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现在又摆起矜持范儿了,不要不知深浅了,廖帅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人的恶毒总是没有极限,或许她只是廖以寒的忠实粉丝,喜欢他到太疯狂才这样替他不平,也或许她只是妒忌得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她哼了声继续说:“也好,你最好永远这么有自知之明,廖帅现在星路平坦,你不要妨碍他,不要用你逃犯女儿的身份拖他后腿。”
            我看到漠漠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了下,她不说我也懂,这正是她拒绝廖以寒的原因。他才刚刚起步,经不起负面新闻的拖累。
            “你住口!”我大喊着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势头,手腕却被紧紧捏住,她把我的手擎起来,那只圆规便从左手上掉落下去,尖尖的那一端触到地面似乎折断。一只手掌凭空就挥了过来,我睁着眼来不及躲闪,但那清脆的一声却结实地落在了漠漠脸上。
            漠漠挡在我身前,一只手握成拳头重重砸向旁边那扇窗玻璃,“打架我从来都不怕,但我现在不想惹这些是非。”她在碎裂的玻璃里挑出稍大的完整一片,红头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漠漠淡淡笑了声,说:“如果你觉得我欠了廖以寒让你难过得受不了,那我今天还你。”
            她就那样镇定自若,那样无所顾忌,甚至是那样心如死灰地将那片玻璃正砸向了自己的脑袋,碎裂声里她的语调像个英雄,“以后,请不要打扰我的朋友。”
            她们愣怔许久终于还是无趣地散了去,她们不了解她。不论得意还是落魄,无论想要疯狂还是想要乖顺,无论对朋友还是对爱情甚至是对于学业,漠漠从来都是风暴一样的女生。
            她的凛冽除了廖以寒也真的无人可以收纳降伏。
            我紧张地拉着她往校医室跑,她的手背额头上丝丝渗着血,一路上我忍不住落着泪小声念:“天灵灵地灵灵,伤口流血赶快停。”她笑起来,笑声里有些疲惫:“格子没事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尊重。”
          6
          廖以寒再来的时候带着可怕的怒气,他就那样在老班的课堂上冲进来拽着漠漠的手一直走一直走,透过那块还未及时修补的破碎窗户我看得到他把她拉到了篮球场上,那个他们初次相遇的篮球架下。


          13楼2013-01-25 23:13
          回复
              他面前那个口是心非的女生因为爱上他已经伤痕累累,耳骨下巴额头手背。爱情总是让人这样体无完肤吗?还是我们太伟大,学不会只要快乐的自我保护?
              我看到廖以寒强硬地将她拉进怀里,一枚吻落在她的额角继而是耳骨,她就那样垂着手,僵僵地等待一切结束,稍许对视,而后转身离开。这一次连廖以寒都不再伸手挽留。
              那样热烈的吻却仍是得到冷漠无情的回应,怎样也该死心了吧。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班恨恨念了声,拉回班级里那些伸长脖子向着窗外探看的视线,敲击黑板的声音很刺耳。他对漠漠,是又爱又恨的吧。这个太不省心的优等生。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慈悲地解救了我,我奔出去。不出意料的,漠漠一个人蹲在后操场的花坛边,看到我走近,她侧了脸擦干泪,站起身拉我的手:“回去吧,下一节英语课的Roleplay我们还得再练一遍。”
              “你和他……”我问不下去,漠漠却吐了口气,淡淡说:“廖以寒说他第一次在那个篮球架下见到我时便动了心,他回去找哥们查了我的底细,却忽而失去追求的勇气。”
              原来他们彼此都是一见钟情,原来他们在相遇后的第一时间便做了相同的事,了解对方的一切。这两个人,那么相像。
              “呵,现在,我们俩似乎颠倒了身份。如今,是我失去接受的勇气。”
              “漠漠,或许你想的太多了,他不会在乎。”
               漠漠摇头:“我和廖以寒根本就没有开始过,所以也无所谓结束。我跟他说明白了,我现在喜欢的是穆海,我的家人抛下我飞到国外,我最艰难的时候是穆海一家一直在照顾我。以前不觉得穆海怎样,高干子女我认识多了,又会怎样特别,现在看清了,太特别的东西不一定适合我。”
              “这样……也好。”我轻轻念着,心里有一处不知何时升起的期望慢慢降落,归于平寂。这段时间穆海来找漠漠确实愈加频繁,只是每一次关切言语间总会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我,那目光温暖却有力,没有只言片语却让我莫名喜悦。
              或许,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他中意的人,始终都是漠漠。
            只是那天傍晚漠漠去医务室换额头上的纱布时穆海找到了我,他将一封信放在我掌心里,笑了笑轻快跑开。他用的是左手,却不知他是否注意到我亦是用左边手掌接过那个信封。
              曾经,我那么傻傻的努力,也只是为了变得和他一样。这样,某一天相对而立时我们便可以默契地同时伸出左手,无论握手抑或交接信物都不会让他有丝毫尴尬,不会让他想起右手食指上那一段残缺。
              是的,穆海惯用左手是因为他的右手有着残疾,那根食指少了小小一截儿无法握笔。像是老天都妒忌他的完美而刻意留下的遗憾。
              我捏着那只信封第一时间躲进了厕所里小心翼翼展开,任它逐字逐句烫伤我的眼。
              他说他记得公车上那次背靠背的邂逅,他说每天黄昏里去篮球场捡瓶子的那个女孩子总给他特别的感觉,似乎已经相识了许久许久,他说她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有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勇敢乐观,他说:可不可以,将你的右手放在我的左边掌心里,让我熟练地牵着你,走在最靠近我心口的身边?
