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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鬼故事连载】--香血--<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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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对此表示怀疑:停尸房温度极低,有什么老鼠会跑到那里面去散步?
  如果不是老鼠,那又是什么?
  几个人互相看看,忽然都觉得心里发虚,冷风吹来,几个人都不由朝一起靠了靠,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不会是真的诈尸了吧?这话一挑明,让大家都变了脸色。虽然平时不相信鬼怪之说,但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加上停尸房里传来的脚步声,让这些在中国鬼神故事里长大的年轻**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停尸房里没有活人,就算有活人,这么低的温度关了一天,多半也变成了死人。在这样一间房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除了诈尸,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原本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地仿佛是很多人在移动,还有明显的开关柜门、器具移动的声音。**们越来越害怕,慌忙拨打电话和总部联系,可是手机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信号,这让他们越发惊慌。
  邦!邦!邦!停尸房的铁门突然被从内部敲响了,声音响亮地回荡在飘着寒气的夜空,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一颤。
  **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邦!邦!邦!敲门声仍旧在继续。很多脚步声,缓慢地朝门口涌来。
  一个**慢慢走过去,掏出钥匙,准备将门打开。
  而我知道,门是开不得的,因为,在门后…… 可是我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门被打开…..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是谁的手机响了?这里不是没有信号吗?我大惑不解,四面寻找,就在迷惑中蓦然醒来。
  原来是一个梦!
  我坐在医院小花园的木椅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一个人正从我身边匆匆走过,边走边掏着包里的手机。我长吁一口气,觉得身上凉凉的,原来后背都已经让冷汗湿透了。



30楼2012-10-30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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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可怕的一个梦!我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现在虽然已经知道那不过是梦,四周人来人往,有点阳光淡淡地照着,回想起梦中情形,我却还是感到害怕。
      如果,梦中的情景变成真的,那会怎样?
      我蓦然坐直了身子。
      从停尸房离开以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一直萦绕在心头,现在终于让我捕捉住了,我知道了那不安来自何方。
      郭德昌的尸体发生了那样的变化,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这很可怕,但还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梁波的尸体检验结果,和郭德昌的尸体一样,而他们的尸体,又放在同一个停尸房——如果梁波的尸体,也会发生那样的变化,两具变化的尸体,是不是比一具更加可怕?
      但这依然不是最可怕的。
      我想起梦中停尸房里密集的脚步声,一声声,仿佛一个小小的军队正在**,想着想着,冷汗又冒了出来。
      最可怕的事情,是在那间停尸房里,并不止是两具尸体。我所生活的这座城市,并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每天都有罪案在发生,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死亡,而这些死亡原因不明的尸体,无一例外地都停放在这个全城最大的法医检验所的停尸房里,那里停了不下一百具尸体。
      如果这一百具尸体,都和郭德昌一样发生了变化,那会是什么情形?虽然那些尸体与郭德昌的案子无关,但是谁知道发生在郭德昌尸体上的变化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这种变化是可以传染的,那么,我梦中所听到的那种密集的脚步声,或许真的会在停尸房外响起。
      也或许,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看看手表——1145分,我睡了一个多钟头。从我离开停尸房到现在,差不多三个小时过去了,以郭德昌尸体上伤疤恢复的速度来看,三个小时,足够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我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31楼2012-10-30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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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13: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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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从理智上不愿意相信尸体复活的事情,但是亲眼见过那条蠕动的伤疤之后,我的信心已经动摇了,无论那是什么,一具那样变化的尸体和一大群尸体放在一起,就好比一根燃烧的火柴放在汽油桶中间,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我立即给江阔天打电话。
        停尸房那边怎么样?我劈头一问,让他愣了半天,在我的连连追问下,才回答道:很好啊。
        他们打电话回来了?
        没有。
        那你打电话过去了。
        也没有啊,好好的干吗打电话……”
        赶紧打个电话过去!我厉声打断他的话,把他吓了一跳,不等他回答我就挂了电话。在原地走来走去地等了两分钟,估计他的电话打得差不多了,正要再打过去,手机响了,这小子还不算太笨,知道自己主动打过来。
        怎么样?
