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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自白〗物语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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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很长的一篇。作为自己身的一个总结。
所以如果能够看完的话真的非常感谢。不看的话也没有关系哟。



1楼2012-10-26 23:26回复

    「物语る人」

    长期失眠的原因有很多。最近虽然下了决心要改善自己那森林巫女般的作息时间,却还是在每次躺倒床上后感到无法入眠。梦境里的东西,也变得有些黯淡了。曾经时常梦到鲸鱼和海豚,身体忽然沉入海洋之后便是漫眼的青蓝色,也触摸到它们光滑的背脊和水的柔软。即使整个过程一直都在被海浪卷来卷去,喜悦的心情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从体内的各个细胞里洋溢出来,一直带到梦境之外。
    但隔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再遇见那样美丽又盛大的场景了。也许是压力的关系,开始反覆地,反覆地,被沉闷阴郁的东西所缠绕。医学里说,可以清晰地记得梦境或许是身体虚弱的关系。我自己反而觉得,是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才会记那么久也说不定。好比前几天的梦里,被一股强大的臂力拖曳着来到一个悬崖般的地方。那个拖住自己的东西,看似巨大的黑色旋涡,是心魔也可能是妖物。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感觉好大的力气,丝毫没有挣脱的余地,就被渐渐越拽越远。
    快要到边缘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要掉下去了。于是拼了命地,想要从反方向挣脱。那个时候我脑子里的念头,由刚刚开始产生的好奇,惊异,琐碎的怨烦,和甚至只有一点点的喜悦,到现在全部都因为求生的本能而繁杂地团在了一起——好像红色的毛线,在可能的范围内打了无数个无数个死结之后,延伸到黑暗的尽头——变成稀零的,只写着“请让我活下去”的一根。
    然而最终我还是坠落了。抵不过漩涡强劲的力量,在失足的那一瞬间里,天空是倒过来的。眼角的余光接着扫到贫瘠的土地,缺乏水源的树木生息,仿佛风一吹就要满城沙土。没有宁和的海,没有色泽明兰的花,没有果树也没有可爱的小动物。这样一瞬的时间,像是把自己「生」的希望和「故」的绝望都无限延长了。在全黑而望不到尽头的峭壁裂缝里迅速坠落的我,连哭泣都变得毫无意义。于是就这样完全被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恐怖感所包拢起来。又或者被吞噬。
    ——自己的身体到底会砸向哪个地方呢?
    ——是耶路撒冷,还是地球的另一边?
    ——会不会,就像被《虫师》的虚带入了虚穴一样,要永远在黑暗的裂缝里穿梭了……
    一身汗地醒过来。
    


    2楼2012-10-2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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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20: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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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时候,从长辈们那里听说来的故事,在后来读到的古书事迹,和动画作品都有显少的提及。孩子们做了不好的梦,被长发的巫女所追赶或是遇见体型庞大的熊,都会在最后的部分“喀嚓”一声像被掰碎的饼干一样断掉。可怕的镜头没有被留下来,取而代之,美好的梦境则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样如同守护神般可爱而温暖的存在,就英国的某位学者以「食梦貘」的奇妙生理反应做出研究之后,推断出了和它形态样貌最为相似的生物,是名叫马来貘的夜行哺乳动物。
      它们会在你深深入睡时安静地守在一旁,然后察觉出“快速动眼期”中潜在的噩梦场景,最后进入梦境里把它吃掉——资料上大致是这么说。
      所以最可怕的地方是,没有可怕的地方。
      以前也陆陆续续想过这样的问题。即使是被梦貘吃掉了那一部分也好,还是单纯的医学上证明的“抵御噩梦系统”也好,从过去到现在,自己所做过的无数个不那么明快,甚至非常阴郁的梦境里曾经发生到四分之三的事情,如果继续下去了——会怎么样?没有梦貘的保护,或没有大脑发出的“要遇到危险了”而逼迫自己醒来的预警信号,这样放纵地,让那些带有黑色线条的梦境一直——在身体里继续下去。继续下去——长发的巫女追过来擒住自己的脖子。继续下去——庞大的熊伸出手掌就拨开了可以躲藏的森林。继续下去——这样继续下去了,会怎么样呢。
      一定有非常多的人从此以后,都再也不想要做梦了吧。
      由此那些所谓的真正可怕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梦境里。即使是被树叶刮伤了手腕的痛感,想要战斗的心情,或是面对苍穹无尽的茫然都和现实一样真切,下一秒钟,忽然的坠落就把你拉回朦胧的早晨。睁开眼睛以后,屋子里的线条断断续续。掌心,额头,和呼吸里都布满细密的汗,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先前最后的结局了。
      好比之前梦到的那团黑色旋涡在悬崖那头似乎一边望着自己一边发出的声音,
      “像你这样的人——”
      来不及听后半句,大脑就翻腾回现实中来。
      像我这样的人——后来我坐起来盘着腿发呆,它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
      


