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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这里还有客人啊。”她望着孟晓雪,冷冷地说了一句。
余凯琳赶紧介绍道:“是啊,她是我公司的同事,叫孟晓雪。”
孟晓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来。“你是隽姐吧,你好。”
韦隽打量了她几眼,又望着她伸出来的手,好半天才伸出手来,几乎是轻轻地跟她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
余凯琳招呼道:“隽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必了。”韦隽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有朋友在这儿,那我就不打扰了吧。”
“没关系啊,隽姐,我们又没什么事儿。可以一起聊会儿天嘛。”
“改天吧。”韦隽摆了下手,转身拉开房门,出去了。
余凯琳端着一盘油炸饼,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茫然地望向孟晓雪。
孟晓雪重新坐到沙发上,用手指轻轻按着嘴,然后摇着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嗤笑。
余凯琳坐到她身边,将装着油炸饼的盘子放到茶几上,尴尬地说:“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
“她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
“她本来笑嘻嘻地要进来和你聊天,看到我后,态度大变……”孟晓雪思忖着。“她显然是冲我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余凯琳感到难以理解。“她又不认识你,没理由讨厌或排斥你啊。”
孟晓雪凝视着余凯琳。“我中午就跟你分析了,她可能有些不正常,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种人的心态和想法跟一般人不同。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她的举动。”
“那你觉得她这是怎么回事?”
孟晓雪低头思索,半晌后抬起头来。“我看她刚才的表现,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什么?”余凯琳感到啼笑皆非。“吃醋?我们都是女人,她吃什么醋?”
孟晓雪摆了下手。“不是那种意义的吃醋。我的意思是,像她这种深居简出、性格孤僻的单身老姑娘,在看待某些事情的时候,可能会非常偏执。比如说,她希望她是你唯一的朋友。而不愿你再结交别的朋友——如果你没有如她所愿的话,她就会很生气。”
余凯琳听孟晓雪这样一说,想了起来——租房子的第一天,韦隽说,她没有多少和别人接触的机会,希望能和自己成为好朋友:而当时自己顺着她的意思说有种孤独感,身边也没什么朋友……难道,她现在看到自己和孟晓雪在一起,竟会把这当成一种背叛?
呆了半晌,余凯琳呐呐道:“确实……有你说的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孟晓雪严峻地说,“对这种性情乖僻、喜怒无常的人只能敬而远之。”
余凯琳望着那一盘油炸饼,为难地说:“可是,并不是我要主动和她接触呀。你瞧,她不时就会送上一些食物、小点心之类来让我品尝。我如果不接受,她又会觉得我不领情:但接受的话,那不就意味着和她的关系近了?”
孟晓雪也望向那黄灿灿的油饼,不禁扑哧一笑。“不知道这回的油炸饼又会是什么怪口味。”
余凯琳说:“要不咱们一人尝一个?”
孟晓雪和她对视几秒,憋着笑说:“好吧,我还真有点好奇。”
余凯琳从盘子里拿起两个饼子,递了一个给孟晓雪。两人盯着那油饼看了几秒,同时咬了一口。
孟晓雪细细咀嚼着。“我觉得……这味道还好吧,没有太难吃呀。”
“确实。”余凯琳说,“比较起那天的肥肠盖浇饭和加了奶油的清茶来说,这个味道还算是正常的。”


76楼2012-11-29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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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油太多了点,吃起来有点闷。”孟晓雪又咬了一口,看到了油饼里包的肉馅。“还有……这个肉的味道怪怪的,我怎么吃不出来是什么肉啊?”
    “嗯……肉微微有点腥味。”余凯琳说,“可能是羊肉吧。”
    “不像。”孟晓雪摇着头说,“羊肉的颜色没这么红。可要说是牛肉的话,口感又不对。”
    这时,余凯琳已经停止吃油炸饼了。
    孟晓雪说:“这肉……不会是不新鲜吧。”
    “我也不知道。”
    “算了,咱们别吃了。”孟晓雪把剩下的油饼放回盘子里。“不管肉是不是真有问题,反正心里已经不舒服了。”
    余凯琳望着那满满一盘油饼,犯了难:“还有这么多,怎么办啊?”
    孟晓雪说:“倒掉呗,这种来历不明的肉做成的油饼,吃了之后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她端起盘子,走到垃圾桶旁,踩住开关,将整盘油炸饼全都倒了进去。
    “哎……”余凯琳觉得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有些不忍,但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被倒掉了,只好作罢。
    孟晓雪的一只手上沾满了油,对余凯琳说:“我先洗澡了。”
    “好。”余凯琳站起来,“我给你找条睡裙吧。”
    孟晓雪接过余凯琳递给她的一条粉色睡裙,走进卫生间。 九 韦隽回到自己那边,带着满脸愠色重重地坐到沙发上,双手交叉。
    几分钟后,她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一个形象猥琐的老男人在主持一档娱乐节目——看得她恶心。其实也不怪这电视节目,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令她心生厌恶。她用力地摁了一下遥控器的电源键,将电视关闭,把遥控器狠狠地丢到一旁。
    她讨厌自己的安排被人破坏,却又无处发泄,这种有气无处撒的滋味令她无比烦躁。
    突然,韦隽想到一个问题——那女人只是来玩一会儿的吗?她今晚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她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她(余凯琳)不是说她没什么朋友吗?耍我?
    她越想越生气了,两排牙齿格格地磨蹭起来。胸中一团无名火在熊熊燃烧。
    我得确定一下——她想道。朝卫生间走去。
    韦隽这边的卫生间和余凯琳那边的卫生间只有一墙之隔——这种结构本来修房子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后来经过了韦隽的亲手改造。
    这是她的一个重大秘密——曾经住在这里的房客无一人知晓。
    韦隽走到卫生间的墙边,拉开面前的壁柜,将用做掩饰和遮挡的各种沐浴露、洗发液拿开,露出一块被横板隔断的透明玻璃。
    从这块玻璃看过去,余凯琳那边的卫生间一览无遗——而从那边看的话,是一块大镜子。
    这块特殊的单面透光玻璃,像一张宽幅大纸,书写并记录着韦隽无数次卑劣的偷窥经历。
    几乎每一晚,韦隽都会定时守在这里,像欣赏电影一样将对面卫生问里的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获得莫名的满足和变态的快感。
    前面几晚上,余凯琳一成不变的洗澡动作她有些看够了,今晚正好换个新鲜的。
    她开始期待孟晓雪今晚能留下来了。
    她没有失望。
    十多分钟后,孟晓雪拿着一条粉色睡裙走进了卫生间。
    韦隽的情绪变得亢奋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了。
    我要看看这婊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全都展现出来吧,最好一丝也不要保留。
    在韦隽的注视下,盂晓雪脱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露出年轻而性感的胴休。她走到淋浴器下,旋开开关,花洒里喷出数股细小水流。
    待水温调节合适后,孟晓雪闭上眼睛站在花洒下,温暖的水流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从上而下地冲洗着她。孟晓雪用手指梳理着披肩的长发,然后用手抹掉眼前的水,拿起旁边一个玻璃小台子上的洗发乳,挤了一些在手心,抹在头发上,开始洗头。


