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衣物走回房间的阿诺德,像抱着整座威尼斯举步维艰,还好时间晚了,没有其他住客与他擦肩而过,否则他烧红的脸颊跟飘移的眼神可能会被当成下楼去偷了食物当宵夜。
为什么任务可以越做越熟练,和斯佩多的相处却始终停留在认识他的第一天?
阿诺德摇摇头,懊恼自己在感情上的修练实在太过青涩,即使和斯佩多的亲密程度已经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却还是会为了他的炽热的眼神中止了思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如果这种仓皇失措,身体颤抖的感觉就是喜欢一个人---
阿诺德很清楚,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在屋内一角心不在焉翻书的斯佩多看见阿诺德进屋,紧张得把书掉在地上,他回想起刚刚看见的阿诺德漂亮胴体,莫名觉得窘迫,情欲的隐约流动总是让他不安,斯佩多想起纳克尔跪在烛光围绕的祷告台前,面容总是平静无比,他一定不会有这种困扰吧?
纳克尔曾经说过欲望会招来罪恶,但感情为什么不可以包含欲望呢?
亲吻拥抱对方的欲望。融为一体的欲望。
守护对方的欲望。为了对方奋不顾身的欲望---
斯佩多没有余力思考那么多形而上的问题,他清清喉咙,楼下穿着碎花洋装稍显聒噪的中年老板娘告诉他的情报还没有告诉阿诺德,他得先办正事:「关于伯利恒之星,老板娘提供了一条线索。」
阿诺德迅速冷静下来,和恋人一起出任务,有时必须顾全大局,得辛苦忍住向对方索取温柔的念头,他没有把握自己不会耽溺其中难以自拔,外在的挑战跟挫折有如冷酷的寒霜,意志不坚定一点,恐怕没有面对的力气。
毕竟斯佩多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让他无法抗拒。
「老板娘说了甚么?没有对你这样东问西问的态度起疑?」
「这里的居民大概是观光客生意做多了,虽然喜欢招呼陌生人,但并不是没有戒心,不会随便透露威尼斯的当地情况给外人知道,我说我大老远跟朋友从罗马来,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景点,她说附近有座教堂,以精细漂亮的花窗玻璃闻名,我想了一想,孤儿院院长在耶诞夜说过伯利恒之星,是跟圣经有关的故事,我推测Giotto要我们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
「教堂?说的也是,纳克尔有几个宗教界的朋友,或许他们能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