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是一片白净的村子。寒风撩起金色的发尾。鸣人那深蓝色的手织围脖遮掩了半张脸颊。蓝瞳深沉犹如夜海,闲适的搁浅着。影篷在渐强的风雪里飘荡,鸣人顺势拉拢了一番。
零星几个人在街上,鸣人放眼望去,就捕捉到宇智波佐助投来的视线。宇智波伫立在雪地中,双颊通红。浑浊的双眼静默的注视着鸣人。风吹过时,撩起他墨黑的短发,会隐隐露出银色的细丝。
鸣人笑容可掬,抖着满头雪埃,双手一边笨拙而小心的揭开系牢的围脖,暴露了整张脸。夜幕漂出石灰白的脸色,发紫的嘴唇微启呼吁着。直到把宇智波佐助摁倒在雪地上,帮他把围脖绕上,实际上是整张脸。鸣人才一边打滚一边抖着手脚开朗的大笑起来。隔着衣物,却还是有刺骨的寒意渗透了皮肉。鸣人嘴里进出的雾把视线模糊,飘零的雪花落到了眼里,反射性的就开始眼酸。宇智波佐助维持着被围着脸视线不对人的状态,挪了挪,撑着手缓缓起身。才取下印着宇智波族微的深蓝围脖。露出了深邃的双眼。
也不知道两人在雪地里呆了多久,直到街道冷清得只留下围在夜灯旁转悠的蚊蝇声,鸣人才拍拍身上的雪,哆哆嗦嗦的从雪地里拔起僵硬的的双腿。又和宇智波佐助心平气和的在昏暗的夜路下慢吞吞的逐步涉足。短短的街道,他们却像是走在流淌回忆的长路上。缓慢得仿佛要把爱过痛过的岁月牢牢抓住。鞋底与雪地挤压的声音低沉悠缓的徘徊在寂静无人的夜路上。
“去一乐?”
“恩。”
“佐助,你请客吧。”
“不是一直都是我么。”
“咦!”
“白痴。”
“混蛋。”
“吵死了,不请你了。”
“哼。。”
佐助伸手握住那斗篷下的手,很凉,和自己一样。鸣人缩缩脖子,回头瞅了一眼佐助,便开始哼着小曲子。
一乐拉面店门大关。
鸣人和佐助站在店口,对视一眼。就见鸣人退开三步,就要冲过去踹门。这时候,门却开了。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聪明!”
鸣人吐着舌头,对着年轻的店长笑。老伯早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了菖蒲,不过菖蒲却又将一乐托给了自己年轻的儿子。
“你们啊,总是挑奇怪的时间点来!这不都好些年了,我早适应了。”
宇智波佐助请客一直都是一乐拉面关张的时候,但是鸣人总是有办法的。
惯例是番茄拉面和叉烧拉面。只是叉烧快铺满了整个面腕。
“佐助,我要三碗。”
“不行。”
“啊,那算了。”
鸣人端着碗大快朵颐,也不等佐助。折腾完了,趴在台前睡了。
“火影大人真的比以前改变很多了呢。”店长看着鸣人的睡颜。眼角早已有了细小却不可遮掩的纹路,与一头逐日暗淡的金色短发。性格也收敛了许多,火影的职业让鸣人有了质的改变,但是还是保留了许多的特点,他始终改不掉对一乐拉面的钟爱,说话时爱带上尾语,也依旧热爱木叶村。本质上还是那个漩涡鸣人。
佐助付了钱,呆在温暖的台前看着鸣人。无奈自身也是疲惫了,靠着鸣人渐渐的闭上眼。店长看着靠在一起像是互相取暖的的两人,只好取出自己方才暖过的棉袄,给两人盖上。
鸣人做梦了,那是他与佐助的过往。
他们曾一起上天入地,走过刀山火海。虽是有些夸大其词,但所谓生死与共也是如此。发现对方的心意时,竟也在惊讶的同时察觉到了自己也在冥冥之中对对方有了超越友谊的感情。虽然说是没有逃避过,但是真的烦恼过一段时间,他是在无私大度的担心着春野樱的感受,但是同时却又暗自窃喜,宇智波佐助对他的感情,并不比自己口里的羁绊来的浅。甚至,比自己还要来得热情,来得浓烈。
他们并没有说明所谓交往,只是日复一日的围着对方,守着对方,没有擦出轰轰烈烈的爱情火花,也不是含情脉脉的打情骂俏。谩骂对方的言语始终围绕着‘笨蛋’‘白痴’进行。毫无营养,有时候还要切磋上几把,头破血流时长有,养伤的其间,施暴的家伙无轮是自己还是对方,都会收敛许多,甚至温柔的待对方。但多数还是参杂嘲讽,偶尔两人也都会一起为自己幼稚的掩饰而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