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有纷争的地方就会有恩怨。
但传说总是比真相来得更加动人心弦,耐人寻味。
归海一刀无父,孤身一人效忠于护龙山庄已十数载,偶尔也未曾不想过仗剑行走江湖,一袭青衫磊落,潇洒恣意,踏遍天涯无尽处。但很多事情,还是身不由己。
义父命令杀的人已经快刀了结,杀人对于“天、地、玄、黄”而言俨然不算个事,但偶尔也会想懈怠一番,未及时回护龙山庄去向义父复命,而是自己走进一家不知名的酒馆。
酒馆四周的街道都显得破败不堪,而这家不大的酒馆却还是屹立在这亘古老街而岿然不动,犹如使者般见证着一个又一个的传奇湮没在凌厉风尘中。
一刀踏过酒馆的门槛,就近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和店小二要了一杯茶,一壶酒。本是举酒一饮而尽,却发现对面一桌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盯着自己瞧。
一刀清了清嗓子,然后将手中的刀刃往桌面上一拍,虽然不是想要吓唬这个小哥,但是被对方盯的死死的感觉甚是不好。没料到对方还是已经盯着他。一刀的脾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他却被盯的浑身不是滋味的情况下做了件自己也错愕的愚钝事情,挥刀以镜映人,透过刀面镜像,一刀大致扫了下自己的仪容,似乎未有不妥,为何那位小兄弟要盯着自己看。刚想出口问对方,不料自己拔刀的一刻,对方已经扑过来一把按住了执刀的虎口,然后拼命用力往刀鞘里推。
别看这文弱书生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虎口上传来的劲道还是很足的,但一刀比较是练家子出身,莫说是一个书生,纵使是一个彪形大汉都奈何不了他归海一刀。却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他默默将刀归入鞘中。
一刀对这书生倒是起了兴致,“为何按我的刀?”
“上次碰到你,你就是被这把刀给魔障了。”
“我?”一刀有些诧异地望了望对方,然后又伸指指了指自己问道。
书生点了点头。望了下对方迷茫的眼神。显然,看样子对方已经不认得自己了,毕竟当时的他似乎是走火入魔,完全情绪失控,根本不存在理智。
虽然只是短短一面,但宁采臣却无法忘记对方发作时自己伸手环抱他时眼角遗泪的楚楚表情,那是完全和刀,和他的身份无法相称的一面,恐怕连归海一刀自己都无法猜到会自己就这样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就此宣泄。只道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归海一刀似乎根本不曾记得那一夜他们俩依偎取暖的场景,更不会记得当年……总之,如今唯有宁采臣每每看书发呆,脑海尽是那人的模样。
而他也不曾猜到,他们命中还会再次相遇,在一个不知名的酒馆。
可是,一刀似乎没和这呆书生继续下去的兴致了,看看天色不早,是该回去和义父复命了,于是拿起桌案上的刀,在桌沿上拍下几枚碎银两打算离开的。
却在这时,那书生一把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上面是“地”字。归海一刀是护龙山庄地字一号大内密探。这令牌遗失已有些时日,自己以为是那次在打斗中不慎丢失的,为此还被义父处以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