      3楼2012-10-2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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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有活下去的理由”,“颓败的弱者”,还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类的话呢。
        真正可怕的句子,都被梦貘吃掉了吧。


        所以像我这样的人——
        几年前,开始写故事的因由是想要排解外界的压力。常被认为是个性古怪的人,所以无法在学校,和社会中好好融入周围。害怕和群体接触,渐渐也变得极少说话。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东游西走。那个时候的不登校,放弃课业,和缺席毕业典礼等等事情造成的影响,至今还依稀存留了一些。
        至于具体被同级生如何对待这一点,虽然没有像日本电视剧里那样拳脚相向的凄惨,但应该也时不时地让自己抱有过要消失的念头吧。最近在哪里读到过一个词可以大致形容——是「冷暴力」。
        然而,人际关系上的难处虽然到现在还存在相当的问题,但那段时间最为煎熬的部分,应该是没有能够真正互相理解的人吧。明显体味到自己的存在感是干涩而违和的。靠近去,就好像一团浓密的花丛忽然沾上了不恰当的颜色。于是连想要去做的事,想要说出口的话,甚至可以握住的手都渐渐的没有了。眼睛望着太阳光又酸又涩,却还是哭不出来的难受。
        其实,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仿佛在被逼到了某个尽头以后就会想要做些完全不一样的事。像那些少年漫画里的主角们,抱着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的决心踏上长长的征途。过程经历了大起大落,流过眼泪也尝到血的味道,甚至失去最亲爱的人,却还是在每一次的跌倒下站起来。他们眼神锐利,指尖的螺纹分明有致,一扬手臂,刚好落在敌人的眉目前,说“我会打到你。”
        我是做不到那样帅气的开头的。虽然做不到那样帅气的开头,也依旧想要从本质上做些改变。或更简单地来说,“让自己继续有勇气生存下去”。和樱木花道,路飞,或是漩涡鸣人他们热切又伟大的梦想不一样,没有掺杂沉重的心情或必须要变强的念头,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到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可以——“互相理解的人”。并且那个时候我忐忑又期待地想,如果真的遇见了,会是怎样幸福的事啊。