    77楼2012-11-29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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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隽看了几分钟,有些失望——孟晓雪洗澡的过程平淡乏味,没有她期盼的某些精彩看点。渐渐地,那边浴室的雾气使镜面模糊起来,令她不怎么看得清了。但她并不打算放弃,把脸凑近了些,睁大眼睛,像是非要看出个名堂不可。
      突然,那一边的孟晓雪像是猛地感觉到了什么,她显得一惊,然后双手护住上身,惶恐地左右张望。
      韦隽也感到惊愕无比——这种偷窥,她进行过无数次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任何破绽。但孟晓雪此刻的表情,好像她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这女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韦隽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啊……她怎么发现得了?
      韦隽的心脏怦怦狂跳着,她继续注视着特殊玻璃的另一边,紧张的心情渐渐平伏下来——孟晓雪左右四顾,却没把目光锁定在镜子上,可见她并不知道蹊跷所在,但她确实感觉到了异样,关掉了淋浴,匆忙地套上睡裙奔逃出去。
      韦隽迅速地将沐浴露、洗发液装回原处,挡住玻璃,然后将壁柜关拢。
      余凯琳正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杂志,看见孟晓雪神色惊惶地从卫生间冲了出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孟晓雪坐到余凯琳身边,脸色苍白、呼吸短促,好一阵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刚才感觉……卫生间里好像有人!”
      这句话把余凯琳吓得浑身一抖,后背倏地蹿起一股凉气。“什么!”她把杂志一丢,惊骇地捂住了嘴。
      “我正洗着澡,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好像……有人在偷看!”
      余凯琳恐惧地缩紧身体:“你看到人了?他在哪里偷窥?”
      “没有……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余凯琳有些怀疑地望着孟晓雪。“感觉?这种东西可信吗?”
      孟晓雪焦急地说:“当然可信!我告诉过你的,我的直觉比一般人要强得多!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余凯琳迟疑片刻。“那……我们一起去卫生间看看吧。”
      孟晓雪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点了点头。
      两个人互相挽着手臂,战栗地慢慢靠近卫生间。推开门,这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余凯琳看了下上方通风的小窗子,此刻外面只有一片漆黑。她说:“如果有人要偷窥的话,只能是从这个小窗户里——可这里是二楼啊,怎么可能有人爬这么高?”
      孟晓雪答不出话来,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晓雪,你是不是产生错觉了?”余凯琳问。
      孟晓雪警觉地站在卫生间里,刚才那异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她吐了口气,扯了余凯琳一下。“咱们回客厅去吧。”
      重新坐下来,孟晓雪凝视着余凯琳的眼睛。“凯琳姐,你听我说,在我八岁那一年的时候,一天傍晚,我在院子里跟几个小伙伴一起玩耍。本来玩得很开心,忽然感觉心里烦躁不安,异常难受,竟不由自主地大哭了起来。我妈妈以为我受了欺负,出来质问那些和我一起玩的小伙伴。当时他们都懵了——包括我自己在内,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无论大家怎么劝,我都哭个不停……结果半个小时后,妈妈接到**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我爸爸开的出租车在半个小时前和一辆公交车相撞,他……当场就死亡了……”
      说到这里,孟晓雪淌下了眼泪。余凯琳既惊讶又难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挽住了晓雪的肩膀。
      孟晓雪深呼吸一口,将眼泪拭干。“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凯琳姐,我说出来,不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起伤心,而是想告诉你,我说自己的直觉比一般人强,是有根据的!”
      余凯琳感慨道:“我以前只在书上或电影里看过这样的事,没想到这种事现实中真的存在。”
      “而且在我身上,还发生过不止一次。”孟晓雪说,“当然,不一定都是有人死这样的事。有时只是一些小事,比如迷路后选择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之类——但是。这些事都应验了我的第六感确实比普通人要强一些。”
      “第六感?”
      “没错。你不知道吗?第六感其实就是我们潜意识的能力,是我们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只是大多数的人第六感都比较弱,所以感觉不到而已。但我,恰好就是那种第六感较强的人。所以能凭直觉感知到一些别人无法洞察到的事情。”
      “比如说,你刚才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你,就是第六感的表现?”余凯琳问。


      78楼2012-11-2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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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晓雪默默地点了下头。
        “晓雪,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想说明什么?”余凯琳忧心忡忡地问。
        孟晓雪望着好友,缄默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凯琳姐,我觉得……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有问题。”
        余凯琳心中骇然,惶惶地问道:“有什么问题?”
        “具体不知道,但总有种让人很不安心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的?一进门就有这种感觉了?”
        “不……”孟晓雪埋头沉思着。“刚进门的时候,感觉并不明显,就是从那个隽姐来过之后……再加上后来在卫生间里……”
        说到这里,孟晓雪猛然抬头:“对了,我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是从那女房东来拜访过后才出现的。也许……并不是房子有问题,而是这个女房东有问题!”
        余凯琳想起孟晓雪白天跟自己说过的话。“你好像一直都怀疑她有问题。”
        孟晓雪睁大眼睛说:“不,我中午跟你说的那些话,只是不确定的推测而已,但今晚见过她的面、并在这里设身处地地待了这么久之后,我这种感觉异常强烈了!”
        余凯琳问:“你到底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孟晓雪眉头紧蹙。“这个……我不好妄加判断,但我敢肯定在她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余凯琳抬头仰望天花板,神情惘然。“也许,我们每个人身上都隐藏着秘密……”
        “你想说的是‘隐私’吧?”孟晓雪说,“况且,就算我们藏着秘密,但不会对他人造成任何威胁——但这个女房东,就很难说了。”
        “你认为她会是危险人物?”余凯琳望着孟晓雪。“这样说也太夸张了吧?就算她性格孤僻、脾气古怪,但我觉得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孟晓雪袁示无可奉告地耸了下肩膀,显然她也不敢肯定。
        沉默的空气持续了一阵,孟晓雪说:“凯琳姐,为了保险起见,你别住这儿了,换个地方租房子吧!”
        余凯琳叹息道:“哪有这么容易重新租房子呀?这附近的房子俏着呢,早就租完了。再说了,我已经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没钱再租别的房子了。”
        “要不……你想个理由,叫她把房租退给你?”
        “我能想出什么理由啊?”余凯琳十分为难。“这房子又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你叫我怎么开得了口?”
        孟晓雪思索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觉得这事确实不好办。
        余凯琳说:“算了,晓雪,别费这心思了。总之你跟我说的这些,我会引起重视的,大不了我处处小心谨慎,不招惹她就行了。”
        孟晓雪犹豫着说:“凯琳姐,你别怪我又提起黎昕。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他肯真心跟你道歉,你不妨就依了他,回他那里去住吧。”
        这一次,余凯琳没有坚决反对了。她咬着嘴唇思量了好久,没有说话。
        接着,两人聊了一会儿别的话题,渐渐从惶恐不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睡觉之前,余凯琳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记录在日记中。


