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哥哥,我怕,外面好黑……”小女孩依偎在她哥哥的身旁瑟瑟发抖。
“妹,别怕,有哥哥在你身边呢。仲夜先生刚刚不是也说了吗,再有一会,我们就又可以见到光明了!”男孩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头发。
看到这一幕的皮克嘴角不禁微微上翘,这多么像他和卡乔玛啊。
嗒嗒嗒……时钟叫个不停,像是在拷问人心。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树的东西,不同的是,这棵树的“树冠”是一个巨大的球体,没有枝叶,也没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只有一成不变的生机。
“局长,现在已经可以开始操作了。怎么样,要不现在……”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叫我父亲啊……”仲夜好像没有听见孚柯的话,伤感的摇了摇头,“还在记恨我因为一个技术失误差点让你化成光的那件事吗?”
孚柯不语,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天空。是啊,太久都没有喊出这个字眼了,太久都无法释怀那一刻的恐惧。有些事怕是一生的都难以理解,难以原谅吧。
仲夜露出一丝苦笑:“也许是我对你太缺少一种关爱了吧,也难怪你心里还在埋怨我。只是,我希望你能够记着,你有个爱你的爸爸。”一种前所未有的闪亮出现在仲夜的眼眶里,那是什么?缺失依旧的感动吧。“时间不多了,为了新的生活,我们开干吧。”
孚柯猛地回过头,他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更不会想到,那个看似坚强的老爸竟会在此时留下眼泪。孚柯感到喉咙紧了紧,鼻子酸酸的,可不知怎的,就是叫不出一声“爸爸”。是因为自己已经13年都没有叫过了么?
他重新埋下头操作着指令单。
“等离子火花塔对接程序调试完成。”
“人工太阳等离子装配检测完成。”
“应急程序就绪。”
“安全配置墙开启。”
“好的。局长,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孚柯望着仲夜。
“好的。”仲夜含笑的眸子望着孚柯,但是着笑意下藏着一层看不到的忧伤,孚柯,爸爸对不起你。
“等离子安装程序——”这一刻,空气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光球上。它的每一个颤动,似乎都牵动着M78的每一根神经。“启动!”伴随着这两个字,巨大的光球开始缓缓下落。一切进行正常。在一旁的皮克简直看呆了:人工太阳啊!这样就可以重见光明了!只是……
“等离子火花,启……”仲夜的重心忽然向后倒去,随后,他便像一片枯萎的树叶,软软向后栽倒。
“不要!!!!”孚柯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仲夜。
仲夜艰难的笑笑,又像是举起千斤重物似的抬起手臂,摸摸孚柯的头:“好孩子,走之前能再这样近距离看你一眼,我就知足啦……找到……找到仅存的王室成员皮克,告……告诉他带……带领大家……”话未完,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额…保护……保护……等离子……”又是一口鲜血。
孚柯感觉到,父亲浑身发抖,手愈来愈冷。他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划过,滴落到父亲的手上。“保护……保护好等离子……火花塔。爸爸,永远……永远……在……在你的……身边。”
仲夜的手垂了下来。眼睛缓缓合拢。“还是……还是没有保住啊!哈哈哈……”孚柯像疯了似的狂笑不止,泪不住的涌出,“明明说是我的父亲,却就这么把我扔在这世上了!爸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悔恨着,为什么自己没有在父亲生前,再叫他一声父亲。
皮克的心忽然猛地一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悲哀正环绕着他,这感觉让他悲从心生。
一张雪白的纸片飘落在孚柯的面前,孚柯愣了愣,拾起来,这竟是父亲最近的体检报告单!上面分明下达着危机通知:等离子辐射严重超标。但是,他没有时间再去想什么,一阵强烈的光照射在了整个M78中。正在纳闷的皮克也不禁为这强烈的光闭了眼,没心思再去想刚才的“小宇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