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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和寺尾说也不行吧,因为我要退出了,必须要跟他说明,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直贵一问,幸田沉默了。牙齿紧咬着嘴唇。好像不是不知怎么回答,而是苦恼怎么回答才好,直贵有这个感觉。
  “是这样吧……要我自己说不干了,找个适当的理由从乐队里退出来,这样寺尾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对不起!就是这样想的。”
  幸田一说,另外两个人头低得更低了。
  “根津先生也说过这样最好。”
  好像一切都是按照那个男人的指示办的。直贵觉得全身有种虚脱感。这就是成年人干的事儿吗?成年人真像是不可思议的生物,有的时候说不能有差别,有的时候又巧妙地举荐差别。这种自我矛盾怎样才能理解呢?自己是不是也会逐渐成为这样的人呢?直贵想。



27楼2012-10-21 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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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还是这个样子啊!
      像是终于从噩梦中解脱出来的感觉,今后作为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活下去的信心反而增强了,结识音乐以后关闭上了的所有的门又都打开了,有种这样的感觉。
      那些全都是错觉,状况没有丝毫改变。把世界与自己隔开的冰冷的墙壁依然存在于自己眼前。要想越过它,只会使墙壁变得更高更厚。
      直贵躺到榻榻米上,身体成了一个大字,仰望着屋顶。污迹斑斑的屋顶像是在嘲笑:看看你,跟这个地方差不多。
      不知什么时候,他低声哼起歌来。是首悲伤的歌,唱的是看不到希望的光芒,在黑暗中痛苦挣扎的样子。
      直贵闭上嘴,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有在人们面前唱歌那样的事情了。
      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睛中流淌出来。
    


    28楼2012-10-21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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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尾眼角向上挑了起来:“你啊,是哥们儿不是呀?”
        “正因为是哥们儿,才应该尊重他的意志。本身犹豫不定的人硬是要他留下没有意义。”
        “我说的是他这样犹豫才没有意义呢!”寺尾再次看着直贵,“再考虑一下好吗?为什么非要退出乐队呢,难道说有更好的事?”
        “想转入正规课程,”直贵说,“寺尾你也应该收到通知了吧。马上就要到申请期限了。我想转过去。不知道还要不要考试。”
        “唉!”寺尾喉咙里响了一声。
        “成了正规的大学生有什么意思,每天只是无聊。”
        “也许是没什么意思,可是将来就职的路就宽了。”
        “想成为公司职员,每天在拥挤的电车里摇晃?你的梦想就是那样?”
        “不是在说梦想,而是现实。”
        “作为专业的正式登台也是现实的话。而且这样还会实现更大的梦想。”
      


      29楼2012-10-21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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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是被逼着做出选择的,要音乐还是要朋友?也是痛苦选择之后要了音乐的。那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应该受到指责吗?”
          寺尾像是不知怎么回答。转向一旁,肩膀上下起伏着。
          “对我来说大家都是哥们儿。从哥哥出事以后,第一次找到了知心的朋友。不能从这样好的朋友中夺去他们的音乐,不愿为了我给大家添麻烦,希望你能理解。”
          “你在的话也可以搞音乐,什么时候也能登台的。”
          直贵听了寺尾的话摇了摇头。
          “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觉得不光彩,不得不一边觉得对不起大家一边唱歌,那样的话像是地狱。而且没有出头之日。根津先生是对的,这个社会上不可能没有差别。”
        


        30楼2012-10-21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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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站站台上读了刚志的来信,正如信中写的那样,六月份以后直贵就没有回过信。即便如此,还是每个月一次很规律地收到哥哥的来信。有时觉得要是不告诉他新的住址就好了,可又觉得那样做不妥。
            电车进站了。直贵把信装回信封,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七月份以后就不再保存哥哥的来信了,以前的信也准备过几天处理掉。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电车里挤满了下班的人。直贵抓着车上的吊环,微微闭上眼睛。一周五天乘坐拥挤的电车已经完全习惯了。尽可能地保存体力,不积蓄紧张压力。必须在六点半以前赶到店里,到了以后马上就得干活儿。如果七点前还没做好准备,老板会没完没了地说些讨厌的话。
            每天没有什么变化——哥哥信中的一句浮现在脑子里。不清楚监狱里的实际情况,但看上去像是非常悠闲的文章。我这儿明天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他想发牢骚。
          