        打不通,那里信号不好。
        和梦里一样!我呆住了。
      


      33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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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阔天不明所以,焦急地大声吼着。我回过神来,将我所想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在那边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啊!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这件事如果没想到也就罢了,想到了,就没有理由放任不管。最让我们放心的做法,是派人在里面时刻盯着,随时报告情况,只是这种事情显然没有人愿意做,何况目前也还不到公开的时候。如果老王不是被吓破了胆,我们原本是可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捏个借口让他在里面逗留的,反正他对尸体有天然的爱好,可惜现在这一招也行不通。江阔天只得打了好几个电话,拉下一向高傲的脸,求了领导求同事,求来了不轻易动用的监视设备,命人火速送到停尸房,里面安放了三个摄像头,而监视器就放在老王办公室。在江阔天打电话联系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预先跟老王联系好了,他听了我说的话也是一惊,然后便是连声答应配合。监视设备的安装过程,老王全程跟踪,据他打电话来,其他的尸体都还安静地躺着,没有谁突然活过来,梁波的尸体的确已经开始变化,解剖的伤疤也收缩了不少,而郭德昌的伤疤则已经快没有了。
          可能下一步他就要睁开眼睛了。老王在电话里开了个玩笑,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这个玩笑开得太可怕了。
          行行,你就先看着吧,有什么变化赶紧通知我们。我说。其实我本来是想说他一醒来就通知我们,话到嘴边一个转弯改口了,那样的话,还是不说为好,尤其是在老王独自面对监视器的时候。我只是再三叮嘱他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他唯唯诺诺,听声音,仿佛又在冒冷汗了。
          交代完这件事,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去看貂儿,但是她一整天都很忙,几乎没空跟我说话,而沈浩那小子又实在可气,我不愿意再去理他——看他刚才的样子,似乎是铁了心不告诉我他记起了什么,套人口供这种粗活,还是留给江阔天那种狠人去做比较合适。
        


        34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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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之间,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饿了,四周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饭菜的香味,医院的餐车已经纷纷出动,就餐的人们从各个大楼口子里涌出,好似在共赴一场盛宴,原来已经到了中午。一想到肚子的活计,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秀娥,她在这个城市这么孤单,现在不知醒了没有?谁来给她张罗午饭呢?原本想邀请貂儿一起共进午餐,现在也只得打消念头,径直到了肠道科。
            秀娥已经醒了,正在护士的帮助下坐起来,看见我进来,她很高兴,对我点了点头。
            怎么样?现在没事了?
            恩,没事了。
            可以出院吗?
            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娥口拙,说了很久,我也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自己跑到医生办公室,问了她的主治医生,才知道她的病情。
          她原本没什么大病,只是拉血,同时还有点贫血,营养不良,其他的检查都显示很正常。至于为什么拉血,医生们也没找到原因,开了单子先给她输血,同时做进一步观察。输血时却出了岔子。血型检验是很简单的事,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出了问题。化验科的人先送去一份血型检验结果,显示血型为A型,血库里根据这份检验结果给秀娥输血,出现了问题,与此同时化验科的人又送去第二份检验报告,血型却是B型。医生给秀娥第三次抽血检验时,发现她的血型的确是B型,至于第一次为什么会出错,原因还在调查中。
            医生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明白,可是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至于为何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35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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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病房,陪秀娥吃了午饭,我顺便问她那天夜里是否曾经出门。
              没有。她的口气没有一丝迟疑,看起来也不象是骗人的。
              哦?我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不过,那天夜里,有些事情的确奇怪,她犹豫着说。
              是什么?
              那天,我记得自己是梳洗了上床睡的,明明是脱了衣服,可是第二天醒来,衣服却好好地穿在身上,连鞋子也没脱。
              哦?这个情况你跟江警官说了没有?
              她摇摇头:我一看到他就紧张,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这样一说,我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设想:你梦游吗?
