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开始做起了主持人.1998年5月,台里开始筹备大型综艺节目"开心一百",我在面试的10多人中被选中,成了第一任的主持人.1年后,
我和小庄一起荣获全省播音主持作品评比一等奖.
很多人问我是怎样走上主持道路的,其实就是这样简单,也就是这样一波三折.我的资质并不好,也完全没有侥幸的机会.我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踏出来的,争取来的.我一直只把主持作为一项工作,和其他所有的职业一样.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是明星,我只是个常上电视的普通人.
"开心一百"节目组是个你难以用一个确定的词去概括的地方.这里的气氛时而温馨,时而紧张,气候阴晴不定;这里的人时而成熟,时而天真,性格
难以捉摸.大家见面会甜蜜的互相问候:"Hello! How are you?" 幸福吗?
快乐吗?那种随意和自然是属于一个家庭的默契和温暖.
我也曾在别的台主持过节目,但总觉得没有站在"开心一百"的舞台上来得自在.那是一种长期培养起来的情感,对每一个人,每一个成员,对每一个道具.只有回到了这里,才有了可以逃风避雨的安全感,只有回到了这里,才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大喊一声:"我回家了!"
”地主”
"开心一百"做到现在的影响力,组里每个人都功不可没,从"X情人","大侦探",到"开心明星脸"到"推荐大明星",每个人都被逼的成了全才,能说会道,能编会写,出外打拼也是一员干将.可他们都宁愿忍受不算好的条件,尽心尽力做好每一期的节目,我想有一条很充足也很温馨的理由:
我们都信赖一个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他的别号叫"地主",
他就是我们的制片人张昌琦.
我刚进台就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传闻,最出名的一则是当年做<海峡同乐>时,组里开会,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只有他躲在角落里,拿着一个大功率的
电动刮胡刀咔嚓咔嚓地剃着钢丝一样的胡茬,声震四座,而他还不知不觉,
面不改色.
在我的印象里,他也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拘小节,对物质生活要求
极其简单.他永远可以在瞬间做出最高明最正确的判断,他也可以永远
弄不明白一些小儿科的生活常识问题,他有时像个智者,有时又像个孩子,
很多人觉得他精明狡猾,琢磨不透,而只要你走进他思想的深处,你会发现
那里只有两个准则---简单,真诚.我对他的定义是"一个情商极高,智商
极低的天真的老狐狸".
我们原本交流不多.进台后,知道他是另一个节目的制片人,我就常常躲着
他.后来很熟了,他就告诉我,那时我见到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可那时他真的很瘦,表情又很古怪,我本能地把他判定为不好接近的人,所以往往溜之大吉.
可后来,他成了我的领导,经常聊天,我们慢慢地成了好朋友.有时候我们散步回家,他也会讲一些童年的故事给我听,讲起他生活的那个贫穷而闭塞的小山村,讲起他毕业后寻找工作的波折."我生出来的时候,天下掉下一颗星."他一本正经的说,"所以我这个人还是会很有出息的!" 然后我们一齐大笑,他有时候就是像孩子一样可爱.
那时侯,我常常对做节目没什么信心,他就会开导我,还会手舞足蹈地模拟我在台上应该表现的样子,然后叹一口气说:"哎,要不是我长的这么丑,我就自己上了.肯定做的比你好!"可他的话真的很有用,往往我节目上不懂得地方,经他三言两语一点拨,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常告诉我们要做老百姓都能看得懂得综艺节目,而不是一群人在那孤芳自赏.有时候,我会疑他真的那么聪明,可以脱口而出,给人破疑解惑吗?后来我偷看过他那个神秘的笔记本,发现哪怕一个简单的游戏他都备注了十几,二十几条注意事项.
每逢元宵节,端午节,他会叫组里的人去他家吃饭,热热闹闹地他就
开心.自己不会喝酒,却不停地劝别人"你们要多喝几杯","你们要
多喝几杯".每次去他那里,大家都会撑的半死,笑的半死,一来二去,
居然有人在大年三十都跑到他家里过.
他总觉得自己很丑,却有一位很漂亮的太太,我们都叫她"组母"每天上班的时候,因为知道组长总不按时吃饭,"组母"都会在他的包里塞一大堆零食,他就会把零食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常常会分给我们吃.他不在,我们还自己去偷,然后他就回家交差,说他全部吃完了.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是我们最快乐的事.
说了这么多,还忘记解释为什么叫他"地主"了.那是因为他在工作上布置的任务,不管多少,不管多难,你都要去完成,还常会讲"不做事 就扣你5斗米".于是我们背后都叫他"地主",而我们是"雇农".他知道了没什么反感,倒有些自得.但不管怎么说,"地主"和"雇农们"最后还是成了好朋友,而且还将一直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