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摇摇晃晃地跑着,原本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张在她的手里被攥成了纸团。眼前只是模糊地显现着对面大厦入口的门。那是她居住的地方,求生意识支撑着她跑到那里。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险些撞着她。在电梯里,和叶终于获得了休息的机会,得以靠在冰凉的金属板上,闭目养神。
电梯一声“叮”的提示音,惊醒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和叶。她艰难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一手抵着家门,一手伸进衣袋拿钥匙。
门开了,等候多时的小飞叫了几声,激动地扑进主人怀里。和叶笑了,猛地坐在地上,轻轻抚摸着小飞。小飞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它亲爱的主人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和叶伸直手,把静静躺在鞋柜上的淡蓝色纸飞机拿了下来。然后双手取下脖子上制作精致的护身符,塞进纸飞机的夹缝里。
“小飞……”她气若游丝地说,“好好保管这个纸飞机。等这里没什么动静了,就把它从阳台上扔下去。现在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听话……”和叶用手指了指放在小飞脚边的纸飞机,又安抚地拍了拍小飞的头。
小飞并不愿意离开。它第一次违抗主人的命令,依依不舍地依偎在和叶怀里。
电梯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如同命令一般,和叶果断地扬起手,示意小飞赶快离开。
“他们来了!”
小飞这才钻出怀抱,用嘴上下夹住纸飞机,担忧地看了和叶一眼,跑进阴暗的角落里。
和叶也因扬手的动作耗尽了气力,躺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细微的开门声传入小飞的耳朵。它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完全进入戒备状态。
两个陌生的黑衣男子出现了。
“组织新研究的迷魂散还挺见效嘛。”其中一个人踢了一脚已经倒下的和叶,见其没有任何动静,露出狡诈的笑容。
角落里的小飞心中升起一丝愠怒。按捺不住的它摆起攻击架势,前脚缓缓地踏了出来。它正想扑出去狠狠撕咬他们一番时,和叶刚才嘱咐它的一幕却又浮现在眼前。它想起和叶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无限的信任和深深的期望。
现在自己的藏身之处的确很难发现。阳台是向着月亮的,宽大的落地窗大开着,米黄色的窗帘也并未拉上。所以只有正对阳台的客厅被月光染成一片银白。而自己是处于客厅的阴暗角落——两面墙壁的巧妙组合。金黄色的毛发完全被黑暗吞噬,只有原本漆黑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难道这一切要因为跨出去的这一步而功亏一篑吗?小飞忍耐着,即将沐浴光明的前脚又收了回去。
“好吧,手脚利索点,要在午夜之前把她带回组织。时间快来不及了。”
直到他们离开了好一阵子,小飞才走出阴暗的角落。它抖了抖披着月光的身体,把纸飞机从阳台栏杆的间隙中扔了下去。
小飞终于完成了主人交代的任务。但是它并不像以往一样高兴,只是耷拉着脑袋,缓慢地走到和叶离开的地方,低声哀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