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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21118-转载】月色之初(原著向、正文大概无H)By月牙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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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琐事
(1)说梦话是不好的
画面转回宅子里来。
“不是让你进去么?”
在少年昏过去之后,缠在身上的黑影便自行散去,枢问得以自由,此时却因松了口气而有些脚软,半天都没能站起来,索性便坐在雨里懒得动弹了。直坠而下的雨点打得人睁不开眼睛,他想叹气又觉得乏力,感觉到鸣人的身影挡在面前,于是懒洋洋地道。
“呀,现在如果不让我冷静一下的话,我会高兴得想要哭出来的。”
少年的声音温软的、带着点沙音,和平时的明朗不太一样。枢问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因此忍不住抽动嘴角笑了笑。
一只手却在这时伸到面前来,袖口上还沾着斑驳的血迹,并没有透出半点不祥之意,反倒是坚定可靠的感觉。
枢问有点惊讶,顶着雨抬起眼来,也许是坐着的原因,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仿佛比他一向熟悉的更高大一点,金发虽然在雨中湿得一塌糊涂,发梢还在连串地滴水,可这色泽似乎连夜色也无法完全遮掩,要与那微笑一起穿透暗色,映照眼底。
“谢谢啦!”
听到他毫不作伪地这么说的时候,枢问觉得雨中凉透的身体也跟着恢复了些许温暖。
第一次觉得,偶尔信任一下这个人也许也还不错。
枢问伸出手去握住鸣人的手,感觉到对方使力拉了一把,他正要借此站起来,那力道却忽地一顿。
枢问差点因而跌倒,正奇怪地看着鸣人,后者却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没有半点挽回余地的倒了下来,恰恰压着枢问的肩,两个人都哗啦一声摔回雨水里去。
枢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也难怪,这么多天整夜整夜的几乎不睡觉,又要打架,又要和人费心费力地交涉,放松下来后终于疲累到昏过去这也正常,可是……
“等一下!鸣人、大人!你让我先起来!”
“……醒一醒!鸣人,佐助大人还在等到你进去呢!”
“……”
“你给我起开!!漩涡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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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醒过来时,眼前先是明晃晃的一片,连带着思绪都有点空白的茫然。鸣人有点睁不开眼睛,身上又很无力,勉强才能抬起手来遮在眼睛上方。
终于适应一点以后,才发现半开的窗子外晴空如洗,不见一丝流云,蓝得要滴下水来,而早上那场大雨好像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愣愣地望着那晴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忽听身边不近不远的轻微地哗啦一声。
他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佐助在那床边放了把椅子悠然坐着,手里执着一卷书,正慢慢翻过一页。
如此白袖覆书卷的华美景致,就算在梦里也难得一见,鸣人只能傻兮兮地发着呆。
很久之后,佐助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再漫不经心地飘落在鸣人身上,看到他睁着眼睛,就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任务,哗的一下,干脆利落地合上书,站起身半点不留恋地就要走。
“哎!”
鸣人连忙伸出手去捉他袖子,勉强碰着点尾巴,他像是抓着了救命的稻草似的紧攥着不松手,差点儿掉下床去。
可真看到佐助停下脚步,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走?
——未免太软弱,肯定要被嘲笑。
待在这里?
——不是一个意思么,就是多了两个字。
别离开这儿?
——还是一样啊,另外似乎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对劲。
那,别离开我?
——啊啊,更乱七八糟了,我肯定是睡太多睡糊涂了……
在鸣人拧着一张脸纠结的时候,佐助转过书卷来,用硬梆梆的书脊啪地敲在他指尖上。所谓十指连心,而佐助似乎也知道不用死劲儿不足以让他松手,所以这下是又快又狠,令鸣人一下就缩回去捂着手指默默地倒抽冷气。
便在这时,枢问端着伤药进来,“哦,醒了。”他看了看鸣人,没好气地道。把药碗放在桌子上,转而向佐助露出灿烂微笑,“佐助大人,麻烦您啦。”
佐助只是点点头,也不多话,抬脚就出门。鸣人恋恋不舍地用目光追随在他身上。最后一步时,忽然看到他仿佛有所感知,微微地侧过脸来,以眼角余光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可也仅仅是一瞬罢了,接着他便转回去,走了。
瞬间仅可见的那点眸色,似乎是沉静清冷,也许是饶有深意,鸣人一时不能明白,只能慢慢回味着,直到听到枢问一边递过药碗来一边问:“听说你跟别的村子的人交涉时说了‘佐助从头到脚都是我的,对他动手与对我动手是一样的,请回去转告X影大人’这种话?”
鸣人有点反应不灵地愣了半分钟,才惨叫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
枢问真心诚意地表扬,“还以为你只能跟人赔着罪求他们同意放过佐助大人呢,看不出还能说出这种话啊。”
“不、不是……”鸣人抓着枢问的手,语无伦次地道,“关键是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佐助是不是也……”
“鹿丸大人来看过你了。”在鸣人几乎颤抖的急切目光下,枢问没有半点心机地给了他最后一击,“佐助大人也在这里,所以和佐助大人闲聊的时候说起的。”
“诶诶!?”鸣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抱着脑袋绝望地缩到床角去,一边发出悲鸣,“完蛋了!”
“不会啊。”枢问天真无邪地道,“我觉得后半句很帅……”
“问题是前半句啊,佐助绝对会生气!”鸣人很有自知之明,“另外……而且……”他凌乱地抓着那一头睡得乱糟糟的金发,“为什么啊,为什么佐助会正好在这里!啊,虽然我很高兴一醒就能看到他没错,可是……”
“哦,因为我请佐助大人帮忙看管你。”枢问真正是云水无心般随口抛出答案,“你自己难道没注意到吗,你背上多长的一道刀伤,又淋了雨,到下午发烧发得好严重!睡着也不老实,还一直说胡话,我又要去熬药。鹿丸大人说他也不能久待,不如去请佐助大人来帮忙。”
“……鹿丸?”鸣人的脸色已经完全白得不能看了,他颤抖着声音问,“……说胡话?我说什么了?”
“好像是一直在叫佐助大人的名字,还有什么我没听清,”枢问想了想,加了一句,“也许佐助大人和鹿丸大人听清楚了,不然你去问问?”
他顿了一下,望着鸣人惊讶道:“怎么了,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伤口痛了么?哎,别把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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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楼2012-11-21 13:21
回复
    隔了两天,再次看到鹿丸一脚跨进门的时候,鸣人从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鱼跃跳起来,旋风似地扑上一把将他推出门去,然后咣当一下关上门。
    鹿丸差点被撞到鼻子,半晌,才了然地在外头懒洋洋敲门。
    “走走走!我不要看到你!”鸣人顶着门冲外面嚷嚷,“你哪来的回哪去!”
    鹿丸有点无奈,只好改换目标,“佐助,你在么,想点办法管管他啊。”
    随后就能听到屋里佐助清淡的声音:“让开。”
    然后是鸣人的声音:“不要,佐助,别让那个家伙进来嘛……”
    “让开!”
    “不要啦!”
    “……”沉默一阵。
    “……”再沉默一阵。
    “千鸟。”
    鹿丸忙不迭地后退几步,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随后佐助像什么也没发生似地打开门。
    鹿丸走进去,跟在他后面的牙和赤丸隔了几步,从门边探头进去张望了一下,看到地上生死不明的鸣人后抽了下嘴角,又缩回去了。
    鹿丸视而不见地跨过鸣人横陈的“尸体”,去桌边挑椅子坐了,先揉了揉肩,看到佐助回转目光来望了望自己,便心照不宣地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佐助看得清楚,因而一瞬几乎不着痕迹地轻扬唇角,那笑容极清洌,鹿丸捕捉到其中蕴藏的嘲色和锐意,不由得微微抿了抿唇,却什么也没说。
    “你又来干什么?”鸣人复活过来,爬起来掸着衣服,一边用抱怨的口吻问。
    “我来看望佐助啊。”鹿丸随口道。
    鸣人立即警觉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我们关系本来就不错,”鹿丸眯起眼来打量着他笑,“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难得佐助竟也没有反驳,鸣人更是疑惑,转头来回看着这两人,愈觉诡异。
    “好了好了,只不过是在家里被烦得待不下去,所以来这里避避。”鹿丸好玩地看着鸣人的神色,还是实话实说了。
    “为什么?再说纲手婆婆不是有很多事要你做么,还说过‘以后别想有时候再睡懒觉’这种话。”
    鸣人想到什么问什么,却看到鹿丸微微一顿。他怔了怔,像是终于渐渐有所领悟,神色慢慢变了。
    “被解职了么。”
    佐助的声音淡淡的,还是一向的直言不讳。
    “……是因为我让你帮我想办法,”鸣人恍然,因此握紧了拳,整个人都似乎因怒气和自责而微微颤抖,“所以……”
    “少说得好像你要让我干什么我就会干什么一样。”鹿丸挑起眉来,“要说做这件事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我以后可以每天睡足二十个小时……啊,只要家里老太太不那么唠叨的话。”
    鸣人一点也没有释然,仍是黯淡着神色,鹿丸暗暗叹了口气,正色道:“鸣人,你这个人太好骗了。”
    鸣人像是看到什么希望,抬起头来盯着他,“你是骗我的?”