        79楼2012-11-2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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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公司楼道的垃圾箱里,又插上了一束娇媚动人的鲜花,这次是淡紫色的洋桔梗。
          余凯琳真希望黎昕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他做过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是几束鲜花就能挽回的?
          实在是浪费时间,白费心思——也让这本该盛开在美丽花圃中的鲜花摆错了地方,就像他此刻袁错了情的爱慕一样,没有丝毫意义——她不无遗憾地想道。
          上午十点过的时候,余凯琳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
          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走到楼道里。
          “喂,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出母亲焦虑的声音。“凯琳,你爸病了。”
          余凯琳心头一紧。“什么病?”
          “最近他老是头晕、胸闷,全身无力,我昨天陪他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他的心脏出了问题,好像是得了一种叫……‘充血性心力衰竭’的病。”
          “这病严重吗?”余凯琳问。她没听说过这病的名字。
          “医生说这是比较严重的病,必须马上安装心脏起搏器,否则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那就听医生的,赶紧做手术安装心脏起搏器呀!”余凯琳焦急地说。
          “凯琳,你知道,我们去年买了房子,家里的钱全花光了,还欠了亲戚十万元钱。现在我们手头只凑得出一万多块钱,做手术不够啊。”
          “医生说这手术需要多少钱?”
          “光是心脏起搏器就要两万多,再加上手术费、医药费什么的,要好几万呢!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多钱啊……”母亲呜咽起来。
          余凯琳握着手机发怔,心中阵阵抽搐。
          “凯琳,你那儿现在有钱吗?”母亲问。
          “我……”余凯琳说不出话来。她恨自己怎么如此没用,在父母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母亲见女儿沉默不语,明白了,立刻安慰道:“没关系,凯琳,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妈会想办法的。”
          “妈,你能想什么办法呀?”
          一阵缄默后,母亲低沉地说:“实在不行,只有把房子卖了呗……”
          余凯琳着急了:“这不行!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呀?”
          “可你爸的病也不能不医呀。”
          余凯琳焦躁地思忖着,对母亲说:“妈,这样,你们手头不是有一万多吗?我再给你们寄一万元过来,剩下的钱你们找亲戚朋友先借着,把这个难关捱过一一千万别卖房子!知道吗?”
          “你有一万元吗?”母亲了解女儿,如果有钱的话刚才她就已经这样说了。
          “这你就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总之,就按我说的这样办吧。”
          母亲犹豫片刻。“……好吧。”
          “这两天我就把钱汇过来,妈,你别着急……”余凯琳又说了一些安慰母亲的话。
          挂断电话后,她心急如焚。
          话说出来倒是容易,可到哪儿去凑这一万元呢?
          她能想到的,只有借助于自己唯一的朋友孟晓雪。
          中午吃饭的时候,余凯琳把父亲得病的事告诉孟晓雪,还没等她把借钱的话说出口,聪明的孟晓雪已经猜到她的意思了。
          “凯琳姐,你说吧,需要多少钱?”孟晓雪直爽地问道。
          “晓雪……你现在有钱吗?”
          “看你借多少。”
          “……一万。”


          80楼2012-11-2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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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晓雪想了想。“凯琳姐,你知道,咱们工资都差不多,你没法存得起钱来,我也一样。我之所以手里还有些余钱,是因为我妈妈给我寄了些用于应急的钱——现在,这钱就先借给你应急略……”
            余凯琳感激地紧紧抓住了孟晓雪的手:“晓雪,真是太感谢你了!后面几个月,我一定省吃俭用,尽快把钱还给你!”
            “那倒不必,你迟些还给我也没关系。”孟晓雪说,“可是,我刚才还没说完呢,我手里没有一万元呀,只能借给你五千。”
            “啊……”余凯琳神情又低落了。“那还有五千怎么办?”
            孟晓雪说:“黎昕呢?”
            余凯琳咬着嘴唇不说话,眉头紧蹙。
            “凯琳姐,我觉得这种非常时候,你就别再顾及面子了。既然黎昕肯低头认错,你就给他个台阶下吧——这个时候要他帮你的话,他会万死不辞的。”
            余凯琳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也想过他……但是,我跟他住在一起这么久,太了解他这个人了——他是典型的‘月光族’,每个月的工资能用到月底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件事情,就算他想帮我,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孟晓雪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望着余凯琳说:“我倒是想到个主意。”
            “什么主意?”
            “昨晚我们不是还在说,如果要叫你那个房东退余下的房租的话,没有合适的理由吗?现在这种状况。不就是最名正言顺的理由?”
            余凯琳眼睛一亮。“对啊,我就说父亲生了重病,一方面要用钱,另一方面我也要回老家照顾他,这样就可以要求她退房租——剩下的五千元就有了!”但随即,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可这样的话,我住哪儿呢?我没钱再租房子了呀。”
            “你可以住到黎昕那里去啊——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暂时到我那里去挤一下。”
            “嗯,就这么办——晓雪,你真是太好了。”主意拿定,余凯琳感觉心中如释重负,顿时轻松了许多。
            晚上,余凯琳敲开了韦隽的门。
            “凯琳,有事吗?”韦隽站在门口问。
            “嗯……”余凯琳露出有难处的样子。
            韦隽打量了她几秒。“进来坐吧。”
            余凯琳坐下来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讲了出来:“隽姐,今天上午我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爸……”她详细地把父亲生病的情况叙述了出来,并特别强调了自己和家中都没钱的事实。
            “哦,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韦隽问,其实心中有些猜到了。
            “隽姐,现在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有暂时不租房子,把钱寄给家里,多少有点帮助。”
            “你是想让我把房租退给你吗?”
            余凯琳窘迫地点着头,又赶紧补充道:“啊……隽姐,不用全部退给我,只要……五千就行了。”
            韦隽盯着她的脸,许久没说话,房间里出现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把租房子的钱寄回家去,那住宿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余凯琳说:“我只有到同事租的房子那儿去挤着她住一阵子了。”
            “就是昨晚那个叫孟晓雪的吗?”
            余凯琳轻轻点头,她隐隐感觉到韦隽有些不快,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是何种反应、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心中忐忑不安。


