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短暂相遇
(福尔摩斯视角)
空气中弥漫着海盐味,和沿公路距离我恰好17码远处男人的手中烟管中的烟草味(闻起来似乎它放在储物箱中的时间远远超过其应有的变陈期)。更别提那边公园门口糖果散发出的苹果香味,它的具体位置我甚至懒得去猜。
天空被覆盖在沉闷灰暗的层云中;严密地正如夹克被裹紧在人们身上的情态。季节再一次由秋转冬。周围的一切迹象表明今年降雨量会比往年少一些。希望今年我不必踏出我房间去办事——考虑到要拿晨报——那还是把范围划定在整个住宅吧。幸好我有保姆来为我做事......但你可不能相信她,如果我亲自动手的话,至少我不会滑倒在那块冰上。
这本该是美好的一天——如果不是华生这讨厌的生物强迫我去散步。但很多事情都被考虑到了,比如你看,格拉德斯通现在正被牢牢栓紧在贝克街221B正门口的柱子上。我终于可以享受片刻宁静——但这有些不可能,实际上是完全不可能。他会找到狗的,没人会偷它;它太丑太肥,当然这也是它无法逃走的原因,我自说自话道。
我这老伙计坚持让我“呼吸新鲜空气”,但我真的感觉不出外面空气比我屋空气新鲜多少。毕竟,有无数的人和以燃烧煤炭为动力的邮轮不停在向环境中排放废气。我房间中的空气只属于我和那些进我房间的人,我猜着这也是为什么——
“你已经在房里待了两个月了,福尔摩斯!”华生今晨早些时候大叫,同时未经我允许粗鲁破门而入后,用手杖指着我房间里某个废弃角落那本摇摇欲坠的挂历。
“事实上,”我回驳道,从地毯上抬起头来,“31天的话才能叫一个月,我们指的是22天。”但是很显然,我的据理力争并没有多大成效。不过这并未使我吃惊。只要我一没案子,赫德森太太和他必有一个冲进来赶我出去。然后我就在门阶上调头,严正要求重回房间,然而在我散几个小时的步之前他们是不会答应我的。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残忍——但这两个人总会争辩,“这是为你好”,这个我强烈质疑。
凉飕飕的风刮过公园里光秃而颜色惨淡的树时,我把华生格子羊毛呢的围巾在脖子上又绕了一次,以至于此时流苏边在我的大衣背后挂着。我把我黑色皮革手套从塞满杂物的右口袋移到左边,把我满是划痕的怀表带到了地上,虽然我很想不管它继续走路,但我弯下腰把它抓了起来。
“才十一点五十四?”我悄声道,把这讨厌的东西放入视线内。可憎的两人至少还得一个小时才能让我进去!我生气叹息。然后我停下来,盯着手中的表,倾听它滴答滴答的声音。在专注思考这表是怎么工作的同时,我继续向前走了八步,然后同往常一样坐在那张长凳上,我甚至没有去看它的位置。
“很久没见你在这儿了,福尔摩斯先生。”熟悉的声音响起。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试图平静思绪。巴黎气息的香水味一瞬间涌入我的鼻子,“西敏寺的大钟”显示出此刻正好12点。
我怎么可能没听到她的脚步声?在她的香氛中我咒骂了几句;不假思索地睁开双眼转头看向后面。果然,遇见的正是那袭暗蓝色的丝绸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