    “解职是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鹿丸道,“只是纲手大人说这件事做得稍微有点过火,怕那两位大人要有异议,所以先做这样的处理意思一下,如果那两位大人问起来也好说得过去。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做安排。”他不去看佐助洞察秋毫的目光,摆了摆手,很不在意地道,“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整天让我闲着我才高兴呢,你确实不用想太多。”
    “……是么?”鸣人勉强笑了笑,“抱歉了,鹿丸。”
    鹿丸很是嫌他婆婆妈妈,于是转过话题,“你现在真的是住在这里了么?”
    鸣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嗯嗯啊啊”地去看佐助,小心翼翼地开口征求意见:“……我现在,是真的住在这里了么?”
    “……”鹿丸捂着额,沉默无语。
    “住在这里?”佐助却没有一口回绝,反而沉吟了一下。鸣人没想到这事还能看到希望,真是又惊又喜,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佐助,听到他终于说了“随便你”的时候觉得简直是喜从天降。
    接着,更是听到像他自己这样乐观的人都没能想象到的美好问题从佐助口中问出来:“不然你就住我隔壁……或者和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省得你老是不放心。”


    43楼2012-11-21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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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09: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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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的脸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鸣人张大嘴,傻乎乎地怔了半分钟,确定不是幻听后,才惊觉老天似乎已把一份巨大的惊喜放到面前来,因而要从心底往外透出无比的喜色来。
      而佐助仔细看着他欢喜得眉飞色舞的神色,沉默良久才以带着恶质的清冷声音慢慢把话说完:“……你以为我会这样说么?”
      鸣人石化。
      鹿丸竭力忍了许久终于没忍住,一边笑出声来,一边伸手安慰地拍拍鸣人僵硬的肩膀,“没事没事,先喘口气,别把自己憋死了。”
      鸣人僵立了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万般虚弱地扶着桌子,白着脸问:“你果然在生气?”
      佐助目光淡淡地流转过来,那里面的凉意让鸣人心虚地退后一步,“……我、我果然是在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却在这时外边院子里呜呜啦啦一阵吵闹,然后被冷落了半天的牙手忙脚乱地扒着门冲鸣人嚷:“鸣人,管管你的猫!它在欺负赤丸!”
      鸣人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个上,于是佐助向院子里走去,却在越过他时脚步也没停一下地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只准住离我最远的客房。”
      今天大起大落悲喜太多,以至于鸣人有点迟钝,直到鹿丸也走过时拍着他的肩以示祝贺,他才“诶诶”地反应过来, “佐助,你再说一遍……”
      他喜上眉梢地一阵风似的跟着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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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鹿丸半点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微微敛着眉沉默。
      牙看了看他的神色,“鸣人是不是太好骗了?”
      “……嗯?”鹿丸回过神,笑了笑,“我还多亏他这么迟钝,要是都像佐助那样,光想个说辞我就得头疼死。”
      “可你打算怎么办?”牙皱眉,目光冷冽已极,“说什么‘妄自擅行、率众闹事、误伤友人、意图破坏与友村之间的和平’,这罪名想说多大就有多大。若不是纲手大人的极力反对其他处罚,你以为他们能只用一句‘革除一切职务,严禁出村’就算了?这分明是杀鸡儆猴,不敢对鸣人下手,才冲着你来。”
      “嗯?哪个是鸡哪个是猴!”鹿丸不满。
      “没跟你开玩笑。”
      鹿丸摇了摇头,“这些我倒是无所谓的,最多就是在家里老太太念上几句。可是以后的事……”他想了想,只觉得头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牙看着他的脸色,还是担心,却终于不再多说,却听鹿丸道:“难得你能想到这么多,不惭是有赤丸跟在身边啊。”
      鹿丸接着向大狗竖起姆指真心诚意地赞扬:“好样的,赤丸!”
      “汪!”赤丸欢快地表示接受表扬。
      “……喂,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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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楼2012-11-2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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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琐事
        (2)拉面记
        “呐,佐助,今天中午一起去吃拉面吧。”鸣人这么说的时候,佐助已经连“白痴”都懒得说了。
        “枢问你去吗?”鸣人来问医疗忍者。
        “我就算了吧。”枢问不想多费口舌,因此特地用认真的口吻回答。
        “这样啊……”鸣人有点遗憾,“那佐助,我们两个人去吧。”
        枢问已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因而一本正经地当作没听见,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直到鸣人兴致勃勃地换好衣服,拿上钱包,才和佐助一起觉得有些不对。
        “你……你是说真的?”枢问张口结舌地道。
        “当然了,这个难道还能开玩笑?”鸣人很是疑惑。
        佐助也很意外,但鸣人已在催促他,“快点啊,佐助,你早餐没吃多少吧,难道不饿吗?”
        他直觉就想说不去,但鸣人已接着道:“我不是说了,要让你看到木叶存在的价值?如果一直让你闷在这里,这还怎么可能办到呢?”
        疑问和顾忌多到数不清,但佐助沉默了一下,只是问:“被人看到了会引起怎样的恐慌,你知道吧?”
        听到这话鸣人却向他笑,“可我把你带回来,又不是为了把你关在那个院子里,一直不能出门多无聊。”
        佐助便不说话了。
        鸣人先去外头不知道折腾了些什么,不一会儿进来向他招手,“走了走了!”
        后来出门,果然畅通无阻,连半个跳出来表示反对的都没有。
        走在路上的时候,佐助一直沉默着。
        “怎么了?”鸣人在前面回过头来道,“看到阔别以久的村子太感动了么?”
        “滚。”
        佐助心情不太好,换了是谁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路上行人的反应一般会分为两种:首先看到鸣人,笑着打个招呼,然后看到佐助,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会儿,最后了然般自顾自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走开;或者先看到佐助,受了很大惊吓般猛然退一步,但是惊疑不定的目光一旦落在鸣人身上,立即松一口气,再用如释重负地表情看着两人走远。
        佐助被这种“啊!那是宇智波佐助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鸣人在他身边所以应该没关系吧”的反应模式搞得十分郁悴,一语不发地任鸣人在身边喋喋不休地唠叨。
        最后停下来时目的地在哪儿,佐助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虽然地点变了,建筑也明显是新建的,但醇厚诱人的熟悉香味却绝没有受一点影响,就这样毫无阻碍地穿透多年的时光,再一次将那曾经安详的生活气息在面前缓缓铺展。
        佐助有些许的迷茫。
        “快快,进去吧。”身边的人来扯他的袖子,把他跌跌撞撞地拉进屋去。
        “哟,一乐大叔,中午好啊!”鸣人大声打招呼。
        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看起来也还是老样子,看到佐助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啊,佐助也来了啊,好久不见了。”
        “大叔新品拉面好吃得不得了啊我说,快点来点一个!”犹豫间就被鸣人拉到台前坐下,还凑近了在耳边叨叨地介绍新品拉面的各种好处。
        “吵死了。”佐助不胜其烦,伸手按在他脸上把他推到一边去。
        “哎哎,别这么冷淡嘛……真的很好吃的我说!”这个人还不放弃,在他手底下坚持不懈地絮絮叨叨。
        温暖的吐息就在手掌下,弄得手心微微的发痒,佐助猛地抽回手去。
        “还有那个……”乍得自由的鸣人却忽的住了口,怅然若失地怔了一下。
        佐助冷眼看着他,“……干什么?”
