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岁左右,那个打过我耳光的少年被老太监送到我面前。他此时已经有了名字:二桂。
不过一年,他已被培养成良好的太监,眼里不复有那自信骄傲的眼神。我将他叫到面前,挥手用力打他脸,他眼都不眨,被打了左脸,又递过来右脸。这样的人,宫里比比皆是,我无趣之极,挥手让他走。他却从怀里掏出一柄木手掌,捧在手心里呈在半空中:“公主请用这个打奴才。”
“这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只是省得公主用掌掴我时会手疼。”
母后在一边笑:“倒是个知暖知热的伶俐人儿。”
母后的一句话,他便从街头卖艺少年成了我的贴身太监。每天他来请安时,我必用木手掌掴他脸,可是他却像木偶人,被打了还一脸满喜,表情不变。
二桂又一次跪了下来,一脸诚惶诚恐:“请公主赐打。您这一走,奴才想被打都不再有机会了。”
“贱,真是贱。”我忿恨,将他的木手掌抢下,扔在地上用脚踩。踩着踩着,我哭了,没有想到,死前陪在我身边的,是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没有想到,身边从来不乏呼来喝去之人的太平,眼前仅余一个他可骂可打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