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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无翼的伊卡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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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纯属虚构,完全架空,与本人之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人名或有巧合,纯粹是为就地取材方便起见,请勿对号入座,多为各种游戏中信手拈来之人名
第一次尝试把写作引回现实生活----虚构的现实毕竟还是现实,只是缘于今天的一个奇怪的想法,好像非把这些写下来不可
于是,便有了这个


IP属地:安徽1楼2012-10-29 20:55回复


    氢氧根一口气冲上天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翻腾,逼他找个地方透透气。

    晚秋时节的风丝毫不带感情,尤其是在这种毫无遮拦的平原。楼下的树被吹得呜呜作响,本就不多的叶子更是趁势到处乱飘,大概很快就要变成冬天常见的那种凄凉光景了。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球场上,看着那些燃烧着青春的少年。偶尔有些人捧着书本坐在台阶上,才提醒氢氧根:他已经高三了。不过,他本人此时似乎倒是不在意这些。去他的高考!他常常这么想。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过了许久,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稍稍有所平静。刚才的感觉就像是有列一千马力的火车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虽然他压根也不清楚一千马力是个什么概念。一千匹马的力量有多大?可以直接撞穿学校的围墙吧?他任由自己脑子里的奇怪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此刻好像连这种感觉也变成了美好的体验。可是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那列火车似乎又开始呜呜地响起汽笛了。
    这大概是最无聊,最庸俗,最老套的方式了吧,他自嘲地耸了耸肩。在那些失眠的夜晚,他设想过数千种方法来传递自己的心意,可最后选中的偏偏就是这种最简单最没有创意的方法。得了吧,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一点也不特别,你和别人一样。不对!我就是我,我有我的身体,我的思想,我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愿。那你又怎么解释这种白痴行为?

    氢氧根摇了摇头,想打断自己脑子里无休止的争吵。他强迫自己想一些其他事情,然后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起来。
    对于一见钟情这种东西,氢氧根一向是乐意以鼻嗤之的。可怎么也没法否认,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奇妙的,难以言表,这让他觉得既舒服又恐惧。为什么明明看到她就觉得害怕,却总也忍不住要看两眼?为什么对他来说,她和别的女生有着那么大的区别?慢慢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哦,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暗恋啊?
    这个念头的出现起初让他惊恐不已。怎么会?为什么是她?氢氧根对自己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这还是我吗?是的,这就是我。
    久而久之,他对这种感情也就听之任之了。既然改变不了,那为什么不去试着享受这些?他开始欣赏她的一举一动,感受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让每天的生活都变得有了颜色,就像注了水的猪肉一样鲜嫩。一切简直都太完美了!举手投足都是那么完美,简直和他想象中的理想之良人一模一样。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什么该死的玩笑,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如此...
    “氢氧根!”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搜肠刮肚。室友兰斯迈着粗重的步子来到天台上。“你丫的吃不吃饭了,啊?马上就上晚自习了,到处找你找不着,最后还是伊莉雅告诉我你跑这儿来了。嘿,你这小子!”
    嗯?她居然知道我上这儿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咕咚一下,好像心脏被泡在了高浓度的盐水里一样。
    “发什么呆,发什么呆,你小子今天搞什么鬼,丢下基友跑这鬼地方,你是想不开了怎么的?走走赶紧吃饭去,晚了没位置了啊。”丢下这句话,兰斯不由分说地拉起氢氧根就走。

    呸,谁和你们这群粗人是基友了。他有些嫌恶地想着,不过还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跟着下了楼。不过在那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天台的围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看,但总感觉不看这一眼的话会后悔很久的样子。


    IP属地:安徽2楼2012-10-29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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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19:5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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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这个晚自习漫长又痛苦。匆匆吃下的晚饭在肚子里搅成一团,弄得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也好不到哪去:一会给自己描画出各种失败后的惨状,一会又开始幻想可能出现的美好生活。不用看,他想,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不过好在人人都在安静地上着自习,没有人去关注一个坐在角落的家伙是不是害了胃病。


      就像各种庸俗小说里写的那样,他的眼睛不经意间又扫向了她的位置。在这个位置,除了一头长发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但这还是让他觉得稍稍安心了些。长发下的那个人仿佛从来就不为外界所动,只是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不管是考试提前,突然放假还是公布成绩,那张脸上都看不出什么变化,始终保持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这正是令他着迷的地方。而且,很明显地,她有着独一无二的智慧。和那种只会拿高分的所谓优等生不同,她有着自己的灵魂,自己思想。而这才是智慧,他所向往的智慧。几乎就是完完全全的理想化人物啊!这简直就是
      ...

