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墨慌不迭地解释：“我心中永远只有阿汐一个人！我只是觉得沈姑娘不错，推荐给芳芳而已……”
芳芳。方殁言最恨苏君墨两点。一点是娶走了阿汐，另一点就是芳芳这个绰号。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给了苏君墨一记重拳。
彼时他们是少年方殁言的仅有的玩伴。越西的时光，唯有与阿汐、君墨在一起的是快乐的。那时候，还都是少年，如今都已是江湖催人老了。
虽然初恋被拒绝了，但是想想这两个人夫唱妇随、神仙眷侣的生活，也真是绝配。阿汐羞怯别扭，却唯独对苏君墨字字真心。君墨百花丛中过，却只为洛汐动情。
自己，还是继续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吧。一个人也好，别害了别人。
“好啦说正事。”苏君墨正色道，“你们现在的打算是？”
“复国。”舒燕婉小声却坚定地说。
苏君墨点头，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面前有三条路可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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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三条？”舒燕婉问，她下意识抓紧衣角，有些慌张。
苏君墨压低声音说：“第一条，往西走。十七岭，白少尉在集结兵马。”“惊鸿？”方殁言忽道。苏君墨点点头：“你知道她的能力，绝对是将才。'若她为将，枭能敌者屈指而已。'沈白泽的话可不是玩笑。”
“哼。”雅间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听声音是个女人。不待厢房里的众人做出反映，她嘲讽道：“结果越还是因为'自古未有女子为将，若逆而行之，必动摇军心'这样的理由，把沈白泽的话当了笑话。”
方殁言瞥了眼门的方向，淡淡解释：“朝廷有朝廷的难处。沈公子话中有话，他讽大越无将，只剩一女子，先皇自然要顾全大越的颜面……”
“于是就遣了曹胜安、裘巍两个老头？”
“曹将军德高望重，裘军师也身经百战。”
“不过败将。”
方殁言一笑：“听姑娘是枭国口音，却对我大越如此关切，不知可愿进来一叙？”

“有何不可？”说完，她便推门进来。一身深红色劲装，一把长剑。尤其吸引人的是她的头发，如云长发随意绑了马尾垂在胸前，让原本锐利的面容温柔了许多。枭国人生长在荒原，善骑射，比越人高大强壮。枭的女子也比越女要英武。她这样束发，使得这种差异微妙地变小了。“优雨轩。”她简洁明了地自我介绍，抱剑扫视屋里的众人。视线在小故身上微微停顿，小故抬头对她笑，优雨轩耸耸肩，然后转首直视舒燕婉：“你是越的公主？”
不知她有何意，方殁言一手放在剑柄上，优雨轩只是一晒。舒燕婉对方殁言轻轻摇头。她取下了眼中青蓝色的鳞片，扶着椅背站起来。没了那层格挡，澄澈的眼睛正对着闲闲靠着门框的优雨轩。她说，平稳的声音带着越人的酥软口音和舒氏三百载的尊贵：“我是舒燕婉，大越的舒燕婉。”
优雨轩仔仔细细地看着舒燕婉，似乎是要把她每一个动作都看得透彻。半晌，优雨轩开口，声音里带了敬畏：“优雨轩愿追随大越舒燕婉，至死方休。”明明还是那样闲闲地依着门框，却让人感受到她的认真。
没解释，但是这份认真足够让所有人相信她。

舒燕婉笑，笑容里已经不是少女的纯真：“好啊。”她把手伸向优雨轩，就像当初把手交给方殁言时一般。这一伸手是把全部的信任交予对方，和契约不同，更像是一个主人所给与的荣耀。这一刻的少女，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优雨轩微微一愕，继而拉住舒燕婉的手。她接下了这份荣耀，必须用一生去捍卫的荣耀。
屋里另外三个男人静静看着这一幕发生。这一场见证很美好。方殁言皱了眉头，又松开。公主正在一步一步成为一个真正的主人。这认知让他喜忧参半。而小故始终安静地看着，年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明明是没有被易容，却更难看出他的表情。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是哀叹，但又似乎不是。苏君墨则扫视了所有人，在心里默默记下优雨轩的名字，打算回去查查她的身份。毕竟以舒燕婉一行现在的处境，任何闪失都有可能造成极坏的恶果。
但优雨轩仿佛看透了他的担忧和盘算。她站在舒燕婉身后，闲闲地说：“优家的事情，奉劝各位还是不要去查。只有死人和优家人自己知道优家的事。这世上知道太多并不好。”
苏君墨被她的话噎住，尴尬地咳了一声。小故嘿嘿一笑，接口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第二条，留在琅州。先阻止李莫的刺杀，再说后话。”

