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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
文/芒果
黑夜化为无数晶莹支离破碎，白昼渐渐的浮现出来，一抹红光淡然闪烁。黎明终将还是按约定般地到来了，青山依旧，花草犹欣。
是时间不留情面地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还是人事物已掩盖了本该注意到的一切？
只知道，他们留下了命运的锁链，留下了唯一仅剩的痕迹。
但这痕迹，也会被抛入空间的夹缝，永恒不复。
——题记
Chapter 序
“怪盗基德，男，宝石大盗。原名黑羽快斗，出生于日本江古田，犯案达一百多起，活跃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死于二十世纪初。
其绚丽魔法班的偷盗技巧至今无人可匹敌，被后人誉为平成年代的鲁邦，也因其犯案时间多在月圆之日，又被人们称作月下的魔术师。
……
2001年，怪盗基德凭借其犯案工具滑翔翼逃脱时，不慎未控制住，导致他从50米的高空直接坠落，死相惨烈。随后警方赶到，证实为事故死亡。一代名盗就此陨落。
附图见右下方。”
白源的视线停在那张图上。照片中的怪盗基德一袭白衣，大片大片的血迹蔓延在他身上：头部，手臂，胸部……绽开的无数血色红莲，压抑的白源几乎不能呼吸。
虽然图片并未拍摄到基德的脸，但白源猜他一定是极其英俊的，不然又怎会迷倒当时的万千女性？令白源想不通的是，既然他能凭借滑翔翼逃脱警方的数次追捕，为何会偏偏在那一次没有控制住滑翔翼呢？这太蹊跷了。
白源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那张图片，忽的，他发现在基德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挂坠瓶。
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发现。是什么才让基德在死前还念念不忘那瓶子？这瓶子里又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白源用力地合上手中的书，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他抬头看了一眼放置于桌上的日历：2011年4月4日——距离怪盗基德年仅20岁的生命消逝，刚好十年。
窗外的鸟儿在不知疲倦的歌唱，树叶极为配合地抖动叶子发出沙子划过指尖似的声音来伴奏，一切都美好的一塌糊涂。
Chapter 1
白源是搜查科一名小小的**，对于各种案件有着难以言喻的痴迷。而怪盗基德之死，更是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更何况，他的母亲也曾一度是怪盗基德的忠实粉丝。
白源很年轻，并不帅，属于那种走在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人，不过这也成就了他作为一名**所具有的特质——机智，警惕。
此刻，他正匆匆赶往黑羽快斗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希望能从那里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当他成功的见到校长，并说明来意后，校长却在桌子那一头沉默了。
她是一位女校长，头发已有些花白，慈祥的面容笼罩上一层悲伤。她缓缓抬起头，手不自然地颤抖着指了指白源：“你……为什么要黑羽快斗的资料？你是谁？”
白源正了正身子：“别误会。我的母亲曾是怪盗基德的粉丝，我对他也有些了解。但我觉得他的死有些蹊跷，所以很想弄清真相。可不可以请您……”
女校长忽的笑了，皱纹在她眼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真巧，您的母亲也是他的粉丝么？对不起，资料我不会给你，但你也许可以找她谈谈。”
她撕过一张纸，驾轻就熟地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地址，递给白源。
白源扫过那个名字，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他对校长点点头，道谢后便起身离去。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离去之后，校长便可控制不住自己而泪流满面，泪水浸湿了桌上所有的白纸。她又怎会忘记那些彻夜未眠的夜晚，不论冬夏疯狂的跑去看怪盗基德的演出；她怎会忘记得知怪盗基德便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时，有多么震惊与绝望。直到他死了，她才了解到这事实，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校长自己才清楚了。
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基德的突然离世，但那些怀疑已随着时光和自己的疲倦被冲得很淡，淡到她已不愿再记起。
而今天，当白源来问她关于基德的事时，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开口。于是她想到了一个人，就让那个人来告诉白源好了。
白源走出校门，再一次摊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
中森青子。
他始终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但他想不起来了。