        鸣人仿佛骤然回过神来,摸着脑袋苦笑,“啊啊,没什么没什么……话说,都是你啊,这么久都不下决定。”
        “嘛,佐助才刚回来,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嘛,不然还是先试试以前喜欢的口味,看看这味道有没有进步?”一乐大叔竖起大姆指,对佐助笑道,“大叔可是都很有信心哦!”
        也许是这气氛太过熟悉悠闲,在那温和笑容下,佐助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好,我也要一份!”鸣人已经把筷子抓在手里了。


        45楼2012-11-2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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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拉面两份,马上就来!”
          鸣人傻笑着,直到拉面端上来也不停。
          佐助看不过去,皱眉道:“白痴一样笑个什么劲?”
          “两份哦两份哦!”鸣人特地在“两”字上咬了重音。
          佐助虽然知道他的意思,却仍觉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稀罕的,你难道就没再和别人一起吃过拉面?”
          “偶尔会和依鲁卡老师、卡卡西老师,还有小樱、佐井他们一起来吃啊。”鸣人理所当然地道,“但是,对我来说,佐助和依鲁卡老师他们是不同的啊。”
          不同,不同的话是指特殊的意思么。
          鸣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佐助多少也明白,从离开村子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过还有再坐在一起的可能性……即使是身不由已。
          但是就算味道再怎么熟悉,流逝的时光就像透明却坚不可摧的墙壁横亘在两人之间,无论怎样靠近,也再回不去当初的距离。
          ……更何况,时间沉淀下来的仇恨,一闭眼就能看到的凛凛黑暗,早已侵肤入骨,再也挣脱不出。
          就算是你,也……
          鱿鱼卷、嫩竹荪、小白菜、汤汁淋漓份量十足的牛肉片,新鲜饱满的番茄切成几近透明的薄片,高汤一浇上去立即七分熟,醇香便扑鼻,最后是煎得嫩黄的荷包蛋铺在面条上,看着真真分外诱人,但是……
          佐助沉默地皱起眉,看着碗里好一会儿,问:“为什么要把你碗里的东西夹到我碗里来?”
          “诶,佐助喜欢吃番茄不是么?”
          “那,这个和这个是怎么回事?”
          “啊啊,那个啊……那个是……”
          佐助额头青筋一跳,立即低气压弥漫,“不喜欢这个口味就不要点,你敢把不爱吃的夹到我碗里?”
          “我想让你多吃点嘛……等一下,佐助!”鸣人唰唰缩到角落里去,“你听我解释!”
          这边话音未落,后脑勺便猛觉一阵杀气汹涌而至,鸣人被一掌拍得差点一头栽进面碗里。
          “痛!”
          他抱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回头,有着樱色长发的少女杀气满格地站在身后,用尽满腹的怒气喝道:“鸣人!”
          “啊,是是,小樱……怎么了?”鸣人保持着双手抱头的愚蠢姿势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了!”
          小樱一字一顿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声来,鸣人清楚听到她紧握的双手间咔啦咔啦的折指声传出来。
          “等、等一下,小樱?小樱大人?请您冷静一下……”鸣人往后退去,紧贴着柜台还在努力往后靠,“我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吗?”
          小樱顿时觉得无力,“啊,笨蛋啊,因为是笨蛋啊……”她喃喃地安慰自己,上前一把扯住鸣人的衣领,不顾他哇哇乱叫,径直把他拖出拉面馆,随便往地上一扔。
          “住在那里也就算了,为什么把佐助带出来?不不……重点是你到底是怎么把他带出来的,你把那院子外面最近才布下的结界怎么了?”
          鸣人还是不解,“没怎么啊,就那个结界……难道很难通过吗?”
          “……”小樱无奈地抚额半晌。不难……对于一个一招能灭掉一个村子的笨蛋来说确实不难。
          她只好放过这个话题,和十二分的无奈道:“拜托你啊,鸣人,佐助还在软禁中啊!”
          “纲手婆婆都说没关系了。”鸣人很委屈。
          “啊?”这样的事情未免太不可思议,小樱很是愣了愣。
          “是啊,我特地去问过纲手婆婆的。”鸣人说起这件事还会极高兴地笑起来。
          “是、是么?”小樱仔细看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撒谎,因此而舒缓下表情,微微有些松了口气,“这样啊……这样就好了。” 她想了想,又有些担忧,“但是佐助……没关系么?”
          这样语焉不详的话鸣人竟也听懂了,他弯起眼睛来,自信满满地道,“没问题!我会陪着他的。”
          小樱看着他明晃晃地笑容,觉得心里一直堵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她于是也默默地跟着笑起来。
          “要一起来吃拉面吗,小樱?”鸣人问。
          “……不了,”小樱犹豫了一下,觉得手上的事还放不开,“我还要有事,你回去吧。”
          鸣人有点失望,“那下次一定要一起啊,再叫上佐井,这样七班就……”
          七班就齐了。
          经过了那么多的岁月,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这一天终于来到面前时不由要让人感谢上天的手下留情。
          虽然那些入骨伤痛有些狰狞伤痕也许再也无法消除,在每次看到都要令人觉得双目刺痛,总是会在最深的暗夜里令人想起那过往的残酷……但无论如何,那个人还活着——这已足够,这便已足够。
          小樱呼出一口气,啪地一下把鸣人拍回拉面店里去,“那我走了,下次要叫上我啊!”她爽朗地笑着,向那两人挥挥手。
          “哦!”鸣人欢快地应了,转回脸来,随即看着碗里的拉面愣了会儿,“诶诶?”他探头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还傻兮兮地捧起拉面碗看了看碗底,确定什么也没有后眨巴着眼睛问佐助,“为什么我碗里只剩面了,其他的料呢?”
          佐助正好喝掉最后一口汤,施施然放下碗,云淡风轻地道:“你不是不爱吃么?”
          “……我什么时候说这种话?”鸣人皱起一张脸,苦兮兮解决掉这一大碗清汤面,最后却露出“算了”的表情,他微微地弯起眼眸来,像是因想到了什么而由衷欢喜。
          “反正还有下次嘛。”他微笑着,自言自语般道。


          46楼2012-11-2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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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琐事
            (3)猫
            莫名其妙的,佐助在木叶暂时恢复了自由身,但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区别不大,因为他既不喜欢出门,也不对这个村子里的事情感兴趣。
            他身上的封印正以感觉得到的速度在日夜减弱,但离完全解开还早,他也不着急。晴日里他早睡早起,太阳未出来时在院子里散会儿步,太阳和鸣人无论哪个一出来他就回屋子里去躲清静,中午前多半要被鸣人拉着去这里那里,然后去吃个拉面。
            初夏的下午最是悠闲,他常只着一件单薄的浴衣,于木廊上席地而坐,脚边放一盏茶,手里执一纸书卷,雪白衣袂在地板上随意铺陈开来,在这逐日开始炎热的夏日里别有一番清凉自在的风雅。
            鸣人开始还总缠他,后来大概是被他以不变应万变的静默打击得麻木了,渐渐的话也没有那么多,却仍是不太愿意稍离片刻,有时长久不听见他的声音,佐助回过头去看他,就会发现他已经滚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每当这时佐助收回目光,不着思绪地懒洋洋望向远处,总会恍惚觉得这天是蓝得没有暇疵、也没有边际了,只在地平线上堆积着大朵纯白的雨积云,那颜色,令人从心底里觉得平静和安宁,仿佛催眠一般让人不由得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愿在这样波澜不惊的简单日子里,渐渐沉溺下去。
            有一日鸣人从午觉的酣睡中醒来,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口乱动,他慢慢睁开眼,先是看到雪白的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就近在眼前,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那是白猫踱着小碎步在他身上来回走动,从他胸口到肚子全踩了一遍后大概觉得果然不够软乎,没有它躺上一躺的价值,于是又跳下去,从佐助执着书卷的手臂底下挤过脑袋去,扒拉进去他怀里,左右看了看,最后安静地端坐于他的腿上半晌,眯起眼睛看着鸣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是叫什么名字来着?”鸣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也跟着打哈欠,随口问。
            “不是你的猫么?”佐助道。
            “哪里像是我的?”鸣人坐起身,盘起腿来,看着佐助的侧影,也许是刚醒来的原因,眼里有那么一点深远的颜色,像是清澈湖面上被随意点了晕不开的一笔浓墨,可他笑起来,带着点不满道,“你看它哪里有一点像我?明明就是你的。好歹给它起个名字嘛,不然我来想想,嗯……”
            白猫仿佛预见了结局的惨烈,因而锐利的目光唰地刺到鸣人身上。
            “嗯,有了,是你的猫嘛,就叫……”
            “不许用我的名字!”
