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当心,许念川入魔了。”云朵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大家合力凝聚真气罩进行防御,快!”
梨子面色凝重,双手化为幻影,飞速结印,一个金黄色的真气罩缓缓凝聚成型,桃花,子离,雅楠也将功力倾付其中,再加上青城镇众高手的帮助,真气罩强烈得近乎实体化。
许念川无视这一切,高举右手,顿时雷云翻滚,乌风怒号。
“雷诀!灭世!”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落在众人的心底。巨大的闪电倾城而下,醉红楼灰飞烟灭,大地瞬间破碎,众高手苦苦撑起的防御也化为乌有。
我和地主婆赶到时,未央街已经沦为雷电之海。地主婆二话不说想冲过去,我一脚将其踹晕。
许念川似乎感应到我的存在,回头用冰冷的目光锁定我我,一丝犹豫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紫帝!”
“嗯?”
“你也去死吧!”许念川最后一丝意识就此泯灭,完全堕入魔道。
四处腾舞的雷电在我上方凝聚,一条巨大的雷龙瞬间形成,咆哮不止。许念川一挥手,雷龙携着灭世之威向我冲来。
“嘿嘿,不是有人警告过你,别对我出手么?”我将地主婆轻轻放至一旁。头也不回,用左手在身后一划,虚空顿时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将雷龙吞噬殆尽。
我站起身,想和许念川说几句,但发现他已经完全成魔,多说无益。于是我伸出右手食指,对着他轻轻划动。他身后的虚空缓缓裂开,裂缝中电光闪耀,龙吟震天。刚才被虚空吞噬的雷龙瞬间涌至,将许念川打个正着。“啊!”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天地,青城镇剧烈颤抖起来,良久,大地恢复平静。
此刻的青城镇,已经不符人间仙境之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支离破碎,尸横遍野。我往醉红楼的方向看,发现梨子、桃花、雅楠、南柯一梦、纪温凉等人的尸体以各种姿势散落在一堆废墟里。亲眼目睹一个人间仙境在几个时辰内化为废墟,如果是你,会如何描述这满目的凄凉?残垣断壁是每个传奇的尸骸。作为紫帝,虽然见过不少风波,如此惨境,却也少有。“唉~~~!”我又看了一眼他们的尸体,无奈之下,只得仰天长叹一声。
“唉~~!”几乎在同时,一声美妙的轻叹从我左上方的虚空中传来。我抬头,看见空气中荡起一圈圈白色的微波,波纹的中心,一扇白色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妙龄女子身着彩衣,随风而降,身上五色光芒闪耀,宛如神女。
“嘿,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正是寡人的妹妹,瑛缘宫主莫雪。
“地主哥,你也在啊~”小雪笑容灿烂,她说,“青城众人与我有恩,现在青城有难,我自当前来相助。”
“哦,这样啊。”我指着身后的一堆尸体说,“可是他们已经死了,你来晚了一步。”
小雪微微踱步,人化作幻影,瞬间就到了醉红楼遗址上。看着一张张伤痕累累的熟悉的脸,毫无生命的气息。眼泪未必就能宣泄悲伤,就像此刻的小雪,哀伤的双眸不曾落泪,只有一幕幕温暖的往事在脑海中翻滚。
她抱起梨子,擦去她稚嫩脸庞上的血迹和尘土,不久前,这还是个活生生的小屁孩,她还记得她牵着她去她和她一起发现的神秘小园玩耍,捉迷藏,荡秋千,先定好规则,然后却肆意耍赖。嬉笑之间,欢乐无限。
她将一干人等的尸体从废墟中清理出来,按高矮顺序在地上摆成一排。凝视着他们,轻轻抚摸她们的脸庞。良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她转过身来,对我说,“地主哥,我要救他们。”我刚想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看到她坚定不移的眼神和落寞忧伤的容颜,便没有说出口。
片刻的沉寂后,一幕同样悲伤的画面在记忆中闪过。
“等等,小雪,难道你要用…”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地主哥,你为我护法好吗?拜托了。”
“嗯。我答应你。”
“谢谢。”此时,小雪忽然轻松地笑了。她走到废墟中,将子离遗落的天魔琴捡了回来。经历如此浩劫依然完好无损,天魔琴并非凡物。
她回到那一排尸体面前,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膝上,双手轻抚琴弦,美妙的琴声在天地间荡漾开来,琴声过处,五色光点从地面缓缓升起,就像满城飞舞的萤火虫,照亮了初临大地的夜晚。
治疗禁术,回魂曲——大地之歌。
之所以成为禁术,是因为必须用弹奏者的生命作为交换,并且要求弹奏者是五灵之体。在我的眼中,巨大的黑幕上,五色光点使万物复苏,春回大地,也使醉红楼众人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同时,小雪的容颜暗淡下来,在湮灭前,她依旧笑魇如花。于是我也笑了,总算如你所愿了,小雪。
几个时辰后,黎明驱逐了漫长的黑夜,将一丝温暖洒向大地。
梨子等人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在听说小雪的事情后,一直情绪低落,悲伤在人群中蔓延。
“你们不用太悲伤。小雪会回来的。”我说。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围着我七嘴八舌地问,“真的吗?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她怎么回来?”
“嗯。她已经转生俗世了。我会用瑛缘树和五灵石为阵眼,在青城镇周围布下时空阵法,将此地隔绝成真正的世外桃源。这个阵法谁也无法通过,但小雪为五灵之体,阵法允许她通过。”
“那她怎么能找到这里?”梨子问。
“瑛缘树和五灵石会召唤她。我们只消在这里等她便是。但是有一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时雅楠和纪温凉同时站出来问,“什么?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她不会记得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雅楠叹道,“虽然很遗憾,不过她能回来已经很好了。”
纪温凉也叹道,“是啊。她能回到这里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了。”
一年后的一个夜里,青城镇外的迷失森林里,一个年轻女子在其中跌跌撞撞的穿行。时不时被虫鸣兽吼吓得四处乱窜,但她却无意识地朝着青城镇的方向而来。
文/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