              从来没有。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已经认定那夜她一定是出去过,那个做小偷的女孩看来没有说谎。秀娥也没有说谎,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过梦游,并不是表示那夜她也没有,否则如何解释她身上的衣服与鞋子?只是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她梦游、她梦游后是否的确去过火锅店、以及那个女孩所见的她所追踪的人影又是谁,这些都要调查才能知道了。
            


            36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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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十分困惑,泪水荡漾的双眼尽是不解:昨天?昨天我什么也没有闻到啊。
                这话让我真正呆住了。
                我详细向她描述那天的情景,并且再三提示她的确有香气存在,我的提示几乎带有诱导的意味了,她却始终笃定地坚持,在郭德昌的尸体上,并没有任何香气。
                尸体只有臭气,哪里会香?又不是佛祖。她说着又低头抽泣,看来是真的没闻到。
                为什么她闻不到?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闻到,我会怀疑自己的鼻子出了毛病,可是大家都闻到了,偏偏秀娥闻不到,这是为什么?
                说到香气,我忽然觉得脑子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秀娥哭过之后,又要开始说话,被我阻止了。
                我想到了什么?
                我竭力回想,由香气一路想去,终于想起那让我心中一直不安的一件事——今天早晨,在停尸房,郭德昌的尸体上,的确没有任何香气。
                的确没有。
                为了验证,我打了个电话给江阔天和老王,他们证实,今天早晨的确没有闻到任何香气。
                也就是说,今天早晨,那种曾让我和**们如此恐惧的芳香,已经从郭德昌的尸体上消失了。
                那是如何消失的?
                 或者,正如秀娥所说,从来没有过香气?那只是一种错觉?
                 我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
                 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老王,要他看看梁波的尸体上是否有这种香气,老王很快又回过话来:有!
              


              38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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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香气不是幻觉。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苦苦思考的时候,秀娥一直在紧张地看着我,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话:东方,你是不是想到德昌是怎么死的了?
                   她这么一问,我才回过神来,不觉有些歉疚——对她来说,郭德昌的死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却不知道,郭德昌的尸体又发生了那样的变化,隐瞒这件事,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但也没有办法。
                  那种药是什么样子?我问她。
                  红色,她说,一种红色的水,很好喝,喝下去以后肚子里很暖和。
                  那种药的气味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是我最关心的。
                   她翻起眼睛回忆了一小会,努力搜索着形容词:很怪,以前从来没闻过,闻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但是又有点,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39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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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13: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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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药香的形容,也恰好是我对她的描述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有点什么,但又似乎没有,让我心里万分焦躁,又不好发作,如果她不是还在输液,我真会抓着她到法医检验所的停尸房,要她闻闻梁波尸体上的香气,看看是不是那种味道。她原本就不是擅长辞令的人,现在这样凭空描述,让我无法断定,究竟那种药,和这种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关于香气,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想起来,那仿佛是整件事的关键,可惜我完全找不到头绪,那只是一些思维的影子,在脑子里漂浮,让我捕捉不住。
                    其实我们的日子本来就要好过了,我的病也好了,他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可是偏偏……”秀娥的话在耳边幽幽响起,我没有听全,只听见他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这几个字,猛然触动,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什么?秀娥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顾不得安慰她,连忙问她:郭德昌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了?怎么说?
                     她凝视我半晌,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关系吗?然后她的眼光转为迷离,语气也愈加平缓,带着哀伤与追思:德昌身体一向是不太好的,你也知道,他那个年纪了,平时总是这疼那疼,心脏也不好,血压也高,风湿也总犯,一有个变天,就是感冒发烧……”她说得非常不简洁,拖拖拉拉说了一大通,好歹说出了我要听的话。
                  


                  40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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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要变到什么程度才会停止?
                       如果郭德昌还活着,我可以说他就是变化的主体,但是现在主体已经死亡了,变化还在继续,那么,变化的显然不是郭德昌,至少不是作为正常人类的郭德昌——这个想法让我不由暗暗心惊——变化的主体如果不是正常人类,又是什么呢?
                       我只希望,这种变化不会传染。
                       我在肺里叹了一口气,安慰了秀娥几句,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出来,才发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冬天的黄昏来得很早,窗外已经有些朦胧的暮色了。
                       我忽然觉得心里很慌,从未有过的慌。


                    42楼2012-10-30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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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颤抖着,不敢动,隐隐有个感觉,似乎只要一动,我就不再是自己了。周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我象个黑暗中的孤儿,摇摆着站在那里,冰冷的汗一股一股地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流下来。
                        香,多可怕的香,我觉得应该要逃走,香气中藏着一只野兽,要吞噬这个世界。
                        但是如何逃呢?