              我站在空气并不清新地厕所隔间里猛力呼吸着,情不自禁就流了一脸泪。一直以来,我那么希望变成漠漠,并非羡慕她的漂亮富有,我只是想,如果我是她,我便可以拥有穆海的关怀,我便可以和他做金童玉女的搭配,我便可以挽着他的手没有自卑。
              然而,这一切向往,这只出现在我小说里的桥段真正来临时我却不能敞开心怀坦然接受。
              我擦干了泪又去找他,双手把那封信递还给他,他怔了下继而有灰色的阴影漫过眼瞳。
              “对不起,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请不要当真,我只是觉得你是漠漠的朋友所以也把你当朋友。漠漠现在很需要有你在身边,你最应该照顾的人是她,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你这样好的男生。”是谁给我这样的力量,在他面前说这样长长的一段话,没有犹豫没有破绽。


            14楼2013-01-25 23:13
            回复
                后来听说,这个场面看得台下的林耀阳老泪纵横。还跟身边的张妮儿说,原来芭比还有男生喜欢,我这一颗心啊,可算放到肚子里了。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化妆师的技术的确高超,定做的红色小礼服又确实好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妈妈年轻时的模样。
                毕业晚会很成功。在我跟搭档谢幕准备退台的时候,台下记者团的团员突然都站立起来。深深地对我鞠了一躬,他们齐齐地念了一首诗。“即使穿着华丽的礼服,脚下搭配着随意的人字拖,但是她依然是我们心目中的公主。她总是严肃,大步流星走在前,不轻易笑,也从不哭。摄像机前,是她给我们舞台,摄像机后,是她自己的操劳。她似一颗明星,带领队伍前行,假若你不曾了解,你不会体会……芭比,别走,团长,别走。”
                我在台上红了眼眶,我说,你们可真顽皮,是谁告诉你们我穿着人字鞋。还有,别煽情,我毕业前你们的稿子不好好写,我还是会狠狠地批评你们的。
                晚会结束以后,林耀阳自豪地看着我,说,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要是你妈妈能看得到,该多好。孩子,爸爸为你自豪。我不得不说,你当时选择你的理想,选择新闻是对的。因为,你可以做得好。你也做得很好。
                这样的一个夜晚,有着明亮的月光,这样的一切都太过煽情。于是,在我八岁以后的记里,我第一次掉下了眼泪。为了毕业的伤感,为了父亲的理解,为了,自己曾经那么艰难走过的那段路。做一个告别,用眼泪的告别。
              (8)
                按理说故事到这里,也就应该结束了。后来的我,并没有继续读书,那个保研的名额,被我放弃了。很多人不理解,林耀阳现在很开通,对我的一切决定都表示支持,前提是快乐就好。张妮儿也没问我原因,她说,只要是林芭比的决定,那一定是对的,并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听说这个消息,最为反对的就是那个丝毫不相干的司马楠。他说,林芭比,你不继续读书,我在学校里就看不到你,我怎么继续纠缠你?我习惯了他的难缠与胡言乱语,并不理会他。
                有一句话讲,夏天是多么的炎热,冬天就会多么的寒冷。果真如此。然而这个寒冷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多灾多难。雪灾,地震,矿难。每个记者都忙得团团转,奔赴现场。我也不例外,来回的奔波,让我体力透支。
                我是在矿难现场见到司马楠的。那是H市下面的县城一个煤矿透水事故。从L到达H要坐15个小时的火车,6个小时的汽车。刚从雪灾现场调回来的我们这一个团队马不停蹄的继续赶。
                山区的空气很清爽,星星也很明亮。假若,没有灾难一切也许都会宜人。但是,天寒地冻,很多同行的记者都开始发热感冒。抢险,救援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到山上。每个人都不敢睡,等待着营救出矿工的那一刻。
                在我扛到第三天的那个晚上,刚刚喝完咖啡。电话在口袋里就强烈地震动起来,看到是司马楠的名字,挂掉,拒接。他再打。直到第三个接起,就听见他焦急的声音,林芭比,我在警区拦截线外面。我心里一惊,腿已经控制不住的跑过去。跑到警区的过程中想了无数词语去骂他,见到他的那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羽绒服弄得都是泥污,想必是上山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鼻子耳朵都冻得通红。被**拦住,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他说,林芭比,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我跟**打好招呼,把他带进去。质问他,你来干什么?他说,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你的身影,你在矿上跑来跑去,我不放心。我带了一些吃的给你,我怕你吃不好。我看到你都瘦了,没控制住,就跑来了。
                一席话,说得我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了。


              23楼2013-01-25 23:19
              回复
                  我不屑地笑:“要不是你当初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姐才不会赏你薯片呢!”
