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起回忆不是好兆头。他预感自己又会忍不住想太多,索性扔下惨烈的屋子,关门走出去。
伏见打算找上面谈谈申请换房的事。早在最初,室长让他住拐角一间就该引起警觉的。没准是个阴谋,他在心里不停抱怨,脑内飞速旋转企图分散对今天倒霉事的注意。
淡岛已经离开,转而去找宗像,又被告知室长去了囚室。上司不在的情况下他不喜欢随便进屋,就靠在门边等。
他是决计不会去看周防尊的。宗像礼司当然明白这点,也就很少同他谈起赤组的一切。
伏见对於尊有相当微妙的心态,某种程度而言可以说心存芥蒂。他在不喜欢十束的同时也不太喜欢尊,两种感觉不尽相同。至於理由……既然都不喜欢,加之十束已经不在了,心情略显复杂的伏见笼统的把他们划分在同一个领域,拒绝主动去碰。
比起来,宗像礼司倒是似乎和尊的关系更好。这种视察与其说是对囚犯,不如说是探望老朋友。他漫不经心的想著,不一会听到宗像的脚步声。这个男人有种锐利而笃定的气质,有时又因过於自我中心而显得滑稽。他也不怎麽喜欢这个人。
啊呀,伏见君;传言今天你的屋子有点不太妙。等多久了?
是非常不妙。五分锺。
听说你打算一个人把房间整理好,确定没问题?那可够久了,真不好意思。
表情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关切,他从伏见身边擦过,开门去屋里换衣服。伏见没心情磨嘴皮子,站在门口简单扼要说明换房意图,语气十分平静。
室长清楚,这家夥现在心情很糟,只是,越不会抱怨反而越显得有趣。整了整衬衫,宗像礼司随即走过来,伸手搭在他肩头,忽然转换态度,语调促狭的表示现在是下班时间,谈公事可伤感情呢。
伏见眼角抽了抽,宗像的心情立即愉快了一些。他的手指在伏见肩上点著拍子,盯著他,并不介意对方会有什麽反应。伏见低下头避开一小步,未果,就认命般随他去了。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维持镇定的小把戏。伏见猿比古的性格里,口是心非的成分太重;既希望能够被人理解,又担心真被人摸透。顾虑重重却给人心思缜密的假象,对宗像而言只是不够成熟罢了。
宗像礼司带他去喝酒,美其名曰为了当初安排房间的不小心道歉。
急於换个环境转移注意力,自己这种心思表现的有那麽明显吗。伏见不甚在意的琢磨著,跟在上司身后。宗像不管他,旁若无人走在前面。天完全黑下来,顺著街边照明,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整个映在宗像的后背,样子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