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曹刘】《重逢》
傅玄《乘舆马赋》:往日刘备之初降也,太祖赐之骏马,使自至厩选之。历名马以百数,莫可意者。次至下厩,有的颅马,委弃莫视,瘦悴骨立。刘备抚而取之,众莫不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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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走吧。」
用不着回头,已经知道来者是谁。那把声音曾在梦中听过多少回,再也熟悉不过。
「嗯。」转身,眼皮底下却发现那人除了自己的身影外,背后更是多出了两个熟悉的影子。
突然,那个熟悉的影子向前挪了挪,而那人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去吧。」
「嘶嘶嘶嘶嘶...」见到主人,的卢快步踏了上前,调皮地用鼻子往他身上蹭了蹭。
重见爱驹,自是喜出望外。「的卢乖,别闹...」笑着任由马儿乱逗,心里却填满了感激,一时寻不着话语,也只能问对方道:「...怎么...把的卢寻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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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边走着边和荀彧程昱他们交代事情,远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此起彼落,径自皱了皱眉,便着人去查看。下人回报是来了一匹疯马,任谁也驯服不了。
「哦?疯马?当真有趣。」被挑起了兴趣,便示意荀彧程昱他们一齐同去探个究竟。「走,去看看。」
出了后院,才发现不远处一匹白马背上正骑着一人,两者在互拗着,但骑士却明显处于下风,被马儿晃到颠三倒四,还差点没掉下来。
「彰儿小心!」话音一落,那只马倒像被下了咒语一样,径自奔到自己面前停下。
「丞相真神人也!丞相声威震天,就连宝马也不得不摄于丞相您的雄威之下!」
「恭喜丞相觅得良驹!」
众大臣迎上来一人一句,忙不迭地起势谄媚,办起事上来倒没见得他们如此起劲落力。
心想哪儿来这么多神力。虽不以为然却不道破,微笑着向刚下马的亲儿问道:
「彰儿没事吧?」脸上虽不起任何波澜,但心里却难免担忧。
那愣头小子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父亲您真厉害!刚才儿子骑着这马儿时它还桀骜不驯,横冲直撞,谁料父亲这一喊,这马儿倒像会认人一样,一下子就停下来了...」
「彰儿怎么也懂拍马屁了。」观摩了一下众人反应,似笑非笑地一语相关道:「世人皆道是伯乐能识千里马,我却道千里马自能识别伯乐才是。更何况这是识途老马。」
「是啊、是啊...丞相所言有理...」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少不了又是一番附和。
也不加予理会,心底却扫过一抹茫然和无奈。其实从那只马停在他眼前的一刻起,自己早就把这白马认出来了。然觅得其马,却未见其主。不着声息地叹了口气,便转过头来吩咐左右,
「把这马儿拉去和绝影作伴吧。」
往后许多大臣都很好奇丞相为何得此宝马却不物尽其用,说白了这马就如同鸡肋,但这宝驹的待遇却和绝影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只要凡是和曹操混了半辈子的人,又是心明如镜的,又岂会不知或认得那马儿其实是当年丞相在许昌赠予刘皇叔的的卢,只不过长眼睛的都心照不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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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中时你为何不骑的卢见我?」从身后搂着他,那人略带问罪的口吻问道,脸容却满是娇嗔。
虽然心里早就乐得开遍了花,但还是想逗一逗。「瞧你这样说的,我要是骑了岂不是找死?」
「哼,算你识趣。」言罢向我扬起鼻子,好不轻傲,真真恃宠生娇。
「的卢这脾性和你一样,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谁都别指意骑着它。」折腾了一辈子,倾轧了一辈子,又斗了一辈子,他的脾性还有谁比我清楚。
那人听了以后也只是垂下眼帘,一言不发,但眼皮底下却免不了流露出丝丝的沾沾自喜。
我自是把身子挪前了一点,在他耳边加了一句。「当然,我曹某人是例外。」笑得欠揍之余忍不住乘机偷香,却被人一手拍掉。
「你...!我要是疯马,那你岂不成了疯子?」服输向来都不是玄德的作风。
「你自是说得没错。你害我等了这么久,一直等到老,往死里等,死了以后还要等,等你前年今日到我坟前祭拜,等你去年今日到我坟前祭拜,等你今年正月到我坟前祭拜,就这么等等等...我整个都快要疯掉了。」反正都是心底话。自然巴不得把一直以来的心思、思恋和期盼都一一道明。
「曹公...」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一味低头垂目。良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扳过脸来强逼自己跟我对视,眼神充满内疚。
「你一定怪我吧...」晶莹的泪水一涌而至,在他浓密睫毛下的眼眶打转,唇边还带着微颤。瞧那模样着实招人怜爱,令人痒在深处,一时间恍了神。忍不住亲他脸颊安慰,只好无可奈何地发发牢骚:
「怪!怎么不怪?!我怪孔明那小子让你等你就等,我让你等你倒是没这般听话,反倒要我等了一辈子。」本想让他心疼愧疚一下,来弥补多年的等待、不甘、和不忿,填满心里一切的空虚和无尽的思念,及盼他展现对自己在意的虚荣,到头来还真奏效得过火,真哭了又于心不忍。于是干脆凑上前用衣袖把眼泪轻轻抹掉,以此来安慰怀中爱人,并柔了语气说道:
「所以,等不下去了,就干脆拉上的卢来找你。再说,好不容易寻了回家,我还会舍得放手吗?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放手了。」伸手一把抓着对方手背,那人却没有挣脱,只是任由自己的手指穿透,把指间的缝隙埋合,把已往一切的隔阂都填补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同行。
「哼。谁让你是曹贼。欠人的早晚要还的。活该你独守空房。」那人破涕为笑。
「这么说来,玄德今后是要卖_身事贼罗?」我调侃地还击。耍嘴皮的事儿我最擅长了。
「哼。我权当是献身禽兽罢了。」
「如此,玄德你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我继续嘻嘻地调笑道。这样斗嘴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你才禽兽呢,曹孟德。」那人气鼓鼓的脸孔上又是蹙眉又是嘟嘴,真是讨人欢喜。
「那么,玄德且让操禽兽一下如何?嗯?」话音未落,就奸笑着把那人压倒在身下,功夫灵活利索得与往生一般无异。
「啊..!你...!....色中饿鬼!...嗯..!...」
....挣不脱就认了罢。
在地愿作连理枝,在天愿作比翼鸟。
俱往矣,国仇家恨。独留情爱。
END
注:《长恨歌》原句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文故意略作修改。
ps 写到最后貌似OO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