      “氢氧根!发什么呆!低头学习!”

      教室里发出一阵嗤嗤的笑声,他赶紧低下头装出看书的样子。不过在他收回视线之前,他好像隐约看见她回头看了一眼。放在从前,她对于这种小骚动一向是漠不关心的,可今天
      ...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说...

      就像各种庸俗小说里写的那样,氢氧根在万马奔腾的思绪中度过了这个自习。
      “嘿,氢氧根,”兰斯神秘地凑过来。“今晚去不去整几盘?今天老师少,咱几个从侧墙翻出去,绝对没人发现。华莱士和艾伦也去,再找个人正好开黑。”
      “哦,哦,这个啊,今天不太舒服,就不去了。”氢氧根支支吾吾地找着借口,不过他脸上的痛苦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啧啧,我看也是。”兰斯遗憾的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你没福气,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一晚上的青春在寝室里腐烂发霉吧。”说罢,他找到华莱士和艾伦,一起鬼鬼祟祟地绕到侧墙去了。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氢氧根对这种令无数少年如痴如醉的娱乐活动感到不解,或者说,不齿。不过就是一堆数据,被人编辑好了拿来压榨人的时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有这时间为什么不多看两本书?不多出去走一走?这样的青春才真是烂掉了呢。不过想归想,氢氧根有时候还是会跟他们一起逃课去网吧玩上几盘,好像他们对他的技术也颇有点佩服。同学情谊,同学情谊嘛,还是得适当保持一下的,是不是。
      随着兰斯一行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教学楼里的人越发稀少起来。偶尔在还亮着灯的教室里,有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困扰了几个小时的难题攻了下来。随后,便各自满意地收拾起背包,窗口里的灯稀稀拉拉地熄灭了。
      


      IP属地:安徽3楼2012-10-29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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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氢氧根掏出手机,液晶屏幕上的虚拟石英钟指向920。他想起了一个传说,据说把喜欢人的照片当做手机桌面一个星期不被发现的话,这场恋情就能有个好的结果。他不大相信这种无聊的迷信,觉得这既可笑又无理。但不知为什么,现在他的心里却好像总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有什么坏处呢?他又陷入了庸人自扰的烦恼中,直到那个像素点组成的指针动了一格,他才意识到时间又过去一分钟。

        该出发了。他说。这个晚上一定会载入史册的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当他老到再也走不动时,当他躺在病床上言语不能时,不管自己身边有没有人陪伴,不管那个陪伴的人会是谁,他一定会,一定会想起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没错,一切。

        那片昏暗的小树林已经近在眼前,这是个对学生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地方。在课间,这里的地上铺满了烟蒂;在黄昏,这里偶尔会传出争执打闹之声。而到了深夜,这里则成了不惜以身试法的情侣们偷尝禁果的地方。不过,谢天谢地,今天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那些让人尴尬的画面,没有喝醉的失意者自顾自地伤神。什么也没有。
        他再次掏出手机确认时间----仿佛不这样做的话时间就永远不会前进----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分钟。如果她根本不来怎么办?不,不可能,她一定会来的。那不是她的风格。可是如果她压根就没把你放在过眼里呢?或者她来了以后告诉你,你不过是这个让她觉得无聊的世界的一部分而已?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又不是她,你凭什么知道她怎么说?
        夜晚的风似乎也在照应着他的内心,把尘土和落叶吹得到处都是。今天的月亮很模糊,被云彩完全遮住了,他知道月亮就在那里,可就是没法说清楚具体位置。整片天空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压在他的脊背上。林子里的树张牙舞爪,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像是要把自己的根从土里拔出来。
        在狂躁的风声中,他仿佛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她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特别,连她的鞋子,她的脚步声也是这样。她来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可她究竟会带来什么消息?我今晚会不会再也没有力气走出这里?
        正当他因胡思乱想而眼神迷离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像,各种庸俗小说里写的那样。