他一说到李莫，方殁言顿时一脸恍然。李莫是曹将军的副将，和方殁言关系不错，无事时也常去看他练兵，讨论讨论布阵兵法。今天早晨入城时换班守卫里有一人，方殁言觉得眼熟，只是记不清到底是谁。现在想来，正是李莫的亲兵。=================Tbc============

也许还有，不一定，有点思绪太多太乱的感觉。然后。。。。啊哈哈哈，让你们不喜欢我家公主就喜欢芳芳，看芳芳今天吃瘪了吧~~以上~~

他沉吟了一下，问：“时间？”苏君墨摇了摇头，苦笑：“这个需得看李副将的打算。据我所知，枭太子一行是昨天上午进的琅州，应该是战胜不久便过来了。可是顾南衣不是纵情声色的主子，练绯辞、沈白泽更不是随主戏谑之辈。”
“那言国的，是什么人？”方殁言皱着眉问。苏君墨笑，说：“别急，我正要解释。他们在天鸣坊见的人，叫洛城白，是洛步虚的女儿。”
方殁言惊愕：“竟是言国丞相洛步虚的女儿。怎么，刚吃下大越，就想着与言国结亲么？”
“结亲倒是好的。我猜他们聊得不仅仅是婚事，还有剿匪。”苏君墨一脸沉重，“歧延山脉一直是言国心病，匪徒众多，又在越言边界，不能动兵，但扰民惊商。言国早就想剿匪，只是碍于越才迟迟不能发兵。如果此番谈成，只怕歧延匪尽之日就是越西沦陷之时。”
优雨轩忽然道：“没有好处的买卖，顾南衣不会接。剿匪一事，枭言两国没有互利，又怎么可能结伴为友？”
方殁言想了想，沉声道：“是不是因为惊鸿？”
苏君墨点头：“白少尉所在的十七陵据越西只要一日车程。而且，无论对于枭还是言，这样一个惊世绝艳的异国将领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舒燕婉长叹一口气：“其实只有一条路，是不是？”

“对。”苏君墨点头，“顾南衣不能死。无论李莫的刺杀是成是败，对于现在这片土地上的越人来说，都不是好事。而言居山岭，狼子野心，不能容他踏入越西一步，否则后患无穷。更何况白少尉和十七岭，是我大越最后一支精兵，绝不能失。”
“这就是所谓的第三条路？”舒燕婉问。苏君墨笑着摇头，说：“第三条，是你自己的路。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说这是第三条也不为过。”
“我懂了。”舒燕婉点头，“这是我自己的路，必须这样走。”她看向方殁言，说：“我们走吧。”
方殁言点头。一时间她是主、他是仆的感觉侵入心头。方殁言轻声叹息。
===================第五章完=================

我的脑细胞死完了。。。剧情废被虐了QAQ

元旦快乐！！昨晚跨年然后寝室没电了QAQ于是拖到现在才说>333333<爱你们！！！新的一年大家一起加油！！！

六
天鸣坊只开在霞光波影里。
因为坊主纵舟先生是个诗人，一个极其浪漫的诗人。为了一句“红霞生天鸣，金光踏浪归”，他造就了天鸣坊。依江而建的露天高台，雕梁画栋，美仑美奂。每一个红霞渐起的黄昏，倦鸟归来，声声天鸣，江水携浪，波光跳跃。天鸣坊美好如同霞光波影里的约定，带着旅人的乡愁入梦。
纵舟先生是个化名，没人知道天鸣坊主到底是怎样的人。有人他是天纵奇才，文武双全，有人说他家才万贯，富可敌国。奇怪的是所有的猜测都是好的，没有人去说他的恶话。或许一个时代总要有那样一个迷一般的传奇存在。驾一叶扁舟纵流而下，随性而为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天鸣坊，传奇之所以为传奇，是因为人们都不敢媲美，更无可触及。
然而这一夜的天鸣坊破天荒地开了。
因为姬瑷涟(打不出来QAQ)，“一舞动句芒，万花误春归”的姬瑷涟。
千盏冰灯照亮了黑夜，露天高台上，雪花纷飞，姬瑷涟仅一身雪色罗纱，翩然如一只白蝶穿行在梨云间。她本就是极瘦，今日愈发显得如蝶般的轻，仿佛风会带走她似的，让人想捉住她保护她，又恐伤了她的自由。

