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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月(丽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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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喜欢的短篇小说之一


第一章  玉鉴琼田三万顷  
根据九州传世的《述异记》记载:君子国景帝七年,颜州一个女子前往波月潭清洗衣物时,看见一道白虹从天而降,化作一个容貌英俊的男子。两相欢爱之后,男子道:“我本天上仙人,今天暂且回去,改日定来接你。”说完复又化作白虹飞去。女子回家之后,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君子国向来礼法严谨,尽管女子说明真相,并坚信仙人终会来迎娶,家族仍然以此为辱。于是当女子生下一子,而仙人始终未再出现时,认为受到蒙蔽和羞辱的族人将女子和婴儿沉入波月潭中。  
然而当两人沉入水底后,尚未来得及走远的族人却蓦地发现一道白虹从天而降,直没入潭水之中。不久又听人传说,颜州城外,有人看见一个全身水湿的男子抱着一个婴儿,招来一片云雾升腾而去。后来族人到波月潭中打捞,竟未发现母子两人的尸体。  
这个语焉不详的故事记载的,就是望舒的来历,可惜只能留下一点破碎的真相而已。  


IP属地:北京1楼2007-06-02 11:30回复
    就这样?

    看得不是很懂....


    3楼2007-06-02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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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6: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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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之后,原本荧光灿烂的琼田便慢慢黯淡下去,望舒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
        亲手将最后一块曾经着意培植的变种玉石挖出,改种上天界最为普通、用途也最为广泛的白玉玉苗,望舒走到了归山琼田的边缘,看着脚下平静如镜的汪洋,然后他手一挥,将怀中的变种玉石全都抛进了归墟深处。瞬间,所有的心血便毫无痕迹地消失在深紫色的浓稠的海水中,连浪花都没能激起半点。
        仿佛把自己的心也跟着玉石抛入了归墟,望舒木然地在琼田边缘坐下,看见自己负责的土地已完全与别人的毫无分别。
        或许这才是在天界最好的生存之道吧。望舒自嘲地笑笑,站起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房间内的陈设,从他记事时就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唯一的不同,是在父亲祈晔难得归来的时候,偶尔给他带上一份礼物,或许是一只竹笛,或许是一本书。当然,父亲也曾经给他带来过一条小鱼,养在水晶的罐中,让年幼的望舒欣喜不已。可惜相对于仙人的生命,小鱼的寿命似乎只有旦夕,小鱼死去时的悲伤让望舒从此再不敢让父亲带回任何活物。
        仙境寂寞,所以父亲才会冒着天规戒律与凡人生下自己吧。望舒百无聊赖地拿起那枝竹笛又放下,心中暗叹了一声。对父亲来说,自己的存在固然让他劳碌之余有了回归的方向,可是父亲是否考虑过,自己的生活却是更加空洞无聊呢,甚至——连费心培植些新颖的玉材,也得不到认可。
        心口被白日里神人们的话语堵得发慌,望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坐在床边。然而静坐了一阵,那股憋闷之气仍旧无法散去,望舒犹豫了一下,穿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4楼2014-11-17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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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着夜晚的清风,望舒飞越了三万顷琼田,落在了树木参天的归山之巅。隐约有丁丁的伐木之声从远处传来,在幽静的夜色中显得悠远而寂寞,望舒知道那是被罚永不得休息的天界罪人正在辛苦劳作。
          其实自己与这些罪人的区别,不过是干活时间的长短不同而已。蓦地生出这个念头,望舒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望舒很有经验地避开了巡逻的岗哨,步入了桂树林中。
          归山之所以被选为天界罪人的劳作之地,主要原因就是这里的桂树生性奇特,一旦被砍出缺口便会很快复原,因此砍伐之人必须永不间断地砍下去,方可完成采伐工作,根本无法获得喘息之机。此刻望舒四下望去,便可看见不少罪人正借着月光,举着斧头专心致志地砍伐面前的粗大桂树。而那些桂树一旦被砍断,便会发出嘤嘤的哭泣,让外来之人一时间仿佛坠入冤魂地狱之中,遍体生寒。
          “望舒,是你吗?”一个欣喜的试探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望舒闻声转头,正看见一个粗布衣衫的少女抱着一大捆从伐倒的桂树上劈下的树枝,笑吟吟地看着他。
          “晨忻,是我。”望舒的嘴角挂起一个笑容,快步走上几步,“我帮你搬。”
          “今天不用了,看弄脏了你的法袍。”叫做晨忻的少女往侧面避开了一步,低声笑道,“今天怎么不换件衣服就跑过来?小心在这鬼地方呆久了,法袍会受到损害。”
          望舒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出门时顺手披上了白天工作的白色法袍。天界里每种工作都需要一定的法力,因此天庭为不同职责的神仙特制了不同的法袍,既标明职司,又可以增强相应的灵性和法力。
          “没关系,这劳什子我还不想要了呢。”望舒赌气地抱过晨忻手中的树枝,往前方走去。
          “望舒,万一你损害了法袍,会受到责罚的。”晨忻着急地追上去,“难道你也想跟我们一样,永远在这个林子里受困吗?”
          望舒停下了脚步,愣神之间,手中的枝捆又被晨忻接了过去放在地上。“看看,衣襟都弄皱了。”晨忻伸手替望舒展了展法袍,忽然撞见望舒的眼光正瞧着自己,不由蓦地住了手,红着脸转开去。
          “晨忻……”望舒低低地叫了一声,眼见晨忻扭捏着不肯回头,便讷讷地搭讪着道,“我想见见连夫人。”
          “你每次来究竟是看我还是看我母亲?” 晨忻佯装生气,径直抱着树枝走进一片空场中,再不理会望舒。
          “自然是看……晨忻,你知道我的……。”望舒有些着急地辩解, “只是我今天心里有些乱,想问连夫人一些陈年旧事。”
          “那好,你快些问完。”晨忻笑了起来,她喜欢看见望舒因为自己的促狭而显露的窘态,而望舒也微笑地宠爱地看着她。虽然晨忻身为连坐的罪囚之女,衣饰粗陋,但望舒却觉得这是他的世界中最明亮的陪伴,能够如阳光般将自己平凡的灵魂也照亮。


        5楼2014-11-17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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