Chapter 2
已是正午了，阳光明媚却并不刺眼，懒懒地躲在云层后面，像笼上了一层白纱般娇羞可人。
白源把袖口撩起看了一眼时间，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一家快餐店。他推开门，费力地与里面出来的人跻身而过。
室内的嘈杂让他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但又很快舒展开来。他瞥了一眼长队，微微叹口气。他缓步重新走回门口，想要拉开门出去。然而动作却在下一秒停泄了，他转过身，环视店内的设施摆放，他的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黯然的悲伤，又像是一种不可改变的结局。他重新走到队伍末端，站定了，随后轻轻地，闭上眼。
脑海里充斥着以往的画面——
小的时候，母亲经常和自己描述这里的场景。那时自己住在大阪，母亲考虑到自己的年幼和现场人流量的巨大，所以从未带自己来过。
每次母亲从现场回来，总要滔滔不觉地谈论这次演出是如何如何精彩。有时年幼的自己还会不高兴地反驳一句：他是犯人啊妈妈！但母亲从未在意过，也从未理睬过自己的话语。母亲觉得他就是神，是不败的神话，而他的犯案，更是完美到极致的演出。但那时，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却不是怪盗基德，而是这家不起眼的快餐店。母亲几乎每一次，都会现在这家饭店稍作休息，再去现场。她觉得这家饭店的味道最好，也最合她的口味，甚至她说她连这家餐厅的摆设也很喜欢，还十分细致的跟自己描述了一遍，说以后一定要带自己来尝尝。
但母亲一次都没有带白源来过，白源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怪盗基德离世，母亲强撑了几年，最后还是辞了工作一个人住在海岛上，直到现在。
拍到队已是半小时后了。白源拿起托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深深地注视窗外被云层遮掉一些的太阳。他看了很久，觉得眼睛有些痛，又流不出泪来。
最后当白源拿着字条找到中森青子的住所时，下午已过去大半，天际开始向黄昏倾斜，美不胜收。
他正准备摁门铃，手却一下子尴尬地停在了原地。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在中森宅的门牌下面，有一个淡淡的，似乎被撬过的痕迹。
他歪了歪脑袋，终于还是摁了门铃。

Chapter 4
“白源先生，请坐。”中森青子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为白源倒了一杯水，看到白源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便把杯子轻轻地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到左侧的沙发旁坐下来。
白源拿起水杯轻抿一口，若有若无地皱了一下眉头——是糖水，“中森小姐，我知道这样打扰您很冒昧，但是作为一名警圜察，我……”
“警圜察？”青子急急地打断了白源的话，空气似乎慢慢地凝聚了，“你，想怎么样？”
白源没回答，只是垂下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
“妈妈怎么了啊？”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小禾忍耐不住开了口。青子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小禾，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小禾，回你房间里去。”
“妈妈？”小禾眼中的疑惑更添几分，“可是妈妈你说好要陪我玩纸牌的啊……”青子把头侧过去没有再看小禾，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小禾只得回到了房间。
“警圜察先生，如果您是想要再来调查快斗所谓的罪行，那么对不起，无可奉告。”青子的态度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强硬，直直扫视白源似是想要将他看透。白源握紧了手中的那杯水，“不是的……其实，是为我母亲而来。”
“母亲？凭什么我要相信这不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警圜察先生，您还是请回吧。”青子轻笑一声，她忽然想起了当年纯真善良的自己，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的自己早已……
“这所房子，是黑羽先生的吧？”白源抬起头，松开杯子也轻轻一笑。
“你怎么知道！”青子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眼中惊疑不定——快斗死后，自己立即要父亲倾尽全力封锁了快斗住处的消息，难道这个消息已经泄露了吗？不，不可能！
白源眼中划过一丝决绝，用极其确定的口气缓缓道：“首先，门牌有被撬过的痕迹。开始我以为可能只是因为二手住房的问题，但后来看到客厅内的这幅画我就否定了一开始的想法。中森小姐，您是中森警官的女儿吧？既是如此，一生都在追捕怪盗基德的他为何会特意在客厅里挂上这么一幅画？这样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所房子根本就是黑羽先生的，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客厅里有他父亲的画像了。”
中森青子慢慢地坐回了沙发，淡淡地点了下头，她把长而柔软的头发抚到脑后，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你很聪明。”