        IP属地:安徽4楼2012-10-29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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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氢氧根和伊莉雅站在天台上,谁也没有说话。

          氢氧根还记得2个月前,自己惊魂不定的那个下午。同样是在天台,同样是在这个位置,可却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遥远。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除了愚蠢可笑外,倒还夹着一丝可怜,可悲。

          “那么,”伊莉雅首先张口,打破了沉默。“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是啊,想要的生活。”氢氧根咬了咬嘴唇,苦笑着说。“没有一样不是完美的,没有一样不是和想象中一模一样。可是...
          “可你就是发现这偏偏就是不是想象中的感觉。”她笑了笑,一头长发随着深秋的风缓缓飘动。
          他赞同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说什么了,她对他的了解甚至有时超过了他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聪明了,让你觉得自己没了地位?”她继续保持着标志性的微笑。
          “很多人都是这样。生怕女友比自己能干,让他丢掉了大男人的尊严。”

          “不是,完全不是这样。”他说不出理由,但直觉却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对,不是这样。完全不是这样。
          “当然,这或许不是主要原因。不过,有时间的话多问一问自己的潜意识,它会告诉你很多秘密。”她把目光移开,看着下面嬉闹的人群。这大概和2个月前氢氧根看到的那群人一模一样,一切都没有变化。她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变化。或许...变了的,仅仅是他自己。
          “你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觉得自己的思想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你才会找到我,你觉得我能理解你,和你一样有着同样独立的思想。是的,你一点也没有错。”
          “是啊,我一点也没有错。”氢氧根无意识地重复着,好像和他对话的不是伊莉雅,而是他自己,另一个部分的自己。
          “所以,你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撩起被风吹乱的长发,这个动作曾经无数次让他心旌摇荡,可是今天,却只是让他的内心更加烦躁。
          氢氧根用手托着额头,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自己原先的理想中,难道和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吗?哪里有,完全就没有嘛。是啊,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终于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想法,终于能够和喜欢的人坐在书店里谈上一下午的哲学,终于...甚至说,终于做了那些之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可自己究竟为什么还不满意呢?
          


          IP属地:安徽5楼2012-10-29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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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麻雀落在天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水泥地。氢氧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坚硬的地面究竟有什么好啄的呢?

            “你有没有听过伊卡洛斯的传说?”她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把蜡当做翅膀,结果被太阳烧化掉下去摔死的人?”

            “伊卡洛斯并不是错在用蜡做成翅膀。”她转过头,看着他。“而是他飞得太高。”
            “飞得越高,看到的东西也就越多。”氢氧根下意识地回答。
            “可是,你们都忘了还有太阳的存在。”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太阳给予他们光和热,给予作物能量,给予他们一切。太阳对他们至关重要,不可或缺。可你要是飞高了,超越一般人的高度了,它就成了你最危险的敌人。不管你用什么翅膀,就算是黄金制成的也好,到了一定的高度,一样会被融化。”
            氢氧根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阵。
            “可在摔死之前,他毕竟到达了常人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到了独一无二的景象。他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太阳的能量,而不只是在地面上接受它的恩惠。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伊莉雅笑了----真正开心地笑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没有错。”她抱起胳膊。“错的是世界。”

            “去他的世界吧。”氢氧根突然抱起她,把她推到在天台的护栏上。他紧紧地压着她,感受这那熟悉的身体所带来的触感。然后,他把嘴凑近她的耳边。
            “我们分手吧。”
            “嗯。”她轻轻地应着,一脸幸福的羞涩。


            IP属地:安徽6楼2012-10-29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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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k


              IP属地:安徽8楼2012-10-2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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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有意思的作品。想起了自己死气沉沉的PRG,似乎立分高下。


                IP属地:安徽9楼2012-10-29 21:13
                收起回复
                  2025-05-13 19:4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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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长,马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2-10-30 11:29
                  收起回复
                    目测能上杂志了


                    12楼2012-10-31 15:52
                    收起回复
                      →_→太长了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2-10-31 22:2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