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雨夜
淅沥的雨肆虐地下着
我走在公寓的走廊上
哼着禁忌的歌谣
一阵冷风袭过我脸颊
我隐约听见少女的哭声
我循着声响
在走廊的拐角看见了她——
一个娇小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白色衣裙
像月光打在冰冷的灵柩上
女孩蹲在走廊间哭泣
泪水把她的衣裙也打湿了
女孩抬头看了看我
她的面孔比她的衣裙还要苍白
我按压住内心的恐慌
问她这是怎么了
女孩顿了顿
突然又大哭起来
那种尖细的哭声似乎要穿透我的耳膜
阴森而充满恐惧
女孩哭着唱道：
爸爸强奸了我
因为我拥有漂亮的脸蛋
妈妈杀死了我
因为我抢走了她的丈夫
弟弟在我的尸体上吐口水
因为是我弄散了这个家
因为是我弄散了这个家……
我听了她的歌声后
莫名的阴凉压抑心头
女孩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红色的鲜血从她眼角溢出
白裙被染成了腥红
生命变得黯淡无光
我吓得大叫
声音却传不到外界
女孩开始欢喜
用银铃般的声嗓歌唱
犹如幽灵口中的魂谣：
我把弟弟埋在土里
明年就可以种出更多地他
我用妈妈的血把他浇灌
明年他们会长得白白胖胖
爸爸跑来把我咒骂
我躲在坟地里乐呵呵地笑
我躲在坟地里乐呵呵地笑……
这歌声仿佛来自地狱
夹带着恐怖的阴谋和隐喻
我掉转身子想要逃跑
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了阴森坟岗
天上的月亮隐去光辉
脚下的红土长出了诡异的藤茎
人脸花不停地叫喊着“爸爸”
“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
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我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变成了他们口中的爸爸
我瘫倒在地
布满血丝的眼紧紧盯着那些人脸花
熟悉的面孔——
那是曾经的我的面孔
女孩藏在不远的枯树后
发出诡异地笑声……
啊，生命。啊，生命
被死神诅咒了的生命
啊，生命。啊生命
沾着肮脏血液的生命
啊，生命。啊，生命
让生活替你赎罪，让死亡替你辩护
让生活替你赎罪，让死亡替你辩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