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沉, 无尽的黑暗似要将人吞噬。周围很静, 一切寂寥得似乎竟可以听见人们彼此的心跳声与脉络里血液正不断流动的声音。木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得不剩什么了, 时不时挂起的一阵微风将它吹得明灭可见。窗外月光澄澈, 我的妹妹贝亚特在我身后的小木床上盖着一张毛毯安然熟睡—— 她刚喝完了我们家所剩的最后一点羊奶。我坐在木凳上给我的母亲帮忙补一些棉被, 在思忖着这个冬天我们一家所共需棉衣棉裤棉被的数量同时又很为明天我们家那仅有的一点粮食要怎么供四个人食用而发愁。木橱柜里的黑面包已经所剩不多, 如此微小的量我甚至觉得它连喂饱我都很成问题, 就更甭提要分成四份让我跟爸爸妈妈还有贝亚特一起吃了。
战争中的生活总是很困难, 我讨厌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