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他以为他眼里的泪会落下来,却见他转过身,仰仰头深吸了几口气,极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师兄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记得。”答应的很多,但每一件他都记得。
张良一字一字地说:“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我不来,你不许成亲。此话可能当真?”
颜路艰涩道:“能。”
他直接面对着他,神情似哭似笑,“师兄决意要娶她,这酒我是不喝也得喝了,师兄难道不请我吗?”
“这里没有酒。”
张良出门,不一会提来两坛酒,还拿着一大束白梅花递到他面前,脸上虽漾着笑容,却极是惨淡,“这是从我埋酒的那棵梅树上采的,以往它都是最后一个开,今年倒是提前了。我瞧着开得好便采了几束,师兄喜欢吗?”
“嗯。”颜路勉强笑了笑,寻了个陶瓷花瓶插起来,放在窗台前。他挑得都是一些含苞等放的梅花,绿萼白花,十分清致,花瓶也很古朴,倒别是一番韵味。
张良又说:“那年我们埋酒时,原说等我加冠日再喝了,只怕到时没那个心情了,师兄先陪我喝两杯吧!”将酒放在火炉边温了温,又找来杯子倒两杯。
颜路听他咳嗽尚未好,说:“喝酒伤身。”
张良悲楚道:“割袍断义后,连喝一杯酒也不行吗?我这一走便是天涯海角,相见无期了,连个送别酒师兄都不愿陪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