            “诶?”鸣人滞了一下,又道,“那行,就叫……”
            “也不许用你自己的名字!”
            “……”鸣人又闭上嘴,沉默了一会儿,啪的拍一下掌,豁然开朗,“那就叫蕃茄好了!”
            白猫被打击到了,支持不住地晃了两晃。
            佐助知道鸣人的品味很蠢,但就算是他也没想到竟然会蠢成这样。
            “你不是喜欢蕃茄吗?”鸣人对他的沉默不太能理解,“一叫它就会想到喜欢的东西,不是很好么?”
            佐助看了看白猫,有点嫌弃,“……可这东西又不能吃。”
            白猫又被打击了一次,软绵绵地一头栽倒在佐助怀里。
            “等一下,我记得枢问好像给它起过名字。”鸣人忽然想起来,苦思冥想,“等等,是什么来着……”
            “白!白!你死到哪里去了!”枢问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转角传来。
            大名白小名蕃茄的白猫同学前一秒还在佐助怀里装死,这时瞬间复活,一下蹦起来,窜出去一溜烟跑了。
            “白!”枢问只看到它一个背影,咬牙切齿地追上去,“你给我站住!我床上的耗子是不是你放上去的?!不就是不想让我给你洗澡吗,用得着这样吗?啊?睡个午觉一睁眼,那么大一只耗子在眼睛跟前,你是想吓死我吗!!还有我昨天刚洗的床单!你说你脏不脏?!你给我站住……”
            “对了,是‘白’啊……”鸣人有所感触地喃喃着,回头看到佐助黑色的眸子正好也若有所悟地向自己望过来,知道他想的也和自己一样。
            多年前的记忆还那么清晰,一闭眼就能看到,感觉却已遥远得仿佛是上一世的事情,令人不由要怀疑原来曾有过这样单纯无瑕的生活。那时的悲痛和感悟都是太过干净纯粹,以至于沉淀多年以后再想起来,都还能感觉到魂魄的震颤。
            ……万幸是你在。
            万幸你还在。
            “……真是个好名字啊。”鸣人看着佐助,一如既往地灿然笑起来。
            虽然有点晚,白猫从此正式定了名字,它对“白”这个大名表示认可,对“蕃茄”这个小名拒不接受,尤其是当鸣人这么叫它,然后佐助因这两个字而转过眼来看它一眼再以“这东西果然不能吃”的表情移开目光时,非暴力不足以表达它的愤怒。
            当鹿丸偶尔来串门,看着鸣人一脸印子,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你把佐助怎么了?让他下手轻点啊,别把痕迹留那么明显——并且不巧被佐助听见了之后,“蕃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这座宅子里的禁语。
            宅子里的住客各自忧喜参半,不足为外人道也。


            47楼2012-11-21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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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琐事
              (4)失眠进行时
              鸣人失眠了。
              以前他也会失眠,每每深夜自噩梦中醒来,便足以让他睁目直到天明,无论是辗转反侧着思忆过往,还是抓紧胸口衣襟反复无声地重复那个名字,都只是使心脏更加疼痛而已。
              而自从终于将人带回来,除了刚开始因重伤沉睡不醒之外,常常在外彻夜守护,因此几乎没能安稳地睡过一觉。总算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甚至都已搬进来一起住了,前几天也还能睡得好好的,可为什么这今天忽然又会失眠了呢?
              明明佐助就在隔壁的房间,如果有什么动静自己这边肯定先会察觉到,也不必担心他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不见,可是……就是睡不着。
              再者,感觉上这似乎跟以前是不一样的,如果说以前失眠是因为沉痛、不甘、决心和守护的需要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因为莫名的烦躁。
              ——这样近的距离,却碰触不到。
              明明只隔着一面墙,可是却碰触不到。
              总觉得……焦躁难耐,像是一团火在胸膛里慢慢煎熬,从心底里炙灼出模糊不清的渴望和冲动来。
              鸣人把自己卷进雪白的被子里,跟蚕宝宝似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半晌唰地坐起来,猛地把被子一扔,“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啊啊啊啊啊!”
              打开门,往左就是佐助的房间,从这个门口到那个门口一共十五步路,他来来回回走了二十遍,走到第二十一遍的时候,佐助咣当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又在发什么疯?”
              因为刚从床上起来的原因,他就随随便便披了件外衣,黑发散乱着,斜照的月光如水一般沐浴在他身上,从凌乱松散的衣襟间可以看到纤细精致的锁骨,那肌肤白皙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再往下往下是清瘦腰身,裹在雪白的浴衣里,绸带未束,只用手随便地按着,一眼看去简直单薄漂亮得要勾人心魄。
              鸣人咽了下口水,半晌才道:“……我……我睡不着。”
              佐助听见了,沉默了一下,反手就要关门。
              “等等等等等一下!”鸣人上前一步按住门框,眼巴巴地望着佐助,“真的睡不着,跟我说说话啊。”
              “你以为现在几点?”佐助道。
              鸣人回头看了看天色,月已倾斜,夜晚过去大半,“二、二三点?”他还真的认真回答了。
              “所以……”佐助轻皱了眉,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所以?”鸣人很疑惑。
              “滚回去睡觉!”
              “诶?”鸣人还要说话,佐助已不顾他的阻挡,咣当一声关上门。鸣人在门口怔了一会儿,觉得脑袋里愈发迷糊,但不论是焦躁还是不耐,总之毫无睡意是可以肯定的。
              于是他开始在外边用指甲挠门。
              五分钟后佐助再次打开门,黑着脸道:“你今天晚上是被白附身了是吧!”
              鸣人蹲在门口,皱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可是我真的睡不着啊。”
              “那就找点事做做!”
              “做什么?”鸣人一脸希冀地望着佐助眨巴眼睛。
              “……”佐助无语扶额。
              “佐助?”
              然后佐助伸出手,拽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拖进屋里丢在椅子上,“说!”
              “……什么?”鸣人傻乎乎地问。
              佐助连生气都懒得了,心平气和地倒了杯凉茶放到鸣人面前,“白天你睡了多久?”
              “不知道,”鸣人想了想,“从你开始看书到看完吧。”
              “那就是一整个下午了,难怪晚上会睡不着。”
              “那怎么办?”
              “去外面跑二十圈。”佐助轻描淡写地道。
              “啊?”鸣人傻了。
              “累了自然就睡得着了。”
              “可是我绕着村子跑二十圈也不会觉得累的。”鸣人很单纯地指出来这个方法的不合理之处。
              “那就二百圈。”
              “……跑完该天亮了。”
              “……”
              “佐助?”
              “那就去吃点东西,吃饱就会想睡的。”
              “厨房里没东西可以吃啊,枢问每天都会把吃剩下的东西处理干净的。”
              “……”佐助沉默着。
              “佐助?”鸣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了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48楼2012-11-21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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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鸟。”
                然后世界就清静了。
                第二天一大早枢问发现鸣人从佐助房间里出来,精神挺好的样子,可惜衣服上不知为什么蒙着一层灰,好像被烤焦了似的。
                枢问想了半晌,忽然扶着墙惊悚地抽了口冷气。午饭前他抽了个空隙去找佐助,先仔细看了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佐助大人,你没事吧?昨晚,鸣人大人……有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失眠了,折腾了很久,”佐助明察秋毫地反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个,”枢问左右看了看,确认那个人不在附近,“我是医疗忍者嘛,所以有时会拿一些药物过来这里,然后啊……”他稍微凑近一点,低声道,“其中有一味药,看上去和普通的樱桃很像,我放在院子晒着的,前天发现少了好几把……”
                “现在不是有樱桃的季节,”佐助觉得很奇异,“一般人都会想得到吧。”
                “所以说是‘一般人’啊……”枢问感叹,接着更小心地道,“那味药如果用得好,对治疗外伤有很好的效果。直接吃的话,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
                “什么?”佐助微微眯了下眸子,听到枢问接下去的、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明时,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错愕,让他也一时无语。
                他思虑良久,“所以,昨晚……但是,以他的体质,应该不会受太大影响才是。”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原本想在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来,应该不要紧的……”枢问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也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不过也许跟在什么人面前也有关系?”