          31楼2012-10-21 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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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试的时候,直贵只对老板撒了一个谎,说自己是独子,到高中为止是在亲戚家长大的。并补充说,要从大学的函授教育部转到正规课程,必须找夜间的工作。老板没有任何怀疑。
              不过,不是老板仅出于同情雇用了他。同意雇用直贵还有一个背景,就是有人说了好话。后来才知道,面试后,好像老板马上就给直贵工作过的那家外国风味店打了电话,询问了直贵以前是否在那里干过,因为直贵说了在那里干过活儿的事。
              对直贵在那家店里干活儿的事,据说老板向店长这个那个地问了不少。店长像是回答说:“很肯干,是个老实孩子。”关于辞掉那里工作的理由,店长说:“原来就打算到高中毕业为止,在这儿短期工作。”对他哥哥的事一点儿也没讲。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直贵觉得自己还不是完全没有好运,有很多人还在帮助他。可是另一方面,这种帮忙并不是伸出自己的手。他们希望直贵得到幸福,但并不想跟自己有太多瓜葛,如果别人能给予帮助更好——这是他们的真心话。当然,即便这样,也要感谢那个大胡子店长,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32楼2012-10-21 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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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直贵可不敢大意。不管老板对他多么亲近,决不能把心交给他。刚志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如果知道了就全完了,这样的生活也将被夺走。因为老板也和外国风味店的店长一样,是普通人,而普通人是不会接受像自己这样的人的。
                不存在武岛刚志这样一个人,自己从过去就是一个人,他拼命地那样想。
              


              33楼2012-10-21 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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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实子站起来去了洗手间。男人像是在等着这一刻似的立即招呼直贵。
                  “她真的跟直贵没啥关系呀?”
                  “没有。”
                  “那我可以带走吗?”
                  直贵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随你便。”
                  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是颗白色的药片。
                  “把这个碾碎,一会儿放到她的饮料里……”男人奸诈地笑着。
                  “那可不好吧……”
                  “拜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像是握手似的抓住直贵的手。手掌中夹着什么东西。立即明白是叠成很小的纸币。
                  由实子走了过来,直贵把手缩了回来。纸币到了直贵的手中,他转过身一看,是张五千日元的纸币,他咂了一下舌头。
                  “再喝点啥吧!”男人对由实子说道。
                  “已经喝了不少了。要不给我杯橙汁吧!”
                  男人使了个眼色。直贵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柜台里面把那颗药片碾碎。老板正陪着其他客人。
                  “喝完橙汁,再去一家我知道的店怎么样?我送你。”
                  “啊!对不起!我想要直贵君送我呢。”她说道,声调稍有些怪。
                  “我还有工作呢!”直贵一边说着,一边把橙汁放到她的面前。
                  “那我等你下班。”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没关系!我等着。”
                  “别这样好不好!”由实子听到直贵的话表情有些僵硬,但他看着她继续说,“对别人是麻烦呀!让他送你不就得了!”
                  眼看着她的眼圈变红了,像是要叫喊什么,还没张口手先伸了出来,装有橙汁的杯子向直贵这边倒了过来,他先喊出了声。
                  “你干什么!”刚说出口,由实子已经跑出了店外。那个男人追了出去。
                  “喂!直贵。”店长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直贵边道歉边开始清扫地板。想起由实子跑出去时的背影,嘴里嘟囔着:“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34楼2012-10-21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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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轻浮的世界,直贵想。那么憧憬的大学生活,结果每天都是这样轻薄的生活,稍微有些受刺激。可是他觉得,必须从这样的每一天中抓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35楼2012-10-21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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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涩谷车站跟前,过了人行横道就是,直贵又有些迷茫了。这样分手的话倒是没有任何麻烦,电话号码也没有问,相互间详细的情况也没有说,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忘掉这个姑娘。
                      信号灯就要从红色变成绿色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犹豫,可他还是张口说:“如果有时间的话,一起喝杯茶吧!”
                      中条朝美没有吃惊的表情,看了一下手表马上说,
                      “嗯,要是一个小时左右的话。”
                      直贵点了点头,细细琢磨着复杂的心情,要是她拒绝了,就这样分手吧,也没什么遗憾。他对自己抱有奇怪的希望感到惶恐,不过还是有些高兴。
                    