            81楼2012-11-2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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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会抛尸还要看心情吧?”叶磊半开玩笑地说。
              霍文严峻地注视着他。“说不定,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呢。”
              叶磊撤掉了脸上的笑意,换成严肃的表情。
              “我上次就分析了,这种变态杀手的心理和正常人不同。杀人碎尸对他(她)来说,不一定意味着毁尸灭迹,而可能只是一种娱乐,或者是发泄——这当然和凶手的情绪相关。当他(她)情绪稳定的时候。也许做这种事情的欲望就会低一些;而当他(她)心情不畅,或心理不平衡的时候,就会想做这些事情来发泄或是寻求刺激了。”
              叶磊说:“队长,你的意思是,凶手之所以过了七天都没有把(第二具)尸体的另外一部分丢弃出来。是因为他(她)这几天的心情还不错?”
              “只是有这种可能而且。总之,这段时间,仍然要加强夜晚——尤其是对小街小巷的巡逻。还有密切关注与外来人口接触频繁的人,不能掉以轻心。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三个受害者!”
              “是!”叶磊站起来。行了一个警礼。
              今天下午,余凯琳到超市去买了一堆食材和水果,还有餐具——她上午跟韦隽说了,晚上要请她吃饭——韦隽显得很高兴。
              新鲜的牛外脊肉、鸡、胡萝卜、洋葱和紫甘蓝,还有红酒和各种调味品,以及餐后的水果——西瓜。余凯琳清点着自己所买的东西——嗯,都齐了。
              她拎着这一大包食材回到租房子的地点,看了下时间,已经4点钟了,可以开始准备了。
              六点钟,韦隽从隔壁过来了,她一进门,就赞叹道:“嗯,好香!”
              余凯琳笑着说:“我正在做……”
              “等一下,让我猜猜看。”韦隽用手势截断余凯琳的话,用嗅觉刺探着房屋里飘溢的香味。“是烤鸡。对吗?”
              “啊——”余凯琳惊讶地说,“是的!隽姐,你的鼻子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经常做饭的人,对各种香味都很熟悉了。”
              “马上就好了。隽姐,你先坐会儿,看会儿电视吧。”余凯琳招呼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我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过来,就可以煎牛排了。”
              韦隽笑道:“看起来你是准备请我吃西餐了。”
              余凯琳不好意思地说:“中国菜太复杂了,我不怎么会做,西餐相对要简单些。”
              “西餐很好。那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哦,顺便说一下,我的牛排要六成熟。”
              “好的,二十分钟后就可以用餐了。”
              余凯琳转身到厨房去忙碌了。韦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时装杂志。
              六点半,余凯琳把做好的蔬菜沙拉、黑胡椒牛排和蜜汁烤鸡端上餐桌,再摆上两个高脚玻璃酒杯,倒上红酒。餐桌是一张铺上了桌布的折叠小方桌,这样一些东西就把桌子整个占满了。
              韦隽走过来,看着一桌像模像样的西餐,赞赏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看起来就跟西餐厅里的一样呢。”
              “见笑了,隽姐。实际上,我就只会做这几个菜而已。”余凯琳招呼道,“请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余凯琳端起酒杯。“隽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
              “感谢的话就别再说了。”韦隽端起酒杯。“你这么客气,咱们都会很拘束的。像朋友一样轻松地吃饭、聊天,好吗?”
              余凯琳一笑。“好的。”两人一起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先尝尝牛排吧,这个要趁热吃。”余凯琳对韦隽说。
              “好的,我尝尝。”韦隽用餐刀切下一小块牛肉,用叉子送进嘴里。“嗯,很好吃!嫩,而且肉汁丰富。”
              “合你口味就好。”余凯琳又用餐刀从整只烤鸡上割下一只鸡腿来,放到韦鳄面前的一个空盘子里。“再尝尝这个吧,隽姐。”
              韦隽用两根手指轻轻捻起鸡腿来咬了一口,连连点头:“这个更好吃,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事实上,余凯琳确实是投其所好做的这道蜜汁烤鸡,她知道韦隽喜欢吃带甜味的东西。此刻,她见客人吃得很满意,自己也觉得很有成就感,高兴地说:“你喜欢吃真是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手艺不到家呢。”
              “唔……”韦隽很享受地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不只是好吃,我简直迷上这味道了——你能教我怎么做这种烤鸡吗?”
              “很简单。用微波炉就能做了。”
              “你买了微波炉?”


              83楼2012-11-2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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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教我吧,是怎么做出来的。”韦隽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兴致盎然地问。
                “首先将鸡腹掏空,用牙签将鸡肉表面扎上很多个小孔。再把盐、胡椒粉、辣椒粉和麦芽糖浆均匀地涂抹在鸡的内外……”
                余凯琳细致地讲述着烤鸡的制作过程。韦隽眼睛一眨不眨,显得很有兴趣。讲完后,韦隽点着头,表示懂了。
                “你是怎么会做这道烤鸡的呢?”韦隽好奇地问。
                “我以前买了一本食谱,自己在家里试着做出来的。”
                “太好了!”韦隽欣喜地说,“你知道,我很喜欢研究做各种美食,没想到你也喜欢——以后咱们可以多交流!”
                “嗯,是啊……”余凯琳礼貌地答应着。
                接着,两人又随意地聊着一些女人间的话题。不论谈论什么,余凯琳都尽量顺着韦隽的意思说——她看得出来,她这次请客是相当成功的。韦隽满面红光,显得情绪极佳。
                进餐到一半的时候,韦隽把杯中的红酒喝完了。余凯琳要跟她倒酒,但她摆了摆手,说:“我今天很开心,想尽兴一些,喝这个酒有点不带劲。”
                余凯琳显出抱歉的样子。“对不起,隽姐,我只买了这一瓶酒。”
                韦隽竖起食指摆了两下。“你等着。”起身后,走出了房门。一分钟后,她拿着一瓶白酒回来了。
                “怎么样?换成喝这个吧。”韦隽重新落座,晃了晃那瓶酒。
                “啊……吃西餐喝白酒,不大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相信我,烈酒适合于任何场合。”韦隽将瓶盖打开,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白酒。问余凯琳,“你也来点儿?”
                “我就喝红酒好了。”余凯琳握住酒杯,杯底还剩了浅浅的一层酒。
                韦隽扬了扬眉毛:“我这可是瓶好酒哦,你真的不品一口?”
                “我不怎么会喝白酒。”
                “就当是陪我喝一点吧。”韦隽用恳切的眼神望着余凯琳。“少喝点儿。”
                余凯琳不好再推辞了,只有答应:“好吧。”将杯中剩下的那一点红酒喝完,将杯子递了过去。
                韦隽很高兴地在余凯琳的杯中倒了半杯白酒。她将杯子递给余凯琳,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这次换我敬你一杯了。”
                余凯琳双手托住杯子,惭愧地说:“隽姐,都是我在承蒙你的照顾,还是应该我敬你才对。”
                韦隽摇着头说:“不。我也要感谢你。你让我真的有种交了个好朋友的感觉。不像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她话音戛然而止,怔了怔,张开的嘴唇颤动一下,像是意识到失言了。
                余凯琳不由好奇地问道:“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怎么了?”
                “没什么。”韦隽恢复了正常神情。“她只是……有些表里不一、虚伪不实而已……算了,不说她了。”她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余凯琳将杯子迎过去碰撞了一下。“干杯。”
                虽然说的是“干杯”。但余凯琳只是淡淡抿了一口,她不适应白酒那浓烈刺激的烧灼感。但反观韦隽。竟真的把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了。
                韦隽喝完后,望着余凯琳的杯子。“你怎么没喝呀。”
                “我……真的不怎么喝得惯白酒。”
                “你看,我这么大一杯都干了,你总要喝一半吧,要不然可是看不起我哦。”韦隽半开玩笑地说。
                余凯琳无奈,只有硬着头皮把杯中的酒喝了一半,被火辣的酒劲呛得直皱眉头。
                “唉,这就对了。”韦隽满意地说,“好了,剩下的我也不劝你了,慢慢喝吧,今晚你就把杯子里那一点儿喝完就行了。”往自己的杯中又倒了大半杯。
                余凯琳很少喝酒,尤其是度数这么高的白酒。她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再加上喝杂了,之前又没吃什么东西——渐渐地,她觉得头晕目眩起来,胃也有些难受。本来还能勉强跟韦隽说着话,后来就什么都听不清了,晕乎乎地用手掌撑着头,昏昏欲睡。忽然,她一阵反胃,之前吃进去的酒菜猛地涌到了喉咙,呼之欲出,赶紧用手捂住嘴,踉跄着冲向卫生间。