                “……”佐助顿了一下,“药效有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
                佐助若有所思,忽而道:“正好。”
                “啊?”
                “让他去就好了,不必管他。”他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做了决定。
                “哦。”
                等枢问听话的离开之后,佐助张开手掌看了看,身上的封印正日愈减弱,可使用的查克拉在逐日恢复,但是却没有办法知道具体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毕竟在现在这个状态下很难在不引起猜忌的前提做什么测试。
                但是,现在既然有送上门来的试验品,那么,不稍加利用的话也太过浪费了。
                毕竟,这个人皮厚得很,怎么折腾也不会死。
                更何况,自己这边也赔上了睡眠时间呢。
                “佐助!”
                正想着,那人就沿着木廊而来,看起来神清气爽,精神很好。
                于是佐助默默微笑起来。
                此后一个礼拜,三更半夜从宅子里某个房间,经常有诡异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并且似乎有愈演愈烈趋势,但至少鸣人总算得以一觉(昏?)到天亮,而佐助也因确实掌握了身上封印的现状而十分满足。因而这件事的真相从此就涅没在黑暗里,除了鸣人对后来突然恢复了正常睡眠而觉得有些奇怪外,再也无人提及,真可算是皆大欢喜。
                只是唯独枢问像是骤然领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因而还沉默了好几天,让鸣人很是担心。直到某一天早这个忍者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事情,叹着气拍着鸣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加油”,之后才算是恢复到正常的样子。
                至于那句“加油”到底是什么意思,鸣人至今还不明白。


                49楼2012-11-21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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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09:3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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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琐事
                  (5)倾慕
                  佐助从厨房门口走过,听到里面啪嚓一声响,大概是盘子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了,静了一秒后枢问的责难简直有气无力:“别再摔了成吗,真的我求你了,你想让我们今天用杯子吃饭吗?啊?”
                  佐助知道鸣人最近在磨练厨艺。目前纲手对这座宅子似乎是持“放任自流”态度,所以没有派遣杂役什么的外人进来,而枢问终归是医疗忍者,对料理并不十分擅长。可也不能每顿都到外面去吃,不方便不说,还总有各式各样的顾虑。
                  所以鸣人拍着胸膛放了话说“这个交给我了,老子可是全能的男人!”然后连续好几天从早到晚窝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不出来,结果日愈憔悴的除了那些惨被选中的食材之外,还有担当指导与监督的枢问同学。
                  “算了吧,鸣人大人,你真的不适合干这个,不如你去陪佐助大人说说话啊,午饭就交给我吧。”枢问竭尽全力地微笑着,“温和”地劝说鸣人放弃。
                  鸣人似乎是想了想,很随意地道:“那中午我想吃有海鲜和油豆腐的火锅可以吗?”
                  枢问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是夏天啊,吃火锅不太好吧,而且你看材料好像也不是很多了。”
                  “不行吗?”鸣人以‘其它的也勉强可以啦’的语气道,“那就海胆刺身。”
                  枢问:“……”
                  佐助赶在枢问爆发前推门进去,接过枢问手里的菜刀,仔细看了看桌上的材料,挑了个萝卜掂了掂道:“也能试着做做看吧。”
                  “哦?哦?”鸣人兴奋道,“佐助你还会料理吗?”
                  佐助打量了他缠满绑带的手指一眼,淡淡道:“总比你会一点。”对于料理他确实还算擅长,但对此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识,从很久以前开始,吃饭对他而言就仅仅是维持生体机能的需要罢了,味道好坏与否并没有意义,虽然其中也有偏爱与讨厌的区别,但从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而鸣人竟然会纠结于这个,让他稍微有些意外,毕竟鸣人的生存方式他还算是了解的,不过是一个只会一天到晚重复着泡面拉面泡面的笨蛋而已,能存活至今,从某种程度来讲也可算是奇迹了吧。
                  “是刺身吗?”鸣人在身边打着转。
                  “火锅。”
                  “哦哦!要我帮忙吗?”
                  “那就拜托你待在一米之外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午餐果然是吃了火锅,鸣人满头大汗地用手扇着风,伸着舌头问佐助:“好烫!好辣!快看我舌头还在不在?”
                  佐助淡淡地斜他一眼,鸣人立即乖乖去厨房找冷饮喝去了。
                  “佐助大人最近好像心情变好了?”枢问一边收拾,一边道。
                  “……是么?”佐助神色淡淡的,不置可否。
                  “是啊,”枢问由衷微笑起来,“所以鸣人大人,他很高兴啊。”
                  “我心情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吧,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佐助大人心情不好的话,他也会很难过,因为他实在不太会装假,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来啦。”枢问嘴角噙了点无可奈何的笑意,“可只要佐助大人心情好一些,愿意像今天一样和他说说话,他就会一整天都高兴得不行啊。”
                  佐助静静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目去,纤长眼睫如鸦羽覆下,恰恰将那一瞬眸色遮掩。枢问也不再多言,收拾了碗筷就下去了。
                  午后下了一场雨,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门外的泥土地上,空气里飘起泥土特有的味道。
                  佐助安安静静地望着外面。
                  这个季节多雨,下雨时佐助常百无聊懒地望着雨幕出神,他的目光总是落在雨幕上,而鸣人的目光总是落在他身上。
                  “鸣人。”他忽然道。
                  “……嗯?啊?”鸣人有点反应迟钝。
                  “哪,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执着呢?”
                  这个问题让鸣人措手不及。以前也被这么问过,好歹那时的情形问出这个问题还比较合情合理,当然也更好回答,但今天却连点预召也没有,鸣人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更何况,“因为我们是朋友”这种微妙的回答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佐助侧过脸来看了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静静等着他的答案,鸣人狼狈不堪地在他清澈的目光下慢慢涨红了脸。
                  气氛忽然沉静得不自然。许久之后,佐助收回目光去,仍是望着雨幕。
                  他没有打算追问,鸣人松了口气。
                  要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才好,鸣人自己也不明白,他凝目看着身前这个清淡秀丽的人,抿着唇角思虑。
                  两人都各自沉默着。
                  雨快停的时候佐助想要起身到外边去,却忽然听到鸣人沉静的声音,那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安定味道,像是以最纯粹的思念沉淀出来的,因此清澈得作不得伪,让佐助骤然地微微咬了下唇。
                  “只有你在我身边时,我才能觉得安宁。”
                  鸣人如是道,他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能说的已经在这句话里说完了,于是只好接着沉默着。
                  随后他看到佐助回过脸来,看了自己良久,忽而淡淡地笑了笑,道:“笨。”
                  鸣人呆呆地看着那不染尘埃的清淡笑容——多少年没再见到过这样不带任何仇恨与冷冽的温和微笑,就算在梦里也是奢望——鸣人只觉上天正把一份与世无双的珍宝放到面前来,让他微怔之后,欣喜得长久不能作声,他哐当站起身,佐助却已先转身向外走出去。
                  鸣人踉跄着脚步跟出去。
                  雨终于停了,乌云流散,浅浅的阳光倾泻而下,将不远处那个少年笼上淡薄温和的华光。
                  这一幕如此美好,令鸣人睁大了眼睛,忽然觉得哽咽不能言语。
                  这几年如此漫长,每一步都看不到尽头,每一步都曾令他在黑夜里辗转焦虑着何去何从,每一步,都会让他惧恐着时不我待,而今,终于……
                  他哑着嗓子笑了一声,向那个身影追过去。
                  从此以后,只愿相随无别离。
                  ……只愿相随无别离。


                  50楼2012-11-2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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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琐事
                    (6)小段子
                    有时候同居生活也有些额外的不方便。
                    ——尤其是对枢问这样介于外人与非外人之间的尴尬处境的。
                    比如说现在,他一个脚艰难地停在门槛前,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对话,纠结万分。
                    “快点脱!”
