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三顿地挪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那一头乱蓬蓬的招摇发型。我老爸眯着死鱼眼靠在校门上,无精打采地扫视着放学的小学生们。
由于我同样糟糕的发型,我爸也很快注意到了我。老远的,他的眼睛叮的一亮,然后快步向我走来。
等他走近,我连忙护住脑袋,结果他踢了我一脚。
“臭小鬼,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你真给我们天然卷长脸啊我说!”
我默默地带他向办公楼走去。一路上面对这个大叔花样繁多的羞辱,我选择充耳不闻,一副超然物外的神色望向无尽的远方。
等他浩浩荡荡开到土方老师办公室后,其实就没我这个当事人什么事了。
土方老师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苦口婆心、痛心疾首地对,我爸,进行了各种深刻的思想教育。
我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指甲。
这个场面贯穿了我小学生涯的大部分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土方老师好像对我爸的教育热情特别高涨,每次我爸来与他进行会晤时他都格外亢奋,随后好几天都是一副通体舒爽的诡异表情,让我毛骨悚然。因为这个原因,我明明并不是“不捣乱就会死星人”,却成了我们班被呼叫频率最高的NPC。
不仅如此,土方老师还特别乐意找我谈话,表现出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对待后进生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护。但是莫名诡异的是,我们之间的话题谈着谈着就偏离了方向,我们家的各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内幕出镜率异常的高。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比如,“堪七郎同学,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的爸爸来呢?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妈妈?”
我严肃地纠正他:
“我没有麻麻,我是我爸爸生出来的。虽然他一直坚持我是他从淘宝上订购来的,但是这种小把戏随着我年龄和智商的快速崛起已经被我戳穿了!”
土方老师默默地点点头。
“所以你不幸继承了你爸爸的天然卷基因啊,不过不要因此而对人生失去信心,只要努力,天然卷也是可以取得健全人能取得的成绩的!”
我再次纠正他:“并不是基因的错啊,基因是无辜的。天然卷是因为爸爸怀孕的时候喝开水烫的嘛。”
土方老师沉默了一下,扭过头去,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