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遗书少女看到了一个东西,刷地一下脸色苍白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银亮的钥匙变成了锈蚀的模样,随着暗红的血色一点一点地攀上,带着满满的不详。
“啊——”又是一声惨叫,教室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冲击才缓过神来的同学们手忙脚乱地开始了施救。
“啊啊快去打120啊!”“**手机没电了谁借我一下。”“班长,班长!你快去叫老师啊。”
“**你小子千万挺住了,坚持就是胜利啊**。”
看着眼前活像是往沸油锅里倒水一样炸开锅的场面,遗书少女像是石雕般的,没了生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维持着刚起身的样子。
“啊……”嘴唇颤抖着,脑内回放着脸色惨白如纸,满眼绝望的少年向自己传达的最后信息:
救……救……我……
原来这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吗?果然使用东西要付出代价的吧呵呵呵,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好事不可能存在啊!就算是想中彩票也得最少画上两块钱去买一张才行啊!代价居然这么可怕吗?我会死掉吗?真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呢。突然什么都不怕了怎么回事,好想笑……
我都在想什么啊!
双腿失去了支撑身体站立的力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其实这样晕过去也不错,昏迷前的一刻,遗书少女这么想着。
醒来的时候,躺在白色的床上,刚睁开的眼睛视线模糊看不清事物。
“醒了吗?嘛,没事吧?”变声期迟了同龄人很多的少年声音依旧清朗,关切暖荣像是傻晴的天空一样。
“阿赐……”呢喃着伸手抓住少年的衣摆,得到的是对方安抚性质的回握。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少年安慰着少女,笨拙的口舌不会说出什么富丽堂皇的词句,有的只是试图向对方传递安心,一再重复的简单字句。
好想哭……这么想着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带上了隐约的哭腔:“阿赐……我好害怕……”
“都说了没事的啦……”少年扶着少女从床上坐起来,“诺,现在已经放学了哟,你的书包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一起回家吧。”
“嗯……”暂时忘掉吧,把这些事放一边不去管了。腿还有些无力的遗书少女扶着阿赐少年,慢慢向停车场走去。
在经过走廊的一个拐角的时候,阿赐少年突然开口:“遗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啊……我也听到了,隐约的争吵声。”
两人一同停下脚步,平静呼吸。争吵的声音就变得清楚了起来。
“快点,快点帮我拔下来!”一个体格健壮的少年用惊恐又急切吼道。
“可是拔下来不会出事吗?”略显弱气的少年有些胆怯地问道。
“这两个……是我们班的人。”天赐皱着眉头轻轻地对遗书少女说。
“别管了快给我拔了!老子TMD才不想变成宇鸣那副鬼样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拔啊!”
“好吧……”
弱气少年抓住健壮体格少年胸前的发条,闭了眼狠狠心一用力,把发条拔了出来。
“哈哈哈老子就说老子不会有事吧。”健壮的少年正要一巴掌朝弱气少年的后背招呼过去,却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的画面一样停在了那里。
“况枪——”水瓶摔在了地上,引得两个少年都向遗书这边看来。
“老、老子……”故障的机器人般吐出了最后几个字,笑容凝固在脸上,迅速苍白起来的少年用怨毒的眼神注视着已经呆住的少年少女。最后几个字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遗书不要看!”天赐少年赶紧捂住身旁少女的眼睛,但是已经迟了,少女早已将此时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被捂住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则传来了,弱气少年崩溃般的悲鸣声。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饭洗澡,与家人进行和往常一样的对话……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少女涣散着瞳孔,怎么也睡不着。
胸口传来微微的震动,齿轮还在那里一点一点地转动着。
对了,我是在做梦对吧,只要睡一觉就可以从这个无药可救的噩梦里醒过来了吧。
自欺欺人的欺骗着自己,翻了个身陷入安睡,却在半夜的时候心口绞痛着醒了过来。
发条以极慢的速度转动着,伴随着要把心脏绞碎般的绞痛,下一秒就要停下的样子。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滚出眼眶,流着泪上好了发条,心脏还在隐隐作痛。
少女在床上蜷成一团,拿起手机,顾不得是半夜,哑着嗓子开始给那人打电话。
“喂?”带着满满倦意的声音,却让遗书少女的泪水再次止不住地流下来。
“喂?喂!遗书你怎么了?”被听筒所传来的低低的哭泣声彻底弄清醒了,天赐焦急地问。
“阿赐,我全部、全部都跟你说……拜托你……救救我……”少女泣不成声地说。
银色的发条还在慢慢转动着,距离中考还有两天,距离这个发条被使用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