                        我一逃,就会被香气捕捉;我不逃,就会被它毁灭。
                        一只柔软温热的小手穿越了香气的屏障,捉住了我,似乎有人在急切地说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这只小手,是危险汪洋中的岛屿,我紧紧握住,头痛欲裂。
                        我觉得很渴。
                        四周仿佛有灼热的火焰在燃烧,让我身体里的水分尽皆蒸发,我渴得几乎无法自抑。
                        那只小手哪里去了?
                        无数的人声在耳边嘈杂,让我愈加烦闷,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不知是怎么了。
                        ……
                        过了不知多久,那些火焰终于熄灭了。我疲倦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雪白——我怎么睡到了病床上?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除了我,没有其他病人,貂儿和江阔天坐在床边,见我醒来,两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感觉怎么样?”貂儿问。
                        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她。她眼皮下微微一圈青色,看来仿佛没有睡得好。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吁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她的手指竹子样凉,让我觉得额头一轻,清凉了许多。
                        “你昨天吓坏我了。”她一边喂我喝水一边说,**在她肩膀上喝水,心里暗暗得意,一转眼瞥到江阔天嘲笑的眼神,暗地里对他挥了挥拳头,不许他煞风景。
                        原来,昨天我竟然在沈浩的房间里突然昏迷过去,一个晚上都在发高烧说胡话,江阔天早晨打我电话,得知此事,立即赶来。我醒来之前,他刚到不过5分钟。
                        我喝了一大杯水,心中一松,那种焦渴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除了有点疲乏,似乎没什么不对。
                        貂儿说医生也查不出我生了什么病,她执意要我住院检查,我却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什么病,都是那种芳香引起的。昨夜沈浩病房里的香气浓烈得过分,我想起那种感觉,再也躺不住,翻身下床,拉上江阔天,立意要从沈浩嘴里掏出点什么来。貂儿原本想要阻拦,见我精神炯炯,也就罢了,不放心地叮嘱两句,便去交班去了。
                        在走廊里,江阔天听我简要说了昨夜的事情,也觉得蹊跷。
                        此时已经是早晨7点多种,住院的人们醒得早,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洗脸刷牙的病人和陪护,每间病房门都大开着,护士们开始给病人量体温。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问江阔天。他正要说话,却被一阵喧嚣杂乱之声打断了。
                        声音从前方传来,江阔天不明所以,我却心头一沉——沈浩的病房正在那个方向。
                        走廊仿佛河道般热闹起来,原先离散的人们纷纷如流水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几个白衣的人影匆匆朝那边奔跑,有个医生边走边扣着上衣的扣子,看来情况颇为紧急。
                         我和江阔天迈开长腿,分开人群,几步便走到了沈浩的病房前,里面早已白花花一屋子的医务人员,我们想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外。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看见护士进去后马上急匆匆地出来,神色十分惊慌,连推车都没有推出来,随后就叫了医生来了。还有的人说里面的病人一夜间全部死光了。又有的说里面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我们两人心中焦急,江阔天翻出工作证,想要强行进去,那小护士却毫不容情,只说医生在抢救病人,谁也不许打扰。
                         过不多久,医生们纷纷出来,其中一名医生看见江阔天,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迎上来:“江队长,你来了正好,我们正要通知你。”
                         “什么?”我们都预感到不妙。
                         “沈浩死了。”
                         这话让我们大吃一惊。
                         


                      45楼2012-10-30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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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浩果然是死了,其他的病人都已经被带出去,他们惊慌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浩的死状,和梁波他们一样,面部同样是惊恐而扭曲的表情。空气中的香气依旧很浓,让我们感到极不舒服,但是和昨夜相比,已经淡了很多。我看着沈浩的尸体,很难将这个苍白僵硬的死者与昨夜那个有些调皮的青年联系起来。昨夜我进来时,他还是生龙活虎,在床上坐起来时动作那么迅速……呃?