                    36楼2012-10-21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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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直贵回到公寓,喝了点从店里顺回来的威士忌后躺了下来,回想起和中条朝美的每一句会话,脑子里勾画着她的表情。坦率地说,还想再见到她。不过,也想到就是再见到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听说家在田园调布,肯定是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和自己根本不般配。另外,她父母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家境,肯定会立即表示反对。
                        别做白日梦了!他说给自己听。要是瞎抱什么梦想肯定会成了丢丑的事儿。
                        然后他又苦笑了起来,想什么呢!中条朝美肯定不会把你当回事的。只不过是告诉你个手机号码,别美了!
                        明天早上起来关于她的记忆应该就会淡薄,他这么想着,努力睡去。
                        可是,关于她的记忆,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简单消失。不如说随着时间流逝更加鲜明了起来。几个会话的片段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即便这样,直贵还是没想给她打电话。他预感到,要是那样做了没准会成为无法挽回的局面。虽然每当想起她的事心里就会躁动,但他相信早晚会平静下来的。
                      


                      37楼2012-10-21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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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奔放、大胆的性格和令人吃惊般的孩子气集于一身的的女性。直贵和她一起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像是沉睡在自己身体内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一般的感觉。
                          尽管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直贵还是被她所吸引不能自拔,同时也确信她对自己也有好感。
                          很自然两人开始约会,不知是第几次约会回来的时候,他叫她去了自己的房间,第一次叫女性来自己的房间。
                          两人在他那狭窄破烂的房间里紧紧抱在一起,诉说着爱情。
                        


                        38楼2012-10-21 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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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她第一次说起希望他来自己家里。像是要让父母看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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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贵非常理解朝美的心情。大概在家里感到的压力比她说的还要大些。她要是再固执的话,和直贵的交往也会变得困难起来,肯定是这样的。当然,也有感到父母担心,想尽早让他们安心的意思。在这以前的交往中直贵已经感觉到她是个很孝敬父母的人。
                            他觉得要来的事情终于来了,比预想的早些,但决不是能够避免的事情。
                          


                          39楼2012-10-21 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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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跑到你家去,不会被人家瞧不起,被赶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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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楼2012-10-21 0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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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贵有需要决断的事情,就是要不要跟她说刚志的事。和对“BJ”老板说的一样,对她原来也说过自己是独子。
                                如果说了她会怎样呢?觉得她可能会原谅撒谎的事,但以后交往会如何呢?直贵觉得,她可能会理解的。因为她也是喜欢正直,厌恶差别。
                                可是,直贵想,不要以为朝美理解了,她父母也会理解。不会的,越是社会地位高的人,对女儿选择的伴侣越是神经过敏。要知道是服刑者的弟弟,而且犯的是抢劫杀人罪,觉得他们是怎么也不会认可两人的关系的。
                                朝美也许还会接受。没准会说,我从家里出来,跟父母断绝关系。但他觉得不能那样做。
                                他深深了解这些差别与偏见的威胁,知道如果按现在这么下去自己是不会得到幸福人生的。要想得到,必须有某种力量。不管是什么力量,出类拔萃的才能也好,或是财力也好。
                                中条家具备那个财力。如果放弃它,只会给朝美带来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如果隐瞒刚志的事呢?
                                对朝美也必须撒谎,直贵想。不能只对她说实话,拜托她不告诉父母,不想把她也作为从犯。而且她也不会同意那样做吧。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不知道失去这种生活会是怎样可怕的一种情景。
                                不说哥哥的事,必须隐瞒一生!直贵心里逐渐坚定了起来。
                              


                              41楼2012-10-21 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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