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安蒂带着几个客人和莎妮一起进了她的房间,她与布柯结婚以来都还是各自有一房的,这房可说是她的私人领域,从不让下人进入,今天却让莎妮破例,玩什么把戏?
安蒂的房间挂满了画,一台精致的化妆用具,柔软洁白的天鹅床绒,居然与她极不相称。
“安蒂,这位小姐是……”其中一个白衣男子问。
“卡文要杀的人。”
“好。”白衣男子拔出剑,刺向莎妮。
剑直穿过心,一点声音也没有。莎妮倒下,眼睛慢慢地闭上……死,感觉原来如此的美好,如果真的可以再也不起来,再也不睁开眼睛,那该多好……
“太棒的剑法了,沙洛先生!”
“货呢?”白衣男子轻拭剑锋。
安蒂指指衣柜前五桶牛奶:“在那里。”
一个头戴紫色帽子的客人伸手进牛奶里,搅了一下:“呃……谢您了,老板。我们先到客房休息吧。”
“请,”安蒂马上为客人们开门,“过一会儿我就叫人把牛奶送过去。”
“那么就劳烦老板了。”客人们走了。安蒂踢踢莎妮,见莎妮死尽了,便把莎妮推到床底。
“把这些牛奶送到五号房去。”
随后莎妮只听见重物搬动的声音,很快所谓的牛奶全被搬走了,安蒂也出去了,莎妮才吐了口气,天,这肥女人长的什么心?她跟那个沙洛先生之流玩什么把戏呀,货在牛奶里?
莎妮爬出来,伸伸筋骨,心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夫尼!
怎么出去?要是莎妮再出现在安蒂面前,准把她给吓死。
莎妮坐在安蒂的梳妆台前,一时不知所措。
“!!”突然莎妮脸色惨变,在镜子里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那个蒙面人!在教堂后院拦住自己的那个——
“……”他向镜中的她微笑,“我看见你被刺死了,本就想走,但我又看见你的眼睫毛动了。所以我留下了,我要看看你到底是真活还是假活。”
“你……”
他已经风一样飘到莎妮背后,贴在她背上,“让我研究研究……一个普通的旅店女仆怎可以刀枪不入……”他冰凉的手放在莎妮的肩上。
莎妮在镜中看到了他的眼,依然的冷,跟肩上的冰凉一样深刺入骨:“你想干什么?”
镜中的莎妮胸膛前一片血色。
“让我看你的伤口。”他的手下落,拉开莎妮的衣服——
“住手!”莎妮正想反抗,却已被套死,他用另一只手套死了她的腰;眼光仍是冰一样。
旅店里也曾有客人想调戏莎妮,莎妮总是巧妙而礼貌地回绝闪避,而这个人!他是在观察她——不知为什么莎妮说不出的难受!
“混帐……”她狠很的瞅着他。
在镜子里,自己的肌肤渐渐裸露,雪白的胸膛有着二十岁少女的活力,充满弹性。但没有伤口——
他的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冷冷的眼海里闪涌过一抹水浪,但立刻又是一片冷海。
莎妮几乎怀疑在教堂自己是否发现他眼里有两道晶莹的灵河。
他替莎妮弄好衣服:“打扰了。”
“……”这种打扰居然还能道歉。
他们的目光再次相触。
莎妮眼中那丝丝的厌恨无声地消去,他眼中的无情冰凉无声地消去。
十二月末的寒霜,又在一瞬间成了晶莹的灵河,注入莎妮的眼里。莎妮禁不住又被他清澈见底的眼波吸引着——
他突然搂住了莎妮,很轻,轻得似有似无。莎妮诧异地望着他。仿佛可以确定在教堂的发现。这个拥抱真的太轻了,但又有谁可以体会它的微妙?……
甚至有一点点的渴望,一点点的忘乎所以。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褪去,他放开了她:“如果你打算离开巴底亚,
我推荐一个地方。”他又说,“曼比加德,听说过吗?那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曼比加德?好像——
“等等,你是什么人……”
“如果我能杀死你我现在一定杀了你。”他冷冷道,“我的苦衷请你明白。”
“……”莎妮感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经意地莎妮整个人都靠到他身上。两人再次寂静无声。
我在干什么?
两人不禁一惊:他们在问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竟然发觉到对方也在思索同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