Chapter 5
白源站起身，并没有征得中森青子的同意便走到画像前，伸出一只手抚摸画像里栩栩如生的黑羽盗一，他专注而小心地让手指一点点滑过黑羽盗一的脸颊，然后他放下手，低下头深深地埋在了指缝里。
“你真的，是为了你母亲而来？”中森青子用平静的音调问道，“你要知道，你的身份特殊。”
“是的。其实他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像是一种危险的吸引，把我逼到了顶峰，不得不找出真相。”白源转过身来面对着中森青子，他的眼睛在一瞬间清澈地像见底的溪流，包裹了中森青子的心。
中森青子似是挣扎着费力站起，渡步到窗台前，停下来。她仰起头，留给白源缠绵的侧影，“这一切，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白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中森青子，等待她说下去。
“我和快斗是青梅竹马，到高中毕业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曾经隐隐猜到过他的真实身份，但我一直都选择相信他，相信他不会是那个讨人厌的坏小偷。”青子慢慢低下头，“我很可笑对不对？”
“中森小姐……但，为什么？明明那么多女生都喜欢……”白源尽可能小心翼翼地问着，却被青子打断。
“为什么？！”青子猛地转过身来，视线紧扣住白源，“如果你的父亲为了抓捕这个小偷几乎花费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却总是一无所得；如果你的父亲因为一辈子碌碌无成被别的警官取笑；如果你的父亲因为这该死的工作总是很少回家……你会不会恨造成这一切的怪盗基德！”青子的身躯控制不住剧烈摇摆着，“我当时真的是……最恨他的人了啊……”
中森青子的眼里一颗颗地淌出晶莹的泪来，白源抽出一张纸巾，走到青子背后，递到她身前。中森青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轻拭眼角的泪珠。
白源有些后悔，他没有想到回忆会使中森青子如此心痛地无法忍耐。但是，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想要知道真相？真的只是因为母亲与那特殊的吸引吗？以往，要是让一位女士这么失态，他一定会停下的。可现在，他却自私地抑制不住还想要听下去。
中森青子把纸巾扔进废纸篓，转身进了卧室。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中森青子重新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赫然就是黑羽快斗死的那天手里死死握着的！
白源的眼睛瞪得浑圆，脸色苍白地望着那瓶子。
终于，要接近真相了么。

Chapter 6
被渲染成深蓝色的云朵把漆黑的天幕轻柔拂开，露出一轮皎洁明亮的月。春季特有的潮湿芬芳，混杂着泥土淡淡的腥气，一圈圈从窗外旋转着飘入窗内。
中森青子看着手里精致的小瓶子，瓶身蓝色的琉璃被雕刻成无数细密的波浪，一枚信纸被二次对折后，安静的躺在里面。“这是快斗……那一天……之后，父亲发现的。然后父亲把它给了我。你知道的，爸爸他喜欢快斗。”
中森青子走到白源跟前，在快要贴上白源的时候停下来，她小心地用右手捧起瓶子，递到白源胸口，然后左手轻轻地抓上了白源的衬衣：“你不用谢谢我，这是我为我的丈夫做的最后一点事。而对于快斗……”她忽的停下了，白源想要问青子的丈夫是谁，但是青子马上又接了下去：“探，一直都喜欢快斗啊。”她像是喃喃自语着：“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我，还要给我孩子。既然可以为了快斗，那么决绝地离我而去，就像那个你永远也比不过的人一样……”
白源没有听懂中森青子在说什么，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中森青子，对上了她蓝色的眸子。却发现里面流转着的不是绝望，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带着悲伤的期待，“希望你能为我完成……”
白源点了点头，而后他接过那个挂坠瓶，褪开中森青子的手，退后了两步。
“我想我不仅仅是为了我的母亲。我还为了你们，为我自己。”白源两三步走到门前，转过头，“虽然比你说不要，可还是谢谢。”很快地，白源踏出房门，反手轻轻带上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他一半的身子浸透在漆黑的夜色里，而另一半朝着明亮的月，谨慎地将挂坠瓶里的信纸取出，摊平，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快斗，如果阳光代表正义而黑夜代表邪恶，我一定会披戴着可以掩盖光芒的斗篷到黑夜里寻找你的身影。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斗篷，我必定在耀眼的光亮中迷失你的方向。既是如此，也许我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对吧？
——工藤新一，你就是个傻瓜！]]
白源感觉脑子里什么东西砰得炸开了，无数纷乱复杂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思绪泉涌般挤上他的额头。竟是他吗……那个最善于拿回基德偷盗宝石的的，名侦探工藤新一！