“没想到纵舟先生愿意割爱天鸣坊，南衣先谢过先生了。”枭太子顾南衣对着坐在对面抱着紫金暖炉的灰衣人微微一礼。灰衣人也不谦让，就生生承受下来。
站在一边的少女抿唇一笑，红色石榴裙火焰似的惹人眼球，正是白天里苏君墨推荐的琳琅阁殷天河的独生爱女殷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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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点，勿怪> <人设有点不够用= =嘛，关于纵舟先生，@优しくすくって 我相信谐音一下你就懂了WWW应该会喜欢吧~

顾南衣却似不觉纵舟先生这般高傲有何过错，他只是看了殷莫雨一眼，狭长凤目中一闪而过的光比九天飞雪还要冷上三分。
世间皆传枭太子温良恭俭，休休有容。南衣爱笑，虽形容憔悴，病骨支离，但笑若春山，温润如玉。枭国上下皆言太子之善，朝中太子party是主流，少俊人才也多受太子提'拔。文有沈白泽，武有练绯辞。多少人诚心追随他，多少人疯狂崇拜他。似乎太子南衣才是枭真正的主人。枭君顾沉爻几乎完全被这个儿子的光芒所掩盖。
纵舟先生对着殷莫雨摆了摆手。同是世人完美无秽的人，他自然知道，顾南衣和自己是一类人。如果一个人万人唾骂，那么他必是个穷凶极恶之辈。但若是万人皆道是善，那他恐怕比那穷凶极恶的人还要恶上不止一分。
天鸣坊纵舟先生躲在天鸣坊的外壳里，世人因不知而不言。然而顾南衣是太子，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做到如此，不由让人心惊，又有些后怕。
待殷莫雨走后，纵舟先生才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何事？”
顾南衣笑了笑，反问：“纵舟先生何出此言？南衣不过多看了殷姑娘一眼，并无他意。”
哼！这叫多看一眼？要不是我让莫雨先走，非得给你看出了个非死即伤来。纵舟心里恼火，面上却只是微微皱眉。他的灰衣极为宽大，又坐在阴影里。顾南衣却像是用了读心术一般看穿了他的不悦。于是顾南衣轻声道：“时先生，南衣想请您给枭设计一些刀剑。如此而已。”

阴影里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下，纵舟手心沁出汗水。“你如何得知？知道我是时朗靖的，活在人间不过五人，不知太子殿下如何得知此事。”
“因为时先生对枭国来说太过重要。”顾南衣淡淡一句略去太多纠葛。他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却像原野上的豹子一般盯住猎物，逐步逼近。他说：“今天能够确定是先生，南衣非常惊喜。我知先生喜欢舞蹈，所以想把那只白蝶送给先生。先生莫要推辞，这冬日太冷，蝴蝶这般脆弱的小东西很容易夭折。您说，是不是？”
窗外飞雪满天，姬瑷涟依旧一衫雪白舞在露天的高台上。台下人影憧憧，惊艳惊叹，却不知这绝世的舞姬已是命悬一线。
成事之人多心狠。纵舟叹，自愧不如，只得道：“夜也深了，该休息了。”
“天鸣坊永远都是先生的。南衣不过先代为经营。如此，我便不打扰了。时先生好好休息。”顾南衣抚了抚衣袍，微一礼算是拜别，就径自出了房间。
他甫一关门，里面就灭了灯。顾南衣轻笑着，心情不错地离开了。黑漆漆的屋子里，越来越冷。殷莫雨冲进去的时候，只听到低低的啜泣声。不同于方才的沙哑，而是少女的清脆美好的声音。
“哥哥…我要怎么办？琳婧装不下去了…哥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