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风静了下来,安东尼奥没来由的一阵不安,被酒精填满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是哪里不对,身体已经对他发出了警告,他的指尖轻微的颤抖着,他的肌肉不自然的紧绷着,这不是一个喝多了的人该有的状态,然后酒醒了一半。跌跌撞撞,他一路小跑着穿过大街小巷,跑进自己的小公寓里,用颤抖的双手锁好大门,拉好防盗链,把窗户窗帘都关了个严实,蜷缩到床上不住的深呼吸来平稳剧烈跳动的心脏。
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安东尼奥的房间里,风扬起窗帘穿过小空间,最后抚到还在床上蜷着的人身上。安东尼奥忍着前夜酒醉带来的头疼睁开了眼,喉间滚出模糊不清的呻吟,沙哑带着没睡醒的迷茫。他的手臂还呈现着保护自己的样子,紧紧的环在身体的两侧,绿色的眸子半眯着看向窗户,奇怪……明明是记得有关好窗户和窗帘的……怎么现在……?
“呃……”撑起身子一阵的晕眩,残留的酒精和低血糖共同作用下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手掌敷在眼睛上面躲开太过灿烂的日光,啊……好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啊……
终于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值得庆幸的是今天队里并没有训练不然一定会死掉的……安东尼奥拖着身体进到卫生间的时候又愣住了,这是今天第几次了来着?随之而来的是冷水浸透的冰冷,镜子上用笔在角上写着“Te amo.”,用的是手写已经很不常用的华丽花体字,颜色是鲜艳的血红色。
手指触到镜面之前猛地停了下来,紧紧握住拳头一拳,狠狠击打在镜子上,‘钪锵’碎成一地,每一片都反射出自己扭曲的脸和滴血的拳头。
无法逃离……
“东尼儿,你最近怎么了?怪怪的……”
“就是啊,东尼都不像东尼了,哥哥的东尼应该是蠢萌蠢萌的,现在怎么一会儿走神一会儿精神过敏的?“
两个好友担心的聚在安东尼奥旁边,后者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诶?有么,一定是错觉啦,你们两最近生活太腐烂了!“
这句话下来,那两只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只能挠挠头发装傻了。
安东尼奥没有告诉过别人,只要他晚上不准时回家,好好的呆在家里,就可能会有陌生人录下仅有喘息的奇怪留言,或者是用马克笔写在各处的露骨爱语,甚至还可能是一些更加令人尴尬的……就算关好了门窗也依旧抵挡不了神秘人士的入侵。
不是没有尝试过搬家的,甚至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每发生一次他就会搬一次家,结果无一例外——没用。叛逆期的时候,这样的事简直就要把他逼疯了,直到加入国家青年队,性格沉稳一些以后才找到了按时回家这样的办法。但是这样的事,可以跟谁说呢?又有谁会相信……大概都会被归结于酒精作用下自作自受吧……甚至就连自己都不禁怀疑,真的会是俺干的么?
事情发生变化是在安东尼奥25岁生日的那天,这天他没有拒绝队友为他庆祝的好意,同他们一起去了酒吧并闹到凌晨才摇摇晃晃的回家。大概还是害怕的吧,一路上汗毛都立了起来,但是今天他没有逃跑,安静的回到家,安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安静的拿出准备好的笔,在镜子上涂出“你是谁?“的字样,最后安静的躺回床上并阖上了双眼。
第二天镜子上有了新的字句——“我是你忠诚的爱慕者。”
他很满意自己迈出的第一步,那样的日子已经受够了,他要掌握主动权就像是在球场上一样。
——爱慕者?俺认识你么?
——当然不认识,亲爱的。
——一直跟着俺的是你?
——对。
——老实说怎么久了居然不会厌烦?
——对你永远不会。
——你是……男的女的?怎么进我家的?
——呵,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宝贝儿。
——好吧,可以别再做那些可怕的事了么?
——你是说那些留言?当然可以,只要你安静的呆在我身边。
——嗨,你没有权利干涉不是么?
——噢,很快你就会明白,除了我没有人更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