                84楼2012-11-2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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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隽把装着西瓜皮的塑料盘递给余凯琳,然后蹲了下来,双手竟伸进垃圾桶里,把那几个油炸饼捡了起来。
                  余凯琳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错愕不已:“隽姐……你这是干什么?”
                  韦隽瞥了她一眼,阴沉地说:“没什么呀,你不吃,我就拿去喂狗。免得浪费了多可惜。”
                  这句冷冰冰的风凉话就像一根冰锥狠狠地扎进了余凯琳的心。
                  韦隽招呼也不打一个,拿着那几个油炸饼,拉开门出去了。
                  余凯琳全身像瘫软了一样,缓缓地顺着墙边滑了下去,神情呆滞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许久后,她用手捂住脸,呜咽起来。
                  顺着脸颊默默流淌下来的泪水里,包含着她的寒心、后悔、歉疚和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来一切都处理得还算好——自己小心谨慎才苦苦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却在最后一刻烟消云散了。她从没体验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此刻,只有日记本才是她最忠实可靠的朋友,它能包容和理解自己的所有苦衷。余凯琳含着泪水,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和心酸记录了下来。
                  收拾完餐具杯盘,她身心俱疲,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休息。
                  余凯琳站在热气腾腾的淋浴花洒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隔着一块玻璃,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这晚睡着后,她又听到隔壁传来了跑步声。时间还是十一点半。
                  声音比上次更大一些。表明她跑得很重。
                  余凯琳骤然想起,上一次听到跑步声的那一天晚上,她拒绝了喝韦隽的茶;而这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难道,在屋内跑步意味着她在生气?而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余凯琳忽然感到全身发冷。 十二 对于流浪汉来说,想要吃一顿真正意义的“早”饭是很困难的。早晨,人们疾步穿梭于各条大街小巷,目的是上班或上学,根本没有闲暇去关注街边的一个老乞丐,当然就更谈不上施舍了。要想从垃圾箱中捡到他们吃剩的早餐,一般得九点半过后才行。
                  本来,老流浪汉清楚他的早饭时间。但问题是,他昨天一整天都没能吃到什么东西,所以尽管现在才清晨五点过,他已经饿得两眼发花了。
                  他必须碰碰运气,即使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期待着能在某一个垃圾箱里翻出些昨天残留的食物出来。
                  老流浪汉沿着大街接连翻找了两个垃圾箱,结果是一无所获——垃圾箱显然已经被昨夜的某个拾荒者提前关顾过了——不但没有能吃的东西,就连能卖点儿钱的塑料瓶、包装袋都没有。他沮丧极了,内心的失落却像催化剂一样令饥饿感急剧膨胀。他必须继续下去。
                  走过两条街后,老流浪汉来到一个小型菜市场,再过一个多小时,这里就会热闹起来。他认为,这种地方总是会残留下一些食物的——但是,该死的,市场管理员雇佣的清洁工居然把这里打扫得像滑冰场一样干净。简直不给我们这种人留点活路,他想。
                  还好,那边有一个小垃圾库。希望没有被同行洗劫干净,至少有点变质的豆制品或过期的零食也好——他祈祷着,走过去在一大堆垃圾中翻找起来。
                  他看到一个蓝色的小塑料袋,扎好的,里面装着一些椭圆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他抓过来,将口袋打开。
                  什么?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油炸饼!而且看起来……还很新鲜!
                  (对于他来说,新鲜就是没有发霉或发臭)这意外的收获令老流浪汉兴奋不已,在快要饿昏的时候找到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一块浮木一样。他抓起一个,咬了一大口。真香,满嘴是油。
                  狼吞虎咽地把第一个油炸饼吞下肚,他感觉好多了。第二个,他才开始细细品尝起味道来。唔……仔细一吃,这肉的味道有些怪怪的,吃不出来是什么肉做的,也许是有些变质的缘故吧,不过仍然很香,而且管饱——这就够了。他才不在乎呢,肠胃早就练得铜墙铁壁、百毒不侵了。
                  一连吃了三个油炸饼,老流浪汉的肚子填饱了——看了一下,塑料袋里还剩四个——太好了,中午饭甚至下午茶都有着落了。他心满意足地将口袋系好,准备打包带走。这时,他注意到在这个小垃圾库的里端,还有另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鼓鼓囊囊的。
                  我今天的运气好——他想着——看看这一包又是什么,也许又是一个惊喜。
                  他钻进垃圾库,把那袋东西提了出来,将口袋打开的时候,有种刮奖券般的快乐。
                  但这种快乐在口袋敞开后便立刻消失了,换成了疑虑和困惑——这些血红色的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些内脏……是猪下水吗?他正猜测着,眼睛忽然接触到口袋里的一样东西,身体立刻像遭到电殛一样剧烈颤动起来。
                  老天啊,这是……人的手!他看清楚了,吓得怪叫一声,猛地将那袋东西甩开,部分内脏和一只手从里面散落出来。


