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幽蓝色的夜幕下,挂满了如棋的繁星,忽明忽暗,交替闪烁。
“咚咚咚,”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叩门声传入了守门人的耳畔,他打开门,发出了“吱——”一声的木门与墙面摩擦的特有的声音。
“谁啊?”
“嘿嘿,这里,洪风!”与慵懒困倦的问话声截然不同,回答的声音明快而有朝气,就如同那清脆的叩门声一样。
守门人瞥了洪风一眼,随即闪现出一种不可名状的不耐烦感。于是他低下头,紧紧闭上了眼,打算两手一合力,将木门再次关上。
“喂,等等!”说是迟那是快,洪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用力一撑,将快被闭上的木门撑开了。 “是我,洪风!来找你们少爷的!”洪风对守门人的反应举动感到莫名其妙,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会不认得么?
洪风有意识地将脸朝向府的灯笼下偏,他想借着黄晕暗淡但足以辨认的灯光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守门人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刚想在说什么,却被身后俊朗的声音打断了,“是洪风,请让他进来吧。”
流云!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的出现,使有点心焦的洪风顿时茅塞顿开,心花怒放。他咧开嘴角,抛出了一个上弧的微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抑制住它展现在脸上的喜悦了。
未几。
洪风跟随者向流云,穿过中庭,来到他的房间里。
房内傍窗而置的木桌映入眼帘。由于光线较暗,不能看清桌上的雕花纹理,但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可以扑进鼻缘,沁人心脾。洪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更贪婪的嗅着这种香味。
桌上摆放着一盏燃着的烛灯,火苗跳跃着,像一个灵动的精灵。烛光摇曳,灯火阑珊,影子也随之摆动。
恰巧,月光正如薄纱般沿着窗棂,扩散到空气中,透射入木桌上,爬到地上。月色如积水空明,它所携着的,不仅是水般的澄澈,更有淡淡的愁思。
洪风把向流云拉到了烛灯边,“腿,好些了么?”
“当然啦。你看,都能自由活动了。”向流云有些吃力地做着几个娴熟的蹴鞠动作,乍一看,是不会看出这是他经过长期反复练习而练成的“动作”。
“哈哈,这下可好了!你看,我又在《蹴鞠心经》中找到了更好的接住‘昆仑三脚’的办法了!”洪风兴奋地摊开书,摆在烛灯下,时不时比划着。
向流云凑了上来。书上的字在烛光和月光的照射下变成一大片黄晕,看得有些模糊。更是因为烛光摇曳而使室内明暗交替,一闪一烁,书的附近是一圈朦朦胧胧的暗色。
两人秉烛长谈了许久,洪风才离开。
出向府时,一个来自暗处的凝视被洪风察觉到,也使满心欢喜的他因为这个眼神——那个冲破了周围黑暗的凌厉的眼神儿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当他再次回眸时,目光却又消失于黑暗之中,就像融入了这漫漫长夜般,无迹可寻。
“或许,是幻觉吧?”洪风苦笑地这样问自己。他认为这是幻觉,也希望这就是幻觉。不久,他便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