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下雪的黄昏,冬妮亚抱着步枪站在松林边上,雪撩起了她的黄色短发。她回过头来,碧蓝色的眼睛里映着鸭蛋黄一样的太阳,太阳像是拿兑了很多水的水彩颜料画上去的一样:天边微微的一抹,浅橙色的光也显得很淡。黛绿的云杉轻轻晃动着,这时他走了过来,看到冬妮亚回过头看着他,全身都被这淡淡的阳光镀了一层金色的花边儿,雪纷纷落下来,落满了她的双肩和枪杆。
“看看!我把一切都抛在前面啦!”他指着前方,“我的身前是白/俄/罗/斯——妈妈和妹妹,我的身后是俄/罗/斯——姐姐,天知道法/西/斯们会怎么摧残她们。”
“我弟弟万尼亚也在这儿上学哪。”冬妮亚的目光带上了一种伤感,“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但是夏天他就参/军了,然后来了信说他牺牲了……”
她沉默了,又把目光移到了松林外的雪野上。
雪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水源,姑娘们掰下了松枝,取出小心保存好的火柴,冬妮亚点燃了熊熊的营火。她们围坐在营火旁,看着火苗一点一点窜到还落着雪的天上。他这个唯一的指挥员坐在那儿一声不吭……还是几年前,在五年级时他们的夏令营也是这样,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坐在圆木上,面对着熊熊的营火。他们彼此倾心地交谈,有时安妮亚姐姐会站起来唱一首歌,有时是《燃烧吧!营火,蓝色的夜》,有时是刚学过的《青春》。他和娜塔莎永远都是坐着倾听的人,姐姐的歌声谁也比不上,就算是作为弟弟妹妹也一样!……但现在,谁又能有姐姐那样的好嗓子呢?
“冬妮亚,唱一首吧!”一个姑娘喊了一句,“就这么傻坐着太别扭了!”
“我不太会唱歌呀,丽莎维塔……”冬妮亚没反应过来,当她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时候,脸刷的红了,“那么,我就试试吧……”
然后,她披着军大衣走到了篝火前,做了一个报幕的姿势,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静谧而忧伤的歌声便流动在了夜色之中。
“噢,在塔/甘/罗/格,噢,在塔/甘/罗/格。
在塔/甘/罗/格啊发生了不幸。
在塔/甘/罗/格啊发生了不幸。
噢,那里阵亡,噢,那里阵亡,
那里阵亡了年轻的哥萨克。
那里阵亡了年轻的哥萨克。
……”
TBC
地名忘自重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