                    “别急啊,拉链卡住了。”
                    “……白痴么!”
                    “啊啊,住手,会痛啊!”
                    “……闭嘴,还有里面都脱掉!”
                    “好啦好啦,我知道……哦,解开了。”
                    “……”
                    “怎么了?身材太好吓到你了吗?”
                    “闭嘴!”
                    “痛痛!那地方不能拍啊,佐助!轻点轻点……”
                    “烦死了,你自己来!”
                    “别!这种事只做一半要死人的!”
                    枢问机械地转身,僵硬地端着水盆往回走,“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
                    此时屋子里,鸣人光着上身,自肩头往下,一道刀伤几乎横贯了整个后背,甚至还完全结痂,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此乃上次打架后的战利品之一。佐助将换下来的纱布扔到一边,仔细看了看伤口的愈合情况,道:“就算这样放着不管也不会死的。”
                    “……呀,那样不太好吧?”鸣人抽搐着嘴角小心地挤出微笑来,努力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枢问怎么还不回来!只是一盆清水和一点纱布而已,他难道没有备用的吗……那家伙,他真的是医疗忍者吗?啊?你说他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枢问同学正缩在院子蹲角落,怀里抱着白猫揉啊揉,一边问它:“我是不是去准备点消炎药以防万一比较好?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屋子里,鸣人一手血地作凝望状:枢问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快要失血而死了,你倒是快点回来啊啊啊啊!!


                    51楼2012-11-2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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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据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1)
                      “阿嚏!”
                      枢问将一盒新纸巾放在桌子上,担忧地看着用力吸着鼻子的鸣人,有些不解地道:“听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啊,为什么你会感冒呢?”
                      鸣人哼哼着唰唰地抽纸巾,用带了浓重鼻音的沙哑嗓子表示不满:“所以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阿嚏!”
                      没有反驳自己是笨蛋这件事呢……枢问默默想,不过会在洗澡的时候睡着并且还一觉睡到天亮,这也只有笨蛋才做得出来吧。
                      “啊啊,好难受!脑袋好像在转一样!”鸣人晕乎乎地站起来,东倒西歪地去隔壁找佐助,缠着他死活要去一乐吃拉面。
                      “吃点热乎的出身汗感冒说不定就好了呢,”他这么说着,一边拉着佐助的袖子“呐呐……”
                      佐助看了看窗外,天色早已黑透了,就算是一乐也到关门歇业的时间了吧。
                      “可是说不定还开着呢。”鸣人坚持。
                      生病的人总是可以任性一些,佐助稍加沉默,也就由得他了。
                      清淡夜色里,两人漫步在街头,这时行人已很少,偶尔从旁边店铺里透出一片微黄的温暖灯光,照落在地面上,也是轻柔无声。借着这间隙鸣人悄悄偏过目光去看身边的人的侧脸。
                      这样清冷姣好的面容,而神色平静安宁——多年以来,他日夜祈望,不是没有恐惧,不是没有犹豫,有时候也会觉得已经没有指望,一旦想到可能再没有站在一起的这一天,不甘和绝望就要撕裂胸膛,令呼吸都停顿。
                      ——但如今却终于得偿所愿,每次想,都觉得简直如做梦一般。
                      他偷偷地、无声地笑起来——直到进了店里,正在清理台面的一乐大叔挺惊讶地转过身来,说拉面已经没有了的时候,他才算是收敛了一点,有气无力地趴到柜台上,苦着一张脸,拖长了声调抱怨:“诶……怎么可以没有呢,我还特地跑过来的说。”
                      “但是……”一乐大叔于是笑起来,“配料倒还剩一些,半调子的关东煮要吃吗?”
                      二十分钟后:
                      “呼呼,”鸣人夹了一筷子油豆腐,上气不接下气地还在吹啊吹,“关东煮果然是油豆腐最高!”
                      在拉面馆吃关东煮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夏天,可那种热气腾腾的氛围却没什么区别,带着诱人香味的白色热气氤氲在周围,令望出来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虽然更让人觉得热了,可这感觉并不讨厌,不知是这热度还是香味的原因,使身在其中的人也只想懒洋洋地放松下来。
                      中途佐助尝试着往锅里放蕃茄,结果半个半个的放了好些却煮过了头,弄得汤里都红乎乎的,而鸣人很喜欢鸡蛋,于是点下了店里剩下所有的鸡蛋然后一个人吃完了,还向一乐大叔抱怨:“什么嘛,还想再吃呢。”结果被一乐大叔说了“胃口这么好,其实根本没感冒吧,因为你应该不会感冒的啊”这种话。
                      佐助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脸颊,无所用心地把玩着筷子,一边看着鸣人精神很好地和一乐大叔拌嘴。跟夏天的那种炎热不同,这时的气氛有一种奇异的热度,令人清楚感觉到身体正在被什么温暖着,仿佛是久违的一些东西正在复苏,自记忆深处抽根发芽……
                      ——令他不由想起,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只是陪在身边的不是这个人,也不止一个人。
                      那记忆被压抑得太久。
                      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疼痛不能自抑,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地不愿回忆,只是今晚的气氛太过悠闲太过平和,让他的戒备也不由得有些松散了。
                      那美好得仿佛不该属于自己的记忆里,也曾经有人凝眸望来,温柔微笑。
                      也曾经有人不苟言笑地却总是用粗糙有力的手掌轻轻揉乱自己头发。
                      也曾经、曾经有一个人的肩背是那样削瘦却坚实宽阔,像是什么都能背负,什么都能担当,令苦训之后的自己也能无思无虑地安心依靠其上。
                      ……还记得,那时的晚霞,总如同一池金水泼洒在云彩上,璀灿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然后就是同样鲜艳夺目的血色,在暗沉的地板上铺陈,夜色也遮掩不住,仿佛是要刺进眼瞳里去……


                      52楼2012-11-21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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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不熟悉的表情,惊恐的、不甘的、僵硬的、唯一相同的是每一个都不再鲜活……也有神色安宁的,这世上他曾经最爱的人,用死亡和鲜血告知他一切都已结束。
                        世界崩塌,唯独仇恨残留。
                        可是疼痛到极致时原来竟是没有眼泪的,连那视线也只是越发清晰,要将那一刻渲染的血色刻进瞳仁、然后深深铬印在灵魂上,从此永不褪去……
                        佐助猛然睁开眼睛,耳边叮叮当当的,是鸣人用筷子敲着碗沿,扯着哑得一塌糊涂的嗓子吵吵嚷嚷着,“大叔,完全没吃饱啊,再去找点什么出来嘛!”
                        一乐大叔“是是”地无奈应着,去后面找吃的。
                        鸣人便百无聊懒地在锅子里挑挑拣拣,发现只剩汤汤水水时就咬着筷子不着调调地哼着歌,探头探脑向屋子后头张望。
                        这熟悉又不熟悉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平凡如此温暖,足以令心脏都生生刺痛起来。
                        他屏息了许久,才得以在这喧闹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鸣人出乎意料的敏锐,忽而转过脸来问。
                        佐助只是托着下巴,清淡如风地道:“谁让你一个人吃完了,我的份呢?”
                        “谁让你在发呆!”鸣人强词夺理,然后有点心虚地低下声音,“……嘛,那待会儿一乐大叔拿了吃的来,让你多吃点好了。”
                        “谁要你让?”
                        “诶!让你还不好,好吧,那我要全部吃掉,你就在旁边看着流口水吧!”
                        “你试试!”
                        “哼哼,试就试,你看着。”鸣人兴致高涨地卷袖子,摩拳擦掌。
                        就在这时,屋子后头哗啦一声响,像是打翻了什么筐筐篓篓,因此东西滚了一地。
                        “你怎么进来的?怎么会在这屋子里?哎……别跑!”一乐大叔惊讶的、猝不及防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鸣人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然后就见一大团黑乎乎的什么玩意儿冲出来,手脚并用地爬上柜台,利落地往下一跳!
