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情)
学校位于东北城市长春边境的偏僻区域,网速与交通让人无法忍受。
可能是校园网的原因,下载器间歇性地找不到文件地址,让原本计划可以两天完成的工作任务不得不停下来,一边缓冲着播放器里轻快的日本语音乐,一边被迫吃一只熟到发软的苹果。想到它躲在柜子里辛苦氧化的过程,还真是不觉有些心酸。
最近情绪低落的原因总归来说是遇到很多不顺利的状况。积攒起来的琐碎小事突然变成怪物一般张牙舞爪地与我对立,原来自己渺小得什么也不是。
按照学校的说辞来看,我现在的状态为“旷课太多,上学期成绩为0,所以保留降级处分,看日后表现从轻发落”,并且仁慈耐心的主任频繁地通知学委转告我“要勤去找某位院长,要懂得为人处世。”
若说留恋的话,也不过是“就这样草草结束与共同生活了两年半的一些朋友分别,也太叛逆了吧”。
月赚学生族群中不菲的收入,却常因挥霍无度,在“否要先结稿费”和“还是先打电话问爸爸要生活费”之间困扰。
似乎还是没习惯这种“为什么我喜欢的图你不喜欢,我改成了你喜欢的感觉,你就满意了”,这样的过程,也是因为太执着于创作初衷,“不可妥协”的状态让自己一度陷入纠结状态。
和作者约好的出图时间里,该如何拯救坏心情,特别是在听豆瓣电台却陆续听到广告的此时。
(家)
家乡是位于深北方的一个小镇,叫“甘河”。是至今留有回忆最多的地方。
奶奶每年入冬的时候都会去市场买布料和棉花回来给我手工做棉裤,一针一线的复杂工序,虽然年少不更事,却也在上学放学的过程中,目睹过太多次重复的场面。
奶奶带着花镜,一边挺听着电视机里的连续剧,一边把棉花铺平在裁好的布料上。
应该是到了初二的年纪,莫名的虚荣和叛逆心里,开始很抗拒奶奶手工做的棉裤。印象里很深的一次,奶奶再一次拿着裁好的布料在我腿上比划的时候,我开始变得极为不耐烦。甚至在过程中用非常恶劣的语气对她说“真的不想穿,你别做了,我不冷,你也是浪费时间,你做完了我也不会穿的。”
我忘记了彼时奶奶有着怎样的目光,这些本该心存愧疚记忆犹新的画面,我竟然已经忘记了。
只是我还记得,因为屡次没有让奶奶丈量布料,所以最后做出来的裤腿有些紧,并且,很尴尬地,在裤裆位置,裤门高出了一点。所以小便的时候,十分不舒服。
是在放学回家的一个晚上,床上放着做好的棉裤,皱着眉头刚想把它丢回奶奶的房间,便听到奶奶说“鹏鹏你先试试吧,实在不喜的话,奶奶再去市场给你买一条现成的,以后奶奶也不做了,也不怪你不穿,奶奶岁数大了,不如以前做的好了。”
隔天我一如既往地穿上了棉裤,只是我不知道很多年后我再也无法穿上这样保暖的裤子,竟也会变成遗憾的事情。
我在12月即将出版的《最小说》摄影别册《SILENCE》上面,发了一段文字,是关于家乡的一个主题。
“每次提着行李坐在去往机场或者车站的出租车上时,心情就会变得很糟。交通枢纽永远让人感觉无力,塞上耳机打发时间的话,出租车司机偶尔跟你讲话时,也会变成不礼貌的举动。最近一次长途火车,在车窗看到清晨六点明媚的晨曦,淡紫色天光拍摄下来,已经丢失了一半的美感。想到这是通往回家的路,疲惫便也丢失在了拥挤的车厢内,心情不自觉变得振奋起来。”
“其实很多伤痛都是迟早会忘记的事情,唯一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就是回家的路。”
(H)
没什么比你更适合奔跑过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
甚至在他主动打电话解释“因为你校内小号的名字和你真实姓名不一样,所以我才对他说不认识你”的时候,也愿意真诚地相信。
那么即使他愿意在一个“随时有雨”的夜晚,开车跑来我学校问我要不要出去吃点饭的时候,也依然觉得对方只是一个偶尔过分温暖的陌生人。我并未真正认识过,过程中一些琐碎,也早忘干净了。
凌晨两点打来的电话,一贯耍赖的口气,不知道怎么拒绝“想聊一聊”的建议,只能中途用“我困了”结束对话。你说我太残忍,说我不愧是白羊座,我只是觉得你不了解过程,这样说话,也确实让我难过。
不过还是没人比你更适合在初冬温暖的房间内看完一部娜塔莉波特曼的电影了。
也没人比你更适合,在包场的KTV里,唱完了莫文蔚所有的经典曲目。
都不重要啊。
不过H,你愿意相信,这段乐观而充实地生活,只是因为那天早上我跟你头贴着头说“真不知道以后毕业了干嘛啊”的时候,你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真的别担心”么。
某日在给亚伦传文件的过程中,接到任性的电话,“为什么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可以看别人的短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从来不看我的短信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




一些有特殊意义的旧照片,中间的缺口已经被填补,也不会因为“有些境地我们真的回不去”而觉得遗憾。
我还在这里,温柔又饱满(那个俏皮符号怎么发来着)~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