围观w，强烈坐看怪盗基德

Chapter 7
白源沿着中森青子房前的道路一直向前走，企图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来，理清那些纠缠的线索与思绪。
其实这一整条街道都种满了樱花，虽是夜晚无法欣赏但摇曳的叶片与淡色的樱花依旧清晰可变。若是白天，那么淡绿与淡粉的清新就会充斥于每一个人的呼吸，令人暇想到最希望获得的事物。
不过白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甚至他来的时候也并没有看见。他的眼里只是出现了一条长凳，然后他想要拿出纸巾来擦拭一下，却发现纸巾已经在中森青子那里用完了。
他笑了笑，想着用完了也好，就这么随意的用手擦了擦凳子，然后倚靠着一边的扶手坐下来。
他首先想到的是工藤新一杀死了黑羽快斗，这本应该是最有可能的设想，毕竟侦探总是和小偷对立的，但是很快他就否决了。第一，从信的内容上来看，似乎是工藤新一在逃避黑羽快斗。第二，自己以前听一些老警官说过，工藤新一从不会直接杀死罪犯。那么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究竟有什么纠葛？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杀死了黑羽快斗，那么还有谁想要杀死他呢？这种情况太多太难调查了。
然后他想起了一开始就被他否定的看法，那就是黑羽快斗本就是事故死亡。如果是这样的话，中森青子似乎也不应该在一开始自己提到怪盗基德死因蹊跷的时候有那样的反应。
那么自杀呢？
白源一下子僵直了身子——怪盗基德，自杀？若果他是自杀，那么动机是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和工藤新一对话的那张信纸？从字迹和内容上也可以看出，是工藤新一先写了前一段话，接着黑羽快斗收到后，在后面写上了回复。而最后装着信纸的挂坠瓶却是在黑羽快斗手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工藤新一并没有看到回复，亦或者说他没有回复？
等等……好像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工藤新一，于十年前隐退，从此不再接理人和案件。]
白源觉得他必须要去一次警局了解更多有关工藤新一的情况了。
他的脑子里还回旋着这个念头，下一秒钟他就已经靠在椅背上沉沉地睡熟了。大约过了4、5个小时，有一个人轻轻地在他旁边站定，犹豫了一下就走到长凳的另一边坐下来，一只手优雅地托住自己的下巴，略带欣赏地注视着白源。
这个人有着和青子的儿子一样，像金子一般灿烂栩栩生辉的头发。

忽然有种不想更的赶脚T_T手机搬来搬去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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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九点三十七分四十八秒，你终于醒了呢。”那个人直起本是被撑着的身子，动作轻微的甩了一下右手手腕，左手慢慢揉着，本是白皙的不像男人的肌肤，便淡淡覆上一层粉红。他英俊的脸庞此刻微微有些倦意，长而柔软的睫毛软软地半垂下，像午后温热的红茶高贵又触手可及，“不过作为一个**，你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你该有的机警。”

白源没有动，只是慢慢把背靠在长椅上正对着那人，他的一只手已经慢慢的移动到口袋里，随时可以拿出藏在里面的小刀。

那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划过白源的手：“也没什么必要那么紧张吧。若是我真的想对你怎样，在你睡着的时候就动手了。”他浅浅一笑，双手交叉悬在胸前。

“我知道。”白源轻声道， “但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会不会在下一刻改变主意。”

“我是白马探。”那人从长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白源。

“早该猜到的。”白源也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跟着白马探从长椅上站起来，“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来找我，而且似乎已经明白了经过。若是中森小姐告诉你的，但当初你已经离开青她了啊。”

“据我的推理青子应该没有告诉你她的丈夫就是我吧。这么快就猜到了么？”白马探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略带玩味地注视着白源。