                        鸣人就算感冒着也手疾眼快,随便就伸手出去一拎。
                        “哎,别跑,小家伙,你怎么进来的?”一乐大叔手里抓着一把菜,追着出来,一边道。
                        “嗯嗯?”于是鸣人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东西,正巧这小小的不速之客也怒气冲冲地转过脸来,乌漆抹黑的一张脸,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格外分明,看清鸣人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那清澈的眼瞳忽然有透明也似的水色漫上来。
                        “爸爸!”他尖着嗓子一声喊,在场的三人当时就惊怔了。
                        大叔看着鸣人:“……??”
                        佐助看着鸣人:“……?!”
                        “……”鸣人精神恍惚地左右看了看,确认了确实是自己在一瞬之间被毁了清白,随后在另外两人、尤其是佐助的目光里不由得勃然大怒,七情上脸地吼道,“你小子乱叫什么呢!”
                        小家伙被吼了一嗓子,更委屈了,那泪珠儿就哗啦啦地往下掉,一边掉一边抽抽嗒嗒,“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会听话的,你别跟不要妈妈一样不要我……”
                        鸣人鸡皮疙瘩从头冒到脚,连忙抖着手把他丢开,结果他一松手,那小家伙就直接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大腿,哇哇大哭起来,“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
                        大叔:“……”
                        佐助:“……”
                        鸣人:“%#¥%#@%#¥%@%¥!!!!!!”


                        53楼2012-11-21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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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道理!”鸣人怒了,“再说你干什么非得叫我‘爸’,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啊?至少你也可以叫一声‘哥’啊,反正是瞎认亲戚,结果不都一样吗?”
                          “那怎么好意思,凭空冒出来个弟弟,不是明摆着要破坏家长之间的关系吗?对你爸妈的名声也不好啊。”信然表情很认真地道。
                          “……那凭空冒出个儿子,就不破坏家庭和睦了吗?啊?我的名誉呢,就不要紧了吗?”鸣人磨着牙。
                          “你不是一个人么?”信然怀疑地看着他,“我听好些女孩子在议论你,没听说你有家室啊,那就没有‘家庭和睦’这一说嘛,再说你的名声……”他顿了顿,摇头,“不提也罢。”
                          这一停顿着实意味深长,鸣人打了个寒颤,转头问枢问,“现在外面都怎么说我的?”
                          枢问也挺疑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太出门。”
                          鸣人晃了晃脑袋摆脱那些胡思乱想,接着审问:“说到底你为什么非得躲躲藏藏,还瞎认亲戚?老老实实说清楚不就得了?”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带我回来吗?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小孩肯定早就被丢出村去了,哪还能像现在一样坐着吃东西。”
                          “不会啊,”鸣人有点疑惑,“别小看我的同情心啊我说!而且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好的。”
                          “是么?”信然很怀疑地看了看他,撇过头去,“算了,大人反正都那样,我才不相信。”
                          “你是从哪来的?家里人呢?”枢问关心地问,“你是离家出走了吗?”问完就看到信然沉默了一下,他忽然有些明白,然后听到小家伙低下脑袋闷声道:“不在了……前一阵子打仗打得那么厉害……全都死了。”
                          果然是这样!枢问有点手足无措,啊啊了半天,只能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抱歉啊,我不知道……不开心的事情现在别想了,累了吧,先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嗯。”信然乖巧地应了,让枢问牵着去睡觉。出门之前,鸣人不合时宜地又想起个问题来,随口问道:“对了,你怎么认出我来的,不是佐助也在吗,你怎么知道有没有认错人呢?”
                          “哦,这个简单。”信然看着他,很直爽地道,“有些人提到你的时候会加上‘那个白痴’这几个字,所以肯定不会认成佐助啊。当时一看到你的脸我就知道了。”
                          鸣人:“……%#¥%#@%#¥%@%¥!!!!!!”
                          接下去几天这个宅子有点热闹,好些人有空没空来串门,美其名曰:看望病人。只是如果见了鸣人第一句是“怎么连你都会感冒,太奇怪了啊哈哈哈”那么接下去一句肯定是“哎你那个儿子呢”,一开始鸣人会从头跟人解释到尾,恨不得时间倒流好让这些人都亲临现场,但到后来他终于发现原来没人想知道事情始末,这些人根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于是再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他就随手指一指客厅,答一句“佐助带着呢,你自己去看”就没第二句话了。
                          信然人小鬼大,仗着机灵劲儿,别说枢问根本管不住他,连鸣人连哄带吓地都不起作用,可不知为什么唯独听佐助的话,佐助说什么就是什么,应声都乖巧得不带第二遍的。佐助本来就不太爱搭理人,他也不在乎,佐助看书时他就在旁边随便找个地方自己窝着发呆,等佐助一本书看完,抬头一看,这小家伙还在那儿呢,连姿势都纹丝不动,一点儿不带变的。
                          这日鹿丸久违地上门来,那时刚下过雨,地上都湿漉漉的,他还没进门呢,在院子里就看到那草地上坑坑洼洼的到处是泥,再往里一看,就见那长廊木地板上糟乱无章的一串串全是小脚印,其间还夹杂着小小的梅花状印子。
                          “这是……”他刚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就自身后袭来,他连忙侧身一避,一个形状标准的泥团子就飞过身边,啪嗒一声拍在前边墙壁上,拍成一个泥饼子后沿着墙壁慢慢滑下,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泥印子在墙上。
                          鹿丸挑了下眉梢,听到有人用脆生生的声音挺可惜地“切”了一声,不等他转过去看,这主谋者自己就啪嗒啪嗒光着两只脚丫从长廊上呼啸着跑进屋子里去,后头还跟着只白猫,两个都抹了一身的泥,疯疯颠颠的没个正形。
                          他无语地看着,正想着“这下枢问可要疯了”,却见佐助慢慢地自同一方向悠闲地踱过来,还是那样云水无心的模样,见了他也没什么表示,就要往屋子里去。
                          “听说鸣人多了个儿子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还真是像亲生的。”鹿丸道。
                          佐助并没有打算搭理他。
                          “只是他胡闹就罢了,没想到你也会陪着他胡闹。”鹿丸接着道,他本没有期望佐助会回答,可出乎意料地看到佐助止住脚步,侧过身来淡淡看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不是么,那么陪他胡闹也没什么。”
                          鹿丸因这回答而骤然眯起眼来。两人都沉默着,好一会儿,在佐助又迈动脚步之时,鹿丸才又道:“纲手大人回来了……据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是么,”佐助漠不关心地应了,走进屋子里去前最后漫声道,“那么,我等着。”
                          鹿丸看着他的背影走得不见,屋子里正传来枢问忍无可忍的斥责,夹杂着小孩子欢快的大笑,那么热闹那么真切,让人不由要误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鹿丸在这喧闹声中沉默着,因懊恼而狠狠咬着牙。


                          55楼2012-11-21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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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据说感冒是可以这样治的(2)
                            清晨的时候枢问折了院子里最后一枝桅子花,插在盛了清水的杯子里,放在客厅里桌子上,不一会儿就觉得屋子里都是若有若无的幽淡清香。
                            “不知不觉已经七月了啊。”枢问看着这最后的花枝有些感叹,这个六月发生那么多的事,甚至令他许多观念乃至人生轨迹都被改变,一开始他可是十成十的以“医疗忍者”的身份和觉悟来接手这个任务的,可看看自己现在身兼的职责——医疗忍者、主厨、保洁人员、全天候保姆……泥水匠?
                            这已经只能用全能来形容了,还不能要求加薪金,最重要的自己还做得心甘情愿,当初选择当医疗忍者的时候谁能料到这个呢。
                            然后他一边感叹着一边自觉地去厨房准备早餐,不过是一转身的时间,回来就看到桌上只剩一个空杯子,雪白的花瓣飘洒了一桌一地,罪魁祸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晃着那几近光秃秃的枝条,正百无聊赖地将最后两枚花瓣扯下来“呼”地吹到半空去。
                            枢问抽搐着眉梢沉默了一下,在打算开口教育前,信然一眼看到他,唰地蹦起来拉他的袖子,“快快,枢问,准备出门了!”
                            “出门?去哪里?”枢问很惊讶。
                            “去远足啊!”信然兴奋地道。
                            “啊?”
                            “远足远足远足!”信然在原地跺脚,“快点准备吃的!”
