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档子事,再回首去看苏扶凉平日作为,着实叫人生疑。她苑中还有一女史,名叫晚除夕,曾找过咱家对食,后来听说又有个私藏药物的罪名,前年还是大前年才死的,局内记为——畏罪自尽。
又是一宗死无对证。
然而事情总有个是非、对错、黑白、曲直。坐在浮碧亭内,把慈宁宫池鱼不幸往生的前因后果对公主详尽讲了,皱眉低声说:“僖嫔苏扶凉,藏着药的嫌疑最大。”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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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守岁】
低头想了想,一时想不起是哪位诊的懿妃,只将实情笑答:“太医院那群老狐狸们三天两头告假躲清闲,入宫当值也只肯在帝后跟前请请脉。服侍各位后妃的,多半是新入太医院的年轻小大夫们。诸样名册与病案均存在景惠殿,公主遣人查过便知。”
转念又想到,懿妃是孝贤小殿下生母……
此时虽非彼时,看在孝贤的份上,这一位,也得护下。
遂将话头捎带着转过:“公主心思缜密,梅妃在天有灵定深感欣慰。咱家以为,苏家姊妹入宫虽多,奈何为人不讨巧,行事又无魄力,尚欠修炼。但苏父身为巡抚,府上颇有些外朝关系。至于陆首辅离朝一事……公主比咱家清楚。”
停了一时,起身指向池水:“水深啊,公主殿下。”
【朱砂】
如此那到不是难事儿了。
( 原来是年轻辈的小大夫们,那便是轻薄而动摇不过一阵风就能吹偏的小草,谁不想站第一波稳脚根,到底都不是要紧的,执扇抵着嘴角沉思其中深浅。)
舅公锦衣归乡,不足年月母妃就驾鹤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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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盘算了前朝于后宫的关系,霎时间懊悔昔日不闻不问六宫长短,原是觉得无所谓如今想用,放才知道“书少”,苏氏三位姐妹入宫许久,形式不讨人喜欢听说还
是打了进宫时就惹的纷争,如此说来愿嫁祸其身未尝不可,只是如今他们上下宿敌不少却依然位及妃位嫔位,其母家定是功不可没,一门心思便是沉了这块儿,被那
一句“水深啊”惊醒,才发觉公公已经起身,缓身起来亦是瞧着那一汪泉水,涉及母妃枉死,阿靖怎会罢休;)
( 猛的执了扇柄丢向鱼池,惊的满湖锦鲤四处逃窜,才嘴角含着微笑;)
在深的水终究都有活物,即便是一汪死水也能折腾出不少肮脏东西,只要是有活的那嘴里就能吐出东西。
( 瞧着那顺水飘去的扇子只是淡淡一句;)
只是可惜了一柄好扇子,不过再好终究都是旧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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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守岁】
见她悲恸之下隐着一股倔强神色,心知这位靖公主已非当年孩童,事事样样有了她自己的主张与安排。如此也好,多经一事,多长一智。
弯腰捞过一茎莲叶,折下来理顺齐整,递到她手里,温和拍了拍手背:“扇子不妨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一柄荷叶扇,送与公主纳凉。”
【朱砂】
公公好吝啬,这新扇子太过招摇。
( 结果那柄荷叶扇摇摇晃晃瞧着就足够招人眼球了,些许年来总以为会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却终究在不经意间又陷进那些恼人的事务,这个这年的岁月静好终究还是“晚节不保”了去,还没到年底呢,估计算不得晚节,扑哧一声就笑了。)
公公回头去寻了皇祖母要一柄好的扇子来给阿靖,若是皇祖母疼爱赏两把,阿靖就割爱送给公公一柄。
( 终究不过是说笑话语,图的是打破了那开始坚硬气氛,瞧着那已经随波而去的扇子真有些舍不得了,那是往日闲来无事自己描的花样,虽是山海经那一群毕方瑞兽什么的,却到底也不后悔,一柄扇子博了一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罢了权当是祭拜下那个溺水而亡的选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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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守岁】
再折一片莲叶,随意往头顶戴了,笑躬身引路:
“日头毒,凉快要紧,管甚么招摇不招摇。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该为自己痛痛快快活,何须在意他人闲话。”
“时辰不早了,咱家送公主回吧。”
【朱砂】
( 好容易收住了笑声瞧见公公所作为,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那路悠悠的荷叶恍若一顶镶嵌绣满了翡翠玉石的小帽儿,敲了那荷叶边角把荷叶打的半转圈模样。)
( 人说三人成虎事多有,凡事便是多计量,却终究不够痛快,笑语连连由着公公送自己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