“白马先生，我想我作为一个**，这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您的身份还人尽皆知。”白源慢慢向前走了两步，鞋子踩着落了一地的樱花花瓣没有发出声响，他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在走之前曾经嘱咐过青子：若是有人来调查怪盗基德的死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所以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她就已经告诉我了，我便匆匆赶过来了。”白马稍稍顿了顿，他黯然有些许神伤的眸子在刘海后隐隐可见，“青子，她恨我么？”

“中森小姐她似乎并没有忘了您呢，白马先生。”白源转过头回视白马探，“请恕白源多言。但时隔已久，也终究是回不去的吧。”

“我并不愧对青子，永远。”白马探直直地看着白源，眸子里射出如钢铁一般坚决的光，“我来的真正目的，是想和你一起探索真相。至于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一个人去找寻答案也没有祈求别的人的帮助，以后你就会了解的。你愿意么？”

“当然，白马先生。”白源深深地看了白马探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了满街的樱花。他的眼睛微微刺痛，就像来时一样。

Chapter 9（上）
白马探拿出手机，视线从屏幕上匆匆扫过又向上，眸子里未消去的时间倒映出曾经熟悉的街道。他的眉头微皱，嘴边却仍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约莫两三分钟后，一辆轿车缓缓停在了两人身前。
车窗缓缓摇下，一身西装笔挺的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微微垂下了眼帘：“少爷……”
白马探绅士地挥挥手：“不用解释。”他刚刚走到车前，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白源，轻笑一声，“怎么不上来？”
白源仍站在原地。
白马双手插入米色西装的口袋，轻轻倚靠在车门旁：“我知道的很多信息青子都是不知道的，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这条街尽头的甜品店会是个很好的用来讨论的地方。”
白源微有些许动容，然后他便大步向着车子走了过去：“白马先生我想您误会了。刚才只是有些走神。”
白马探优雅地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扶正胸口的白色领带，坐上了车的前排。只是司机一直从反光镜盯着他们，觉得这个白源定是不信任少爷，枉费少爷一番好意了。
Chapter 9（下）
斯卡甜品站。
“我想这是个交谈用的好地方。”白马探转过头朝着依靠在柠檬水台旁的服务生微笑着，于是那服务生便立刻会意小步快速的走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白马探的视线划过白源，准确的落在放在桌面上并未摊开只是露出一角的巧克力蛋糕图片上，然后他微微地垂下了眼帘，嘴角保持的微笑淡淡向着白源。
“如果可以的话柠檬派谢谢。”白源小幅度飞快地点了下头，“我一般只点这个。”
“这位先生呢？”
“不用了。”白马探并没有看那服务生。
“好的，请稍等。”
白马探目视服务生快速离开的身影，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隐藏很久的记忆。这家店的装潢十年来丝毫未变，似乎还能看见快斗曾经一脸满足的品尝巧克力蛋糕的样子；似乎还是当初那些和自己十分熟悉的服务员，不用说也知道自己想点什么。
但那已是十年前了。就算十年来这家店丝毫未变，我们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
“白源先生。你很喜欢柠檬派？”白马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白源享用柠檬派，轻挑起一根眉毛。
“是啊。”白源似乎并不在意。
“你知道工藤新一他也很喜欢柠檬派么？”白马探放松地躺在沙发椅上，透过刘海看着白源。
白源有一瞬间身子僵直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白马先生，这很重要么？”
“不，当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工藤新一这个人罢了。”白马两手平放于扶手椅上，微微扬起了头。