                           我再次在脑海里回想他从床上霍然翻身坐起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
                           病房外好奇的人群不断探头探脑,江阔天琐索性将门关上,只剩我们两人和那名医生。他问了医生一些情况,那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沈浩原本是伤重要死的,却莫名其妙地活了;原本身体已经恢复了,却又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超出了了我的经验范围。他喃喃道。
                           江阔天将医生请了出去,我却脑海蓦然一亮,仿佛一道电光闪过。
                           那医生的话提醒了我。
                           沈浩昨天的状态太好了,好得我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病人,他的伤委实恢复得太快。我也说不上心里是怎么想的,种种事情闪电般掠过心头,促使我做出一个举动。
                           我掀开了他的被子和衣服。
                           果然!
                           我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江阔天凑上来问。他的目光在沈浩身上转了几圈,没有看出什么来。
                          伤口消失了。我说。
                           他先是一愣,继而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浩的肚子上,原先被匕首刺上的地方,皮肤非常完整,不但没有伤口,连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也没有。就好象他从来没受过伤。
                           香气丝丝入鼻,我有点头晕,正要退出去,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提起他的手腕看了看——昨夜他的手腕曾经被桌子磕破流血,那虽然不是什么大伤,总该有点痕迹吧?
                           没有痕迹,他的手腕光得象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伤痕也没有。
                           他的手在我手里软软垂下,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只死人的手,不由心中一阵发毛,将手放开,那只没有生命的手重重地落在床上。
                           我和江阔天呆了几秒钟。
                           到现在为止,这一系列案件的 当事人全部死了,而在他们的尸体上,所有的伤痕全都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阔天给老王打了个电话,他一听要验尸就很兴奋,可是再一听又是这种香气扑鼻的尸体,就发出了叹息声。
                        


                        46楼2012-10-3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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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马上来,他在电话那边不情愿地说,你们不要在现场多呆,那种味道,对人不好。他所指的不好,当然不是指尸臭,而是说的那种香气对人的情绪产生的影响。我和江阔天在里面呆了一小会,已经有点抵受不住,慌忙退了出去。江阔天调来两个**守在门口。
                             我们退到外面,江阔天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和我一起研究。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是在沈浩的床底下找到的,现在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瓶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看起来很干净,深棕色的玻璃瓶壁上,一点污渍也没有。引起我们注意的是瓶子外壁上一张小小的标签,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原标本——121日,梁
                             这个梁字,让我们想到了另外一个死者梁波——这个,会不会就是梁波的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我站起身正要说话,不料才一动,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心里一阵烦闷,恨不得要找个人打一顿出气才好。江阔天赶紧扶着我让我坐下:怎么?又不舒服了?你还是检查检查比较好,怎么突然变虚了?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憋闷。大概我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他也有点担心了,不再开玩笑,就要去叫医生来。我抬手拉住他,摇摇头。
                            这不是病。我说。
                            哦?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掌抹着额头,我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张黝黑的脸,也变得有些苍白了。而他的手掌,在空中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我叹了一口气:又来了!
                             他先是一愣,继而苦笑道:原来如此,我都忘记了。
                             我们都没有病,只不过又一次被那种香气袭击了。
                             整个走廊里都弥漫着那种淡而炽烈的香气,走廊里来往的人们,还在议论着刚刚死去的人,他们自己的脸色,却都已经变得苍白了,每个人都不由露出恐惧的表情。我们坐的这个大堂,有好几拨人围成一堆,大家都有些瑟缩的样子,有个老人低声说:我很怕,很怕……”他的表情和声音,都传达出无名的恐惧,让周围的人也缩了起来。在这个寒冬朦胧的晨光里,人们在医院十四楼里,体会到了共同的恐惧。他们都以为是刚刚死了人让他们心悸,而我和江阔天知道,是那种香,那种带着野兽般气息的香,带来了死亡和恐惧的气息。
