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花彻的表情太淡然,让家仆没有了侮辱的兴趣。又咒骂了几句才满脸晦气的走了。
他是让我跟过去吧。花彻这样想着,从笼里钻了出来。整理了整理手上脚上的铁链,防止走时碍脚,才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他的脚在那时就有伤。
家仆走的很快就跟身后有恶鬼一样,其实花彻这幅样子也就跟恶鬼一样,长发披散,皮肤发暗、发青,身上白色的囚服肮脏不堪。任谁都得躲一躲。
很快被带到了一个少年身边,那个少年也不过是14岁的样子,五官较圆润,一袭白袍让他出尘谪仙。看到花彻到没躲开,反而很温柔的给他擦了擦脸。像宣扬普度众生的菩萨一样。花彻脸上污秽很多,一块白色手帕都脏的成了灰色,花彻脸上都没干净,只是略微红了红。
拿干手帕帮人擦灰尘,样子虽温和,但举止高傲,眼神淡漠到视人如无物。花彻内心嘲讽,又是一个要树立悯天忧人的贵家子弟。
叶………………
有位小厮过来跟那公子说了几句,那名公子拿开那块手帕,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交到那名把花彻带到这来的家仆手里。状似温和的跟花彻说了几句,又嘱咐了下家仆。才施施然离开。就像施粥的富人,每次施粥时都会出现由着别人宣扬下功德,听完了再像仙人一样满意的离开。他们是不需要做施粥之类的事的。
那名家仆像个哈巴狗一样在自己主子面前听话讨好着,随后又扔弃了那块手绢。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花彻,恶声恶气的朝着花彻说了句什么,后又觉得自己离着下|贱|之人太近,向旁边移了移身子。
花彻就用那种不变的神情看着那家仆一系列动作,直到家仆好像有领路的动作时,才慢慢移了步子。
这一路没人拦下,只有部分人异样的眼神,所以也算是安安静静的走到了那个府邸的后门。的确,让一个贱籍走正门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铁链交错的在地上划过的声音让花彻撤了撤嘴角,想表示自己怜悯却连下人、不应该是贱奴的脚镣手镣都忘了打开,还真是好笑啊。
花彻的屋子不小,只是暗暗的,里面放着不少的东西,但唯唯缺少的是床和被子。家奴把他领到门口就一脚踹了进去,无视了趴倒到地上的人划伤的身体,而是狠狠的在地上磨了磨鞋底,然后将门关上走了。
花彻趴在地上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会跟他一起好多年。累的闭了闭眼睛,也不必起来了,没床没桌不也是得睡在地上么。这样就好……
花彻睡着的时候没梦也睡不安宁,潮湿的地、寒冷的夜都不是让花彻睡不安宁的原因,虽然花彻在原来的时候从来没试过也没想象过会受这些苦,但当这些事都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却平静的适应了。心死大于身死。心里因为家人的伤痛让他在身体上适应了那些未曾想过的伤痛。那些适应了的伤痛……
夜寂无声。
第二天天不亮,花彻就被踹醒了,默默的看着那位仆人指来指去,花彻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仆人的耐心本就不多,看着那个新来的一动不动的,耐心也尽失了,直接把他拎到角落里,指了指那些东西,说了句话就走了。
天还黑,又没有点光的东西。花彻伸过手摸了摸才确定,不过是些衣服跟几个水桶而已。
花彻提着几个水桶搬了个水盆来到井边,将几桶水打了上来,再倒进盆里清洗了下自己,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就换上这里家仆的衣服,去将各个水缸挑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