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词》感怀
开曲一记重重的琴键敲击音,即预示了全曲愁重几何?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在这明艳春光的背后,是一颗忧思萦回的心。
睡不稳、忘不了、咽不下、瞧不见、展不开、捱不明……
这层层叠叠的旧愁复新愁,皆为哪般?
是对“聚时欢喜、散时冷清”太过清醒的预见和无可如何,
是对“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难抑的悲恸,
是对世间功利熏染、温情缺失的冰凉感,
是对生命无从把握的无力感,
……
混揉成了一种难以言说、挥之不去的隐愁。
这是怎样一颗锐感的心啊!
这缠结的繁愁,深深潜伏在内心,在每一个风雨黄昏后,在夜夜声声更漏里,悄然浮上心头。
若只是伤春,只是伤情,一时的纠结,又何至于此。
若说“睡不稳、忘不了、咽不下、瞧不见”,还只是淡淡地心思细数,幽幽的愁绪起端,
到了“展不开、捱不明”,愁绪已漾起微波,
再到重唱的“展不开,捱不明”,愁已如潮涌,如雾袭,想挣脱,想抽离,想推开,想挡住,却又岂是轻易分隔得了的?不过徒劳。不过枉费心力。
那“一曲几折”的揪心的“啊”啊,就是这透骨入髓的愁,如浓雾一般弥漫了整颗本就柔弱的心,就要支撑不住,支撑不住,又能向谁诉?向谁诉?
这一声声迸发而出的、倾泻而下的愁,一浪叠过一浪,任凭撞击心间,让听者也把心收的紧紧的,透不过气来。那是长久郁结,再也无法排遣、无法剥离的心愁。
这愁,比隐隐青山还远,比悠悠绿水还长。能怎样?能怎样?
那一声声细、弱、伤、婉的“啊”啊,是无声的泪,顺着消瘦的花容滑落。
料峭春夜里,千愁谁人知?谁人懂?散不尽!解不开!奈若何?
无处排遣,却只能如细丝般悠悠地、幽幽地一缕一缕渐渐隐入深心。
在那低沉缓缓的“绿水悠悠”的吟唱里,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忧思亦如游丝般悠悠缠绕,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