                  豆豆哼了一声说:“你就是狼外婆!”
                  年少懵懂多幸福,岁月平坦到只因争宠而峥嵘。 2【跳恰恰的冷面王子】
                  那个炎热的下午我终是没能等到豆豆的邮件。
                  走出屋子,阳光明晃晃地刺眼。忽然有一只手将我捞进怀里,他的胸口滚烫,似乎在太阳下暴晒了不少时辰。我抬眼瞥见那辆擦身而过的汽车,车窗里司机黑着脸叽叽咕咕,而我面前的人脸色更是赤红得可怕。
                  “你可以用来镇宅了。”我对救命恩人甩出一句无情的挖苦,手搭凉棚遮住毒辣的阳光继续过马路。他却追上来,拆了我的凉棚抓着我的手腕不肯放。
                  “肖玉衡,你干嘛?!”我错愕,却甩不开这只老虎钳一样的手,只能任他拉着躲躲闪闪穿过车流,安全抵达对面。他目送我上了406路公交然后转身离开,再无纠缠。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肖玉衡是又帅又酷的万人迷,这点我不否认。一年前豆豆还在国内时他便开始追我,这样锲而不舍用情专一的好品质我也不否定。但他要的答案,一次次,我只能给他重复的NO。
                  肖玉衡是我的舞伴,第一次见他是在恰恰舞的课堂上。
                  在我的课外兴趣班里跳恰恰的男生少得可怜,因为这种满是扭腰甩屁股动作的舞蹈实在是少了些血性。年级里大多数男生都挤在散打跆拳道班里,没事吼吼哈嘿一下释放点儿雄性激素,说不定还可以卖弄成做护花使者的一技之长。于是长相不凡表情冷漠的肖玉衡在恰恰班里几乎是件孤品,抢手热度可想而知。
                  开课第一天女生们叽叽喳喳围了一圈,不论说的是什么,眼神都在不自觉瞟向角落里的肖玉衡。他也的确惹眼,穿了那么专业的一身黑,V领紧身上衣和阔脚裤。老师叫Sara,身材是我们这帮还未熟透的小丫头片子所羡慕不来的好,她拍了下掌说:“现在自由选择一下舞伴,接下来半年的课程里你们将建立足够的信任和默契,共同成长。”
                  话音没落几个女生就冲到肖玉衡身边了,不得不说在这个优胜劣汰的世界里她们的竞争意识是很值得褒奖的,不过我就是看不惯,没事儿冷着脸装酷等女生自动送上门的男生是不是都是自恋狂?我“切”了一声转头打量剩下的两个模样有些怨天尤人的家伙,他俩被冷落在一边的表情让我觉得像怡红楼里总不能被客人选中的姑娘。不过我正举着下巴思考该点哪一个的时候头牌肖玉衡走到了我跟前。
                  “他们两个是跟人打赌才报的这个班,”他没理会二人投来的求饶眼神继续说,“赌能摸到多少女生的手。”
                  真是表里如一,将龌龊贯彻得很彻底。我恨恨地剜了那二位丑男一眼转回头看肖玉衡:“你不会是也和谁打了赌吧?”
