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读完,我整理好情绪,突然想写沈梦沉的长评。
并非偏爱类似的男子。其实相较贺兰悠,我更喜欢木昕;对于白渊玉自熙也不来电。只是沈相,从第一面轿中初遇,就觉出奇异,觉出恍惚,不自觉的愿意给予更多的注目与微笑。
他不是好人,城府深藏的雪里白狐,自私阴狠,无情毒辣。他断了君珂的指,毁了君珂的容。他倾了纳兰的国,覆了纳兰的家。是反派吗?是不是应该痛恨责难,厌恶不休?可是恨不起来,万般心绪,不过化成幽幽长叹。也许是我潜意识里明白:聪慧是可以天生的,善良是可以天生的,气度是可以天生的。可是狠辣和无情,永远不会,不可能。
那么这个丽如重锦慵似轻烟的男子,在他宽袍大袖轻衣风流之后,在他坐拥权柄万人之上之前,他经历过什么?他遭遇过什么?我带着疑问,读下去。
早已明白他的童年不会顺遂,但看到他淡然面对那些可怖的毒物,听他云淡风轻的说:“它们当然认得我。”仍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从快要结束的地方得到更完整的版本,我默然半晌,怔怔无声。
在纳兰君让的父亲玉食锦衣高床软榻时,有少年生活贫苦营养不良十岁了还如五岁一般大小;在纳兰述降生受尽父母宠爱时,有少年怀着一腔慕孺找生身母亲相认却被一剑刺穿胸膛;在梵音普度众生得万民崇敬爱戴时,有少年被困山洞面对毒物万千随时可能会变成他人口中的一盘菜。如此,十五年。
每个人都会经历苦难和灾祸,纳兰述会,纳兰君让会,梵音也会,你会我会大家会。可是那是暂时,那是点缀,那是精彩的大片里短促的插曲。
唯有对于沈梦沉,那是他生命的主旋律。自他未曾啼哭的出生起就萦绕在侧,不休不止。
这个人,他不是天生城府无情毒辣,他也曾经悲悯赤诚,然而终究历经岁月苦难,历经世情冰冷,雪里白狐由此诞生。
如若不是彻底没有希望可言,那终将不得好死的无上毒功,会有人去拿自己作祭吗?
不是可怜,是疼惜,我恍惚的伸出手,想要给那个十几年前在冰凉世间踉跄行走的孩子,一点儿温暖。
如此,在那样珍重君珂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冀北初遇,他断她指,毁她容,却终究被她的血性刚烈所惊而轻轻放过。
沈后宫中,他将她头发绑在树上,兀自沉醉的弹上一曲《凤求凰》,在她的怔怔中微笑而去。
武举台上,他看她如燕般灵巧的上下翻飞,眼波流转间自有一份心事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