        4楼2012-10-26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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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一件事。
          小学时期,父亲的工作特殊,于是便跟随着一起不停地转校。去了很多城市,最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当时被编入四年级的那一天,恰好班级里有其他的转校生一起做自我介绍,其中有个高挑瘦弱的女孩成为了现在感情深厚的友人之一。
          她的古怪和聪慧都是奇妙的。在课上夹着喜爱的小说佯装了整个学期也依然可以让自己的名字排在年级考试的前列。那些并不太知名的古人,民间的某些传说,甚至很多时候曾经像是听到过的又似乎没有听到过的前因后果,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好比某次课间看到她蹲在教室的角落动摇西晃时,她用中医里的“左右摇摆去心火”来回答了我。
          她甚至为了喜爱看书而公然和老师对抗。
          小的时候,可以害怕的事情太多。害怕邻居家的狗,害怕爸爸生气的眼睛,害怕数学考试卷和英语单词表,但最害怕的还是被群体孤立的感觉。以“只要有一个人不协调就不许上体育课”这样的理由被滞留下来的我们,从原先教室里太吵的头条罪行,渐渐地转变成正在坚持读书的她。班级里于是,几乎每个人都开始用唏嘘的目光注视过去。
          “怎么这样的啊,这个人,不管我们的体育课啦?”
          “喂喂喂听到没有啊,叫你不要再看啦。”
          “老师不要管□□□了,怪人一个,放我们下去吧——”
          我坐在她前面一排斜对的位置,没有去附和周围的人声,也没有去替她圆场。那个时候回过头去看,她的安然自若,在我眼里散发出奇妙而庞大的气场。她直着身子,书本就在眼前,没有漏过任何一行句子。她捏着书页的手或许也因为紧张而发抖过,却还是没有,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样子。她坐在那里,像是构筑了真空的世界,把所有的不愉快和不希望听到的话统统挡了回去。挡给了否定着她的整个班级包括老师。
          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那样勇敢,坚定,为了坚持喜欢的事情不惜一切。
          很了不起。
          


          5楼2012-10-26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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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
            多年以后和她见面,我们在冬天的街道上依偎着行走。两个人的性格都没有怎么变。谈到这几年遇到的事,和未来的路,渐渐开始不自信。当时挽着她的手,我望着哈出来的白气发呆,“觉得自己……很颓败。感觉什么事情也做不到了……”她停了一会,“不会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而真挚,“至少你可以写故事啊。”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写的,”她在我身旁靠紧着,非常安静和坚定,“我会永远支持你。”
            青涩时期所说的话有一半已经淡忘。另一半中大部分是玩笑,很少一部分是谎言。凌乱时间轴仿佛被各式各样的句子挤进缝隙,于是在裂开的地平线上渐渐地,有了从几岁到几岁,或几年到几年的分割标签。我的人生像是扎根进土地深处的绿树,发芽之前必须要在寒冷的天气里等到春天。于是在这样的过程中第一次遇到友人,听到她的认真。听到她鼓励和安慰的话。听到她不止一次地坚定起自己的信念。
            不知道什么原因,连感谢的心情也被噎得说不出口。
            高中以后,可以用来想故事的时间就变得极为有限。在应付繁杂的理科作业之余,每周需要上交的随笔散文反而非常轻松。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已经懂得去看待一些简单又其实复杂的感情或人生哲学。在空白的纸上写字变得很愉悦。因为并不像其它事情那样需要考虑太多的东西,现在的我——是啊。现在的我,只要把希望表达的东西写成文章就可以了——从每一次的拟题,到内容,几乎很快地就可以写出来,并且也能够受到些欢迎。是高中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可以得到肯定的事。
            尽管大多数的情况,自己在散文簿里更愿意去反讽某些社会现象或调侃起哪一件事情,然而写的《珊瑚海》——名字没有记错的话,却是确确实实的恋爱故事。从书店回家的路上,看到哭泣的女孩子躲在街角和对方打着电话。冬天的傍晚非常寒冷,路灯渐渐亮起来后,把她无助的影子拉的更长。因为哽咽和冻楚的关系,没有办法听清其中的任何一句话。只是不停地哭泣。蹲下来。又站起。这样的场景,让我非常难过。
            《珊瑚海》后来在语文老师的要求下读给了班里的大家听。第一次把写的故事念出来这件事,果然还是比较紧张。然而看到了前几排的反应并没有讨厌的意思,才稍微安心了下来。与之印象同样深刻的,老师在后面留下的“真挚的情感”的评论,和簿子后来被小组里传阅,女孩子们似乎都认真地读完了。到我的邻座,她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之后。
            “真的很好的。”听到她对我说,“真的很喜欢的……很喜欢……你写的文章……”
            当时也一样地,什么感谢的话也没能说出来。大概看到她明显红起来的眼眶,我有点吓到了吧。
            但那个时候,稍微开始明白过来。
            那种可以被人理解的幸福和喜悦。