                          江阔天身体健壮,仅仅只是感到恐惧而已,而有些虚弱的病人,竟然当场晕倒了。我昨夜刚刚发过高烧,现在也已经禁受不住,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我真的很害怕。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可是恐惧象泉水般从心中源源涌出。
                            东方,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江阔天见我如此情形,不由分说搀起我,带着我进了电梯,先离开这里。
                             电梯门合拢之后,残香犹在,恍如游丝,渐渐消散了。我松了一口气,仿佛胸口压着的一块大石被搬走,靠在电梯壁上,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江阔天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在楼下站了一阵,冷风阵阵吹来,驱散了胸中的郁闷之气。江阔天不能离开现场太久,匆匆叮嘱我几句,便上楼去了。
                            你不要再上去了,上面已经很乱了,我没工夫再照顾你,临进电梯前他大声说,你怎么就变成一个病人呢?电梯门很快关上了,没给我留下反驳的时间。
                             我怎么就变成一个病人了呢?这简直有些莫名其妙。都是那种香气在捣鬼。依照我的脾气,恨不得立即上去将事情查个一清二楚,然而上去真的能够立即查出真相吗?何况,还有那种香,一想到那种香,我的满腔胆气,竟然都怯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
                          


                          47楼2012-10-3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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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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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来被尸体和香气包围,只觉得头昏脑涨,偶尔这么坐下来放松一下,感觉十分舒服。我们透过巨大的玻璃墙朝外望去,只见车流如织,人潮汹涌——**大楼座落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在这里,集中了市政府以及其下属的绝大多数部门,闪闪发亮的楼房和宽阔的花园,将人群衬托得越发渺小。在大楼对面,正对着大马路的,是一溜商业门面,装修得高档豪华,时尚气息逼人而来。那里进出的人不少,消费的却不多,毕竟能适应市中心商铺高价的消费者,在我们城市里还是凤毛麟角,多数人无非是闲来逛一逛,过一过干瘾,赞叹两声,让商品标价上越来越长的“0”来刺激自己赚钱的欲望,化为无穷动力。整座城市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显得无比热烈,欲望在燃烧,人群的脚步如此迅速,浮生恨短,太多愿望来不及实现,连刚刚学步的小孩子,也是匆匆而行,否则他们就赶不上父母辈的脚步,也就赶不上这条五彩斑斓的人类河流。
                               我们面对外面变幻的世界感叹了几句,喝一口茶,一股暖流顺食管而下,十分舒坦。我瞟一眼老王——早晨从尸体检验所匆匆赶来时,他眼睛里带着血丝,满面疲惫之色,现在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些精神,面色也红润起来。捧着那杯茶慢悠悠地品着,我觉得有趣,正要和他说,却见他面色一变,猛然站起来,滚烫的茶水荡漾出来,洒在他的手背上,他也浑然不觉,瞪大眼睛望着外面,张大嘴,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他吃惊的东西。我疑惑地朝他看的方向望去,却只看见人群密密地蠕动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看见什么了?”我话音未落,他已经跑出了大厅,我莫名其妙,跟在他身后一路狂奔。他一路拨开挡住去路的人们,招来无数的喝骂声,终于跑到公路对面,那里是一家“夜歌”服装店,简约主义的装修,里面几名销售小姐来回走动,间或走入一些女顾客。他在店门口转来转去,四处张望,看了许久,终于失望地停下来:“走了。”
                               “什么?”
                               “也许我看错了。”他若有所思,低着头,不再理会我,默默地朝**大楼走去。我满腹疑问,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再说话,只是不断摇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我听:“我一定是看错了。”
                               “你看见什么了?”我们在餐桌旁重新坐下,我直视着他,大声问道。
                               他喝了一口茶。那茶水在冰冷的空气中放了一小会,已经不再滚烫,只略微有些温度。
                               “我看见梁波了。”他说。说完这句话,一粒粒鸡皮疙瘩从他的脸上冒了出来。
                               我感到自己的脸上也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看见梁波了?
                               梁波不是死了吗?
                               我正要说他看错了,却忽然想到了我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人,那张远看仿佛有些熟悉的脸,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现在被老王这么一说,我才蓦然省到,那张脸,的确和梁波的十分相似。
                               我将这事一说出来,老王和我互相对望了一阵,不约而同地又倒了一杯热茶猛喝下去。
                               热茶浇到胃里,烫得我一哆嗦,可是身体还是觉得冷。如果我们看到的那个人的确是梁波,那表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梁波赤身的尸体,苍白冰冷地躺在灯光下,一道长长的疤痕,正在腹部蠕虫样收缩……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见过梁波死后的尸体。
                               那么梁波的尸体,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停尸房内呢?