                  87楼2012-11-2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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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流浪汉惊恐不已,骇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挪动身体,刚好撞到了路过这里的菜市场管理员。那管理员正要到市场上去,被老乞丐撞了一下,刚想开口骂人,顺着老乞丐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地上的那只人手和散落出来的内脏,他“啊!”地惊叫一声,吓得目瞪口呆。愣了几秒后,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叶磊蹲在地上,戴着手套的手将黑色塑料袋撩开,仔细观察了一阵,站起来对霍文说:“头儿,初步判断,是第二个受害者的两只手和手臂,以及脾脏、肾脏。”
                    霍文面色冷峻,神色凝重。他微微点了下头:“把证物交给检验科吧。”
                    叶磊将黑色塑料袋扎紧后交给旁边的一个**。那**将这袋残肢带走了。
                    霍文转身望着报案的菜市场管理员:“是你最先发现的吗?”
                    “不是我。”那中年男人连连摆手,指着蜷缩在一旁的老流浪汉,“是他。”
                    霍文鹰隼般的目光射向蹲在地上的老乞丐。老流浪汉抬起头来,目光恰好和**队长相遇,被那慑人的气魄震骇得打了个冷颤。他赶忙慌乱地辩解道:“警官,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在这个垃圾库里找东西吃。没想到……竟然翻到这样一包东西出来!”
                    霍文望着手足无措、惶恐不安的老乞丐,心中十分清楚,这可怜的人不可能与杀人碎尸案有关系,只是一个“发现者”而已。他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将审视的目光收敛起来,说道:“你不用紧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我不会为难你。”
                    老流浪汉不住地点着头。
                    “这包东西是放在垃圾库里面,还是外面?”
                    “是在里面,很里面。我是钻进去才拿出来的。”
                    霍文点了下头。“你是一个人发现这包东西的?当时这垃圾库附近还有没有别的人?”
                    老流浪汉想了想,苦着张脸说:“好像没别的人了。当时太早了,街上都还没几个人呢。”
                    “就是说,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没看到有人丢垃圾?”
                    “是的。”
                    看来,这袋残肢应该是凶手昨天晚上丢弃在这里的,霍文思忖着。又问:“你为什么会来翻这儿的垃圾?”
                    “我肚子饿了,想在垃圾堆里找点能吃的东西。先给我找到了一袋油炸饼,我吃了几个,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结果就看到了这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没想到一打开,居然是……”老流浪汉又露出惊恐的神色。
                    霍文扫视周围的地上。“哪儿有什么油炸饼?”
                    老流浪汉赶紧把刚才吓得丢在一边的那半袋油炸饼捡起来,双手捧给面前的**队长看。“就是这个。”
                    霍文晃了一眼,对那脏乎乎的油炸饼并没细看。他只是想知道老乞丐有没有说实话而已。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转身对一个年轻**说:“你把这个老乞丐带回局里做个笔录,然后把他送到就近的收容所去。”
                    老流浪汉有些紧张地问道:“警官,你们不会是要把我关起来吧?”
                    “不是要关你。收容所里有吃有住,比你在街上讨饭强多了。”年轻**对老流浪汉说,“跟我走吧。”
                    老流浪汉欢天喜地地跟着年轻**上了警车。
                    霍文和叶磊坐到警车里,叶磊掏出小本子,一边记录一边念道:“6月5日,星期日,第二个受害者的第二部分被丢弃在梨溪菜市场旁边的垃圾库——两只手和手臂,及部分内脏。”
                    霍文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眉头紧蹙。“昨天我们还在思索凶手下一次抛尸的时间,今天就出现了。哼——”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就像他(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不想让我们失望一样。”
                    叶磊看着手中的小本子。“距离上一次抛尸间隔了八天。”他望向队长。“头儿,按你的分析,昨天这个凶手大概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霍文目光低垂,没有说话。好一阵过后,他问道:“调查有进展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对象?”
                    “情报科提供了一些单身居住、曾经或现在与外地单身女人有来往的人的资料。”叶磊从一个黑色皮包内拿出一叠纸,递给霍文。“但这只是一部分,无法将所有这种类型的人都统计出来,数目太庞大了。”


                    88楼2012-11-2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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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日记本上怎么会有红酒的痕迹呢?她清楚地记得,星期六那天晚上喝过红酒后,她就再没有碰过那瓶酒,而昨天晚上写日记的时候,这一页还是好好的!
                      想着想着,余凯琳的身体颤抖起来,她意识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偷看了她的日记!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可能是……
                      天哪,余凯琳捂住了嘴——她这样做有多久了?难道,她把**记上的内容全都看过了?
                      余凯琳赶紧把写过的日记快速浏览了一遍,想到这些内容可能已经被韦隽所知晓,她感到不寒而栗。而让她更加恐惧的是,她不知道韦隽还在她的房间里干了些什么。
                      现在,余凯琳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孟晓雪是对的——这个女房东确实不正常。这个地方,恐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十四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余凯琳和孟晓雪漫步到一个广场。在一张休闲木椅上坐了下来,余凯琳把日记的事告诉了孟晓雪。孟晓雪十分震惊,同时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样,现在证实我说的话了吧?我就告诉你,那个女房东有问题!”孟晓雪说,“你检查没有,没丢什么东西吧?”
                      余凯琳摇头。“没有,我现在又没什么钱,那屋里的家具本来就是她的,能丢什么呀。”
                      孟晓雪思索了一阵,说:“那她就是那种有偷窥癖的人,以窥探别人的隐私来获得某种快感——这种人的心理严重不正常!”
                      “我现在怎么办?”余凯琳忧虑地问。
                      “别在那里住了呗!她有这种怪癖,你还敢挨着她住呀?”
                      “我也不想再住在那里了,可是怎么叫她退房租呢?”
                      “你就拿着日记本去找她当面对质,她肯定没话说。”
                      “可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日记本上的酒迹就是她造成的呢?她完全可以不承认,说是我自己弄的。”
                      孟晓雪想了想。“确实,你要真跟她闹翻的话,对你不利。”
                      “可不是吗?我现在还欠着她五千块钱呢。她要是一怒之下叫我还钱,我哪儿有钱给她?”
                      “要不……你把房门换把锁。这样她就进不来了。”
                      “这个我也想过,但这样一来,不就摆明了是怎么回事吗?这和跟她明说有什么区别?”
                      孟晓雪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就不好办了。”
                      “要不怎么找你商量呢?就是因为我没主意呀。”余凯琳为难地说,“主要是我借了她的钱,就受到牵制了。”
                      孟晓雪缄默了一阵,喃喃道:“这个女房东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一四十多岁了不结婚、喜欢怪异的口味、夜晚在家里跑步,还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特殊喜好……看来,我担心的事并不是没可能……”
                      余凯琳纳闷地问道:“晓雪,你担心什么事?”
                      孟晓雪望着余凯琳,犹豫半晌,咽了口唾沫。“凯琳姐,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害怕……”
                      余凯琳不安地望着她。“你说吧。”


