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故事充分表明,布洛陀是主导创造世界和人类的第一大神,是宇宙的主宰者。而壮族把造物主称为“布”〔Pau〕即祖公的本身,就是一种类比的形象。“布”之称,在壮语中含祖公、族长、长老、首领、至尊者之义;在神话中被赋予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占据着垄断一切的神族“家长”的地位。当原始时代的壮族先民有了“东西是怎样制造”的观念时,就会幻想出某个制造者,推测他既是伟大的非自然人,又是现实生活中最受尊崇的长者,于是附于他的各种属性:“布”的权威性,智慧性,创造性、道德性,仁慈性;“布”具有主宰世界的神圣威力,又是为民禳灾降福的佑护者,对他的子孙道德行为的监督者。于是把“布”与“王”作为布洛陀的尊称并用,《麽经》中凡祈愿解难之事,常有“板眉布参布,傍眉王参王”,意即“村寨有长老就去问长老,天下有圣王就去问圣王”的训导。因此在对布洛陀形象的描写中,挥拨上了浓重热烈的感情色彩:既有宗教至上神的无比威严的一面,如出行时显示慑虎豹、镇山河的盖世威武;又有生活中的“布”(祖公)那种可敬可亲的一面。他生活在与壮族及其先民的相同生活环境当中,是一位隐居深山岩洞里备受尊崇的神秘老人;凡“布麽”举行法事仪式祷请,布洛陀便手持拐杖,挎着装有《麽经》和法具的布袋应时而至,助布麽显示神威却又富有人情味,还与人们“一起同乐过夜”,“一同喝酒唱歌”。由此可见,布洛陀是一位完全人性化的高级神,而不是上述的中国历史神话“帝系”中的那种人首兽身、兽首人身的假想神,或是远离人间的“上帝”、天马行空的“天帝”。这表明“人性的因素”在神话中己占据主导地位,壮族先民己开始摆脱了对自然力量的依附心理,“神人同形”的造型也即是人的自我意识的开始觉醒,自身力量的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