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最长的断更,最怯的续文
书接虫洞,再续上文。话说十三年前素城的一场试剑大会上,柳庄集三代铸剑师心血为一身,一柄惊世骇俗的卿龙剑震撼问世,破盘价只要,额,是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神兵一出,天下豪杰蜂拥而来,以比武的形式争胜夺剑。可比武的规则却不止如此,胜的人可以晋级,但败的人必须要在剑坛之下流血祭剑。
“流血祭剑?有这么夸张吗?”三五个孩童围着白流湘蹲成一圈,在村口的槐树下纳着凉。
“夸张?那场面,何止是血腥,简直是血腥!我晕血的毛病犯了好几次,要不是那时候犯病晕过去了,我估计那把破剑应该我能拿得下。”说到这,他若有所思的朝着空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就吹吧你!你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能到我们村里当保安?”
“你们几个熊孩子懂个六,当保安这是我在体验生活,除暴安良才是我作为剑客的本分,另外,讲故事是我的兼职,这回给你们足足讲了两个时辰,别赖皮,每人五文钱!快!”
“五文钱?上礼拜不还三文呢?你这怎么一个月都涨价好几次了啊?再说,你一个故事分成80多集讲,就这一个试剑大会,你都讲了三个月了,摆明了是坑爹啊!”
“少废话,你交不交钱?”
“不交!你就是在骗小孩!”
“好,这是你说的,你不交钱,我明天讲大结局你可千万别来听!”
“我#@¥%#……¥&!”
“喂,小本生意,给条活路好不好?”一个个委屈的小脸拧成一坨,最终还是妥协递出了钱。小孩一哄而散,白流湘长吁口气,拾起挂在树梢的宝剑和一旁的酒葫芦,饶有兴致的抚摸着剑鞘的纹理和心型的剑穗,轻轻呵了口气,用衣袖擦拭几下,却叹道: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呐,那一年试剑大会竟然已经过了十三年,感谢你朋友,当年从死人堆杀出来还真是全靠你了。
虽然十三年,事情却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那把卿龙剑稳如泰山般插在剑山之上,趋之如骛的人都为其杀红了眼,杀到最后,所有人都近乎疯魔,都没了规则和底线,整个柳庄上下独不见片刻宁静,啸聚豪杰的试剑大会,顷刻成了武林人士争相倒入血海的见证。白流湘持剑站立在刀锋漩涡之中,乱战中还是受了几处重伤,凭借轻功几步腾挪才狼狈脱身。脱身前,他曾见好友柳兴玉携表妹匆忙离去,而自那天之后,柳家上下人口全部失踪,后来江湖上也没在有他们的任何传闻,倒是有很多玄奇的传说,却都是杜撰,而那把卿龙剑的下落,也随柳家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下周倒是可以编一编柳家失踪的故事,这些熊孩子都爱听些神秘的东西,或许可以涨价到七文钱了。”白流湘颠了颠手里的铜钱,晃悠着步子去酒馆打酒。村子闭塞,坐落在烟亭山的山麓,而烟亭山却是这边境关隘内的唯一有人烟的地方,村中鲜有外人进来,唯独白流湘是个特殊,被村里的人推举为近三十年村里来过的最帅的人,没有之一,可今天他却不幸有了竞争对手。
所谓的酒馆,就是在村里集市扣简易搭的棚子,若干个酒缸,若干个卖酒的妇女。每天白流湘准时来打酒,准时和妇女们保持亲切而有距离的交流。而今天妇女们却叽叽喳喳的围着另一个男子,多少让白流湘有些许的不爽,却又有一丝新鲜感,村外来人了?
没走几步,他醉眼朦胧看过去,眼光一扫那人背后竟是两把匕首,寒光熠熠,他下意识的右手已经摁在剑上,如果需要,顷刻间就能见血封喉。这一招他在村里的三个月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上万次的拔剑,上万次的致敌要害,从拔剑到封喉,只在眨眼瞬间,不给敌人任何还手的余地。
“什么人?村里不欢迎外人。”白流湘横眉立目。
一句从背后袭来的话,冰冷的语气犹如一根冰冷的钢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背脊发凉。但那人的动作只僵硬的半秒钟,转而却反问白流湘说道:“那如果是我呢?”
那人谨慎的回望,闪电般的速度两刀匕首已经落入掌中,又电光火石般冲杀了过来。空气中只听到猛烈的“锵”的一声!两条匕首重重的砸在了剑身之上!没人看到他抽出匕首的光速,也没人看到那宝剑如何出鞘,只觉寒光一闪,和一声巨大的金属脆响,留下一地无辜妇女惊慌失措四散逃离的尖叫。
“是你!勋?”
“没错,是我。多年不见,你这功夫还是有长进的,一般的高手都格挡不住我这一招的,你还不错,可一个人来这种地方送死,我看你还需要个帮手才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哼,我怎么能不知道,这个村子的保安我也应聘了,可惜海选就没通过,最终入选的傻子有画像公示,我一眼就认出是你!”
“我去,我傻的有那么明显吗?这种送死的傻事你不是还在做吗?”
“怎么?那你明知道我来送死,还来找我?”
“哼,我来了,你或许就活了。”
勋的两把匕首闪电般送回身后,两个人重新坐回了酒馆的椅子上,尖叫的妇女又重新回到了岗位上。两个人都觉得这样的相逢有些滑稽,甚至可笑,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以前的事情,唯独不聊即将到来的事,即使他们都清楚马上要面临着怎样的危险,却依然选择先干了眼下这几碗酒再说。
“我如果死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拉你当垫背了。”
“诶,垫背的可能不止我一个,我总觉得这几天还会有更多人会回来这里。”