                      90楼2012-11-29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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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想看,韦隽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并不是十分紧急,她为什么还要特别叮嘱你‘别耽搁时间’?显然,你不太可能故意在路上耽搁什么时间,而唯一有可能耽搁时间的地方。就是在她的家中!”
                        “啊……你是说,韦隽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暗示我不要在她的家中待太久?”
                        “依我看,是暗示你不要碰她家里的其它东西。”孟晓雪眯起眼睛。“这说明,在她家里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本来就不会碰她家里的其它东西。”余凯琳说,脸有些发烫。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当然。但是,你忘了我们对她的•怀疑吗?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难道你要我搜查她的家?”余凯琳摇头,“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孟晓雪把头偏向一边,叹道:“唉,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
                        余凯琳说:“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了。我既然答应了她,就只能快些帮她把钱拿过来——不然的话上班要迟到了。”
                        一句话提醒了孟晓雪,她说:“对,是得抓紧时间,我陪你打个车去吧。”
                        两人赶紧招了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赶往韦隽的住所。
                        余凯琳用韦隽的钥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拉开中间的小抽屉,发现里面有一叠现金。她数了5000元,将钱放进自己皮包的内层,将衣柜关好后,对孟晓雪说:“我们走吧。”
                        孟晓雪看着韦隽的房间,无比遗憾地说:
                        “我们真的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这种机会可能只有一次,等她出了医院,就不可能搜查到她的房间了。”
                        余凯琳说:“晓雪,我们不是**,没有权利搜查别人的房间。再说了,韦隽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如果我们翻动了她的东西,改变了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或者是留下一些痕迹的话,她肯定会发现的。所以还是别打这种主意的好。”
                        孟晓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那算了。”
                        两人正要离开,孟晓雪忽然叫了一声:“啊!我们怎么把那个东西给忘了!”
                        余凯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什么东西?”
                        “你刚才才买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啊!”
                        余凯琳一愣,随即一惊。“你想做什么?”
                        “听我说,如果你想知道韦隽到底和杀人碎尸案有没有关系,这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天赐良机!你与其把微型摄像头安在你自己的房间里,还不如安在她的家中!这样的话,你只要连接电脑,就能看到她这边的情况,等于洞悉了她的所有秘密!”
                        “不,不行。“余凯琳接连摇着头。“本来我怪她侵犯了我的隐私,如果我这样做,那岂不是更变本加厉地侵犯了她的隐私?这是违法的!”
                        “我知道!但你要自保,这是迫不得已!”孟晓雪抓住余凯琳的手臂。“你想过没有,她既然能趁你不在的时候到你那边来,就能在你熟睡后,或者是毫无防备的时候过来!如果她当真包藏祸心的话,你就死定了!所以你明白了吗?现在不是当正人君子的时候,为了保命,你必须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我们怀疑的‘那种人’!”
                        孟晓雪的一番话将余凯琳吓得脸色苍白、后背发冷。她恐惧地睁大眼睛,不知该如果是好。
                        孟晓雪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没时间犹豫了,快到上班时间了。你把针孔摄像头拿出来,我帮你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得快,在这里待久了韦隽会起疑的!”
                        余凯琳还在犹豫不决。孟晓雪急了,索性将她的皮包抓过来,拿出里面的针孔摄像头,说道:“这件事我来做,责任我来承担!”


                        94楼2012-11-29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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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就好。”余凯琳说,“那我过去了。”
                          “嗯……凯琳……”韦隽叫住正要用钥匙开门的余凯琳。“你看我这个人一一你帮我拿钱那天,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的冰箱里有饮料,你当时一定渴了吧,可以拿出来喝呀。”
                          余凯琳愣了一下,随即说:“哦,没关系的,隽姐,我当时也没那么渴。”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那天……你没打开冰箱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喝的吗?”
                          余凯琳本来有些诧异,不知道韦隽为什么老是纠缠冰箱里的饮料什么的,这时忽然明白了。她望着韦隽说:“隽姐,我没有打开过你的冰箱,或者是碰别的任何东西。我在衣柜的抽屉里拿了钱之后,就直接赶到医院来了。”
                          韦隽显得尴尬起来。“你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叫你别客气而已。”
                          余凯琳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淡然道:“没什么事了吧,隽姐,我进屋了。”
                          “哎……好的。”
                          余凯琳进屋后,将房门锁好,然后坐到沙发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本来,她感到有些愤懑,认为韦隽居然怀疑自己动过她的东西。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意识到韦隽旁敲侧击询问的问题,必定有所含义。
                          冰箱。
                          余凯琳心中一抖——她为什么特别在乎冰箱有没有被人打开来看过?难道冰箱里藏着什么隐秘?这个念头引起了她的某种恐怖联想。她猛然想起,韦隽的冰箱很大,这显然有些不合情理——她一个人生活,用得着这么大的冰箱吗?
                          余凯琳惴惴不安地猜测、思忖着。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必要在这里瞎猜疑,她明明就有途径接触真相。
                          余凯琳的目光移到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早在前两天,她就尝试着接收到了针孔摄像头传来的视频图像。现在只要打开电脑,就能看到韦隽那边的状况。
                          余凯琳踌躇了几分钟后,走到书桌前,按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开关。
                          经过简单的操作,她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隔壁的俯视场景,以及韦隽的身影。
                          余凯琳观察到,韦隽正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盘,显然她才吃过晚饭。
                          第一次窥视别人,余凯琳感到脸红心跳,紧张不已。虽然她知道韦隽不可能发现,却还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而且还有种负罪感。
                          大概看了10分钟左右。余凯琳将监视视频关闭了——韦隽吃过饭后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根本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余凯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和卑鄙,她在心中暗中责怪自己,然后上网浏览新闻,没有再打开监视视频。
                          十一点,余凯琳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准备睡觉了。本来按惯例,睡前要写日记的,但想到韦隽可能会偷看自己的日记,她没有将日记本拿出来。
                          睡了之后没多久,余凯琳听到隔壁传来跑步的声音。
                          她感到奇怪——韦隽才出了车祸,按道理身体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才对,居然刚一出院就进行剧烈活动,这样合适吗?
                          余凯琳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韦隽夜里跑步之谜一直困扰着他,现在,答案该揭晓了。
                          余凯琳下床,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隔壁的情景。
                          什么?
                          她凑近电脑屏幕,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韦隽的房间里亮着灯,跑步的声音一直持续着,但房子里却根本没有人!
                          余凯琳惊愕地几乎暂停了呼吸,头脑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韦隽并没有在房间里跑步,那么这跑步声是从哪儿来的呢?
                          余凯琳愣了好一阵后,眼睛在韦隽的房间里搜索着。突然,她看到放在桌上的一样东西,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录音机。
                          余凯琳深吸一口气——原来,韦隽每次“夜晚跑步”都是一个假象!她用录音机播放早就录好的跑步声——这很明显地衍生出一个问题——她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要做这种掩饰?
                          直觉告诉余凯琳,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不能再犹豫了——余凯琳的心脏怦怦乱跳——必须离开这里,搬到黎昕那里去。就是明天。