                  他挑挑嘴角,对我的问题表示不屑,然后我们便成了搭档。看着那些女生组合们因为谁跳男步谁学女步而争论不休,再看那两个男生因为肖玉衡的无情戳破只能抓着对方的熊掌不断踩着彼此的大臭脚,我便得意而阴险地笑出来:祝你们一辈子都摸不到女生的手。  后来我问肖玉衡,如云美女中为什么偏偏选了我,他笑了下:“你竟敢‘切’我,我自然要占占你的便宜,以示报复。”当时我们正十指交叉,他的左手放在我的腰上。我被他的话激得浑身一冷,然后肖玉衡便整整两周没来上课。
                  我承认我是故意迈错步子踩到他的脚趾,可确实不曾想到,那一下踩得这么狠这么严重。我带了水果去他家里探望,这家伙歪眉别脸地把我迎进去,然后嘱咐我小心点别弄出噪音,家里有人需要安静。
                  我点点头跟他去了他的卧室。和豆豆乱成猪窝一样的屋子不同,他的卧室整洁得不像话,连书架上的书都是按首字母顺序摆放。
                  “你有洁癖。”我对他下结论。他看看我手里被巅得有些发黑的香蕉皱着眉头说:“你来干嘛?道歉还是继续暴力报复我?”
                  我嘻嘻笑着从袋子里好不容易挑出一根模样正点的香蕉替他剥开送到嘴边:“肖大侠消消气,是我不对。其实回去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和你这样的大帅哥搭档,是我一直在占你的便宜呀。”


                26楼2013-01-25 23:22
                回复
                    他没理我,起身把门关严。我有些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会让我继续占他便宜吧?
                    “何静姝你是聋子吗?这么大嗓门。”失聪的人总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听不到,于是努力地放开喉咙,岂不知自己的耳底安静如初世界已因你而喧嚣。难得肖玉衡懂这些,于是拐着弯骂我骂得很科学。
                    我悻悻开始吃掉那根香蕉,肖玉衡走回来坐在我对面:“其实那天选你做舞伴是因为你很特别,我不喜欢不懂矜持投怀送抱的女生。”
                    “简单说,你就是贱呗。来得容易的不珍惜非要死乞白赖地自己去征服一个?”我是向来嘴下不留情,尤其那时和他认识几个月了已算熟识,于是本性暴露的很彻底。不过这一次他没跟我摆臭脸,很认真地看着我温和地笑了下:“也可以这么理解。” 3【不要把爱说成玩笑】
                    那之后恰恰课上我总觉得不大对劲,不是觉得肖玉衡放在我腰上的手让我浑身都痒,就是觉得他的眼神怪异复杂有隐情。以致我踩他脚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次下课我不小心瞄了一眼男生更衣间的帘子下面,有一只脚面布满乌青,小脚趾的指甲断掉的那块还未长齐,深紫色的死血凝在趾尖里。
                    那天是豆豆来接我下课,我们约好去吃江边烤鱼,他在网上下载打印了优惠券。
                    豆豆接过我装舞蹈鞋的背包另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说:“狼外婆今天你请客吧,我这个月超支了,老妈说不能再预支了。”
                    “废话,你再预支就预支到2012年了。说,又给哪个小女生买礼物了?”我拽他耳朵享受地听着他的咝咝声。豆豆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啊,等你哪天脑袋开了窍明白我的英俊潇洒我的好,又怎么会移情别恋呐。”
                    他把手换到了我的另一只肩膀上,于是我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我没拒绝这份光明正大的暧昧,与他勾肩搭背地打情骂俏。这是我们都太习惯的对白,习惯到无法再去当真。
                    而他第一次这样说的时候是十二岁,他说:“何静姝,你觉不觉得我们很配?”
                    “小屁孩,你有恋母情节啊!”我仰头望着天掩饰一脸酡红和内心的狂乱无序,我说:“别忘了,我见证了你从穿开裆裤每天尿床到会读abcd到会偷女生卫生巾的整个成长过程,你在我面前透明得毫无悬念可言,不神秘不浪漫不刺激,没有恋爱的感觉。”
                    “哦,原来你是恋爱冒险派。”他拉长着脸起身,回自己猪窝一样的卧室。转天我们还是有说有笑互相挖苦,彷佛那场表白也不过是句没心没肺的玩笑,以致后来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说起,不用脸红心跳不用顾忌谁会当真。
                    一声尖利的刹车震得耳膜发紧,肖玉衡斜搭着包跨着自行车停在我们身边,他说:“何静姝,我有话跟你说。”
                    豆豆把手从我肩上拿开,审视着肖玉衡。他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生,肖玉衡是冰冷的俊美,像只高贵孤独的吸血鬼,豆豆是韩国式小眼帅哥,一个笑容就能抛出满脸桃花。他们有一刻对视,潜流暗涌。最后是豆豆拍了下我后背,大步走开,他说:“何静姝,我在江边烤鱼等你。”
                    肖玉衡看着他走远的身影问:“这小子你什么人?”


                  27楼2013-01-25 23:2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