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种嘴硬能稍微让自己安心那么一丁点都成,在这种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
“哥哥我可以的,我可以把圭贤保护的很好,也可以比他更爱你。我存在与否这对你们两个来说又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三个可以和平共处的对不对?我们都不说,圭贤他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的。”
恶寒!
“你现在又叫我哥哥是几个意思?”崔始源不停下脚步也不回头看他,一边用很低的音量开口问一边闷头往前走,因为他觉得路人如果看见自己声情并貌的对着空气说话那必然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十少爷跟得步伐轻快并不吃力,他也低声说着:“你瞒不了我,我知道你开始讨厌我了。”“所以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会回心转意了吗?”“我在你眼里还是曺圭贤的时候你并没有讨厌我。我不做十少爷了哥哥,你还拿我当圭贤好不好?”
崔始源绝望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软下来。曺圭贤已经由一个他避之不及的弟弟变成了他的死穴。再或者情况糟过他的想象——其实他对曺圭贤根本无感,他的全部感情都寄托在这个由自己创造的假象上面?
当事情有两种可能性时,最好不过去确认一下。
远远的崔始源就看到真正的曺圭贤正背着书包走出校门,身边还有朋友二三。
现在他们算什么呢?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者,最陌生的亲人?
总之是很尴尬的身份吧,即使只有他一方知道真相,即使曺圭贤至今都不知道他们之间这个第三者的存在,这层微妙的误会,依旧会让着分关系有隔阂。
“你说的对,”崔始源不舍的把投在真正的曺圭贤身上的目光收回,争取让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什么别的都不想,“你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非常重要。”
你有办法让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一定有办法可以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进行一些自己的思考,做一些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现在我想要一些自己的时间,希望你可以暂时放我一马,不要窃听我的声音也不要偷窥我的行为。我爱的曺圭贤是个听话的弟弟,如果你做得到,我当然不会讨厌你。
崔始源摒弃杂念在心里默念这句话。然后,他身后那个,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他没回头看,但是他逼着自己相信十少爷一定没有跟着了。
不然在他的时刻监视和变相阻挠下自己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考虑到十少爷说的关于自己身份暴露的情况,为了不给那小孩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崔始源忍住了喊住曺圭贤的冲动,只在后面远远尾随着。
先后在两个路口跟同行的几个同学告别,曺圭贤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崔始源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孩落单的背影。他很瘦,校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清晰地显现出肩胛的形状。崔始源望着这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的身影,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仿佛能够看穿这薄薄的布料,视线像手一样在男孩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上行走,然后立起指尖,刺破他的皮肤,窥探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缕血肉。
这是真正的曺圭贤,一个自己不甚了解,却阴差阳错的深爱上的,自己的弟弟。
男孩转过一个弯,走进了一栋住宅楼,走上顶楼,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崔始源极其小心的快步跟上,在他关上门之前把脚伸进了门缝,被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