                          96楼2012-11-29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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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了,他明明发短信说已经过来了,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余凯琳用钥匙打开门,把购物袋甩到床上。然后打黎昕的手机。
                            彩铃里的歌曲重复了好几遍,黎昕也没接电话。余凯琳越发觉得奇怪了,一切显得那么不合常理——她心中隐隐约约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黎昕出什么事了?
                            突然,余凯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黎昕到这里后,也许试着敲了房门,见没有人开门后,他才发了那条短信。而他的这些行为,有可能引起了韦隽的注意……难不成,他现在在韦隽那边?
                            余凯琳心中暗叫不妙——如果韦隽问起藜昕来这里的目的,而黎昕告诉了她的话,自己偷偷搬走的想法就不可能实现了。
                            不过——余凯琳又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黎昕在这里,不如就对韦隽直言相告。她和黎昕两个人,也不会怕她一个。
                            想到这里,余凯琳离开自己这边,来到隔壁门前,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韦隽才把房门打开。她问道:“凯琳,有什么事吗?”
                            “隽姐,我想问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男的来找我?”
                            韦隽一副茫然的样子。“不知道,我一直在屋里。”
                            余凯琳相当吃惊:“你是说,你没有听到我那边有敲门的声音?”
                            “没听到。”韦隽问,“怎么,你跟谁约好了的吗?”
                            “嗯……是啊。一个朋友。”
                            “不会是你的前男友吧。”韦隽说。
                            余凯琳不知道韦隽怎么一猜就准,心中暗暗吃惊,只有答道:“……是的。”
                            “你们和好了?”
                            “没有……他只是来找我有点事。”
                            韦隽说:“可能他还没来吧,你过去等他一会儿,说不定他就来了。”
                            余凯琳神思惘然地点了下头,本打算过去了,忽然发现韦隽跟自己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堵在门口,就像是怕她会进去一样。余凯琳心中一颤——该不会……
                            “对了,隽姐。”余凯琳的头脑急速运转着,“我这个月的工资快发了,那个钱,我先还你2000元吧。”她一边说着话,左手一边故作随意地慢慢滑进裤包,摸索着摁下了手机的重拨键——她今天只跟黎昕一个人打过电话。
                            “不着急,等你全部凑齐再还给我也不迟。还有什么事吗?”韦隽说,表示想关门了。
                            “没什么事了,隽姐,那我过去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细微的手机音乐铃声。韦隽一愣,表情骤然显得紧张起来。
                            余凯琳心脏像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同时悄悄按了挂断键,里面的手机铃声夏然而止。
                            “隽姐,不打扰了。”余凯琳假装平静地说,转身走进自己那边。
                            韦隽望着余凯琳离开的背影,又扭头望了望屋里,低头沉思。眉头渐渐皱紧,似乎若有所悟。
                            余凯琳将房门锁好,心脏怦怦狂跳。她已经确定,黎昕就在韦隽的房子里,他现在究竟出于何种状况。她必须马上得知。
                            快些、快些!余凯琳焦急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开机画面,希望能立刻转换成隔壁房间的画面。她在心中祈祷着,希望黎昕还是安全的,她只要确认这一点就行了。然后,就立刻报警。
                            余凯琳的手在不住地发抖,电脑启动后,她焦急地将画面调整到监视视频,却因为心慌意乱而进行了一系列的误操作——她将电脑上储存的昨晚的视频播放了出来,屏幕上韦隽正在吃着晚饭。
                            余凯琳本来就不怎么熟练,现在又慌乱不已,一时竟忘了怎样把视频调换成即时监控状态。她焦急地将视频快进,几乎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
                            然而就在这时,她猛然注意到了画面上的变化,停止快进,屏幕上快速运动着的韦隽变回了正常的速度。
                            余凯琳之所以停止快进,仔细观看,是因为她看到韦隽打开了电冰箱。她特别注意了视频上显示的时间——十点十五分,也就是韦隽伪装跑步的一个多小时前。
                            韦隽从冰箱的冷冻室里取出一个包裹着好几层塑料布的大口袋,然后慢慢将那几层塑料布撕开。
                            这里面会是什么?余凯琳屏住了呼吸。
                            终于,她看见了。
                            塑料布全部扯开后,韦隽从那大口袋中拿出一个冰冻的人头出来,然后朝厨房走去。


                            98楼2012-11-29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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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凯琳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炸了,眼前出现了一层红幕,胃部的剧烈收缩和阵阵眩晕感让她想吐——现在,之前一切可怕的猜想全都得到了证实。她终于知道,自己这十几天以来一直在和什么人相处。
                              余凯琳全身颤抖着摸出手机——她已经用不着证实现在韦隽那边的情况了,更不敢想象黎昕是否已经遭到了与那颗冰冻头颅的主人同样的命运。她只希望还来得及——在**赶来之前,黎昕还留有一命。
                              可是,就在她那哆嗦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拨出报警电话之前,门外传来了韦隽的敲门声:“凯琳,开一下门,我有事情找你。”
                              余凯琳吓得一抖,手机从手中掉落下来,啪地一下掉到地上。她立刻将手机检了起来,想继续拨打报警电话。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听到了韦隽用钥匙旋转房门的声音。
                              天哪,她居然要……直接闯进来!难道她发现我知道了她的秘密?也许是之前黎昕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余凯琳惊恐地几乎要眩晕过去。这时,韦隽已经把房门推开了。余凯琳突然想起,电脑屏幕上还播放着监视视频!她飞快地冲过去,一下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压了下来。
                              韦隽跨进门,刚好看见余凯琳惊慌失措地守在电脑前,双手压在笔记本电脑上。
                              “你在干什么?”她冷冷地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没……没干什么。”余凯琳紧紧地压住笔记本的盖子,没有意识到这是在欲盖弥彰。
                              韦隽盯着余凯琳的电脑,眼珠转了几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慢慢靠近过来。“你,该不会是……”
                              “没、没有……”余凯琳的脚都有些软了,紧张地快要呕吐出来。她呼吸短促,惊骇地摇晃着脑袋。
                              韦隽粗暴地一把将余凯琳推开,然后揭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赫然看到了屏幕上自己的影像——刚好是她捧着一颗人头到厨房里去的画面!
                              韦隽大惊失色,她转过头去,看到余凯琳正在拨电话。她的脸瞬间变得无比疯狂、狰狞可怖,她尖叫道,“你这个……婊子!”然后猛地向余凯琳扑了过去。
                              余凯琳惊叫一声,被比她粗壮的韦隽按倒在地,手机甩了出去。韦隽压在她的身上,用尽力气扇了余凯琳两耳光,将余凯琳打得眼冒金星。接着,她掐住余凯琳的脖子,像疯狗一样咆哮道:
                              “你这个贱货!我对你这么好,把你当朋友,还借钱给你——你却偷偷算计我!你在我的房间里安摄像头,好收集证据,把它交给**,对吗?还好我及时发现,否则的话,已经让你得逞了!看来你也跟之前那些贱女人一样,不是好东西,你们都该被碎尸万段!”
                              余凯琳被紧紧地卡住脖子,无法呼吸。她使劲挣扎,双手在韦隽的脸上胡乱抓着,却只能将她抓伤,无法摆脱这孔武有力的女人的钳制,眼看着就要窒息而亡了。在这紧要关头,她双手拼命想要搜寻到周围一些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千钧一发之际,余凯琳突然急中生智。她将右腿蜷曲到右手能够触碰到的地方,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求生的欲望逼迫出她惊人的力量,她将鞋跟对准韦隽的太阳穴,猛地击打过去。
                              “啊!”地一声惨叫,韦隽身子朝左边一偏,昏倒在地。
                              余凯琳双手护住咽喉,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地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不省人事的韦隽,估计她太阳穴挨了这一记重击,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她没有时间害怕或犹豫,目前最关键的,是必须立刻到韦隽那边去,确定黎昕的生死。


                              99楼2012-11-29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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