                              或者说,我们所看到的梁波,究竟是看到的复活后的尸体,还是根本从来就没有死去?
                               我想起昨天我看到梁波——姑且认为那是梁波——我看到他之后,不久就做了那个尸体复活的梦,也就是在那以后,江阔天才命人在停尸房安放了监视设备。
                            


                            48楼2012-10-30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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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1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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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波的尸体的确是在停尸房!
                                 因为在监视器安放好之后,我分明记得,江阔天在和我通话时,告诉我梁波的尸体也发生了变化。这说明,当时通过监视器可以看到梁波的尸体。
                                 我将这一点告诉老王,他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可怕:“不是这样的。”他摘下被雾气氤氲得模糊一片的眼睛,用衣襟使劲擦拭着:“不是这样,我们都弄错了。”
                                 我们弄错什么了?我疑惑地望着他,等待着下文。
                                 他咽了口唾沫:“他们的尸体都放在停尸房里,我从那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尸体还是好好的,一点变化也没有——当然我做了点小实验——我在郭德昌的尸体上又划了一道十公分长的刀口 ……”
                                 “什么?”他的话让我十分吃惊。
                                 “我只是想看看,那种伤口恢复的能力是否会一直保留在尸体上——如果一具尸体始终保持自我修复的能力,他还是一具尸体吗?”他望着我,困惑不解。
                                 他说得对,那样的尸体,是否依然归于死亡,将成为一个大问题,也许,那是另一种存在形式?
                                 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形式!我不敢再想下去:“那么实验的结果如何?”
                                 “我是昨天中午做的实验,到今天早晨,通过监视器观察,那道伤口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尸体的恢复能力有限,新的伤口已经不能恢复了。但是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们的尸体虽然停放在停尸间里,但是实际上,还有一部分,并不在那里。”
                                 “什么?但是我分明看到的是完整的尸体,没有任何分割。”
                                 “你说得不错,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不在停房的那一部分,是尸体的内脏。”
                                 我呆住了,张大嘴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也跟我们合作过几次,应该知道,对于这种存有疑点的非正常死亡,我们是要进行彻底解剖的。他们两人的尸体,通过物理解剖没有发现他杀痕迹,所以我们取下了他们的内脏,进行进一步的分析。那些内脏在化验科,化验是一个周期较长的过程,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出全部结果,在这期间内,我一直没有去看过那些内脏,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有没有发生变化。”
                              他的话说得我冷汗直冒:“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的尸体能够发生变化,那么内脏也能发生同样的变化?”
                                 他的额头也是亮晶晶的一片汗光:“是的。我是在想,在没有冰冻的情况下,这些内脏的变化,会达到什么程度……”
                                 “别说了!”我赶紧阻止他。
                                 他的想法太可怕了,但是又不能不说,他想得的确很有道理。谁都知道,一般运动在高温下都比在低温下运动要活跃得多,如果尸体能够发生那样的变化,那么在室温下的内脏,又当如何呢?虽然是泡在药水里,但是,谁知道会怎么样?
                                 而在这个设想基础上引发的推论,则不仅仅是恐惧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毛骨悚然。假如那些内脏具有顽强的再生能力,会不会,在原有的内脏上,渐渐地长出一个完整的人来?例如我们看到的梁波——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些内脏生出来的?
                                 如果内脏的确能恢复成一个完整的人,这样一个梁波,是否还保留他原来的记忆和性格?这样的人,是否还能归入寻常的“人”的概念?
                                 我越想越觉得恐惧,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攥住了老王的手。我们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走!”
                              我和老王迅速赶到了法医检验所。
                                 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设想太过吓人,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到这里。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大楼那样漂亮辉煌,法医检验所却始终这样陈旧破落,用的还是建国初期的旧房子,红土砖砌的墙壁,外墙虽然经过粉刷和修补,但是白色上仍旧透出红色的模糊字迹,是文化大**的残余。据老王的解释,是因为这里的地下尸库构建得非常完美坚固,用了这么多年,依旧十分好使,弃之可惜,索性一直沿用下去。何况政府的其他机关是政府门脸,法医检验所却是个一般人都不愿意来参观的地方,美观与否,也就没有纳入市政府的形象计划。
                              


                              49楼2012-10-30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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