                            枢问被连推带拽地拖去厨房,在信然的指点下迅速打好一个包,然后到门口一看,佐助已经在等着了。
                            他就那么悠闲地站在那里,长衣胜雪,神色安宁。微风抚过时,轻飘飘地卷起他的发丝和衣袂,也是和缓无声,看起来如此的悠然而与世无争,映着身后一院浓郁夏色,画卷也似。
                            枢问看着怔了一会儿,信然先扑上去,拉着佐助的袖子,一脸期待地问:“我们去哪里?”
                            “后山。”
                            “后山是哪里?好玩吗?”
                            他们两个一边说一边走远,难得佐助对出门这件事有点儿兴趣,枢问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这毕竟是件好事。
                            ——唯一不正常的地方是,应该还有一个更喜欢凑热闹的,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他正这么想着,身上突然一重,有人一把环住他的肩,不客气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来。他艰难地侧首看了看,果然是鸣人有气无力地挂在他身上,虽然隔着衣服,也还感觉得到他身体不正常的热度。这个人明明感冒着,却不肯好好吃药,前两天还抽了似的吃了不少鸡蛋,结果发热发得厉害。
                            “啊……好难受……要死了,”他用沙哑得不成话的声音,半死不活地抱怨,“为什么感冒这么久还不好,呐,我会死在感冒上吗?”
                            “说不定呢,”枢问没好气地道,“如果你还是不肯按时吃药的话。”
                            “你不是医疗忍者吗?想想办法啊!”
                            “那么请你按时吃药可以吧?”
                            “诶……那个药好难吃的说。”
                            “废话,你以为那是糖吗!”
                            枢问拖着鸣人,一边应付他的抱怨,一边远远跟在那两个人后面艰难地移动,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提包裹,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猫也有样学样地跳上来挂在他另一个肩膀上,如此负重,真当是艰辛万分,让他很有一种想要把鸣人丢在地上再踩一脚的冲动,于是只好没话找话来分散注意力,“站起来好好走路!出身汗就退烧了。”
                            “没力气。”鸣人很理直气壮地道。
                            “那就不要想那么事出来,都夏天了还远足什么的……”
                            “又不是我想出来的,”鸣人哼哼着,“……嘛,有什么关系,出来走走也好啊,小信也没来过嘛。”
                            “啊,当然好了!因为拿东西做饭善后都要我来做,你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哈哈!”
                            “哈你个头啊!”


                            56楼2012-11-21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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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09:3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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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繁茂的树林,自山顶断崖往下就有一个小山坳,一面是陡立的崖壁,三面都是和缓的山坡,望去遍目绿意。青草正及踝,叶尖露珠映在清晨淡薄的日光下,仿佛都在闪耀着微光,其间盛开着不知名的花丛,轻风过处,就有细小的花瓣挣脱枝叶,随风纷飞而去。
                              信然欢呼一声,滑下山坡去,在草丛里乱跑乱滚,不一会儿在山坳底下发现一条溪流,水不太深,看得见底下隐约的溪石,水面映照着两岸山坡,仿佛也被染上无尽绿意,倏忽哗然一声有涟漪闪过,细纹似的一圈圈铺展开去。
                              “有鱼!”信然扑过去仔细看了会儿,兴奋地回来跟鸣人道。
                              “哦,那待会儿有鱼吃了。”鸣人半躺在山坡上,架着一条腿懒洋洋地道,“我要三条左右就可以了,枢问,加油啊!”
                              枢问很想扑过去掐他脖子,“为什么又是我!我明明是医疗忍者,抓鱼什么的不是你擅长吗!?”
                              “我是病人哪,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下水?”鸣人道。
                              “……那你就好意思让我下水吗!”枢问很愤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鸣人掏着耳朵不知所谓地应着,随随便便地道,“要我给你做把鱼叉吗?”
                              枢问:“……”
                              于是枢问同学还是很勇敢地卷起裤脚,下水为午餐奋斗去了,信然小盆友坐在岸边吃着枢问带来的小点心,含糊不清地为他鼓劲:“加油!用力!只差一点了!好好,快快……”在枢问愤怒地让他住口时还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结果让枢问抬手甩了一身水。
                              太阳渐渐升起来,竖立的山壁就正好遮挡了浓烈的光线,在这山坳里投下清凉的荫影,鸣人睁着眼睛躺在草地上,听着风中传来的细小喧哗,发烧也许会令五感都变得迟钝,可缓慢呼吸时,便能听到心脏搏动的声音,血液奔涌,让他明确感受到“活着”这件事的实感。
                              人生开始不过才十七年而已,可事实上他已无数次在生死间徘徊过,最初的时候也是怕的,但人如果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不论是恐惧还是死亡都难以成为阻碍。
                              即使为了守护而失去性命,也绝不会后悔——从一开始,就有这个觉悟。
                              或者说,其实他随时都做好了这个准备。
                              但是,现在的话,如果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哪怕只是想想就会觉得会很难过很不甘心。
                              ——在死亡面前,自己一定会拼命挣扎,就算过程再狼狈姿态再难看,就算会被那个家伙狠狠嘲笑……也不想放弃活下去的可能性。
                              想要这样活下去。一直,一直就这样,和你一起活下去。
                              ……佐助。
                              “佐助呢?”
                              一张脸忽然凑到眼前,被枢问嫌弃的信然小盆友吃完了点心来找鸣人询问佐助的下落。
                              鸣人懒洋洋地扬扬下巴,示意某个方向,“那里。”
                              信然向那边张望了一下,“哪里啊?没看到人啊。”
                              “他还在上面林子里,你当然看不到。”鸣人道。
                              信然又向那边多看了两眼,很是将信将疑,问:“从这边你也看不到吧,那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鸣人笃定地道。
                              信然很怀疑地打量他,可鸣人只是眯着眼睛冲他笑。
                              “不说就算了。”信然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去戳戳他肚子,“你感冒还不好吗?”
                              “……好不了了,啊啊,一说就觉得好难受,”鸣人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我要死了!”
                              “别在我面前撒娇!”信然斥责他,“还没听说有忍者会死在感冒上的。”
                              “唉。”鸣人叹气。
                              信然百无聊赖地坐在边上,沉默了一会儿,道:“听说佐助是被你关起来的?”
                              鸣人顿了一顿,微微地笑了一下,“啊,是我。”
                              信然看不明白他微笑的意味,只是直觉般觉得有点难过,令他停了一下才接着问:“为什么呢?”
                              “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死的。”
                              信然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忧郁地问:“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鸣人回答得一点也不犹豫,那么理所当在,连思考也不用。
                              “会一直喜欢下去吗?”信然垂下眼睛,那黑色的眸子仿佛有些与他不相适宜的悲伤。
                              “会。”
                              “……”信然便安静下来,半晌才郁郁地道,“这话谁都会说,可事实又会是怎样呢。”
                              鸣人因而收回目光看了看这个小家伙,轻声笑起来,“说的也是呢。”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明明很难过不是吗!”信然不知道为什么恼怒起来,涨红了脸大声道。
                              鸣人像是猝不及防被揭开了伤疤,原以为那伤处早已是结了痂的没什么要紧,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下面还是血肉模糊,一旦触及了便疼痛得让人不得安宁。
                              他窒了一下,很久以后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是啊,他离开我的时候、听他说要杀我的时候、跟他打架的时候、让他受伤的时候、他说不愿再活下去的时候,还有想到他去世的家人的时候……一直,一直觉得很难过。”鸣人睁大眼睛,望着晴朗得一塌糊涂的天空,低低地道,那目光清明,毫无介怀,“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我还活着,就没关系。”
                              信然于是又不说话了,好久才用鼻子里哼出声来,“……跟笨蛋似的。”
                              “嘿嘿。”
                              “你知道吗,”隔了一会儿,信然又来戳他肚子,眨巴着眼睛向他道,“有个说法说是,只要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你自己就能好了。”
                              “是吗?”鸣人有点疑惑,“我好像有听说过,真的有效果吗?”
                              “谁知道,不然你试试。”信然不负责任地道。
                              “嗯?”鸣人正思索着,忽而抬起头来,微微皱了皱眉,喃喃道,“奇怪。”
                              “什么?”信然跟着他的目光,也转头去看那山坡后的林子,“佐助怎么了吗?”
                              鸣人爬起身,“我去看看。”


                              57楼2012-11-21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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