Chapter 12
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当白源独自一人站在那个海边的孤岛上，双足感受细沙蘸着海水绵软地微微流动，有咸涩的携带淡淡腥气的海风拂乱他的刘海遮挡住他的视线时，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当时白马探坚定地对他说出的那句话——
我一直在等待那个可以帮助我的人出现。
他等待了十年。好像是很久的了，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罢了。
“所以呢……？”白源轻轻拉开椅子站了起来，脚步声轻微几乎不可记。他看着白马探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眸子里闪烁着略微迷惑的光芒，复又问了一遍，“所以……？”
“所以现在你可以真正放下你的戒心，与我联手了吗？”白马探回过头直直地看着他。白源忽然感到那种自信深沉又带有淡淡的傲气的目光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我们的目的相同。我不问你唯独找我联手的原因，你也不要来问我非要找出真相的原因。这样可以么，白马先生？”
白马探轻笑一声，眸子里飞速滑过一道狡诘，“当然可以。叫我白马吧。”
白马探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领带，一旁的侍者立刻会意地走过来帮白马探结了帐。白马探看了一眼白源道：“走吧。”然后他一转身就走出店门上了车。这一次白源没有犹豫，直接跟了上去。
“工藤宅。”白马探从后视镜里盯着自己酒红色的双眸里倒映出的往昔，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白源神情恍惚，隐约想起了母亲曾对他说过的关于工藤新一的一些事，忽然道：“不用先去警署查看一些资料吗？”
“警署的资料我全都知道没有必要再去。十年里我从未探寻过的，就是工藤宅的秘密。”白马探把腿上的公文包提起来放到一边，拿起旁边的一个斜挎包翻看着喃喃自语，“手电，手机，打火机，火柴，木棒，刀，怀表……还有，枪。”
白源看着他，额上突然冒出一小滴汗，“我们只是去一栋没人住的房子看看吧？怎么像是要去打劫……”
白马探气定神闲，目光飞速滑过他的脸：“身为一个**怎么可以如此没有警惕性？”他停顿了一下，一下子严肃了很多，“这十年来我并非没有去过工藤宅。整栋房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让我在意的是……我从来都没能进入那个地下室，亦或者是地宫。”
白源轻轻点了点头也开始整理自己的包。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着窗外，若有所思。他口袋里的挂坠瓶在阳光的照射下，玻璃反射出了轻微的光亮，一闪，一闪。

Chapter 13
当他们的车驶入那条熟悉的街道时，白马探把车窗摇下来了。他的眼底掠过那些光鲜亮丽的广告牌，浮动在空气里的金色尘埃浅浅淡淡荡漾在车窗上，折射出树木空灵的倒影。恍惚间似乎还以为是十年前，曾经的虚假平静，旧时的无谓心痛，自己第一次去工藤宅找快斗的所有感觉都一点点回来了。
他用左手整理了一下金黄色的刘海。
很快他们的车就驶达了目的地。车停稳了却没有一个人下车。白源透过车窗四面环顾了一下，用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他转头看见白马探目带戏虐地望着他，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检查一下你这车窗玻璃是不是能防弹。”他把身上的背包带子紧了紧，“既然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需要事事警惕的话，这点防范必须要确定吧。”
他学着上一次白马探看他的目光同样气定神闲地说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较真什么。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白马探只是浅浅说了句，“定做的，防弹。”
然后他最后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毕竟他们突然起意要来这里应该没有十年前参与事件的人会事先得到消息而蠢蠢欲动，他微笑着推开车门。
荒芜。
大片的荒芜。
在车里透过门缝看的时候还好，当他毫不费力地推开锈迹斑斑微掩的铁门以一种全方位的视角看着眼前一切时，才意识到这里真的已经是十年荒芜的旧住宅了。曾经宽敞的水泥路现下被长得七零八落的杂草掩盖地只剩下狭窄的一道刺目的白，住宅的墙上有一条一条深深的沟壑，似是雨水不断冲刷所致。
不是过去，而是现在。现在印在白马探眼底的一切已经再没有过去的影子，他不明白自己还在怀念什么。
“快走吧……白马？”白源正想走进去却看见白马探迟迟未动，于是走到他跟前停下来，侧目望着他。
白马探几乎弱不可闻地叹口气，复又换上了他一贯的优雅微笑，喃喃着“便是来寻找过去也无妨”这样的话语，忽然伸出手掂量了一下白源的包重。
“不算太重。这样刚好。你必须要明白，等一会儿会遇到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切记不要单独行动。我们是来寻找十年前的缘由，这里面的设施能不要破坏就不要破坏。一来是为了稍许保障些我们的安全，二来……”白马探说到这里没有再接下去，“总之一定要小心。”
白源点点头：“我会小心的。”然后他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道，“虽然我们在一起行动，但你也要小心。”
白马探的脚步顿了顿，他修长的身材在阳光里显得格外耀眼，他的眼里浮上一层水雾，笑着深吸口气，在“砰”的声响里轻易地踢开了那扇门。然后他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忽然愣在了那里。
跟在他身后的白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