            7楼2012-10-26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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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三)
              一次偶然的机会,和许久没有联络过的友人交谈起来。除了日常的闲杂之外,还回忆起以前学生时代的很多事情。对方的性格是内向,不多言,运动神经和学习能力都极为普通的人。外表过于瘦弱的关系,曾时常被当做调侃的对象。言行和心理上受到的攻击应该不会比自己少。但即便如此,却还是能够在很多方面充当起一个细腻的倾听者,思考着一些看似深远的问题——在男孩子中非常少见。
              谈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说,
              “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能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他说,
              “能够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长久以来,习惯于在自己的世界里存活。看一个人看见的风景,走一个人走的路。连烤肉店和写真馆都可以进出得泰然自若。没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意义,也不是对周遭事物的抵触,只是想过得简单一些。以往那些年留在大脑根部的潜意识似乎把世界观定了性,好像人多的地方就会变得危险一样,不愿意去考虑繁杂的关系,于是和本来的生活越走越远。
              从那以后的两三年过来,经历大起大落,点滴的辛酸,更多的是无法克制的自卑与挫败感。被优秀而强大的人们所包围,另一方面,在幽暗的隧道里深知自己是如此弱小又不器用。坐在绿树和花叶的窗户前发一整个下午的呆,很快又睡过去。清洌,或冗长的夜晚,耀眼,或闷热的白昼,都同样难熬。
              所以能够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是啊。不止一次地,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温暖和鼓励,半夜坐在屏幕前,一边敲着“谢谢”和笑脸,很快又忍不住用手背去擦眼睛。内心的情绪是像要把自己都吞没的海浪,想说的话全部堵在喉咙口。于是在模糊的意识下吸着鼻子,渐渐地,再把脸埋下去——埋进那样咸涩,无声,又满载的感动里。
              “坚持下去总是没有问题的。”
              “你一点也不奇怪。要相信自己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
              “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作者……”
              “文字有温度。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9楼2012-10-26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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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蜜与四叶草》里,再往前一些的日子。修司回乡下参加阿久奶奶的葬礼,傍晚的时候,遇见她独自一人呆坐在屋子的长廊上。那时候的阿久个头比现在更加矮小,头发编成辫子垂在两旁,穿的是学校的制服,和裙子。
                女孩摊着的手心像要冒出汗来,又似乎没有。
                “毕业以后,要不要来东京的学校呢?”修司温和地问阿久,
                “那里有很多,和阿久一样的,喜欢画画的孩子哦。”
                半晌,阿久忽然就抱住修司使劲地哭。
                ——找到了啊。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
                ——可以互相理解的人。


                10楼2012-10-26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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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20:2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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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虽然很弱小,但热爱故事的心不会改变。即使未来是一条艰难而漫长的路,但至少,到自己完全筋疲力尽,和无法再遇见能够互相鼓励的人为止——我都愿意坚持走下去。
                  然后希望有这样一天,可以坦诚地,带着明朗的笑容,告诉周围的人说,
                  “我是一个写故事的人。”
                  “虽然不太出色,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喜欢。”
                  “这样我就非常幸福了。”
                  谢谢,谢谢,谢谢,温柔的大家。
                  一生的感激。
                  于,2012年10月15日。
                  「物语る人」
                  


                  11楼2012-10-26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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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一直坚强下去嘛,我一直觉得鬼束是特别温暖的人呐


                    IP属地:重庆12楼2012-10-27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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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的看完了
                      会有的 总会遇到的 那些想要去做的事 想要说出口的话 还有可以握住的手
                      加油
                      明信片还未寄出拖延症好讨厌但是一定会寄的 一定
                      愿生活快乐 可以的话 能拍拍你的背就好了


                      14楼2012-11-05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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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読みました。>< 勉强しましょうか。能用日文表达的句子还少的可怜 鬼束说的好平静啊 可是感觉生活好不平静的呢。 你的那个拿着书看的同学好勇敢 ! 内心是强大的吧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2-11-11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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